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呃……」

她不曾被人吻過,也不懂什麼狐媚手段,他在她唇上的吮弄令她無助。

他就像惡魔撒旦的使者,專為凌虐她的靈魂而來,她只好將自己完全的抽離,不去感受他的碰觸和舔吮。

「媽的!你沒有反應嗎?沒有溫度的女人就像死魚一樣!」歐陽惱怒的咒罵著。

「我會配合歐陽先生。」但不包括反應。

「配合!你準備怎樣配合?你這種小媳婦的配合方式呈不及格的。我是個性慾很強的正常男人,要的是火山爆發般的力量。你能給我嗎?如果不能,我花那麼多錢買你的熱情有何意義?」他直接又露骨的道。

他從來不需要為女人的事煩惱,女人沒有不主動跟他上床的,他不想伺候脆弱又被動的女人,對待沈曼憐他也不想例外。

「我……可以慢慢學習。」

「你可以慢慢學,可我沒時間也沒耐心教你。」他一副嫌棄她的模樣。

她不知道能用什麼方法說服他,她沒有經驗,這個事實可不能告訴他,「我今天有些累了,所以表現才會失常。」

他不以為然,「怎麼可以失常?你是怎麼勾引聖的,為什麼今天就失常?」

她有些下自在,「我和聖……是真心相愛的,自然沒有所謂失常的問題。」

「說得好,既然如此,這個交易就取消吧!」他冷冷的拋下一句。

沈曼憐駭住,交易若取消,沈毅的醫療費用該怎麼辦才好?「為什麼要把交易取消?我以為……」

「你以為我非要你不可是嗎?」他淡淡一笑,「我對驕傲的良家婦女沒興趣,又不是挑妻子,玩玩的女人不找個會伺候人的是對不起自己。」

他把一切說得很粗鄙,用字這詞都很低級,他的目的是羞辱沈曼憐而不是討好她,所以沒必要講甜言蜜語。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會好好表現的,求你。」

最近她好像一直在求他,好像她是次等人,不過她並不在意,他是出錢的一方,有資格高高在上的對待她。

「我今天沒了興緻,沈曼憐,你破壞了我的興緻。』

「可是……」

「改天吧,本來我正要去上墳的,沒想到會在路上遇見你,等雨小些你就走,我不想在聖的冥誕和你苟合。」

「今天是聖的冥誕?」她不知道這件事。

他撓撓眉,「怎麼?你忘了今天是聖的生日?果然婊子無情。」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這是很惡毒的貶損啊!

「不是我忘了聖的生日,而是……而是……」她差一點脫口而出。

他眯著眼危險的看著她,「而是什麼?」

她低頭不語,差點就要露了餡,「沒什麼,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是一個無情的女人,連死去愛人的生日都忘得一乾二淨。」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聖的生日,兩人相交還沒來得及知道彼此的生日,就進行到託孤的局面。

「這麼說來你也承認自己是個婊子咯?」他嘲諷的道。

她擰下了眉心,痛苦的道:「我不是婊子。」

沈曼憐不明白歐陽為什麼會認定聖之所以會動翻新是因為受了狐媚女子的誘惑,而非出於真心,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要如何才能化解?

他看向窗外,「雨停了,你可以走了。」他想一個人靜靜。

沈曼憐不再停留,快步離去。

她還沒想到該拿什麼話來說服歐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歐陽走進病房,見沈曼憐趴在床畔睡著了。

昨晚她從他家離開后就來醫院看顧孩子?

他盯著她的五官細細的研究著。

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能那樣深刻的吸引聖的心?並不絕艷的—張臉,她的美充其量屬於清靈脫俗,渾身上下唯一稱得上動人的只有白皙纖細的肌膚。這樣的女子蒼白又憂鬱,有什麼好的?聖為何如此沉醉到連命都賠了上去?他尋思著。

難道她的床上功夫特別了得?看她昨天的反應又不像……難道她是裝出來的,其實她是個艷光四射的交際花,故做清純以抬高身價?可惜她看錯人了。

回過神后的歐陽的嘴角浮出冷酷的笑,他發誓要戳破她的把戲,讓她露出狐狸尾巴,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被她瘦弱蒼白的樣子蒙蔽。

沈曼憐悠悠醒來,睜開眼看見的是歐陽不友善的凝思。

「你沒有住的地方嗎?」

他知道她租屋而居,故意把她的情況假設得更狼狽。

「我想陪在寶貝身邊。」沈曼憐坐直身子,蒼白的臉微微酡紅。

臉紅是有原因的,因為一早醒來蓬頭垢面,歐陽的注目令她覺得很不自在。

他來醫院做什麼?

「孩子成了植物人才來陪伴,你不覺得太遲了?孩子健康時你為什麼不自己照顧?因為貧窮,你沒法不去工作是嗎?」他的話里有很深的責難。

「我知道自己難辭其咎。」

「你真的想彌補,不個是—時興起?」他握住她的肩膀。

她略使力掙開他,「請自重。」

他以為她真是隨便的人嗎?面對他她承認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可她也是有主見的人,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小可憐。

「那好吧!看來你不需要我提供資金送孩子到美國就醫了。」

他說完就要走。

「歐先生。」她叫住他。

「我的時間很寶貴,你還有什麼事?」

她抿了抿嘴,低頭道:「你同意提供醫療費用……」

「我說過不是無條件的,你能配合到什麼程度,我就金援到什麼程度。你乾脆點,我也省事。」他等待她的回答。

沈曼憐的眸子忽然一黯。她昨晚開口求他,如今他答應了,她反而有些畏怯,怕自己達不到他的要求而自取其辱,更怕自己陷入不可知的未來,再也回不到原點,甚至變了本性、失去自我。

「悉聽尊便。」她低頭道。

他似笑撲笑的看著她,「我出錢,你就全聽我的?」

她閉上眼,為了對聖和姜冰的虧欠,她決定義無反顧。「是的,你出錢,我則付出你要的一切。」

「我要的一切?你知道我要的一切是什麼嗎?」池嗤笑的道。這小妮子太自以

為是了,他倒要看看她知道什麼。

「我知道。」她睜開眼。

「很好,我討厭我的女人故作清高,可是你老在狀況外,弄得好像我在強人所難,要心甘情願,明白嗎?」

她瞪大眼,「你的女人?」

「怎麼,不是說你全懂嗎?還是沈小姐不知道找歐陽的女人除了要上得了檯面之外,還得在其他方面取悅我。」他說話的態度認真又嚴肅,完全看不出一絲試探的意味,他當然不會讓她了解他並非財大氣粗的財閥,他要她怕他。

她活在現代,自然懂得他的暗喻。沒錯,像歐陽這種難纏的人,想要他不收取任何報酬就付出,是一種奢求吧!

她只能答應。「好,我會配合。」

他懷疑她的乾脆,「你這麼驕傲的人,真會信守諾言?」

「我會,我真的會,只是這一切終究會有停止的—天不是嗎?」她想知道她的苦難何時結束,任問交易都有期限不是?

他看著她水漾漾的眸子,心裡尋思著,一定是這雙惹人憐愛的明眸騙走了聖的心。一向堅定的聖,不輕易動搖的聖,竟沉淪在沈曼憐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甚至丟了性命,他絕不能善待她,絕不!

所以他說:「沒有時間表,也就是說這個交易何時停止或是有沒有停止的一天,隨找高興!」

沈曼憐驚得無以名狀。「沒有時間表?」

「沒錯!如果你覺得這對你而言很不公平,最好現在就拒絕,我最討厭當我正在興頭上時,女方哭哭啼啼壞了我的心情。」

「我不會哭哭啼啼。」她小聲的承諾。

他冷冷的盯著她看,「最好記住自己今天說過的話。」

「我記住了。」

他離去前再提醒她,「把房子退租,搬到我那裡住,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的?」他指的是昨天的造訪。

她猶豫了一下,知道不能在這個節骨眼欺騙他。「是我一直追問大德,大德才告訴我的,請你不要責備他。」

她怕連累了待她極友善的大德。

他不發一言,臉色難看的離去。

沈曼憐靜默的凝望他離去的背影,掩面而泣,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是不是拿靈魂與魔鬼做不平等的交易?

窗外天色透著微光,沈曼憐一夜睡得並不安穩,這是她在歐陽的別墅度過的第一個夜晚,非常不習慣。

面對他,她已習慣了小心翼翼。他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在他跟里她個過是一粒細沙,得罪他,寶貝的醫療費用將無以為繼。

她簡單梳洗完畢走下樓。

大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她下樓旋即起身,「沈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她緩緩點頭,「很好。」她看了看客廳四周。

大德連忙道:「沈小姐可是在找老闆?」

她沒說話。

大德接著道:「老闆一向睡得晚也起得早,五點半準時出現在游泳池,衝過澡之後吃早餐看報紙,在美國時八點鐘已經在公司了,老闆是個標準的工作狂,現在……」大德看了看腕錶,「老闆應該已經在台北的分公司了。」

沈曼憐問起大德她早想問的問題:「老闆有為難你嗎?」

大德一頭霧水問道:「老闆對我很好,怎麼會為難我?」

「沒有就好,我以為……」

「以為什麼?」

「沒什麼,一件小事。」她一笑。

大德對她的態度是不設防的,相較之下小德就拘謹多了,說起話來客客氣氣的,顯得陌生。

「沈小姐今天要上哪兒去?由我大德負責接送。」

「不用麻煩了,我對台北的路還算熟,可以靠自己。」

沈曼憐自然知道歐陽的目的,他要大德接送她無非是要監視她,她不想—踏入他的世界就失去自由,所以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依賴別人。

「不麻煩的,供沈小姐差遣是我大德的榮幸,沈小姐若不讓我有點事做,我大德會悶死的,老闆也不允許。」

「老闆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我也會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與你無關。」

大德大概不敢強迫她,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

她其實是很不好意思面對大德他們的,誰會猜不到她為什麼會住進歐陽的別墅里?很快的當她成了殘花敗柳,她還有臉活下去嗎?

歐陽會怎麼羞辱她呢?想著想著著她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不能,沈毅還等著美國的醫療設備治療,她若死了,歐陽會怎樣待沈毅不言而喻。

沈曼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是因為天冷,而是因為恐懼。

她搭上捷運,又換了公車上山。三個多月沒來「慈恩孤兒院」,這曾是她熟悉的地方、她生長的環境,看見白髮蒼蒼的白院長,她忍住想要掉淚的衝動。

院長一句話也沒多說,拍拍她的肩膀,感性地道:「孩子,辛苦你了。」

章樂綺留她吃午飯,勒綺是孤兒院里負責生活指導的老師,每天勞心又勞力,所得與付出根本不成比例;不過樂綺總能知足而樂,雖然偶爾會做白日夢,但願自己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可她了解憑自己平凡無奇的外表很難如願,除非有奇迹。

「你真的住進去了?」

沈曼憐點點頭。

「你真實勇氣可嘉。要是我想歸想,才不敢當真付諸行動咧!」章樂綺吐了吐舌頭,她一向只敢在嘴上大放厥詞,行動力卻只停留在侏儒階段。

「樂綺,你是知道我的,我別無選擇。」

「他有對你怎麼樣嗎?」章樂綺忙不迭探問,這種問題只有好朋友才問得出口。

沈曼憐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並不直接回答。她多麼希望歐陽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可是往往事與願違者多矣!

「歐陽到底匠有沒有對你怎樣嘛?」

沈曼憐被逼急只得搖搖頭,「沒有,我才住進去—晚,什麼事也沒發生。」

章樂椅有些失望,以為可以聽到什麼精採的,沒想到歐陽不是猴急男,並未在曼憐仔進去的第一晚就吃了她,否則她今天就有香艷的劇情可以配飯了。

「好可惜,如果可以成為那類帥哥的情婦,一定是一種幸福吧!」她羨幕著。

沈曼憐大吃—驚,「你怎麼可以有這種邪惡的想法?我是不得已才……才答應歐陽……做羞人的事的……」她說不下去。

「當然,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要我做他的情婦,我才不肯呢!但歐陽不一樣,他又高又帥又多金,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這種男人要我為他死我也肯。」

保守的章樂綺會說出這樣的話沈曼憐不禁—愣,「為歐陽而死?」

「是啊!如果我可以得到像歐陽那樣的男人的愛慕,找真的能為他而死。你能

住進歐陽的家,真的好有福氣。」

是福氣嗎?能讓歐陽愛上,真如樂綺形容的可以為他而死?她不知道。

情愛和金錢對她來說本來就沒有太大意義的,這次若下是為了沈毅,她並不打算和他有任何瓜葛。但如今她的骨氣和尊嚴在一夕之間化為泡影,多麼令人沮喪啊,—個女人徹底犧牲的底限會在哪裡?

「如果真是福氣,但願一切可以不要太難忍受。」小小的心愿,看起來並不好達成,因為她沒有主控權。

「院長最近的心情不太好,白頭髮又多了好幾根,我自己是個窮光蛋,想幫忙也幫不上,如果你有多餘的錢,是不是可以分一點給孤兒院?」

「院里為什麼這麼缺踐?」

「白院長的兒子把土地所有權狀拿去抵押給地下錢莊,所得款項全賭得一乾二淨,院長只要想到地下錢莊的人隨時會來要地就煩惱得睡不著覺,醫生說院長得了中度憂鬱症。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因為你為了寶貝的事已經夠煩了,可是我想來想去,除了你實在想不出有誰能夠替孤兒院湊出這筆錢渡過難關。」

「要多少錢?地下錢莊一般都是獅子大開門的。」

她也是自身難保啊,能幫上忙的人除了歐陽,還有誰?

「三千萬,院長的兒子一共欠下錢莊三千萬,這是到這個月的金額,下個月就不知道了。曼憐,你看你能向歐陽調多少錢周轉?」

「我現在沒法回答你,我和歐陽訂下的交易並不包括買下孤兒院。」沈曼憐頓覺頭痛,她於情於理都沒法不管孤兒院,這是她生長的地方,可這和歐陽何干?他連聖的孩子都差點狠心不管了,何況與他毫不相千的孤兒院?

她陷入不知所措的深淵。

「曼憐,記住離王延南遠一點,他對你的迷戀一直沒停止過,現在一無所有之後膽子就更大了。他知道你和歐陽之間的交易,院長有—次和我談起你時不小心讓給他聽見了,我想走投無路的他很可能會找你麻煩,你要比平常更加小心。」

王延南就是白院長的獨生子,一直以來是院長的大煩惱。白院長非常感嘆的說,能教好最難教、最頑皮的院童,卻教不好她的獨自,也許是王延南痛恨母親成立孤兒院,也許他天生反叛,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

「我會留心他。」

王延南確實騷擾過她好幾次,讓她不堪其擾,為了不讓院長傷心,她從不讓院長知道他的惡行,免得院長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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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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