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漸漸近入冬的時序，空氣中透著一絲的寒風。

天空才微微露出曙光，顏可就已經起身下床。她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打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呼吸著那清冷的空氣。

沒一會兒，感到空氣愈來愈冰涼，她才又轉身回房。

翻了翻書桌上一疊電腦列印出來的資料，她打算利用早上沒課的時間，到市立圖書館尋找更多的資料。

打定主意之後，從衣櫃里拿出她平常穿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再戴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將長發披在肩后。

「，吃早餐了！」樓下傳來顏母的聲音。

「好，馬上來。」

顏可踩著輕快的腳步走下樓。

到了飯廳之後，見顏家的大家長顏朝陽正邊看著財經報紙，邊吃著早餐，而顏母正在張羅著她的早點。

「爹地、媽咪，早啊！」

顏朝陽放下手邊的報紙，皺著眉頭看著女兒的裝扮，不悅的開口道：「可，你身上這是什麼裝扮？」

他自認他顏朝陽的女兒不會差到哪兒去，但……但顏可這身的打扮，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是不是因為他不常在家，所以才忽略了對女兒的教育嗎？

「這是學生的打扮啊！」

顏可拿起火腿蛋土司輕咬著。

「什麼學生的打扮，你不是已經上大學了嗎？難道你的學校只准許你們穿T恤和牛仔褲？」

這……這實在有失他顏朝陽的面子。若傳了出去，說他顏朝陽的女兒怎麼打扮的那麼不成體統，那他將來還怎麼在上流社會立足？

「這是我自己准許的，我覺得這樣很輕鬆，沒什麼不好啊！」

顏可聳聳肩、不以為然的模樣，著實令顏朝陽氣絕。

「你……」

「朝陽，彆氣。我覺得這樣穿沒什麼不好啊？」顏母幫女兒說話。

「沒什麼不好！她都是幾歲的人了？穿得那麼不成體統……」

「爹地……你就彆氣了嘛！」

顏可努力的安撫著顏朝陽的怒氣。「我只是不想那麼引人注意而已。」

「引人注意？我顏朝陽的女兒又不是見不得人，引人注意有什麼不好？」

顏朝陽就是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為什麼要扮成這副丑模樣。「還有，你說說你臉上那副又大又誇張的眼鏡，我記得你明明沒有近視。」

「我不想讓同學知道我的家世背景，這樣會惹來許多麻煩的。況且，我只想單純的讀書，安安穩穩的念完大學再說。」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這是我自己覺得啦！」

她想父親一定也極為認同她的看法，所以很放心的站起身，撫平自己微皺的衣裳。

「我吃飽了。今天上午沒課我要到圖書館去。」

「路上小心點喔！」顏母小心的叮嚀著。

「我會直接到學校去，晚上會晚點回來，拜拜！」

「這孩子真是的。」

顏朝陽看著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要念念她。

「孩子大了，你就隨她去吧！也許她現在真的不想交男朋友。」顏母就事論事的說道。

「看她那副奇怪的樣子，會有男孩子主動追求才怪，哼！」顏朝陽不以為然的冷哼道。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女兒，而是他真的無法苟同她的裝扮。

「呵呵，你就別生氣了！你也了解可的個性。她的想法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的，就順其自然吧！」

別看顏可外表一副纖纖柔柔的模樣，但骨子裡可是固執得不得了。她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也只能隨她了！」

唉！顏朝陽真的只能嘆氣了！

太陽終於肯賞臉了，它自雲層后露出一點光亮，使得原本透著涼意的空氣，漸漸的回溫。

顏可平穩的騎著她的50小綿羊機車，享受「漫步在街道」的感覺。

看來她今天早出門是對的，管他圖書館有沒有開！

她可以慢慢地享受這種奇特的感覺！

嘴裡哼著流行歌曲，突然發覺整個街道上只有少少幾輛車。這對台北市來說，簡直就是奇異的景觀。

也許是太過放鬆心情，再加上她根本就不認為上班族，會在清晨七點跟她搶車道。所以顏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輛黑頭車，正從巷道內疾駛而出。

「啊……」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顏可驚叫了一聲。

在她還來不及回神煞車，她的小綿羊就已經吻上黑頭車的左車燈。

完了！

看到那黑得發亮的車頭再加上車頭上的標誌，用膝蓋想，也知道那輛車子的價值不菲。

顏可頓時覺得晴天霹靂，好好一個輕鬆逍遙的早晨就這麼毀了！

她認命的將小綿羊的嘴拖離黑頭車，看到車燈在小綿羊的親吻之下，多了一道可怕的凹痕。

現在她只能祈禱車主看在她是個「窮」學生的份上，放她一馬了！

在她停好小綿羊后，車上的人也終於有了動靜。

駕駛人急忙下車，第一個動作就是先檢查車子受損的情形，在看到車頭燈幾乎整個報銷，開始勃然大怒。

「你！你是怎麼騎車的，難道沒有人教你經過巷口要減速嗎？」

那人指著顏可的鼻頭，大聲的斥喝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更何況你也沒有減速……」

她知道自己騎車不專心才會這樣，但是要論誰是誰非，她不見得是錯的一方。

「你……你還狡辯……」

突然，車子後座的門被打開。

下車的男子有一頭濃密柔順的黑髮，明朗的眉宇之下，一對黝黑迷人的雙眸正閃著冷冽的光芒，性感好看的薄唇緊緊的抿著，彷彿在告知世人他的怒氣。

顏可緩緩的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她對眼前的男人感到有些懼怕。

看來她今天真的在劫難逃了。

跟對顏可完全相反的態度，先下車的那名司機，恭敬的走到男子身邊。

「少爺！」

「為什麼處理那麼久？」

傅毅翔冷睨著車子受損的情形，看來剛才的撞擊並不小。

「……是這位小姐撞的，可是她不肯認錯！」

司機指著站在機車旁的顏可，而傅毅翔的視線也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自然落在她的身上。這女人，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對他這個追求完美到極致的人而言，她根本就是屬於「不堪入目」的那一型。

就連多看一眼，也嫌多餘。

「你……你們不能以多欺少，這件事明明不只是我的錯，你們自己也有錯在身的。」

看著那男人愈漸輕蔑的眼神，雖然說出口的話有些結巴，但是她自認自己已經勇氣十足了。

「如果她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她離開。別在這瑕疵品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傅毅翔說完之後，就想轉身上車，根本不想理會呆愣在原地的顏可。

「等……等等……你說了什麼？麻煩你再說一次？」

她是不是哪裡聽錯了？那個男人居然冷睨了她一眼，然後丟下「瑕疵品」這三個字？

她……她什麼時候變成了瑕疵品，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還聽不懂嗎？小姐。我家少爺的意思是他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司機看著氣沖沖的顏可，重新將傅毅翔的話翻譯一次。

「你……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再怎麼丑也輪不到你來批評，自大狂、可惡的傢伙！」

顏可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他怎麼可以這麼侮辱人？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受傷了，而且還是因為這個自大的路人甲批評，感到難過。她這樣的打扮有什麼不好？

「小姐，你不要太過分喔！我家少爺沒有叫你理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忠心的司機絕不容許外人批評自己的少爺，兇惡的瞪著顏可。

「有什麼了不起，這件事情本來雙方都有錯，是你家少爺沒教養，侮辱了人以後，還說得理所當然。」

她雖然不喜歡跟人計較，但並不代表她是個沒脾氣的人。

班上那些同學如此，她還可以忍受，畢竟大家都是同學，不必跟他們大計較。但這個陌生人……他……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如果你夠識相、夠有教養的話，就請你管好自己的嘴。」

傅毅翔冷冽的聲音緩緩的散在空氣中，原本回暖的溫度好似又全降至冰點。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只是在勸你。」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惡霸，難道在他的眼裡一點該尊重女性的禮貌都沒有嗎？顏可不服氣的瞪著他。

「我的禮貌只表現在完美的女人身上，至於你……」

就像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傅毅翔準確的說出她心裡的疑惑。

「你……」

顏可簡直是氣炸了！

他那是什麼眼神啊？冷例中充滿著鄙夷的意味。

再怎麼說，一個女人該有的她都有，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也有凹呀！

哪一點不像是女人了？

「小陳，我們走吧！」

傅毅翔說完之後，不再理會她的後續反應，就直接坐回車上。

而那名叫小陳的司機在看了顏可一眼之後，也跟著回到駕駛座上。扮演好他的司機角色，將車子開離顏可的視線。

「喂！哪有人這個樣子的？沒禮貌、可惡！」

顏可望著那被車輪揚起的滾滾塵沙，忍不住當街對著離去的車影大喊道。

可惡的男人！

經過早上的刺激，顏可整天無力的趴在桌上，腦海里轉的全都是今天所遇到的屈辱。

而不知情的陳玉珊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的據小鳳，兩個人各自坐在她的左右兩旁，吱吱喳喳個不停。

「可、可，我跟你說，我們學校不知道從哪調來一個超級大帥哥，聽說他會來教我們這一班喔！」

陳玉珊超級興奮的在顏可的耳畔說著。

「有人說他今天上午就來學校了，而且還教了服設系一堂課，用過的都說贊喔！」

「姐，我們班上，今天也來了一個很帥的老師喔！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可以帥得那麼高雅、那麼有品味……喔！你都不知道他講起英文真的超級迷人的。」

據小鳳拉著顏可的右手，臉蛋紅紅的、眼珠子閃閃亮亮，簡直就像戀愛中的少女一樣。

顏可只是任由她們兩個女人拉著她的手，靜靜的趴著，對她們口中的帥哥老師一點興趣都沒有。

從今天早上起，「帥哥」在她的眼裡已經是罪大惡極的代表，所以她根本就不想理會那兩隻麻雀。

「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可、、姐！」

據小鳳見顏可一副獃滯的模樣，就知道她剛剛所說的，一定半句也沒入她的耳。

「可，你在想什麼啊？」

陳玉珊也發現了顏可的不對勁，她用力的搖晃了顏可幾下，發現她還是一副獃獃的模樣。「我想可姐大概不知道到第幾層地府遊覽去了。」

據小鳳看著陳玉珊緩緩的下著定論。

「地府？！」陳玉珊用力的拍著顏可的肩膀。

「小姐，你醒醒啊！下午還有約會耶！」

「啊！痛……玉珊你在做什麼啊！很痛耶……」

顏可在痛覺中醒來，轉頭看著讓她肩膀疼痛的罪魁禍首，她今天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凡事不順？

流年不利啊！

「什麼什麼什麼……可姐要約會？」

聞言，據小鳳就像個小八卦婆般的拉長耳朵，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

「沒有錯！可今天有個很重要的約會……」

「什麼重要約會，還不是黃副會長同情她才會選上她，我們還在說黃同學是吃錯什麼葯了咧！」不知何時來到顏可座位附近的林茵茵，妒忌的瞪著顏可，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跟在林茵茵身邊的一群女同學都鄙夷的看著顏可，彷彿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說該不是因為你給他好處，所以他才在我們面前演戲吧！」

「你們說夠了沒有！」

陳玉珊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發出巨大的聲響，嚇壞了四周的同學，也讓她們安靜地閉上嘴。

「陳玉珊，我是在對顏可說話，干你什麼事？你少管！」

林茵茵身為這一群姐妹的領導人，雖然不想得罪脾氣一向火爆的陳玉珊，但為了面子，她還是硬著頭皮向陳玉珊警告。

「姐，她們平常都這樣欺負你，你怎麼都悶聲不響。」

「算了小鳳，不要惹事情。」

顏可就是不想在班上大出風頭，所以才會事事容忍，她不希望她平靜的學生生活就這麼給毀了。

「可姐，這種人你怎麼可以放過！」

據小鳳強勢的站在顏可的面前，保護的意昧十足。

「唷！我說哪裡來的小妹妹，你這是在跟學姐作對，不好吧！」林茵茵冷眼看著據小鳳的舉動，隨即又道：「顏可，你這樣太丟臉了吧！堂堂大二生，居然靠學妹保護你……」

她身旁的人聽完了林茵茵的話后，隨即跟著嘲諷的笑著。

「林茵茵，你不要太過分喔！」

陳玉珊面露不悅的走向林茵茵一群人，兇狠的表情，也讓她們嚇得頻頻後退。

「你……你想做什麼？你要是敢跟我動手的話，我會叫我爸告你！」

林茵茵出聲警告，眼底對陳玉珊的懼怕卻急遽增加。她真的怕陳玉珊會動手打她！

「玉珊，別鬧事。」

顏可出聲阻止陳玉珊的舉動。

「玉珊學姐，別衝動啦！」

據小鳳拉回陳玉珊的身子，對她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隨即又轉身看向林茵茵那群人，可是她的笑容，卻讓林茵茵她們不寒而慄。

「你……你……你想做什麼？」

林茵茵看著她那抹可怕的笑容，有些驚慌的看著身邊的女同學。好似想找她們支援一般。

「學姐，我記得你的名字了喔！」

據小鳳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假裝努力思考著。「唔……應該是林茵茵嘛！」

「那……那又怎麼樣！」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啦！畢竟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學妹嘛……」據小鳳天真的模樣突然轉為認真。

「不過，這個學校姓據的……好像不多耶，剛好一位名叫據雄、一位名叫據應龍，還有我據小鳳。這……林學姐，你覺得呢？」

這個學校里有名，而且姓據的只有兩位，一是堂堂學校的創辦人兼校長據雄，一是現任學生會會長據應龍。

「啊!他們是你家人？」

明白了據小鳳的家世后，反應最大的反而是方才氣得不得了的陳玉珊。

「玉珊學姐，你嚇到我了！」

據小鳳嬌嗔的嘟著嘴，嬌氣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剛才拿出家世來嚇人的模樣。

「喔！小鳳，認識你那麼久，我到現在才搞清楚你的來頭耶！那麼會隱瞞，真不簡單！」

陳玉珊搖搖頭，不可思議的說著。

「沒有啦！我也不想拿家世出來嚇人啊！是真的有人太過分了！」

據小鳳只能在心裡苦笑。她這叫很會隱瞞，那可姐是朝陽企業千金的事情，不就是超級會隱瞞了嗎？她轉頭看了看顏可一眼，又將眼光調開。

「呃……小鳳學妹，這個……」

林茵茵的語氣突然軟化，可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樣開口，才不會得罪這位嬌嬌女。

「以後，我不准你們再欺負可姐，不然的話……呵呵……」

據小鳳銳利的眼光毫不客氣的射向她們。

雖然一向公正的老爸和大哥不會聽她的話，隨便開除學生，但是這招嚇嚇這些人倒是挺好用的。

更何況，她可是用來保護她的好朋友呢，父親應該也會贊成她這麼做的。

自知無法跟據小鳳抗衡的林茵茵氣敗的帶著一群姐妹離開。

「哎呀！快上課了，我要趕回去了！可姐，下午見！」

據小鳳驚叫了一聲之後，即快速的跑出顏可的教室。

「可，你是怎麼認識那個有來頭的小鬼啊？」

陳玉珊有些疑惑的看著顏可，她不是一位平凡的學生嗎？怎麼會認識據小鳳呢？

「在路上偶然遇見的。」顏可淡淡的帶過。

「可……」

正當陳玉珊還想再說什麼，上課鐘聲也同時響起。

「算了！我先回坐了。」

逃過一劫的顏可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出這節要上的課本，準備上課。

「啊！對了！」

「怎麼了？嚇死人啊！」

顏可突然被陳玉珊的聲音一叫，差點將厚重的英文課本摔在地上。

「喔！不是啦！我之前不是有跟你說過，有一個很英俊的老師會來我們班上課的嗎？」陳玉珊突然將雙眼張得大大的，一掃剛才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精神百倍了起來。

「聽說他是教英文的耶！太好了！」

「有什麼好的？」顏可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反正英文只要想學，不管誰教不都是一樣。」

「耶……不一樣！有個賞心悅目的帥老師來教書，那學習成效才會更加的明顯啊！」陳玉珊頭頭是道的說著。

「不跟你說了，我要先將英文作業送到六樓去。」

顏可拿起班上所有的英文作業，準備在還沒上課之前，就送到英文老師的桌上。

「我我我……我跟你去……」陳玉珊幫著顏可抱起一半的作業。

「你……」

顏可懷疑的看著她，這傢伙不是最不喜歡跑到六樓去的嗎？怎麼今天還主動自告奮勇幫忙？「對啦！我是很懶，不過我想先去看看，咱們代課的英文老師長得如何！」陳玉珊毫不避諱的說出她的想望。

「你喔！就只會想到這個！」要不是沒有手可以敲人，顏可真打算將陳玉珊這個花痴打昏算了。

「沒辦法！學校能夠看的帥哥沒幾個，當然是有得看就看！誰還像你那麼異類！」

食色性也！好看的男性，本來就該好好欣賞。她可是個身心正常的小女子，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比起班上那些恐怖女生，她還算是有自制能力的了！

「那走吧！」

顏可和陳玉珊有說有笑的一同搭電梯往六樓去。

兩個人說說笑笑，好不容易走到附設辦公大樓的教職員辦公室，上課鐘聲也剛響起，於是顏可便加快腳步的將陳玉珊拖進辦公室。

「老師，請問商業乙班英文代課老師是哪位？」

顏可有禮的問著正要離開辦公室的一位老師。

只見那名老師指指身後那吵雜的一群人。「在那裡面！」

「哇！可，真的名不虛傳耶！才一天的時間而已，就那麼多學生纏著他，真是可怕！」

陳玉珊雖然很想先看看代課老師的廬山真面目，但看那一群豺狼似虎的恐怖女生，她想她還是不要進去被擠成沙丁魚才好。

而顏可則是很無奈的走向那一堆人群，她必須擠過那一群人，把作業交給代課老師，才好交差。

看著眼前混亂的景況，顏可不免咋舌起來。雖然每個同學都是在拿著課本問問題，但是這未免也大誇張了吧！

就連以前考試，也不曾發生這種情形。

「對不起——請、借、過！」

為了不耽誤同學們上課的時間，顏可不得不放聲大喊。沒想到這一喊，倒使得所有吵雜的女同學全都安靜下來看著她。

顏可不為所動的走向中央里圈，將同學們所有的英文作業全放在辦公桌上。

「我是商乙的英文小老師，這是我們全班的英文作業。」

「我記得我並不負責改作業的部分！」

咦！這聲音讓顏可感到十分的耳熟，彷彿在哪聽過似的，她暗暗的罵自己的不專心，怎麼可以在老師面前想些有的沒有的。

「聽說賀老師是直接授權，將我們的作業成績和期末考，全都交給你負責。」

顏可低著頭看著桌上的作業本，所以並沒有直接和英文代課老師打照面。

「那就由你改吧！」

傅毅翔好奇的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女孩，他已經認出她就是早上毀了老爸愛車的那個小妞。

可是，記憶中的她，睥氣似乎不像現在那麼溫順。

怎麼到了學校就全變了樣？

「什麼！」

顏可錯愕的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在對上男老師冷然的眼眸之後，她寧可相信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沒有問出口。

「有什麼不對嗎？」

傅毅翔可不想在那麼多的學生面前製造八卦話題，更何況對象是她，他就更顯得不願。

「呃……不！沒什麼，我是認為賀老師將作業交給你批改，你應該親自將它改完才對。」

顏可可以看得出他眼裡的淡漠，也許她這一身的裝扮對他來說，永遠都是瑕疵品吧！

「但她並沒有告知我要做這種事，所以我並不想接受。」

他在試探著她的反應，想再看看她是不是會像早上那樣反駁他。

「這是你的職責，對不起，我該回教室上課了！」

顏可不理會陳玉珊和他奇異的眼神，拉著陳玉珊就離開辦公室。

陳玉珊看到平時溫馴的顏可居然對代課老師這般毫不客氣，忍不住瞪大雙眼看著顏可。

「可，你是不是平時就跟帥哥有仇啊？」

「我？跟帥哥有仇？沒有啊？」

她應該是跟帥哥絕緣吧！

「不然你怎麼每次一見到帥哥，不是不理睬，就是擺個臭臉給他們看？」

奇怪了！隔壁班的黃文景是這樣，現在面對那麼帥的英文老師，她也是如此，她到底是怎麼了？「沒有啊，你想太多了。」

顏可眨著無辜的雙眸，直視著陳玉珊疑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