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返回人類原始狀態,用簡單方式讓野性存在。現在停止等待停止忍耐。放手讓你身體完全坦白,釋放你溫度包圍我的呼吸。從這一秒起我們永不分離。《注五》

手機來電唱了幾句,坐在天屋咖啡廳里的易悠悠,便很快地接起了手機。

她眉飛色舞,眼神甜蜜地說著話,整個人透著戀愛光芒。

「是……會乖乖坐在這裡等你,不會吃東西吃到杯盤狼藉,這樣你滿意了吧。」易悠悠說完后,掛斷了電話。

「悠啊!你那首手機來電是什麼歌?」易子衿風情萬種地托著下顎,問著坐在對座的妹妹。

「黃立行的『要』。「易悠悠說。

易子衿朝她勾勾手指,杏眼含笑地問道:「你是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和他已經發生關係了嗎?」

「二姐!」易悠悠大吼一聲,辣紅了雙頰。

「你小聲……」

「歹勢,我太大聲了。」易悠悠馬上吐吐舌頭,自動降低了音量。

「咦?你怎麼突然有自覺了。」易子衿好奇地問道。

「難道我以前都在餐廳內大吼大叫?」易悠悠苦著臉,很想去撞壁。

「雖不至於到大吼大叫,但是全場最大聲的人一定是你。」易子衿老實地說道,杏眼含笑,媚態十足。

「你為什麼從沒告訴過我?」她還以為自己很安靜哩。

「我說過啊,不過,你大概只會安靜個五分鐘,接著就會故態復萌了。」易子衿一聳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人受不了,就會過來抗議了嘛。」

「好丟臉喔。」易悠悠把冰果汁貼在臉頰邊,試圖降溫。

「幹麼丟臉?反正誰也不認識誰嘛!」易子衿一聳肩,豐滿胸脯也隨之晃出一道迷人弧度。「對了,你和他什麼時候結婚?」

剛從國外回來的易子衿,一個小時前才從妹妹口中知道了大姐的事及悠悠和齊嘉磊的交往近況。

「兩、三個月後吧,他說等我們關係再穩定一點,並且確定大姐不會和白裕承複合時,我們就結婚。」她笑得無憂無慮,因為知道有他在,她就萬事都不用擔心。

「那姐的小孩怎麼辦呢?」

「我們結婚後,齊嘉磊會和他家人商量孩子的事。如果他家人不贊成收養的話,那他會安排大姐到日本待產,讓別人以為大姐在日本結婚了。」易悠悠說。

「他對你不錯,而且聽起來是做事有方法的那種人。」易子衿拍拍妹妹的手,笑得很開心。

「他何止做事有方法,那傢伙根本是一個大龜毛,細節要求一大堆。」易悠悠只要一想到和他住在一起的大堆規矩,就忍不住想抱怨。「還有,他的工作狂跟大姐也算有得拚。大姐也真是的,明明都要分手了,幹麼還堅持什麼離職前兩個月先告之的義務,一定還要再待兩個月?」

「沒法子,誰要大姐責任感向來超強,況且她也怕那位白先生起疑心,發現她的不對勁吧。」

「希望大姐兩個月後,肚子不要太明顯。」

兩姐妹長長嘆了口氣,同時安靜了下來。

「你和齊嘉磊究竟還有沒有在一起?」

一聲問句從易子衿身後那桌傳來,易悠悠驀抬頭一看——

兩名穿著時尚的女子,正在聊天。其中皮膚較白皙的那名黑衣女子,她曾經看過,就是之前曾經和齊嘉磊在這座咖啡廳里,對坐聊天的那一個。

原來齊嘉磊和那女子交往過!齊嘉磊為什麼從沒跟她提過?易悠悠咬著唇,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齊嘉磊很久沒找我了。」女子嘆了口氣。

易悠悠釋懷地長吐了口氣,朝二姐苦笑了下。

「你給我低頭假裝喝果汁,哪有人偷聽這麼明目張胆的。」易子衿把果汁推到妹妹手邊,濃艷面容頗為凝重。

「真是服了你們,一段關係耗了兩年,還這麼藕斷絲連。你應該使點手段……」另一名女子說道。

兩年!

易悠悠的臉色變得青白,一口氣喝完了果汁,心卻變得跟果汁一樣寒冷。

他和別的女人耗過兩年時間,這點讓她覺得很不是滋味,像是在新鮮食砌里嘗到了腐壞的味道一樣……

「我真的覺得我們很適合,既不會互相干涉,能夠體諒彼此的自由空間。我真的不曉得為什麼耗了這麼久,還是只能停在原地分享彼此身體。」黑衣女子說道。

「你很在意他嘛。」另一名女子說道。

易悠悠再也聽不進她們說了什麼,她咬住手背,全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什麼分享彼此身體!而且還維持了兩年!這個可惡的齊嘉磊!她要拿菜刀砍死他!

「哭什麼?那是他認識你之前的事了。」易子衿抓過紙巾,擦去妹妹眼淚。

「我知道。我也不是那種愛計較、亂吃飛醋的人啊!可我看過他們兩個見面,心裡總難免有疙瘩。」她哽咽地說道。

「你們交往後,他還跟她見過面?我找他理論。」易子衿抓過妹妹手機,就要打電話開罵。

「姐——」

「JASON!」一個女聲清脆地喚道。

易悠悠驀抬頭,但見齊嘉磊正朝這裡走來。

「怎麼這麼巧,大家都在。哈啰,REBECCA。」齊嘉磊朝她揮揮手后,自然而然地便走到易悠悠身邊。

REBECCA的目光隨之望去。

易悠悠慌亂地低下頭,下敢與她四目交接。

「怎麼了?」齊嘉磊握起易悠悠的下巴,看著她的紅眼眶。

「沒事。」易悠悠突然心虛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是第三者。

她心裡雖然仍不舒服,但要她當面甩人一巴掌,卻不是她能狠得下心做出來的事情。

「如果沒事,你說話怎麼會這麼小聲?」齊嘉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慌亂的表情。

易悠悠驀搖頭,什麼話也不敢說,臉蛋也因此垂得更低了。

坐在對座的易子衿一看齊嘉磊表態得很明顯,也就不再追問下來了。誰都有過去的,她自己在這次出國時下也有過一段難忘的回憶嗎?

易子衿想起那張細緻如畫的男性臉孔,她驀然舉杯喝完了黑咖啡,不許自己再想。拖泥帶水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JASON,她是你女朋友嗎?」REBECCA朝他們走近一步,故意笑得很雲淡風輕。

「對,我們過不久就要訂婚了。」齊嘉磊說道。

REBECCA的笑容消斂了一秒鐘,不過她很快地便恢復原狀,依然落落大方地舉手和他互握。「恭喜了。」

「謝謝。這是我女朋友易悠悠。」齊嘉磊緊握了下易悠悠的腰,要她抬頭跟人打招呼。

「悠悠,這是REBECCA。」

「你好。」易悠悠緩緩抬頭,因為緊張,表情遂顯得相當不自在。

「你好,你們認識很久了嗎?」REBECCA問道。

齊嘉磊的目光在她們兩人之間打轉了一會兒,直覺悠悠八成是知情了他和REBECCA以前的那一段,否則她從來也不是這種彆扭個性。

「我們認識半年了。」齊嘉磊說。

「難怪我的朋友們都說,過了一定年紀后,要不就是認識沒多久就結婚,要不就一直耗著了。我現在不得不相信了。」REBECCA說道,臉上笑意有些苦澀。

「也許吧,感情這事畢竟需要一點緣分。」齊嘉磊淡淡地說道。

「難得你還會說起『緣分』這種字眼。好了,我走了,以後再見機會應該不多了,祝你們幸福。」REBECCA轉身,背脊挺得極直,儀態優雅地像是個女王。

易際悠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自覺地咬住了唇。

「好了,你們兩個慢聊,我先走人了。」易子衿說道,拎起她的背包,踩著三吋高跟鞋準備要離開。

「姐,拜拜。」

「拜!」易子衿豐潤雙唇噙著一抹笑意,轉身走出咖啡廳,完全沒注意到一名穿著輕便的男子也在同時步出超市,一路尾隨她而出,繼續搜集著關於她的情報

此時,易悠悠獃獃地坐在沙發里,她看著REBECCA剛才坐的空位,愈看眼眶就愈紅。

「我們回家再談。」齊嘉磊看出她的不對勁,攬起她的腰,就往門口走。

易悠悠忿忿瞪他一眼,卻沒有阻止他的行為。畢竟在咖啡廳里大吼大叫,確實是不像話。

回家后再和他算總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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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他們一路無言。

一進到他家門,她馬上悶不吭聲地窩到沙發里,瞧都不瞧他一眼。齊嘉磊將她攬入懷裡,卻被她的紅眼眶嗡了一大跳。

「你哭什麼?」他拿出手帕幫她擦眼淚。

「你心裡有數!」瞪他瞪他瞪死他!

「你怎麼知道我和REBECCA在一起過?她說的?」齊嘉磊濃眉一皺,不喜歡別人在他身後嚼舌根。

「她和朋友在聊天,我因為聽到你的名字,不小心多聽了幾句。」她說。

「我和她早有共識,我們只是因為彼此的生理需求,而產生的陪伴關係。如果我真的和她有什麼,當初我和她在咖啡廳聊天時,又怎麼會打電話叫你回來,想介紹你們認識?」齊嘉磊反問,不覺得這事值得她如此大驚小怪。「我和她是過去式了。」

「我管你過去不過去!我只要一想到你們曾經在一起過兩年、一想到你曾經對著她又親又抱,我就是會吃醋!」易悠悠任性地說道,看著他含笑的眼,她的火氣更旺了。「你還敢笑!」

「有什麼好不舒服的?那已經過去了。」齊嘉磊摟住她的腰,誘哄地說道。

「如果我的前男友現在走過來,當著你的面開始提我和他之前的點滴,你作何感想?」她雙手插腰,兇巴巴地反問道。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說太多的。」他的眼神發冷,雙唇緊抿。

「瞧吧。」易悠悠得意地昂起下巴,還伸手去戳他的肩膀。「看吧!只要在乎,就會有情緒產生的。而且你們『在一起』過那麼多次,怎麼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放呢?」

易悠悠揪著眉,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我如果不能把性和愛分清楚,當時就不會和她維持那樣的關係。你該知道我之前對於『責任』這回事,有多反感。」齊嘉磊低頭吻她的眉、她的眼,最後在她唇上低語著。「相信我,好嗎?」

易悠悠悶不吭聲,伸手推開他在一臂之外,就是想發飆噴火。

「而你!很差勁!你如果對人家沒有心,怎麼可以和人家耗兩年?那一定會讓人家有所期待啊!」

齊嘉磊眉頭一皺,挑起她的下顎,不客氣地質問道:「你現在到底站在哪一邊?難道你要我拋下你,去追她不成?」

易悠悠垮下肩,苦著臉,搖著頭。「我哪知道我現在該站在哪一邊?我只知道我現在心裡不舒服啦!」像REBECCA那種看起來超完美的女人,他還這樣對待人家,那她這種無敵散漫的傢伙,以後下場豈不更加凄涼。

「別再胡思亂想了,我不喜歡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對你問心無愧,這才是最重要的。思?」齊嘉磊捏了下她的腮幫子,眼神認真地看著她。

易悠悠匆而嚴肅地皺起眉,一瞬也不瞬地看了他許久,從他濃冽的眉,看到他有神到總像在放電的深眸、看到他異常高挺的鼻樑,再看到他方正下顎稜角,還有他一身灰藍色筆挺西裝的帥氣姿態。

「等我們訂婚後,我們先同居,好不好?」她說。

「你想讓你爸拿大刀追殺我嗎?」他一挑眉,也不拒絕。

「我爸那麼想叫我出嫁,搞不好還會幫我收拾行李咧。」她乾笑一聲。

「為什麼突然想和我同居?」

「你不覺得我們這段關係,很沒有真實感嗎?相對於我大姐及REBECCA,我和你這一路走得其實很順利,順利到不像在談戀愛。如果這是我筆下的小說,我搞不好還會嫌棄它不夠曲折離奇、不夠灑狗血。」她心裡慌著,眼眸不知所措地瞅著他。

「所以,你想先同居,是希望我們能夠更快一點地知道我們究竟適不適合?」他握住她的下顎,嚴肅地問道。

「問題早點出現,總比愛到不可自拔時再來處理,來得容易一些吧。」她低語著,心裡就忐忑。

「你想太多了,不是每個人都要經過曲折的路,才能夠得到幸福。只要我們對彼此夠堅定,許多考驗根本還來不及出現,就會被化為無形了。」齊嘉磊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吻,雙眼始終不曾離開過她。

「搞不好我們只是因為一時新鮮戚,所以才會湊在一起的。」她努力地想挑出毛病來。

「如果我們現在分手,你會難過嗎?」他問。

易悠悠說下出話,她的回答是——

滾下兩串淚水。

「我也會難過,而且會想要試圖挽回,所以我們之間怎麼會只是一時新鮮感呢?我們只是需要更了解彼此罷了。懂嗎?」

齊嘉磊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易悠悠的淚水這下子卻再也止不住了。

她縮到他懷裡,小臉埋到他胸前,硬是不抬頭。

「都是你害的……」

「怎麼突然變成這麼愛哭的女人?我難道誤上賊船了嗎?」齊嘉磊低笑著挑起她的臉孔,以手帕替她擦去了眼淚.

「才不是啦!人家生理期來之前,會比較愛哭嘛。隨便一點小感動,就可以讓我痛哭流涕上大半天。」她最不喜歡這點。

「是嗎?我只知道女人在生理期之前,身體會比較敏感——」他在她耳邊說道,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連這個都知道,不要臉的大色狼!」易悠悠大驚失色,雙臂環胸,飛快地退到離他最遠的角落。

「這是你扔在我客廳的女性雜誌告訴我的,況且……」齊嘉磊傾身逼近她,男性氣息輕拂過她的頸側,引得她輕顫。「你身上的敏感處,我比誰都還清楚。我之前的豐富經驗,將來都要貢獻在你身上了,你實在不應該再對這種對話大驚小怪了。」

「停!」易悠悠舉白旗投降,就是沒辦法和他用這種性感方式對談。「我承認你是調情高手,我這個只會紙上談兵的作者,功力遠遠不及於你,這樣可以了吧!不許再說那些有的沒有的了……」

齊嘉磊低笑出聲,指尖刮著她泛紅的腮幫子,覺得她實在有趣得緊。

都已經有過多次的肌膚之親了,她怎麼還是這般清純地讓人衝動呢?

他將她抱到身上,眷戀地輕啄了幾下她的唇。「你搬來和我一起住也好,正好讓我們慢慢調整一下彼此的生活空間。你有些生活習慣,確實需要好好更正一下。」

「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感?」她鼓起腮幫子說道。

「不用擔心,我不是難相處的人。」

「是嗎?」易悠悠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一回。

「當然。」

「我先聲明喔,我不要和你同睡一問,我會亂丟東西,而你一定會噼哩叭啦亂罵人的。」瞧瞧他這問屋子跟雜誌照片一樣,她哪敢撒野啊!

「知道自己的壞毛病在哪,就要改。」生活習慣是可以經由訓練而改變。

「幹麼改?在家裡就是要自由自在啊!」她回嘴道。

「每個人自由自在的方式不同,住在一起的人原本就應該要互相妥協。」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扔幾件衣服,但卻不能扔很多件?」

齊嘉磊舉起手,敲了她腦袋兩下。「衣服就應該好好收在污衣籃或是柜子里,物歸原位是好習慣。」

他的空間向來由他一人獨享,她近來雖是住得頻繁了,可難免有些地方讓他看不順眼,不趁機教育一番,更待何時。

「我有物歸原位啊,我每次扔衣服都扔在同一堆。」她嘻皮笑臉地說道,硬是不願乖乖給承諾。

「我給你一個空柜子,衣服全扔裡面。」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唉,苦命的日子要開始了。」易悠悠唉聲嘆氣地說道,一副可憐小媳婦模樣。「我想我還是住在客房好了。」

「你住哪間都無所謂,因為我不論在哪裡都可以愛你。」齊嘉磊接話接得很順,大掌也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腰,吻上她的頸側,以舌尖品嘗著她肌膚的香甜。

易悠悠咬著唇,忍住一聲呻吟,卻沒壓抑下她被撩動的情慾。

「想不想在沙發試試看?」他誘哄著她,指尖早已不安分地采入她的衣服內,誘惑地勾出她瞞不住人的輕顫。

「我投降,你閉嘴,OK?我不要在客廳,感覺很像暴露狂!」易悠悠低喘著,捂起臉孔,只露出一對辣紅的耳朵。

「當初還有人說什麼,只要我願意和她結婚,她會願意在婚姻中做出最大配合……」他拉開她的手,想吻住她的唇。

「你滿腦子的不正經,此配合非彼配合啦!」易悠悠用手去擋他的吻。

「我後天又要出國了,你難道不想給我一個難忘的夜晚嗎?」

「後天要出國,今日便請好好保重,多多休息,祝你一路順風。」她紅著臉,大聲說道。她不是不想和他「那個」,只是要她坦白說出這件事,她會不好意思啦!

「你就不能離情依依一點嗎?」他忍不住逗她。

「我以為你喜歡那種獨立的女生。當你身邊沒伴,可以過來給你一個擁抱。當你身邊有伴,就笑著陪你喝杯茶……」她涼涼說了幾個字,心裡、嘴裡、話里全都酸得不得了。

「還在吃醋啊?」

「哼,信不信我改天也找個男人來讓你嫉妒一下。」她別過臉不理他。

「等你道行高一點之後,我可能會嫉妒吧。」他將臉頰埋在她的頸窩,笑聲彈跳在她的肌膚上。

「竟敢小看我——壓扁你!」易悠悠趁其不備,快速地從他身下脫身,一個使勁便跳到他身上,得意洋洋地將他壓平在沙發間。

「錯了,你才是要被壓扁的那一個。」齊嘉磊一個翻身,易悠悠還沒來得及搞清東南西北,被壓平的人再度變成了她。

齊嘉磊低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一顆一顆地解開她身上的扣子,除此之外,他什麼事也沒做。

易悠悠氣息微喘,被他的目光看得臉紅心跳。

「喂!你想幹麼就快點做!」易悠悠抬起腿踢他,連聲音都像喘息。

「遵命。」齊嘉磊握住她雪白小腿,火熱雙唇從她的雪白腳背一路吮吻住她細滑如絲的大腿內側,進而滑入她柔軟的女性間,品嘗著她的美好……

易悠悠至此再也沒法子思考,只能拱起身,抓著他的肩,讓他的火熱吞噬著她的所有。

「啊……」

那一夜的火熱纏綿,不消多說。若放入易悠悠的小說情節中,至少也得佔去整整一個章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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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她和厲政剛算是真正成為一對正常夫婦了。他們不只是夫妻,還足朋友。他們無話不談,他寵她,什麼都順著她……

「屁咧!」

坐在書房裡的易悠悠不以為然地對著電腦里的稿子冷哼一聲,臀部底下那張可以旋轉的人體工學椅,開始轉離移開工作區域。

「齊嘉磊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的嘮叨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長。要不是本人耐心極佳,哪有法子聽他每天嘮叨了那麼一大堆。我就是脾氣好,不然早早就拿掃把跟他對嗆起來了。」

她大聲地對空氣說完話,將自己投入了沙發中。

雖然已經同居一個多月了,可他不在家,她還是覺得好寂寞!

她平常住慣了家裡,有老爸、姐姐們可以閑扯淡。他一個人住,住的地方既是高樓,隔音又好,就連喇叭聲也聽不到幾聲,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她好想念齊嘉磊。想念和他因為芝麻小事而鬥嘴的感覺,想念他對著她的壞習慣而叨叨碎念的表情,想念他總是要用那些性感句子逗弄她的魅惑神態……

但是,她也很清楚——

如果在他明天回來前,她還沒寫完第五章的話,那她就是皮在癢了。如果在耶誕節之前,她沒有寫完整本的話,那他明年休假就不帶她去歐洲旅遊半個月!

那傢伙比她的編輯還嚴格。說她就是做事沒效率,才會一年只出六本書——她實在不該一時嘴快,告訴他很多作者月月一書的。

齊嘉磊這個工作狂原則就是!別人能做到,她當然也可以。所以,他開始代替編輯替她規定了寫作進度。

拜託,作者要是不懶一點,哪來的時間發獃與拖稿找靈感啊!

易悠悠抓起一旁巧克力碎片,吃了幾片后,又懶懶地扔到一旁。

今晚下雨,不適合寫稿,適合睡覺、適合被他抱著聽音樂、適合和他做愛做的事……

「天。」易悠悠把臉埋到抱枕里,悶叫一聲。

瞧瞧齊嘉磊把她變成什麼樣的縱慾女人了。

不過,他為她添購的抱枕好舒服、他新買的沙發也很符合人體工學,睡再久都不會腰酸背痛。他懂得享受,也懂得寵她……沙發好好睡……

「悠悠——」

門外傳來齊嘉磊的叫聲,易悠悠一驚,立刻一躍而起,表情驚恐地像是搶劫被抓的現行犯。

齊嘉磊提前回來了!

她連忙把頭髮塞到耳後,不想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被他抓到。

「悠悠?」

「我來了!」易悠悠衝出書房,一看到他站在客廳,她便直接一躍而入他的懷裡。「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她摟著他頸子,蹦蹦又跳跳地像中了彩券。

齊嘉磊捧住她的臉,重重地先吻了她。他的激切讓她站不住腳,整個人倒入沙發里,壓碎半包洋芋片。

「什麼聲音?」他皺眉低頭一瞧。

她心虛地睜大眼,飛快地往周遭一看——

除了被壓碎的洋芋片外,還有一包固立果空盒擱在沙發上,垃圾桶滿了還沒倒的垃圾,桌上有三杯喝了一半的果汁……

「那個……你先別看客廳……其實也還好啦。我本來是想要明天早上再清理的,誰叫你臨時提前回來。」她語無倫次了起來,說到最後乾脆伸手去搗他的眼睛。

「我想你。」他握住她的小手,密密地印下一吻。

「唉唷,幹麼這麼想我,我會消受不起的。」她想朝他拋媚眼,無奈眼睛就是不靈活,活像是顏面神經抽搐一樣。

他想笑,也應該要笑,可他笑不出來。

「我秘書出了車禍,被酒醉駕駛撞到,現在人還在加護病目厲,所以我才提前回來的。」齊嘉磊頹下雙肩,沉重地說道。

「他還好嗎?清醒了嗎?」她知道這個秘書是他的得力幫手。

「他還沒清醒,不過腦子受了傷。醒來以後,身體恐怕也沒法子那麼靈活了。」齊嘉磊想起秘書全身的繃帶及插管,他驀地閉上了眼。

「怎麼會這樣——」易悠悠緊緊地抱著他,拍著他的背安撫。「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秘書是個認真工作的人,像這麼努力的人,老天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我明天就去廟裡幫他點光明燈,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人命好脆弱。」齊嘉磊搖頭,嘆了口氣。

「你不要再說了,你一天到晚在搭飛機……」她驀住嘴,用拳頭打自己的烏鴉嘴。

齊嘉磊勾起她的下顎,凝視著她的眼,低聲說道:「生死有命。每一天都認真的過日子,盡量不要有遺憾,便是死也無懼了。」

「停——不要再說了,我才不要知道那些!」她急得去搗他的嘴,飄出眼淚來。

「我們下個月結婚。」他拉下她的手,陽剛面容上極其嚴謹及認真。

「啥?」她睜大眼,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我們下個月結婚。」齊嘉磊望著她的眼,清楚且大聲地再說了一次。

他在飛機上思考了許久,對於自己的固執簡直深惡痛絕。明明就那麼地在意她,為什麼又要無聊到去測試什麼彼此對生活的融洽度,才願意和她走進禮堂。一口氣上不來,也就沒有什麼融洽不融洽了。

所以,他再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這個……那個……你不是還不想結婚嗎?我們不是還要適應彼此嗎?不是還要等等看我大姐和白裕承的複合可能,再決定婚禮時間嗎?」她嚇傻了,呱啦啦地說著話,只想敲醒他的不理智。

當初可是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的啊!

「就算他們不複合,我一樣要和你結婚,我不想我的人生有遺憾。」

齊嘉磊撫著她凌亂的發,撫著她圓潤腮幫子,親著她一雙靈活水眸。他碰觸得那麼小心翼翼,像是將她隨時都會化為烏有一樣。

她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回望著他。

她想她明白他此時的心情了——他應該從不曾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此時分外地有感觸。而她,走過媽媽過世的經歷,此時反倒顯得平靜了。

「我也愛你,我也不想有遺憾。但是——」易悠悠扳正他的臉,要他看著他那光潔明亮的地板。「我們之間,真的還存在著不少大問題。你看看客廳!」

「怎麼樣?」他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頭。

「客廳很亂。通常你看到這種情況,就算還沒開始殺人放火,眼神通常也都差不多可以置人於死地了。」

「那又如何,我可以請人每天來打掃。」

「我有手有腳,幹麼浪費錢?不如把它捐出去幫忙人還比較實際。」她馬上搖頭否決。

「你既然想省下這錢,為什麼下每天花點時間整理?」

「我有整理啊,只是我們兩個人的標準不大一樣而已。你連掛在浴室里的毛巾都要管,幹麼我一定要跟你用同款不同色的毛巾?浴室整齊美醜,又沒有人會來打分數。」

「你只要把毛巾掛整齊。其它的,我以後不多啰嗉了。」他妥協。

「要結婚可以,以後一人一間浴室、一間工作室,私人空間,誰都不準干涉!」

「可以,但是不準太亂。」他為她再放棄一條原則。

「好啦好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啦!明明說要沒遺憾,偏偏還要在這種雞毛蒜皮小事上計較。」易悠悠翻了個白眼,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身側。

「你說什麼?」如果不是她,他哪肯這樣百般配合。

「我說你真是個型男啊!不禁樣子好看,公事家事又全都一把罩,完全符合現下居家好男人的規格。」易悠悠咧嘴一笑,捧著他的臉,一臉讚歎地說道。

知道她說得言不由衷,齊嘉磊懲罰地咬了下她的唇。「我過幾天就跟我爸媽到你家提親。」

「不過,我們暫時還不能生小孩喔。」她沒法子同時應付婚姻、老公和小孩。

「這一點沒問題,我原本就沒打算讓小孩破壞我的生活品質。」

「是啊,一個我就已經夠可怕了,再來一隻小娃娃,那還得了啊?」她做出一個不寒而慄的表情,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沒錯。」他對孩子真的沒那麼有興趣。

「唉呀,其實也沒那麼恐怖啊。如果生個像你的兒子,你鐵定會很有成就感的。」易悠悠笑著說完,卻突然鼓起腮幫子,皺起眉。「媽呀,一想到有兩個齊嘉磊管我,我就開始要精神衰弱了,我看我還是去結紮好了。」

「你!」齊嘉磊哈哈大笑了起來,將她擁在腿上,像孩子摟著玩具熊似地緊緊不放。

「謝謝你。」他在她耳邊說道.

「幹麼謝我?」

「因為你讓我覺得我想珍惜每一天。」

易悠悠眼眶冒著水氣,她抬頭凝視著他黝亮的眸,哽咽地說道:「我可不可以罵髒話?」

「什麼?」他睜大眼,以為她神智錯亂。

「因為——我太高興了!髒話都是四聲,說起來比較能表達我此時的痛快啊!」易悠悠跳到他身上,小狗似地對著他的臉又親又吻的。

齊嘉磊又笑了,心窩被幸福塞得滿滿地。

什麼生活習慣都滾到一邊吧!

他愛這個女人,只要能夠看到她永遠笑得這麼燦爛,要他當一輩子的男佣,他也心甘情願。

「我愛你。」易悠悠勾住他的頸子,結實地吻住他的唇。

齊嘉磊扶住她的臉龐,加深了這個吻,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他怎麼有法子不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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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你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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