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收網
回去了,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老爺子,京城繁華,不如在這裡多盤桓幾天,散散心也好。只是近來多事之秋,怕是會有些風波,您最好還是提高警惕,平安才是最大的收穫啊!」
一席話前後矛盾,聽得秦逸鈞等人一頭霧水,秦燕兒更是不知所謂,但秦定安的表情卻非常凝重。
等獨孤一離開,秦逸鈞即迫不及待地問道:「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她是哪位公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定安搖了搖頭,嘆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燕兒,你與她們在一起多久了?」
秦燕兒想了想,:「有一個多月了。怎麼了?」
秦定安問道:「她們可曾向你露過身份?」
秦燕兒搖頭道:「沒有……爺爺,為什麼古哥哥的姑姑會是公主呢?那……那古哥哥他……」
秦定安再嘆口氣,輕輕撫摸著她的,說道:「燕兒,記住,他們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你的古哥哥……」他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燕江威轉移了話題道,「江威,你最好趕緊把手中的人手都遣散出去,如果我所料不差,很快就會有場大風波來臨了,到時候如果我們這裡的人手太多,怕是會惹火燒身!」
燕江威心中一,急忙問道:「老爺子,您是否聽說了些什麼?」
秦定安苦笑了一下。說:「剛才地話你們也聽到了。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是要我們待在京城哪兒也不能去。二是要做好準備隨時應付可能地危機。她地身份非同尋常。絕對不會無地放矢。風暴應該馬上就會來臨。我們剩餘地時間不多了。一定要趕快!」
秦定安並沒有錯失獨孤地暗示。就在五天之後。風暴如期而至。
原本駐防在京畿地區地二十萬火凰軍團秋風掃落葉一般突然難。將京畿地縣鄉一舉控制住。而更有為數十萬地軍隊在禁衛軍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控制了整個京城。將除了皇城之外地所有地區全部置於自己地掌控之下。
戚國公謀反了!
一夜之間。京城風雲突變、翻天覆地。
就在人們惶然無措、驚魂動魄。不知自己地命運如何。極度地恐懼中。忽然間風頭又是一轉。眨眼之間。火凰軍團卻又將戚國公府團團包圍。更是將戚國公一黨一網成擒!
天下震動人都懵了——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戚國公最大的失敗,就是不應該把沈介晨和他的軍隊當成自己最後的殺手鐧。」親手埋下這個釘子的獨孤笑著說。
燦兒點點頭,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一向謀定而後動的戚國公怎麼會這麼冒失,竟然使出謀反這麼拙劣的伎倆來呢?」
獨孤的笑容一滯,輕輕地說了一句:「皇上早就算準了戚國公會去找太后說情。」
燦兒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難道……皇上從一開始就在謀劃了?」
獨孤沒有回答是默認,燦兒於是只覺得後背一陣涼。
不知不覺間,皇帝已經是青出於藍了啊!
微微一笑,獨孤喃喃道:「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以此為契機,戚國公的勢力將會被連根拔起,而且還有很多人會被卷進去反,從來就是個極易使用的借口啊。」
燦兒心頭一寒,已經能夠想象皇帝徹底清洗朝廷,大開殺戒、血流滿地的情形。雖然她從小在七色旗中長大,為了培養能力及心性也曾經歷過血腥的屠殺場面一想到成千上萬人都會因為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罪名而消失,她的心裡也會忍不住泛起一絲不忍。
但畢竟她只是個下人,只用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只要公主沒有出任何命令,她都可以無視眼前或即將生的一切她來說,公主的命令就等於聖旨。
正如獨孤所料戚國公的謀反案衍生開來,眾多的官員被不斷地牽涉進來,從中央到地方,凡是跟他有點關係的人都被一鎚子打死,成為謀反的同夥,皇帝根本不問他們是否真地參加了此事。而這些官員中,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戚國公的心腹。
作為戚國公的對頭人,令國公看到這樣的情形本來該笑的,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且不說令海仍然在皇帝的手上生死不知,就連在皇宮的令淑媛也被風及。
戚太妃雖然貴為太妃,卻因為跟戚國公的親戚關係而受到牽連,獨孤客客氣氣將她「請」出了原來居住的寢宮,說白了就是變相的打入冷宮。而因為戚太妃的關係,被戚國公的逆行氣得七竅生煙的張太後下令對整個後宮進行清查,於是在「不經意」間,令淑媛參與毒害戚玉柔的「罪行」被揭了出來,人贓並獲,令淑媛根本
辯的機會,便被獨孤鉉一怒之間廢掉了皇后之位,並牢,敕令嚴查。一時之間,令國公也走到了搖搖欲墜的毀滅邊緣。
如此大規模的清掃行動,天擎王朝頓時變得人心惶惶。然而京城已經被沈介晨的軍隊牢牢控制住了,地方上也有李賀賢下令他的部屬們全力配合皇帝的行動,再加上七色旗暗中的壓制,倒也不曾出現更大的亂局。
看著這一切快而複雜的變化,獨孤也不得不長嘆一聲,這樣的動作未免太過粗糙了,雖然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不過必定也會留下後患無窮。
如果照著以前訂好的步驟來,雖然收效會比較慢,卻勝在穩妥而且面面俱到,只可惜獨孤鉉再也等不下去。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了將一切決策權交給獨孤鉉,她就不會再多說哪怕一句話。好也罷,歹也罷,這都是他自己的決定,是他控制整個王朝的第一步,無論如何,她都會支持並且保證他獲得成功的!
就這樣紛紛擾足足有半年的時間,朝廷才慢慢穩定下來,該殺的殺、該放的放、該提拔的提拔,曾經不可一世的所謂戚黨和令黨土崩瓦解,朝中官員大多換上了毫無背景的人,他們在受到皇帝的破格提拔之後,個個深懷感激之心,對獨孤鉉敬若神明、惟命是從。
初掌大權的感覺令獨孤鉉常滿意,為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地傲立於天下,他的信心空前飽滿,整個天下似乎都盡在掌握。
「姑姑,姑姑你在嗎?」他快步走進獨孤的院子,終於不用再從密道中偷偷摸摸來去了,他的心情很好。
獨孤從書里抬起頭來,笑道:「皇上,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興沖沖走進,坐在她旁邊,笑道:「今天我要去南郊狩獵,姑姑去嗎?」
獨孤搖了搖頭,自從奪回了大圈之後,他的笑容是越來越多了,看在她眼裡,雖然對他的某些做法不大讚成,卻也是由衷地高興著:「我還要為皇上閉關祈福呢,現在才過了一年多,怎麼能隨便出去?」
「所謂祈,不過是遮人耳目的障眼法罷了,如今我既已成事,又何必再理會那麼多?再說,逼得你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根源早已在我的掌握,想要解決問題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他說著,眼中有一絲戾氣閃過。
「如今大局方定,人心求穩,還望皇上三思而行啊!」獨孤嘆道,連她自己都知道,這樣的勸說怕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果然,獨孤鉉站了起來,大聲道:「我等不及了!姑姑,十多年的忍辱負重,我受夠了!如今勝利在即,叫我怎麼忍得住?!」他神情激昂地揚著手說。
獨孤看了看他,有些無奈,不過他已經大了,凡事有自己的主張,她倒也不好多說。
「好吧,皇上既然認為這樣是好的,那就去做吧。」她笑著說。
獨孤鉉卻有些不安和慚愧起來,急忙補救似的說道:「姑姑,不是我一意孤行,只是如今所有的準備都已完成,令國公遲早會生出事端來,與其放任他生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獨孤放下書,站起來笑道:「那好,皇上就按自己的意思去做吧,不過凡事都該策劃周詳,切莫中途出了什麼紕漏才好。」
獨孤鉉細細地看著她,確實從她眼中看不出什麼不悅的神情,這才鬆了口氣,微微一笑道:「放心,姑姑,從小你就耳提面命,我又怎會不記得『謹慎』二字?」
獨孤笑道:「那就好……你不是說要去狩獵嗎?還不快走?」
「姑姑真的不去?」獨孤鉉拉著她的手,頗為眷戀地問。
「不了。」獨孤搖搖頭,突然眼珠子一轉,笑道,「你若是覺得寂寞,不如我找個人陪你去吧。」
「誰?」獨孤好奇地問。
「秦燕兒啊!」獨孤掩唇而笑,「她可是還在京里等著呢,又是江湖兒女,決不會掃了你的興的。」
「姑姑……」獨孤鉉哭笑不得,又有些受傷,低聲道,「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獨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邃,看著她說道:「昨兒個太后把我叫去,說了讓你回宮去住的事情。」
「噢?」現在七色旗的探子已經逐漸撤出皇宮,裡面生的事情獨孤已經無法知道了,「那皇上怎麼說的?」
「我說要問問姑姑自己的意思。」他凝視著她,「你願意回宮去住嗎?」
獨孤一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皇上想要我回宮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