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我不要喝牛奶,我要回家!你回來,喂——游仕均!」

他行對著地揮了渾手,堅持要替地買牛奶。

「真是……」她只能原地生氣跺腳。

游仕晉奔走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堆麻煩事——應付媒禮記者,響應得到消息遠從大陸打電話回來關切的父親,及家人們打來關心的電話,他一人獨攬這些事,就是想給大哥和大嫂獨處的時間,想不到他忙完回來,就是看見大嫂對大哥背影生氣的模樣。

他很想衝過去對她大吼大叫,但大哥不許任何人插手他和大嫂的事,不許大家多話——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筆直走向愛生氣又倔強的管曼妃,游仕晉不發一語地站在她而前,挺拔高大的他居高臨下,仔細看看這個當了他三年大嫂的女人。她究竟哪一點好?

算了,也許她的優點,只有大哥看得見吧。

他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位子,疲憊的揉揉頸子,嘆道;「戎從沒看大哥失控過……他很擔心你,你知道嗎?能不能對我大哥好一點,大嫂。」

最後一聲大嫂,飽含乞求的語氣。

管曼妃心一沉,覺得壓力好大。

就連仕晉也來向她索討,要她對游仕均好一點,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要求她?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覺得她欠了他?!

她不過是嫁給他而己,有必要連自尊都賠給他嗎?

沒來由的,她覺得委屈,為什麼沒有人體諒她的心情?每個人都只看見游仕妙.對她的好,有沒有人看見她的掙扎?

「我要回家。」她不願對仕晉的話多做響應,今天她發生車禍,游仕均來接她,她很感激,就這樣,沒有別的了。

不會有別的了!管曼妃如此告訴自己。就是這樣,她對他除了感激,就只有感激而已。

她拒絕游仕晉的攙扶,徑自站起身,突然想到她原本穿出門的高跟鞋丟在被撞爛的車子里,她是赤腳下車的,可現在她腳下穿著舒適的鞋。

她有些怔愣,但很快的把心中那抹不確定給趕出去。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

拐出轉角時,她驀然停下腳步,伸手擋下跟在後面的游仕晉,推著他躲回牆邊,她探頭偷覷。

「大嫂?」

「噓……」她回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再度小心的探頭出去,看見游仕均靠在牆上,雙目緊閉,眉頭深鎖,疲憊的以一掌支著額,大手遮去他半張臉。

他沒發出一點聲音,沉默的靠著牆。

他在這裡裝自閉做什麼?偷窺的兩人疑惑不解。

游仕晉正想要像平常一樣,衝出去嚇哥哥搞笑一番,但突然滑下他臉龐的淚水,讓兩人心一沉,大受震撼。

他也會哭……那個強悍的游家長子,精明強勢的男人,竟然會……躲在這裡一個人偷偷流淚?

覺得自己偷窺了大哥不為人知的秘密,游仕晉輕拍管曼妃的肩膀,腳底抹油,先溜了,留下內心複雜的她。

她心跳得好快。他落淚,是為了她嗎?

他的顫抖,是因為害怕嗎?

他怕失去她?

她不知道,不確定,也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

如遊魂般走出醫院大門,走向游仕晉開來的休旅車,她上車坐在後座,透過後視鏡與他對看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複雜的神情,沒有人多說一句話,靜待游仕均回來。

五分鐘后,帶著陽光笑容的游仕均,捧著剛微波過的溫鮮奶和一堆小點心回到車上,殷勤的為她插上吸管。

「老婆,快點趁熱喝,不要拒絕我。」他的臉上哪有剛才慟哭的神情?連眼睛都清澈得看不出哭過的痕迹。

管曼妃默默的接過他遞來的溫牛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向來銀他唱反調的她,突然間於心不忍,不想再像過去三年一樣拒絕他的好意。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發貼、溫柔,為什麼她不能大方接受?

「累了吧?」她難得的合作,讓游仕均心中大喜,「今天好好睡一覺,不要擔心,有事我會幫你處理的。」

奇怪……為何平時覺得他沒正經又不值得信任,但這時,卻又覺得他的話令她很安心呢?

她突然很討厭這樣反覆不定的自己,連自己都不懂,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剛發生九死一生的嚴重車禍,照理說應該睡不安穩,但管曼妃睡得好極了,難睡的反而是她的枕邊人,一夜無好眠,半夜不時驚醒,確定躺在身邊的妻子仍有心跳才繼續睡。

所以這個星期天,早起的人只有管曼妃一人。

隨意為自己弄了點吃的,她咬著三明治走向書房,拿出她放在書房內的存摺。她每個月的薪資都全數存進戶頭裡,未曾動用。

游仕均是個大方的丈夫,她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就連開的車,都是他親自挑選買給她的,連手機也故意挑同款,總之婚後她幾乎沒花過自己賺的錢。

「不夠……我要去哪裡湊三百萬……」她喪氣的看著存摺的餘額。之前擔任設計助理的薪水不高,即使三年來工作的薪資都未動用,也才只有一百萬左右的存款。

「昨天才撞爛一部車,我怎麼敢開口向游仕均要三百萬?!」她做不到,但是又能怎麼辦?如果不幫弟弟,爸媽會怎麼說她?她能不幫嗎?

她忍痛取出保險箱中的珠寶盒,將之打開,光彩奪目的珠寶首飾置於其中,每一個飾品都令她愛不釋手,捨不得戴上,只敢偶爾拿出來把玩——全部都是游仕均送給她的禮物。

她以為開設玩具公司的營利所得頂多比一般人好上一些而已,但她沒有想到,游仕均是一個很懂生財之道的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累積驚人的財富,可以說十輩子也花不完,個人資產高達數十億元。

「明知道爸媽挑中要我嫁的人,一定是有錢人……」她苦笑。拿高一條樣式簡單大方的水滴型鑽煉,光線透過鑽石折射而出,看出其質地清澈,「只是我沒想到……」越知道他財勢驚人,她就越退縮,越害怕。

她不敢告訴別人,她覺得自己是被買來的——這種感覺,真是差勁透了。

她已經很習慣把心事都埋在心底,父母向來不在意,他們眼中除了弟弟瑞哲,就只有自己是不是能過舒適、不愁錢花的日子。

而她管曼妃不重要,是可以被犧牲的。

「娶了我。算是你的不幸吧……」

「我不這麼覺得啊!」游仕均打著哈欠,倚在門口看她錯愕的神情,他微笑道:「老婆,不要告訴我,你打算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賣了。籌錢給瑞哲那死小鬼,而不是告訴我由我幫你解決,這樣會讓我很難過的。」

管曼妃握緊項鏈,然後鬆手放回盒子里,把盒子鎖進保險箱中,微紅的小臉上有被抓到的難堪。

「你……怎麼知道的?瑞哲他銀你要錢?!」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他敢來,我會給。」游仕均笑得溫和,面對不良小舅子時的狠勁,他沒有在妻子面前顯露出來。

管曼妃暴跳如雷。「你真的給他?我的天!你實在是——」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辦法嗎?」他直言不諱,卻傷了她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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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娶憨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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