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段研菲盛裝參加今年下半年唯一一場與會人士超過百人的義賣會。它在一家五星級大飯店舉行,更請來知名度極高的娛樂新聞主播主持。
不用說此種場合自是達官貴人比出手、比闊氣的最佳時刻,因此熱鬧非凡。
通常,女士們身上的珠寶或衣裳的價格是媒體採訪的話題之一,段研菲不時興那一套,她的美貌也不需要那些東西贅飾。
「今年有點無聊。」陪客白嬌蘭掩嘴打了個哈欠。
「覺得競價不夠刺激?」
「是啊!大概是經濟不景氣,你看大伙兒出手多寒酸啊,到現在還沒出現天價呢!」買不起任何拍賣品的陪客,也忍不住發了一頓牢騷。
「這樣才能撿到便宜貨啊!」
「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東西?我幫你喊價。」
喊價的過程真的很有意思,若碰上誓在必得的東西,那種在得失之間的掙扎足以激發人性最深沉的野性。
白嬌蘭喜歡這種樂趣,不出錢就能享有這種刺激的人世上不多了。
「還好。」她現在住的地方比起從前在天母的豪宅小了許多,不需要添加太多不實用的傢具。
「我覺得剛才那個明朝屏風不錯耶,價格也公道,你不考慮?」
「不了,東西太大,住的地方放不下。」
「誰教你大房子不住,選住文教區巷弄。」想不開嘛!
「現在時機不好,低調些才不會惹禍上身。」
「也對,免得像孟北城差點死在黑槍之下,說也奇怪,警方到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
「對了,你說他住在沈譯紀念醫院?」她尚猶豫著是不是也該去探個病。
「是呀,今年春天才熱鬧開幕的沈譯紀念醫院台北分院,聽說在美國和義大利的分院在當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呢!」
「院長是誰?」純粹出於好奇。
「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姓沈不會錯,但接待新聞媒體採訪的,都是副院長魯子祥。」
「姓沈?」奇怪,心頭忽然有種預感。
「咦?那裡有位小姐老往這裡看,你是不是認識她?」
側轉身,迎上張翠婉冰冷的目光,世界真小,在這裡也能遇上。
「她來找過我,喝過我家一杯水。」站起身,決定離開拍賣會場,反正她並不打算買下任何拍賣品,之所以參加這場拍賣會,一半好玩,一半是為了延續爹地多年的習慣。
「研菲,你要去哪兒?」
「走了,坐在這裡有些浪費時間。」
兩人走向停車場。
「那位小姐也跟著出來了耶!」白嬌蘭碰了段研菲手肘一下示意。
「別看她,我不想理會。」
「可是她直盯著你看,不太友善,要不要報警?」
兩人鑽進車內,拉上安全帶。
「她也開車來嗎?」
白嬌蘭往後看了看。「沒有,她站在街上攔計程車。」
「那女人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怪到我頭上來。」
「糟了,她坐上的計程車跟著我們車子駛來,怎麼辦?開到派出所好了。」白嬌蘭大嚷。
「也許她正巧和我們同路,在不清楚她的動機之前,警察會以為我們有被害妄想症。」所以派出所暫時不能去。
「計程車貼得好近耶!」
將車子左轉往交流道駛去。「那我上高速公路。」
「南下?」
「先南下,見機行事,甩掉她之後再說。」
段研菲十八歲就在美國拿到駕照,開車技術一流,很想放膽飆車,可是為了某些原因一直只能當乖乖牌。
「跟上來了,天啊!司機已被趕下車,現在開車的是那位瘋狂的小姐。」白嬌蘭頻頻回首,她可不想太早死。
「沒想到她會這麼極端。」
既然甩不掉,段研菲決定放慢速度,對方想贏她就讓她贏吧!
「她超車追上來了。」白嬌蘭大叫。
「我沒有非贏不可的壓力。」她能活到幾歲並不強求,只是怕會傷及無辜。
「她……慢下來了,她搖下車窗……瞪了你一眼。」坐在右側的白嬌蘭比她還緊張。
「你確定她瞪的人是我不是你?」段研菲開玩笑地道。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搶走她的男朋友。」
「她是沈譯紀念醫院的外科醫生。」
「真的?」白嬌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會這麼巧,她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沈天鐸。」
「威脅要對你不利的『鐸』先生?可他不是你的敵人嗎?怎會變成你搶了人家的男朋友?」天下事無奇不有。
「這得問問她本人,我也是一頭霧水。」望向後視鏡,大概是恢復理智了,對方的車速並未加快或貼近她的車。
「我向魯子祥打聽打聽,這女人叫什麼名字?」
「張翠婉,應該沒記錯,她的名片我放在家裡,你真要替我打聽?」
「很快會有消息。」
管不住對她的思念,沈天鐸來到誼闊集團等她下班。
八點過一刻,段研菲才走出辦公大樓。
他走上前。
「請你吃飯?」
她轉開眼,對他視而不見。
「這麼酷?」他沒追過女孩,事實上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有今天。
「不賞臉?」他繼續纏著她。
最近煩人的事太多,北城的槍傷,老噶爹生了一場重病、翠婉對他的感情、母親的翡翠玉鐲……然後他想起了她,毫無理由的。
他和她有過肌膚之親,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初夜應該是女人的專利,她為什麼這麼不同?
她不理他、不想他、不願看他一眼,活像他是個一廂情願的登徒子,這個世界是不是反了?
段研菲要開車門,他以健碩的身子攔在她身前。
「跟我說話!」沈天鐸命令道。
她不語,只是瞪著他。
「小人物也有追求富家女的權利。」他故意說。
段研菲抿了抿嘴,這個人怎麼如此惹人厭,死皮賴臉的橫在她面前,這裡是公司停車場,要是讓員工看見了成何體統!他可以不要臉,她可不成。
「讓讓!」她面無表情的道。
「小人物配不上富家女嗎?」
她不高興的嘟著嘴,看似簡單的問題其實不好回答。她得好好想想。
「為什麼不回答?」他問。
「改天告訴你。」
「我等不及改天,今天你得給我一個答案。」他望向她誘人的紅唇,好想一親芳澤。
「那好吧,給我你的手機號碼,等我想好答案,十二點以前給你電話。」
「陪我吃飯。」
「不陪!我的時間很貴的。」她高姿態地道。
「要多少錢?我給你。」他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犯賤!
「你給不起的。」段研菲傷人地道。
沈天鐸蹙眉,十分不悅。「除了光陰和生命,這個世上我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我想買卻買不起的。」
「好吧!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陪你吃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退了一步。
「上車,上我的車。」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蓮花跑車。
她頷首,這個男人不好惹。
一路上,兩人未置一語,她側頭看著車外街景,他則直視前方,異常認真的駕著車。
半晌,沈天鐸帶段研菲走進一家別緻的歐式餐館。
坐下后他說:「這裡我是第二次來,廚師是義大利人,提供融合法國南方口味和義大利式的地中海美食,最受歡迎的是羔羊肉和小牛肉,想不想嘗一嘗?」
「好啊。」她並不難伺候。
上菜后她吃了一口羔羊肉。「很道地,鮮嫩多汁,味道好極了。」
「富家女吃這些東西就像平民女吃陽春麵一樣吧?」沈天鐸話中有話的道。
段研菲當然聽出來了,立刻反擊。「我吃軟不吃硬,你少拿話激我。」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是軟硬不吃?」他望進她的眼瞳。
「你不夠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不會把我形容得這麼不堪。」
「我是不了解你,因為你陰晴不定、莫測高深。」
「我單純得不得了,你所說陰晴不定、莫測高深太沉重,我承受不起。」該死的他,害她看著滿桌佳肴胃口全失。
「因為我是車行老闆?」
「不是。」她放下手中的刀叉。
「那是為了什麼?」他感覺有些受傷。
「我不想養小白臉!」她哼了一聲。
「什麼?」
「你說你想娶個富婆,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坦白說我這個人很傳統、很膽小,還存有少女情懷,對於養小白臉這回事敬謝不敏。」段研菲一口氣說完。
「原來你是為了我的玩笑話才這麼說。」他恍然大悟。
「玩笑話?」
「是玩笑話。」沈天鐸微笑。
剛開始他只想尋她開心,看她能在他的遊戲里失措到什麼程度,隨著與她相處的次數愈來愈多,他變得有些焦慮,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堆爛攤子。
段研菲霍然站起身,拿了帳單走向收銀台買單。
他攔住她付錢的動作,率先掏出兩張千元大鈔。
「先生,不需要這麼多。」收銀小姐遞迴一張鈔票,朝他甜甜一笑,沒辦法,這位客人實在太吸引人了。
沈天鐸顧不了收銀小姐手裡的千元大鈔和頻送秋波的媚眼,追了出去。
他追上段研菲,扯住她的手臂。
「你這是幹什麼?」他快被她逼瘋了。
段研菲試圖甩開他的手,「拉拉扯扯的很難看。」
「我真的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你開不起玩笑。」沈天鐸陪笑臉道:「最多以後不開玩笑了嘛!」
「小姐,買張彩券吧!」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兩人身旁響起,原來是個賣彩券的老嫗。
沈天鐸目光複雜地看著段研菲,等待她的反應,暗自祈求她能平息怒氣。
「小姐,月底了,幫個忙,捧個場買張彩券吧!」老嫗可憐兮兮的說道。
「你想買幾張,我付錢。」沈天鐸說。
「全都買下來。」她想也不想地道。
「全部?小姐,不用啦!你不用買這麼多啦。」老嫗不好意思的輕嚷。
「老婆婆,這位先生很有幾個臭錢,很多年沒做善事了,你就讓他行行善,免得老了得到報應。」段研菲苛薄地說。
「這不好——」老嫗擺了擺手。
「婆婆,買下你這些彩券需要多少錢?」
「這些彩券全部買下差不多要壹萬伍千元,不好啦!你們能買個五、六張我就很高興了。」
沈天鐸不等段研菲再開金口,自動自發送上壹萬伍千元現金。
「你們真的要跟我買我么多張?」老嫗喜出望外地問。
「婆婆,你不要不好意思。」
「是啊,我買下了您所有的彩券,您也好早點回家休息。」
段研菲微微一笑,轉身向馬路對邊跑去,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沈天鐸在心中嘆息,他今晚似乎很不受歡迎。
沈天鐸將一大疊彩券請警衛分送給各樓層護理站的小護士。
「哪來這麼多彩券?」魯子祥問道。
「昨晚買的。」
「做了冤大頭了?」玩笑的口吻。
「不算是。」他可是心甘情願的。
「做了火山孝子?」
「我是這種人嗎?」沈天鐸冷冷一笑。
「開玩笑的,對了,北城的傷好多了,你要不要親自問他?」
旋即,兩人走進孟北城養傷的病房。
「氣色好些了嘛!」沈天鐸看了看孟北城后道。
「托老闆的福,差點死於非命。」直到現在,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仍餘悸猶存。
「看清楚是誰幹的?」
孟北城搖搖頭。「對方蒙著臉,只瞧見一雙眼睛。」
「股東大會上幾個大股東全推你做誼闊的董事長。」
「是老闆安排得好。」
誼闊董事長的位子並不好坐,孟北城抱著誠惶誠恐的心情被趕鴨子上架。
「就你的觀察,是不是哪個大股東看你不順眼而動了殺機?」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孟北城沉吟半晌。「我還真想不出來自己得罪了誰,就連段氏大小姐這麼氣我,我都不認為她會下這個毒手。」
「可有什麼私人恩怨?」魯子祥問道。
「既無情債也無錢債,要有私人恩怨也不容易。老闆,我能不能不做誼闊的董事長,還是由您來擔任會妥當些。」
再挨黑槍,恐怕就沒這次幸運了。
「你怕又出事?」沈天鐸問。
「我膽子小、反應慢,碰上黑道玩陰的,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老闆足智多謀,能不能……」
沈天鐸打斷他的話:「過一陣子吧!等我拿回翡翠玉鐲。」
「玉鐲真在段小姐身上?」
「我會求證,你別干涉這事免得露出馬腳。」
魯子祥檢查了下孟北城身上的傷。「要不是天鐸親自為你取齣子彈,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你還能像這樣說話。」
「謝謝老闆。」他由衷感激。
沈天鐸面無表情地道:「你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我自然不能讓你的生命受到威脅。」
敲門聲響起,小護士進來通報:「副院長,有位小姐找您。」
魯子祥頓了下,「什麼小姐?」
「她沒說,只說她是您的朋友。」
沈天鐸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走桃花運了哦!」
「是你!?」不能說他不訝異,她來找他做什麼?
「請你吃中飯。」
魯子祥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時間還早。」
「提前吃有什麼關係,不要拒絕女人請客,這種機會不常有。」白嬌蘭扯開一抹十分討喜的笑。
「你想問什麼事?」他覺得麻煩就要上身了。
「吃飯時再聊。」她故意賣關子。
「不管你想問什麼,恐怕無可奉告。」他越過她,往辦公室走去。
她追上去。「貴醫院的醫生近日一直在騷擾研菲。」
他愣住,停下腳步,有人騷擾段研菲?
「哪位醫師?」
「你不讓我請客,我就不告訴你。」
白嬌蘭暗暗叫苦,這個魯子祥簡直古板得可以,請客吃飯又不要他付錢,有女人上門邀約,竟然還如此龜毛,有沒有搞錯啊?
「那就不勉強。」他掉頭就要走。
「喂——」她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小姐請自重!」
「好吧!既然你不想讓我請你吃飯,那你請我吃飯好了。」她退而求其次。
魯子祥轉身,似笑非笑的盯住她的鳳眼,用一種疑惑的口吻問道:「有什麼事非要吃飯才能說?」
白嬌蘭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是沒有什麼事啦!只是想逗逗你、尋你開心。」
她老實招來。
「尋我開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直保持曖昧的姿勢,幾位護士和病人皆投以不可思議的眼光,副院長被女人扯著衣袖,這可是一大新聞耶!
「心血來潮,沒有特別原因。」
他看向她的右手,「這種尋我開心的方法,我無福消受。」
白嬌蘭把手縮回來,扮了個鬼臉。「你太保守了吧!不過借你的衣袖碰一下,這麼小氣。」
「這裡是醫院,這樣成何體統?」魯子祥微慍道。
「所以我才建議出去談嘛!是你自己別彆扭扭的。」她也很委屈,拉拉衣袖也有事。
「你都這麼隨便嗎?」
「吃個飯也叫隨便?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她沒見過這麼保守的男人。
他不想再多解釋,隨即走進副院長室。
她敏捷地跟上他,不請自入。
「哇——好大的辦公室,好大的書桌。」她誇張的喊道。
「誼闊不可能沒有比這更大的辦公室和書桌。」他睨了她一眼。
「上次見面你沒這麼凶的,為什麼這迴轉了性?」她陪上笑臉問道。
「我不喜歡隨便的女人。」他打開卷宗,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好吧!言歸正傳,張翠婉是不是你醫院的醫生?」
他抬眼,很直接的回答:「沒錯,她是沈譯紀念醫院的醫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張醫生最近倒是不斷想指教別人。」
「什麼意思?」
「她大概沒本事抓住她男人的心,所以三番兩次找研菲麻煩,有一次還讓我遇上了。」她可不是危言聳聽。
「不可能,翠婉沒理由這麼做。」魯子祥微皺眉。
她撇撇嘴,「我相信她正常時是不會這麼做啦!只有在為情所困時她才會變得那麼不理性。」
「為情所困?」他想不到是為了誰?
「沈天鐸是不是你們醫院的院長?」
「這和天鐸有什麼關係?」
「張翠婉喜歡沈天鐸已經到了發狂的地步,至於沈天鐸喜不喜歡她我就不知道了,總之現在的張翠婉情緒很不穩定,你最好幫忙注意一下。」
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必須消化她的話。
不對呀!天鐸與段研菲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嗎?為何翠婉會有如此極端的行為?
「天鐸和翠婉之間……沒什麼呀!」
「他們沒讓你知道也不一定。」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他輕輕搖頭。
她逕自打開辦公室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後仰首灌了幾大口。
「講得口乾舌燥,你不請我喝杯水,我只好自己來。」白嬌蘭以手背抹了抹嘴。
「那瓶礦泉水過期了。」他說。
「死不了的。」她大剌剌的回答。
「你怎麼老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沒有什麼事是你在意的?」
她想了想后回答:「我很怕失業,不過短期內這不會成為我的問題,研菲很挺我,我在誼闊不會失業。」
「有自信是件好事,如果沒別的事,請你離開,我很忙,無法陪你抬杠。」他又埋進卷宗堆里。
「你對沈天鐸了解多少?」她突然問。
「該了解的全都了解,你想問什麼一次問完,我的時間很寶貴。」
「翡翠玉鐲,他何苦緊緊追著不放?」
聞言,他考慮著要怎樣回答,「這本來不該我回答,既然你問起,我可以告訴你,翡翠玉鐲是天鐸母親的遺物,幾年前遺物不慎掉在西伯利亞的雪地里,因為玉鐲對天鐸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發誓一定得找回來。」
「研菲沒拿什麼玉鐲。」她忙說。
「你不用急著為她說話,沒有十足的證據,不會硬賴在她身上,當年有人撿走玉鐲后並未送還,反而以高價賣給一位英國收藏家,天鐸矢志尋回母親遺物,是做兒子的孝心,任何人都會支持。」
「這和研菲有什麼關係?」
「當年在雪地里拾到玉鐲的人據聞也姓段。」
「奇了,天下有這麼巧的事?你們認為撿到玉鐲的人和誼闊段家人有關?」白嬌蘭激動起來。
「我沒這麼說,天鐸也許做了這種猜測,因為很合理啊!」
「不可能,研菲不是這樣說的。」她一時心急說溜了嘴,乾脆豁了出去。「讓你知道也不要緊,研菲的父親以高價在拍賣會上買回玉鐲,如今玉鐲成了陪葬品了。」
「這事不是你說了算,得有證據。」
「要什麼證據?是沈天鐸自己沒把母親的遺物保管好,弄丟了能怪誰?」
乍聽之下也有幾分道理。
「不是你的東西據為己有就是不對。」
「玉鐲上又沒寫是誰的,你們要怪該怪拍賣會的主席,此事與段家無關。」
兩人相談了三十分鐘,沒有結論,也不可能有結論,各有各的立場,誰也不能說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