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心境流(三十九)
之後,李煙雨貓兒般捲縮席撒懷裡,滿足異常。(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
兩人正輕聲細語的說些話時,忽又有來人來報。李煙雨竟難得的感到被擾興緻,席撒看在眼裡,頗覺奇怪。並不知道李煙雨因為見過陳善道,忽然覺此人何等污濁不堪,再見到席撒時,一對比,恍然覺過去那些事情全沒了計較必要,禁不住覺得更該好生珍惜如今擁有的生活,便也對席撒多了幾分情意。
席撒也覺得有些煩,卻忍著仍舊好聲氣。「何事?」
「回稟王,魏王殿外求見,說是請求班師回朝。」
「知道了。」
李煙雨常年輔助席撒理事,聽見傳報,心裡些許興緻被擾的不快即使散盡,只憂慮道「這魏王一事確實為難,但若輕易放之歸去,實在不妥。王有何打算?」
席撒無奈苦笑。
「本王也是頭疼的很,才把他留到今天。愛妃可由主意?」
李煙雨似乎早有所慮,毫不遲疑的答話道「依臣妾之見,北地貧瘠,何不將北地族眾遷居些往中魏?再命阿九大將軍回晨曦說服晨曦為諸國歸降,任命晨曦王為部落主王,掌管一方。同時賜封魏王為一地主王,有阿九統帥晨曦為諸國,加上遷居至中魏的族眾戰士牽制,料他難有作為,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改建中魏體質,使之徹底歸附。」
席撒高興至於,輕手拍把李妃胸脯,惹的她輕聲驚呼。
「這主意實在好極!如今魏王心切回朝,本王要求什麼他都必定答應,原本擔心他回去后難以壓制,必然口中歸附,實則對本王之令不加理會。愛妃之計足可讓魏王從此有力難施。」
李煙雨見他歡喜,也覺高興。旋又悠然感嘆。「只是從此以後,人族便算徹底歸附妖族了。」
「這也是。愛妃頗有鬱郁?」
李妃聞言失笑。
「王不要多心,臣妾只是一時感慨而已,想到這些年來多少人族英雄豪傑,一方霸主打開的局面,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在七八年間衰落。」旋又含笑道「其實臣妾對妖族本無成見,這些年在南地跟我族妖精相處日多,雖然不是被氣,但也不禁感到喜歡。」
族哪位英勇的榮譽戰士惹得愛妃怦然心動?」
李煙雨輕笑捏他把。「王休要故意取笑,哪裡是這樣。只是在吳地,許多時候那些妖族對臣妾命令不甚遵從或反對,竟然當面直言,說臣妾雖是王座下榮譽的奴隸,受王恩寵得以成為部落主王,但他們對臣妾並不心服,每個人都會努力爭取榮譽,總有一天越臣妾,不再需要受臣妾掌管。」
席撒不禁啞然失笑,那場面確實讓人氣惱難堪,人族中哪裡能有這種事情。
「愛妃生氣本王倒是理解,何故還能因此喜歡?」
李煙雨含笑道「因為放心。」
「放心?」
們雖然說的難聽,讓人生氣。但臣妾卻絕不需要擔心他們辦事不儘力,不必擔心他們陽奉陰違,更不必擔心他們暗中圖謀不軌。他們不服,卻只想更努力盡心的辦好事情,爭取有一天榮譽過臣妾,除此別無它心。不由讓臣妾覺得,妖族直接乾脆的也很可愛可敬。」
席撒不由笑道「愛妃此想倒是實情。妖族傳統如此,那類事情從來不會考慮。榮譽不足的謀逆根本不得任何部族承認,反而會成眾矢之的,自尋死路而已。」
「是呀。所以臣妾從開始只遵令辦事,到後來越來越喜歡上妖族體制,恨不得王能早日統一人族諸國,全改成妖族體制才好呢。」李煙雨說的高興,忽又覺得這話不妥。「臣妾失言了,王與南陳交情深厚,豈會對其揮兵相向?」
席撒一時鬱郁,李妃自知不慎說錯話,知他心裡煩惱,不敢再開口。
南陳會如何自處?席撒不知一次考慮過這個問題,所謂大勢所趨,妖族恢復繁榮,甚至繁榮更甚時,縱使北撒族置身事外,東妖族,南妖族,還有忽然重歸的中撒族都絕不會放棄對人族的攻擊。
然而,最讓席撒疑竇叢生的還是南撒族,據探報說,南撒族與南陳打了到今天也沒有真正精銳盡出,到底有何盤算?傳聞中威震天下的南撒到底在做什麼?
這些疑問,也是南陳太子的疑問。
南陳與南撒族的戰鬥持續多年,白莫歌大度寬恕虎嘯天的背叛,並接納白虎民共同對抗南妖族。
即使如此,戰事仍舊沒有進展。那道當年虎嘯天所構築,用於阻擋南陳大軍的防線,至今仍舊是南陳抵禦南妖族大軍的屏障。
白莫歌越來越對南撒族的行動迷惑不解,為什麼南撒不傾全軍之力突破防線?
當離王和道尊所領大軍被心之眼擊潰,兩個名滿天下的強生死不知時,白莫歌幾乎以為南陳完了。
但沒有,離王城的軍馬根本沒有見到南撒族軍隊入侵的影子,仇恨天因為擔心離王城有變,領了二十萬大軍過去協助防守。被牽制至今,離開又怕南撒族殺到,不離開又整日無所事事的戒備等待,焦急看著白莫歌這方面的戰線。
長久的戰事並沒有疲憊南陳軍將,反而讓軍士鬥志日漸昂揚。南陳不必別國,一來立國僅在中魏之後,日益強盛,且朝政至今不曾,因此國民上下凝聚力非常可比。國民對妖族痛恨日深,堅定相信陳王最終會擊退妖族。
但陳王龍體欠安,精力每況愈下,又憂慮國事,日漸多病。
白莫歌此番趕回王宮,就因為得知陳王病重。
見到這個引以為傲的愛子歸來,陳王也顯得十分高興。
「邊疆戰事如何?」
「父王不必憂心,南撒族不能越雷池一步!」
陳王長嘆,一半安心一半憂。
「南撒精銳之師遲遲未至,實在讓人難以猜度。」
白莫歌知道陳王所慮,卻禁不住故意寬慰。
「父王放心!孩兒不怕那南妖王來,縱使孩兒未必敵得過,加上王妹夫也絕不致落在下風。」
「你有如此信心,父王也很高興。想來當初高手入心境流寥寥,也難免不是那南撒敵手。只是……父王畢竟老了,早已不上戰場,總記得那滿頭銀飛揚在同伴鮮血中的身影,不由為之幾分膽寒。」
「那有如何。父王當年還不是沒有敗給她?」
陳王昔年曾有南陳戰神之稱,雖然久不動武,漸漸被人所遺忘,但一身本事卻不是徒有虛名。這時聽白莫歌提起,也不禁自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