第一章:廈門保衛戰(1)
1938年,中國廈門,風雨飄搖。
「日本鬼子強佔了東北三省,強佔了北平,強佔了上海,強佔了南京……他們霸佔我們的土地,燒毀我們的房屋,殺害我們的兄弟,姦汙我們的姐妹……他們在中國的土地上為所欲為,罪惡累累,罄竹難書……如今,日本鬼子的軍艦已經停泊在廈門的海面上,虎視眈眈……雖然我們不是軍人,但是我們是中國人,而且是中國男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之不存,何以為家?」在高台上慷慨激昂,振臂疾呼的老人名叫唐天,他是廈門萬家百貨行的老闆,錚錚鐵骨,一腔熱血。
唐天還有一個身份,在廈門的武林中,他家傳「追魂」刀法,他一生只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林能穩,二徒弟曾國波。他有一個兒子唐漢,前幾年在日本留學,歸來之後一直在幫助打理萬家百貨行,還有一個女兒唐小若,年方二八,美麗如花。
日本人的軍艦停泊在廈門外海,虎視眈眈的時候,唐天捐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產,聯合廈門商界名流,組建了一支「壯丁義勇隊」。他的大徒弟林能穩任正隊長,二徒弟曾國波任副隊長,總共是三百血性中國好男兒。
「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的土地,保衛廈門……」三百血性男兒站得整整齊齊,他們背上背著雪亮的大刀和鋼槍,怒目圓睜,振臂高呼,排山倒海,驚天動地。
唐天的身邊站著三個人,一個是廈門警備司令韓文英,另一個是廈門總商會主席洪曉春,還有一個穿著軍裝,戴副眼睛,白凈斯文的中年人,他是**233旅參謀長楚懷民。楚懷民上前了幾步,他伸出手,台下就安靜了下來。
楚懷民說:「我代表**全體將士,歡迎你們,讓我們並肩作戰,把日本鬼子消滅在廈門的海灘上……」
「把日本鬼子消滅在廈門的海灘上!」
廈門總商會主席洪曉春眼含熱淚,他走了前來,高聲說:「你們都是廈門的好兒郎,我代表全體廈門人民感謝你們!為你們出征壯行,倒酒……」
一壇壇烈酒被打開。一盞盞酒被倒滿。
「保衛我們的祖國,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衛廈門!」三百壯丁義勇隊端起酒,一飲而盡。然後,三百盞酒碗一起摔碎在地上。
「出!」唐天揮動剛勁有力的大手,吼道。
楚懷民邁開堅定的腳步,昂在前,身後三百壯丁義勇隊緊跟著。
「唐漢。」唐天走下高台,對著壯丁義勇隊里一個年輕人喊了聲。唐漢二十五歲,劍眉虎目,高大魁梧,堂堂一表,凜凜一軀,文武雙全。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大刀,腰上別著一把匣子炮,打著綁腿,英氣逼人。
「爹。」唐漢從隊伍中小跑出來,站在父親的面前。
唐天威嚴地看了兒子一眼,唐漢立刻挺直身體,挺直如一桿不屈的標槍。
「我唐家的追魂刀法,始於明朝,專門就是為了對付日本倭寇,如今日本鬼子欺負上門來了,用我唐家的刀,狠狠地砍日本鬼子,砍不了日本鬼子,你就不要回來見我。」唐天對著唐漢吼道。
「爹,你兒子是一個中國男人,絕對不會丟唐家的臉,更不會丟中國人的臉。」唐漢如一塊堅硬的鋼鐵。
「走。不許回頭。」唐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唐漢昂挺胸,大步歸隊……
1938年5月1o凌晨。廈門東北海岸。445團3營九連駐守在此。
夜深人靜,海風冰冷。
「連長,小日本會不會來?」哨兵小順和連長丁天成埋伏在沙灘上,警惕地注視著深黑的海面上。
「小日本狼子野心,廈門是一塊肥肉,它不會不來。」丁天成仔細地用望遠鏡觀察,忽然,他的望遠鏡里有快艇在海面上起伏。
「小日本來了,今天,要讓小日本嘗嘗九連的厲害,聽我的命令,對準小日本,狠狠地打,準備戰鬥。」丁天成平靜地下達了任務。
他的身後,是九連的一百五十多個兄弟。一百五十雙銳利的眼睛,一百五十顆復仇的雄心,一百五十腔澎湃的熱血。
海面上的敵人是日本海軍6戰隊田村大隊,數艘戰艦一字排開,田村站在甲板上,面目猙獰,雙手緊握著指揮刀,他的衛兵在他的身邊,看了看夜光錶:「閣下,總攻的時間開始了。」
「進攻。」田村的指揮刀指向廈門海岸,如狼一樣嚎叫起來。
一排排炮彈呼嘯著飛向海岸上,撕破黑暗的夜空。爆炸聲此起彼落,震耳欲聾。
大地在顫抖。
半個小時如雷霆霹靂般的炮擊之後,田村的6戰大隊駕駛快艇衝上了沙灘。
「打,狠狠地打。」丁天成一聲怒吼。中**人開始了英勇的還擊。槍炮聲,手榴彈,火箭筒的爆炸聲,喊殺聲,響成了一片。
沙灘上的小日本鬼子如潮水一樣地涌了上來。倒下了一片,又湧上了一片。九連的戰士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而鬼子越來越多。
九連的陣地淪陷在日本鬼子的槍炮之下。
「上刺刀,和小日本拼了,殺!」丁天成吼叫著,第一個跳出了戰壕,一刺刀就把一個日本鬼子穿了個窟窿。旁邊一個鬼子嗷嗷怪叫,端著刺刀沖了過來。丁天成一個側身,小日本撲了個空,一個踉蹌。丁天成從日本鬼子身上拔出刺刀,槍托反手就砸在身邊這個小日本的腦袋上,砰的一聲,小日本一陣搖晃,頭昏眼花,站立不穩。丁天成迅地掉轉刺刀,刺刀從小日本鬼子的脖子上劃了過去……
一個又一個中國戰士從戰壕里跳了出來,端起上了雪亮刺刀的槍。和日本人戰鬥。
一場慘烈地肉搏戰。
呼喊聲,叫罵聲,刺刀碰撞的聲音,刺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人的身體里的聲音,血四下飛濺,人倒下的聲音,交匯在一起……
所有的聲音忽然間都弱了下去。
九連還剩下五個傷痕纍纍的戰士,他們被數百日軍圍在中間。五個人背靠著背,端著衝鋒槍,刺刀滴著血,閃著寒光。
小日本鬼子如一群冷酷,飢餓,殘暴的狼。
他們槍上的刺刀也滴著血,那是中**人的血……
一步一步地逼近。
「中**人聽著,皇軍欣賞你們的勇敢精神,但是你們的抵抗毫無意義,放下武器投降,皇軍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一個日本翻譯對著五個中**人喊話。
「**你小日本的祖宗。」一個戰士如閃電一般沖向鬼子群中,一刀刺中一個鬼子的心窩,他來不及把刺刀收回來,從前面,左右,後邊同時有十幾把刺刀刺中他的身體。日本人的刺刀抽回去之後,他的人英勇地倒下了……
「中**人只有戰死,沒有投降,殺!」丁天成吼道。他的額頭上受了傷,血染紅了他的臉,他的衣服。
「殺。」三個戰士一起吼道。從三個方向沖向敵人。
「殺。」日本鬼子一起嚎叫。
一瞬間的刺刀撞擊聲之後,有三個日本鬼子倒下,三個英勇的戰士也倒下了。
幾十把刺刀圍住丁天成。
「中**人聽著,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日本翻譯再一次喊話。
「我是中**人,戰死在祖國的土地上是我的責任,來吧!小日本多來幾個吧!」丁天成大笑,一把英勇的刺刀,迎戰數十把刺刀。
一個日本士兵倒下!
又一個日本士兵倒下。
數十把刺刀刺在丁天成的身上,又有數十把刺刀刺在他的身上……
瞬間之後,一切都平靜下來。丁天成的全身布滿了窟窿,他的笑聲停止,血已經流盡,但是他的人並沒有倒下,他的刺刀深深地扎進了沙灘里,他的手還緊握著鋼槍,槍托起他偉大的生命……
夜涼如水。
一彎殘月如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