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色光暈不斷波動之中,練雲生感覺到天地元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向那些金屬巨人的身上彙集。有別於修真或者魔法師,這種天地元氣的彙集方式讓練雲生覺得很彆扭―――――因為這種無差別混亂彙集的方式所聚集的天地元氣,按道理來說幾乎是不能推動任何的道術或者魔法效果。
金屬巨人的手臂光暈更盛,眼看一輪魔法攻擊就要到來,練雲生實在不敢指望銀先生的魔法防禦之牆能夠完全護住三人。手中魔器灌入真元,練雲生不得不依靠發動這個大耗真元的魔器來讓時間靜止,好讓憨大和銀先生都能逃離那幾道光柱的攻擊。因為憨大和銀先生同樣在停滯的時間中無法活動,練雲生只得將兩人拉到了另外一邊森林的一棵樹木之下。等不及入退潮一般流逝的真元恢復,練雲生馬上從儲物手鐲裡面拿出都天四象旗來飛快的插在地上,將一張血符做引,發動了都天四象旗的道法效果。隨著一陣朦朧的煙霧過後,練雲生等三人就如同消失在空氣中一樣,完全看不到了。
魔器的威力散去,場中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從聖教廷那些人的視角來看,原本可以被魔法擊中的三人上一瞬間還站在原地,剎那之後竟然生生的消失掉,只有魔法光柱穿過一片虛無之後在地面上留下了幾個深深坑洞。
四個金屬巨人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抬起左手用手語進行交流。不過這種落後的交流方式效率實在太低,接著金屬巨人的頭部傳來一陣金屬擠動的聲音,隨著金屬板的打開,幾個穿著白色緊身服裝的人鑽了出來。
「沒理由的!那三個異端怎麼可能憑空消失掉?」
「好像空間中有魔力退散的跡象,好像他們使用了什麼魔法溜掉了?」
「更加沒有可能!就算是使用短距離的瞬間移動這樣的頂級魔法,也總該有點念咒布魔法陣之類的動作。這樣說不見就不見,卻是太過詭異啊!」
鑽出來的四人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一人拿起掛在脖子上的一隻白色小號角使勁一吹,金屬巨人後方森林裡面便傳來細碎的聲響。不用多久,混編了護教教士的一隊聖殿騎士趕到了金屬巨人的腳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幾個護教教士才操起白色的魔杖,用幾個小魔法來偵測周圍是否還有人躲藏。不過練雲生的法寶都天四象旗,能夠很好的控制周圍天地元氣的流動。任由那些聖教廷的護教教士怎麼擺弄,就是不知道這三人其實並沒有走遠。
一番折騰過後,聖教廷眾人判斷那三個異端已經逃掉,只得收兵回去。不過打退了原先讓聖教廷聞名色變的頂級危險異端,實在是很令他們歡欣鼓舞。圍在那慢慢移動的金屬巨人旁的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也不管金屬巨人裡面的操縱者是否聽得到,一片歌功頌德之詞頓時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練雲生運足目力,看到那些聖教廷的人都走遠之後才準備問銀先生那幾個金屬巨人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銀先生瞪著地上插著的那都天四象旗,彷彿在研究著其中的奧妙。在這種關頭還能想著魔法,練雲生也只得苦笑著為銀先生對魔法之道的執著。
「銀先生,那幾個金屬巨人到底是怎麼弄的?銀先生……」
光是用說的沒用,練雲生只得用手搖了銀先生幾下,好一會銀先生才反映過來,接著嘆道:「神奇,真是神奇啊。竟然只用幾個小小的道具,就能使用出幾乎接近大型魔法陣才能達到的效果。」
「……銀先生,現在好像不是研究這個東西的時候。那些金屬巨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能感覺到那些東西吸扯天地元氣,呃,也就是魔力的方式。那種只求量大不求控制的方式也能發動威力如此強勁的魔法攻擊?」
「這幾面小旗是不是上次在魔都那裡……」看到練雲生臉色有些不太和氣,銀先生只得先搜索一下自己所知的東西,然後說道:「在比光明大陸中部統一戰還要久遠的年代,也就是大戰亂時代,魔法技術因為在戰爭中無法替代的作用,各個國家的魔法師都不要命的研究各種實戰效果優秀的魔法。根據研究方向的不同,各系魔法由此被分類出來。其中也有一些是研究魔法道具過於入迷的,在魔法道具上的研究走得比一般魔法師更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種叫做『戰爭傀儡』的新型魔法工具被研製出來。之所以稱為工具而不是道具,是因為這種戰爭傀儡通過本身來發揮巨大的殺傷力,而不是魔法師通過戰爭傀儡來發揮作用。」
「戰爭傀儡?」練雲生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東西,因為腦子裡沒有直觀的印象,所以不得不要求銀先生說得詳細點。本來正在運起真元療傷的憨大也轉過頭來,半懂不懂的聽著。
「戰爭傀儡,就是一種相當巨大的鐵皮巨人,利用巧匠手藝和魔法技術結合,通過魔法師輸入魔法作為動力推動。你想一下,一個有十米高度的鐵人去攻擊城門,那是什麼效果?一般的弓箭之類的武器根本就傷不到它,就是傷到了,這些是靠魔法動力推動的無生命體,控制活動的部件沒壞就能繼續行動。不過因為這種戰爭傀儡後來被掌握到了弱點,所以實用性就大大下降。」看到練雲生和憨大還是比較迷惑的模樣,不等他們發問銀先生就繼續說道:「戰爭傀儡身高十米,如果是用巨型投石機將其擊倒,再次起來就很困難了。而且其周身都是鐵皮,使用電系魔法攻擊,裡面的魔法師基本上沒得生還的可能。雖然因為這樣戰爭傀儡的應用並不廣泛,但是擁有這個研究成果的國家還是當作最高的機密來進行保護。因為大家都知道,只要克服了這兩個弱點,戰爭傀儡將是終極的戰爭利器。」
練雲生大致明白過來,說道:「那麼說來,聖教廷那裡不但得到了這種戰爭傀儡的技術,還成功的進行了改造?」
銀先生眼裡擔憂的神色一閃而過,答道:「沒錯,現在咱們看到的那些金屬巨人不但高度比記載中的戰爭傀儡矮上不少,機動性也有所提高。不過最為可怕的是,這些新的戰爭傀儡竟然可以放出魔法攻擊。既然他們把這種壓箱底的秘密部隊都拉了出來,想來應該是和光明帝國的貴族系徹底翻臉了。現在趕去光明帝都那裡,就可以看到一場熱鬧的好戲了吧。」
練雲生想到回到光明大陸所要處理的事情,想都沒想就說道:「不關我的事情,咱們繼續去南方那裡吧。呃,憨大哥你的傷勢如何?」
憨大此刻又開始療傷,渾身淡淡的藍光有如水霧一般慢慢的涌動。來自《神戰天錄》的真元果然是無比霸道,那原先看起來還是血淋淋的傷口,竟然在藍色光霧中開始慢慢癒合。銀先生雖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不時斜眼看看憨大那正在癒合的創口,心裡也是感嘆狂戰士肉身強度竟然達到了這樣的境地。如果是魔法師受了這樣的傷,估計都該準備後事了……
練雲生收起都天四象旗,悄悄的去周圍探察一下。確定了沒有聖教廷的人繼續埋伏,練雲生讓憨大和銀先生躲到一棟屋子的廢墟之中。為了讓憨大先恢復一下,兩人不得不在這裡多耽擱了一天。
次日,當一般行動對憨大的傷勢沒有多少影響之後,銀先生用風翔練雲生御劍帶上憨大,一行三人向著南方那裡進發。不過為了讓憨大傷勢更好的恢復,一路上休息的時間倒是佔去了不少。這樣走走停停,來到卡瑪西平原的時候憨大已經修養得差不多。因為牽挂著冰熊那些塔克部族的人,憨大堅決不和練雲生他們去南方。不得已之下,練雲生只得讓憨大自行回光明戰城那裡。至於銀先生,因為要處理如何應對帝國內部劇變的問題,也需要先去前線的各個據點先巡視一番。練雲生笑著再將一段關於時間魔法的內容交給銀先生,然後自己向尤彭闒城方向進發。
想到此間一切自己都不再搭手,練雲生心裡也輕鬆了不少。雖然還有很多的朋友們在這個大陸的潮流中浮沉,但是不管站在哪一邊,總歸不是練雲生自己的目標。這次回來,也就是為了帶琪娜回去。心情放鬆之下,練雲生御劍飛行更為快速起來。
尤彭闒城和練雲生離開的時候相比,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熱鬧的程度跟當初比武招親的時候幾乎是一樣……一樣?
練雲生雖然混跡在人群之中,但是街道上擁擠的人流實在是非同尋常。熙熙攘攘的人群,確實如同上次一般喧鬧。練雲生細心聽了一下,卻因為收集到的信息震驚不已―――――康德寧大公的養女要出嫁給斯科德元帥的兒子!
練雲生眉頭一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在高呼:沒有可能!琪娜一定會等我回來!對了,肯定是那個該死的康德寧大公為了和這個什麼鳥元帥聯姻,才會玩出這種事情來。
想通這點,練雲生向著一個行人打聽清楚了婚禮所在地,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去。一路之上雖然人潮擁擠依舊,但是當練雲生運起真元之後,前進的速度就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樣。至於他所過之地,那些被莫名其妙彈開的行人,就始終不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斯科德元帥是卡朋聯合王國軍隊的最高實權人物,因為其出色的戰鬥指揮天賦和家族龐大的勢力,地位在王國之中和康德寧大公不相上下。因為康德寧大公並沒有女兒,所以這次的婚禮是康德寧大公早在收養琪娜之時就已經計劃好的內容。斯科德元帥的大兒子在一次舞會上對琪娜一見傾心之後,這門婚事在康德寧大公看來,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過琪娜彷彿對這門婚事不太滿意,康德寧大公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改變主意。
「一切都很順利啊……」康德寧大公手裡拿著一杯陳年的葡萄酒,一邊向著斯科德元帥笑著說道。兩人輕輕碰了一下杯,目光一起轉向了身邊的落地窗外。樓下是是來參加這個盛大婚禮的各色人群,其中衣著講究的貴族佔了絕大部分。因為天生對政治勢力變動的敏感,來參加婚禮的貴族都相當的明白第一大貴族勢力和軍隊勢力的結合會帶來什麼變化。此刻上門道賀,能夠多親近一下兩位實權人物的機會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琪娜那裡……」斯科德元帥將目光從人群轉回康德寧大公身上,抿了一口葡萄酒後小聲問道。
康德寧大公將杯里的酒輕輕一晃,然後笑著說道:「小女現在應該還在『熟睡』吧,只要過了今夜,那麼一切就都確定下來。咱們兩家以後可以合作的地方,可需要慢慢的計議啊。」
對於「熟睡」一說,斯科德元帥自然是心領神會。對付那些不肯為家族犧牲自己的女子,貴族裡面使用這種手段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兩人再次輕輕碰杯,會心的笑了起來。
「站住!站住!前面的守衛,把那個傢伙給攔住,別讓他衝撞了各位大人!」
康德寧大公和斯科德元帥正在飲酒休息,準備應付等下即將開始的宴會,沒想到樓下突然傳來了這樣不和諧的聲音。兩人眉頭一皺,都向著樓下望去。此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長眼睛,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來搗亂!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手下那幾員戰將可不是拿來擺設的……聽說大公手下還有重金招募的禁忌魔法師,想來也該不會是光吃不做的角色吧?」斯科德元帥笑眯眯的,眼中卻流露出一點煞氣。
婚禮在康德寧大公的宅邸舉行,出現這樣的意外他自己也面目無光。當下告罪一聲,就先下了閣樓。
「到底是哪個傢伙不要命了,看來得叫那些魔法師出手,盡量不驚動大家的解決掉這件事情!」康德寧大公按耐住怒火,急沖沖的奔下樓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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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是他在迷惘中的支持。
二成熟的牛肉,於他,是人間美味,那自嘴角流下的血液,好比鮮花要芬芳萬倍。
生命臨死前的哀嚎,於他,猶如天籟絕音。
血色布滿的天空,於他,是一幅幻麗的壯景。
嗜血的野性,促使他瘋狂殺戮,瘋狂的野性,使他在血色中喪失的,不僅是為人的理性,更是迷離的悲哀。
飛天!由天空中俯視下的,是在光明下的骯髒的醜劇,於是,他冷笑著伸手,於是,瞬間就有無數生命在他手中哀嚎著死去。他覆手呼風,翻手為雲,卻是什麼樣的理念,使他將生命的尊嚴踐踏,他想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背叛!是他一生中遭遇的最沉痛的經歷。
渺茫的希望,使成遭遇了人間最慘淡的背叛。絕望的孤立,求生的掙扎,希望的追求,促使他寧可用恥辱來換取苟且的存活。誓死追求的目標,不過是平常人早已獲得的東西,而他擁有的,卻是平常人夢寐以求的異能。伸手為刃,成為人們將他排斥的根源。孤獨,是他永遠的伴侶。
揮動!恐懼的翅膀,死亡在世間狂笑,傷痕在世間滿布。獲得只是為了失去,生命是消逝的前身,信任只是為了背叛,就讓他揮動死神之刃,將人間一切醜陋斷送。
報復!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主題。
猶如塵土般渺小的希望,被無辜抹殺在陰霾里,用恥辱換來的苟且,是否值得?於是,天藍瞬間轉為灰色,美麗變為塵埃,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成為了血色。報復!是他唯一殘存的信念。當人們因為意識不受自己控制那一瞬間的表情,是他至心底湧出的快感。他可以讓人們失去自己的意識行動,卻更喜歡看他們在意識清醒時做出他們自己最害怕的行為,那來自心底的無助與恐懼,是他最喜歡的感覺。仇恨的雙眼,使他無時不在尋覓著仇恨的獵物,吞噬的決心,使他在上演著世上最凄麗的瘋狂。黃昏將慾望交予他的人們,是他復仇的工具與動力,仇恨的人們,被仇恨蒙上了雙眼。於是,他成為復仇者的工具,把人們,都帶上修羅的不歸之路。
黑色x,無結局的迷惘組織,黑色x,慾望、殺戮的工具,是無聲的結局?是掙扎的無辜,在《隱喻》,拋起黑色風暴!
霆風四起大大力作《隱喻》,7月1號火熱登場,敬請欣賞。
(註:友情預告朋友新書,記住黃泉的新書叫做《暗火》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