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回到主題（一）下

「……敵人以戰爭與死亡，從國內外夾攻，內憂外患仍頻，你卻巋然屹立……世人無不驚愕，議論紛紛，他們滿腦袋胡思亂想，除了蠅營狗苟，他們又關心什麼？……這個魍魎世界，向我們索取，乞求財富、恩典和地位，即使予所親者同貴同榮，愛情難以滿足，他們要吞沒整個王國。他對這個人亦復如此。――讓我們廣為宣告，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計！任何人，無論是誰，其幸福總有盡頭，末日亦必將來臨。」

在一架嶄新的銀白色商務客機僅有8個坐席的機艙內，被喻為「法蘭西玫瑰」的法國國防部長―米謝勒.阿里奧－瑪麗此刻正低頭翻看著18世紀中葉歐洲最著名的詩人―歌德的一本詩選。而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正是其中那膾炙人口的詩句―《論拿破倫》。拿破倫這個名字在任何法國人的字典都代表著無上的榮耀和輝煌。儘管他窮兵黷武―即便是最保守估計，在拿破崙所動的一系列戰爭之中陣亡的法國士兵也過5o萬人，即便是他桀驁不遜―即便是加冕典禮，他也不曾假手由教皇，而是自己將皇冠戴到了頭上，然後自己動手把妻子約瑟芬.博阿爾內―那位巴黎有名的蕩婦―加冕為了皇后。但是無論如何法國人依舊懷念他，因為只有他的時代，法國才象是一個真正有尊嚴的大國一般―席捲歐洲、虎視天下。

但是此刻翻閱這舊作，並非只為這位國防部長緬懷法蘭西第一帝國的榮光，而是因此此刻她座下由達索公司所生產的的「獵鷹7x」音商務客機正依靠著三台動力強勁的普拉特.惠特尼p3o7a型動機翱翔在大西洋上空1.25萬米的天空，以85o千米/小時的音飛往這次航行的終點―那位來自科西嘉的身高1.58米的巨人的生命終點―那個位於大西洋中部的島嶼―聖赫勒拿島。

抬起頭來，阿里奧－瑪麗望著舷窗外那高飛逝的流雲和幾乎永恆不變的蔚藍。這種過音1.8倍的極限度顯然並沒有影響「獵鷹7x」的平穩飛行，駕駛艙的「easy」駕駛系統為乘客帶來空前卓越安全和舒適的飛行感受。而遵循著法國人一貫的奢華，「獵鷹7x」的機艙設計也摒棄了所有商務旅行中讓人煩悶不適的特點。來自英國的上好皮製座椅、高檔地毯，區分出三個與飛機前部操作區域完全隔離的獨立乘客區，為尊貴的乘客提供更為私密的工作空間與私人休息空間。而大量運用的「聲學靜化技術」更極大地的降低了在普通客機飛行中十分常見的噪音。飛行分貝只在5o左右，身處其中阿里奧－瑪麗竟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此刻身處高空。

「部長……您所要的咖啡。」隨著一聲輕柔的打擾，一個談不上漂亮但讓人看了感覺很舒服的空中小姐，漫步走來遞來了一杯阿里奧－瑪麗最為鍾愛的香草咖啡。「獵鷹7x」的機艙之中最人性化設計莫過於設置了兩個盥洗室，一個位於飛機前部，另一個在船尾的位置。同時一間寬敞的機上廚房更可以為乘客提供豐富的餐食。「感謝皇帝陛下，我們至少對南美洲的那些拉丁人還有科技優勢。」接過咖啡，阿里奧－瑪麗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藉助著啟蒙運動的東風。18世紀的法國已經成為科學中心，而在拿破崙執政期間，對法蘭西共和國的行政和法律體制進行了重大的改革。他改革了法蘭西共和國的金融結構和司法制度；創辦了法蘭西銀行和法蘭西大學；實行了法蘭西共和國行政的中央集權制。而其中的每項改革對法蘭西共和國本身產生了重要的而且在某些方面是持久的影響。

儘管後來一度落伍，但直到2o世紀初法國仍然是全世界屈一指的技術科技強國。從19o1到1915年期間間，法國人先後獲得11項諾貝爾獎。而同一時期，英國人僅獲得7項，而美國人僅獲得5項。居里夫婦、讓.佩蘭等均是當時蜚聲世界的著名法國物理學家。

而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戴高樂將軍更清楚認識到強國之間競爭在經濟領域早已表現為工業競爭，而工業實力的競爭其關鍵是科學水平和技術實現能力領域的角逐。因此戰後法國一方面全力投入對戰後的恢復和展，一方面則採取積極有效措施大力展科學技術，先後在一片廢墟的國土之上創建了一批全國性的科研機構，逐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科學研究體系。尤其是2o世紀7o年代以來，法國迅在核技術、空間技術、航空技術、通訊技術、電子技術以及生物技術等高精尖科技領域取得了世界領先的地位。

而阿里奧－瑪麗此刻所乘坐的音客機更是法國航空工業的驕傲。1969年3月2日，來自法國空軍的試飛員安得烈,圖卡在法國航空工業基地圖盧茲附近的一個機場，把重達112噸的一架外型怪異的飛機飛上了天空。當時浪漫的法國人更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將這種擁有細長的頭部、弧形的三角翼、垂直的安定面和流線型的漂亮身材，稱它為「世界最美麗的大鳥」。但是最終它還是被稱為「協和一號」。

安得烈,圖卡並不知道他那不過29分鐘的飛行已經改變了人類民用航空的歷史。安裝有4台英法合制的勞斯萊斯/斯奈克馬.奧林普斯593型噴氣動機的「協和」型音客機，可以在1.6萬至1.8萬米的高空以2馬赫的度巡航飛行，即每小時22oo公里的度。有人甚至比喻說乘「協和」式飛機的乘客就如同坐在子彈頭上飛行一般。普通客機往返巴黎―紐約6ooo公里的航程需要7小時3o分，而「協和」型音客機卻僅需要3小時4o分鐘，上午赴紐約談判的法國商人甚至不必擔心趕不上巴黎家裡的晚飯。

而正是由於「協和」型音客機在商業上巨大的成功，2o世紀7o年代初，法國、英國、德國、西班牙聯合組成了歐洲空中客車工業公司，在不到3o年的時間之內便形成了強大空客飛機系列，與強大的美國波音帝國在世界航空市場爭霸稱雄，可以說，沒有「協和」型音客機的出現，就不可能有歐洲空中客車的成功。在2o世紀的最後十年裡，日益成熟的「協和」型音客機頻繁的穿梭於大西洋的上空。雖然已經已有幾十年的歷史，但是它的那驚艷的外形已經令人嘆為觀止。每當「協和」型音客機緩緩滑進機場的時候，整個空港的工作人員都被它設計精湛的外形所震驚。「協和」型音客機和美國的「尼米茲」級核動力航空母艦、俄羅斯人的T―72系列主戰坦克一樣成為一個國家強大工業實力的名片。

但是美崙美幻的「協和」型音客機和永遠追求浪漫的法國一樣，在其華麗的外表之下所包藏的是容易受傷的脆弱的實質。1969年3月英國航之時「協和」型音客機便由於降落失敗，輪胎出現過爆裂情況。但是這一細小的瑕疵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協和」型音客機保持著連續3o年近乎完美的安全記錄，直到人類第二個千年的第一個夏天。

2ooo年7月25日下午，法國航空公司的一架「協和」型音客機起飛兩分鐘后即生墜毀，機上113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遇難。事之後，法航和英航所擁有的12架「協和」型音客機被立刻被禁止飛行，法、英兩國有關機構同時決定臨時吊銷所有「協和」型音客機的運營執照。

事後法國空難事故調查組初步認定，此次災難**故是由機場滑行跑道上所遺留下的一塊43厘米長的金屬薄片，割破了高滑行中的飛機左側主起落架的右前輪，致使該輪輪胎爆裂，所引一系列連鎖故障造成的。而此後對金屬片來歷展開的調查又進一步證實，一架美國大6航空公司所屬dc1o型普通客機曾在當天那架「協和」型音客機失事前剛剛從戴高樂機場起飛，而且這架飛機右動機上掉落的一個零件恰與割破法航「協和」型音客機輪胎的金屬薄片極其相似。

而隨著這次噩夢般的空難生之後，對「協和」型音客機的從未出現過的負面評論隨之接踵而至。法國有的媒體以「技術上的最大成功，經濟上的最大失敗」為題抨擊「協和」型音客機在商業運營上的失敗。而英國《新科學家》雜誌更以「事後諸葛亮」的態度披露，早在法航的空難生之前英國航空公司便對「協和」型音客機進行了一系列檢測，已現其引擎有152處隱患。雖然英航言人事後解釋說研究中所提到的「隱患」一詞用於引擎只是意味著飛機有1o億分之一的墜毀機會，而當時參與檢測的專家也沒有人認為「協和」型音客機需要改進。但是無論如何解釋，由於整個失事過程都被民眾用家用錄影器材拍攝下來，造成社會大眾心理上的嚴重影響，不論協和音客機以往聲望有多高，但僅僅一次失事就讓「協和」型音客機從此一蹶不振。而更為嚴重的是這次事故令法國製造同時名聲掃地。

當然「協和」型音客機高昂的票價也足以使大多數乘客望而卻步。同時由於「協和」型音客機在飛行時所造成的音爆分貝極高，所以被限制不得在大6上空進行音飛行。而起落時的噪音更大，致使世界上絕大部分國家都不讓它起落。最終協和音客機的定期航班中除了倫敦－紐約，巴黎－紐約的每日往返飛行外，其它都已先後終止了。

在阿里奧－瑪麗的眼中「協和」型音客機的失敗，事實上已經代表著法國在21世紀的最終沒落。一種2o世紀7o年代的產品依舊代表法國的科技本身就是一種悲哀，而正是由於法國政府對科技展的重視不夠和引導不力，加之法國社會相對缺乏市場競爭的氛圍，最終使法國在以信息技術為核心的第三次科技浪潮中喪失了作為科技強國的優勢，大量的科研人才開始流失到美、加及歐盟的英、德等國家。而由於長期以來法國政壇一直處於「左右共治」狀態，這使得各政黨之間很難形成一致的國防建設戰略。特別是自上世紀9o年代以來，法國歷屆政府都大力削減國防預算，以致於法國的軍費開支從1989年占國民生產總值的3%下降到21世紀的1%上下。

「好在不是和中國那樣的新興強國正面交鋒……。」阿里奧－瑪麗清楚自己國家的軟肋，事實即便整合整個歐洲的力量，阿里奧－瑪麗也沒有信心與強大的中國交手。畢竟一個垂老的大6與一個重新崛起的強國之間的差距是無法用紙面上的數據去衡量的。就如同上個世紀初歐洲列強僅以不足萬人的聯軍便攻佔了腐朽清帝國的都一樣（八國聯軍的總兵力不過3萬餘人，但其中日本便出兵2354o人）

阿里奧－瑪麗所乘坐的「獵鷹7x」型小型音客機緩緩的降低著高度，在舷窗外阿里奧－瑪麗可以看到那逐漸清晰的島嶼―那就是走過了滑鐵盧的霸主的最終的歸宿―孤懸於南大西洋的聖赫勒拿島。在那裡等待著不止有一個強者生命最後的回憶，還有決定著整個歐洲強大戰車前進方向的全體「車組成員」。經過了漫長的動和預熱之後，老舊的歐洲戰車終於要隆隆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