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只進不出

瑞典北部，諾爾蘭高原。

一輛黑色的四排座沃爾沃小型客車正沿著一條蜿蜒狹窄的小路在山間行駛。兩旁起伏的斯堪的納維亞雪山正向人們昭示著這裡的寒冷與荒涼。天空中飄著雪花，強勁的寒風將這些雪花吹得漫天飛舞。

駕駛員傑克地駕著車子，雖然這條路上看不見丁點車輛，但顛簸崎嶇的山路和路旁深陷的溝壑無時不在地提醒著此行的危險。

車子里一共坐有七個人。白駿縮在最後一排，他的旁邊端坐著的正是那個身高兩米的大個子，他的名字叫霍林。

「我真不明白，您要到那座破落的古堡去做什麼？」坐在白駿前面一個戴著金絲邊眼睛的中年男人說道。此人就是那個曾經跟隨著他的老闆去過城堡的部門經理，名字叫做克萊爾，他的鬢角也已花白。「自打古堡最後的主人克勞斯?奧利去世以後，起碼有十年無人問津了！」

「哦，我們學會正在錄製一期有關建築的節目。所以，我們想去瞻仰一下這座雄偉的城堡！」緊挨著克萊爾的斯科特爵士回答道，「您覺得我們會如願以償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座古堡現在怎麼樣了，這條唯一的小路一向是古堡的歷代主人負責修葺的，如今道路已被雪崩阻住，誰也不知道那古堡現在怎麼樣了！實際上，據我所知，」克萊爾扶了扶眼鏡繼續道，「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座城堡的！他們家族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想起來就覺得古怪！」

「呵呵，我不大明白您這話的意思！」斯科特微笑道。

「您看，有誰會把城堡建在大雪山裡？這四周圍方圓幾十公里沒有任何人家，既沒有軍事價值也沒有旅遊價值。而且，一旦大雪封山道路受阻，裡面的人連個出路都沒有，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的確令人費解！」

「還不止呢，」老人略帶神秘地說道，「記得你們在進山前看到的那個叫帕爾梅的小鎮嗎？聽那裡的老人說，二十多年前，他們曾經從鎮上看到過一些來歷不明的大卡車駛向城堡方向，這裡只有這麼一條路，路的終點便是那座城堡，因此他們懷疑那些卡車都是往城堡里運送東西的！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只看到過卡車向城堡方向開去，卻從未見過有這樣的卡車從那裡再開回來！

「噢？」克萊爾的話引起了隊長的興趣，「您是說，那些卡車只進不出？會不會這裡還有別的路呢？」

「那決不可能，看看地圖就知道了，四周圍全是雪山，帕爾梅小鎮是必經之路！」

「那麼，」隊長斯科特皺起了眉頭，「大概出現過多少這樣卡車呢？」

「不清楚，老人們傳說每年都會出現，我想，那一定不少！」克萊爾看了看斯科特小聲問道，「您看，這城堡里是不是藏有什麼寶物？」

「哈哈，」隊長笑了起來，「那就看看我們這次幸不幸運了？」

「哈哈……」克萊爾先生也咧著嘴笑了起來。

這時，車子漸漸慢了下來，原來小路被從山上滑落的積雪和樹木枯枝阻住了。車子停好后，七個人全部走出了車子。車外異常寒冷，白駿下意識地把羽絨服的帽子戴到了頭上。

「這裡經常有雪崩生，接下來我們必須徒步行走！」克萊爾指著遠方的雪山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翻過那座最高的山峰便可以到達城堡，要是路好走的話，沒準晚上就可以到達！」

「我們準備出，檢查一下行裝，別忘了帶上探測器！」斯科特轉身命令道，「伊溫妮，你留在這裡等我們出來！」

「什麼？」傑克不樂意了，「讓一個女人留在這裡？那把我也留下吧！」

「傑克！」老人說道，「我們有很多工作需要你去做！」

「為什麼不把這個中國小子留下來？」傑克指了指白駿。

「留下來不是看車子，」老人變得嚴肅，「我們需要伊溫妮來與外界聯繫，這是保障工作的重要一環！」

「傑克，」伊溫妮開口道，「這是我們的工作。不用擔心親愛的，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好吧，多加小心，寶貝兒！」傑克輕吻了一下他的美人兒。

斯科特轉身走到白駿面前，遞給了他一個黑色的手機：「拿著這個，孩子！」

「你們把我帶到這兒來幹嗎？為什麼不去救綠瑤？」白駿傻傻地問道。幾天來的奇異經歷已把他折騰的疲憊不堪。

「我真的不想打擊你，孩子！」斯科特爵士考慮著說道，「忘掉你的綠瑤姐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不會明白的！」白駿心灰意冷地說道，「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重要了！」

「別擔心！」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白駿無聲地接過手機，默默地轉過了身，他的眼神也變得獃滯起來。

****

隊伍從風雪中出了。他們從高處繞過障礙物，然後沿著小路行進。

起初，行進還算順利，他們沿著小路繞過了一條山嶺，但接下來整條路幾乎全被冰雪堵住了，他們不得不費力地去爬上山坡，而此時山坡上的積雪十分鬆軟，一腳踩下去直沒膝蓋，使得人們無法正常前進，再加上隊伍里還有兩個上歲數的老人，這使他們的度漸漸慢了下來。

等到他們翻過山頭，日頭已經進入西落的軌道了。這使他們要在一天內到達目的地的計劃落空，不得不考慮要趕在日落之前去找一處合適的地方紮營了。因此，他們便沿著山坡一直向下行走。

下坡的路依然難行，就在他們正與鬆軟的積雪較勁的時候，白駿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一腳下去，只覺腳腕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白駿抬腳想把東西甩掉，卻怎麼也抬不起來，最後，他只好將手伸進了雪裡，用手一摸，硬邦邦的不知何物，他逐將東西抓緊然後一把扯了出來。當他終於看清是什麼東西纏住他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那竟然是一個人的半截手臂，死人的手正死死地攥著白駿的腳腕。

「啊……」白駿被嚇得摔了個趔趄，立刻失聲驚叫起來，但任憑他怎麼用力甩動，那隻已經凍成冰塊的手依然抓在他的腳上。

「住嘴，傻瓜！」霍林趕忙跑過來，一把堵住了白駿的嘴。

這時，只聽得山頂上漸漸傳來轟隆的聲響，山坡上的積雪開始一層層地開裂下滑。一場災難在所難免！

「噢，見鬼！」傑克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