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畢竟,每個人都應該要有幾個要好的朋友,總不能結了婚之後,就跟朋友斷絕往來吧。
如果白振灝都可以寬容的不干涉她的生活社交,她又為什麼不能容許他偶爾也跟朋友出去聚聚呢?
這麼一想,心情也就不那麼鬱悶了。
扭開花灑的開關,溫暖的水流沖洗過她身上的泡沫,她的歌聲夾雜在水流聲里,透著一股雀躍,尤其一顆小腦袋左搖右晃的嬌憨模樣,怎麼看都覺得俏皮得緊。
白振灝推開乾濕分離的浴室,就看見淋浴問的坡璃帷幕里,余巧巧一邊淋浴,一邊搖頭晃腦唱歌的模樣。
聽不清楚她在哼唱些什麼,然而那朦朧的身段,在毛玻璃后若隱若現,看得他雙瞳眸色深重,下腹更是一陣緊縮。
扯開頸上束縛的領帶,解開那些繁瑣的衣扣,露出了剛碩健壯的身體,他無聲無息的走向淋浴間,推開毛玻璃門,旋即擠了進去。
身後橫來的大掌,一把抓住余巧巧——「啊!」她嚇了一大跳,歌聲倏然終止,驚呼脫口而出,直到回過頭看見熟悉的臉,「你嚇到我了!怎麼都不出聲?」她埋怨的捶了捶他。
「你怎麼這麼容易受到驚嚇?」白振灝扯開嘴角,露出叫人意外的魅惑笑容。
余巧巧看直了眼。
他在笑?他竟然會露出這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等等,這是她所認識的白振灝嗎?是她那一板一眼、認真又嚴肅的老公嗎?
「怎麼了?」
說不出哪裡詭異,她搖搖頭。「我以為你會很晚才回來。」
「我是已婚男子,不適合在外頭遊盪。」他又湊近了她些許距離。
唔,他們幾乎就快要貼在一塊兒了!
原本獨處還綽綽有餘的淋浴間,突然擠進了體型健碩的他,空間頓時擁擠了起來。
再者,光線如此明亮,余巧巧實在沒有辦法在赤身裸體的情況下,還表現出處之泰然的落落大方,儘管這個人是她關係親密的丈夫。
她雙頰一赧,「我、我洗好澡了,先出去——」
橫出手臂,白振灝擋在門口,阻斷了她的去路。另一隻手則是重新扭開花灑,擺明了不讓她走。
余巧巧羞澀的退回原先的角落,手足無措的像個可憐的小傢伙。
只見他自在又快速的將泡沫塗滿全身,帥氣的仰高臉龐,任由流泄的清水徹底的將他從頭到腳都沖洗過。
天啊!這男人就連沐浴的姿態都充滿力與美……她偷偷覷著身旁的好風光,讚歎著西裝筆挺的打扮下,賁起的肌肉線條竟是充滿了美感,余巧巧難掩羞澀的縮躲在角落,窘得滿臉霞紅。
一記揶揄的嗓音從她頭頂上方落下——「你還要偷看我多久?」
沒等她回答,忽地,他用沾滿泡沫的雙手摟住她,不安分的遊走在懷裡的美麗軀體上。
「不要……」這聲拒絕,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他大張雙臂,摟住她的身體,恣意啃噬著她的甜美的同時,卻又是充滿了柔情。
余巧巧忍不住反手勾住他的頸子,貼靠在他精壯結實的胸膛。
蒸騰氤氳的空間,纏綿轉而激烈,他嫉妒著沾染在她胸口的水漬,瘋狂的吞噬著它們……忽地,余巧巧感覺身子一騰,幾乎觸不到地的她眼底掠過驚恐,慾望頓時擠進了她。
他們兩人怎麼又失控了?像是擁有不夠彼此似的,那麼迫切的需求著。
從淋浴間到床上的短暫距離,他們多費了許多時間才走到。
她想要調暗床頭那耀眼的光芒,白振灝卻霸道的阻止。
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好像有什麼藏在背後,她想要拂開神秘的面紗,卻被他的劇烈給阻絕,然後陷入萬劫不復的沉淪……掌下的被褥被她扯得凌亂,卻沒能終止他帶來的激情。
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直到一記爆炸般的力道,同時瓦解了他們,她像是渴水的魚,在這媲美熾熱鍋爐的身軀旁,微張著小嘴虛弱的喘息。
「後天晚上,世交的長輩家裡有一場宴會,你跟我一起代表爸媽出席。」他側身,單手撐抵在床上,「到時候,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共舞一曲。」
「啥?跳舞——」
熱情驟退,冰冷襲身。
連續兩天的惡夢。
余巧巧恨死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誇口撒謊!這下子糗了,跳舞啊,她根本是一竅不通啊!
她無時無刻不祈禱他口中的宴會只是虛幻一場,偏偏,老天不聽祈禱,這場宴會比什麼都還要來的真實。
脫下睡衣,白振灝飛快的扣著身上的襯衫扣子,「今天下班后,你先到公司來,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再一起出發。」
「振灝,我……」她欲言又止。
他停下動作,看了臉色蒼白的余巧巧一眼,「怎麼了?」
「我、我一定要去嗎?」她試探性的問:「那個宴會很重要嗎?
你知道的,我從來沒參加過那種場合,所以……」
「當然。」向來吝嗇笑容的他竟然又露出微笑,「你在擔心什麼?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像這種推辭不掉的社交場合,以後恐怕只會越來越多。巧巧,你得快點適應這樣的生活。」
怪了,怎麼又笑了,白振灝最近愛上微笑這件事了嗎?
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可惜,她現在緊張得快要腸胃打結,根本無暇去欣賞這樣的迷人。
「可是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想要稱病推託?那可不行——「不舒服?怎麼了?」放下公事包,白振灝走上前,雙手托捧起她的小臉,溫柔的察看著她的臉色。
不舒服?依他看,哪有什麼病痛?頂多就是這幾天睡眠不足而已。
躺在同一張床上,他當然沒有遲鈍到會不知道身旁的人,已經連續幾個夜晚輾轉難眠。
余巧巧睡不好,連帶的,他也受了一些干擾。
「就頭暈暈的,很想吐……」她顰起雙眉,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生理因素,總之就煞有其事的不舒服了起來。
「一定是昨天踢被子,感冒了!」白振灝如是說。
「對啊、對啊,我也這麼想。」余巧巧馬上點頭如搗蒜。
鬼咧,最好她昨天晚上有踢被子啦!
這小傢伙的焦慮只不過是在昨天晚上徹底發作,然後她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一個人拼了命的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害得他想要拉一小塊蓋住肚子,都不得其門而入。
真要說感冒,也該是他感冒吧,這小騙子頂多就是假性中暑而己。白振灝在心裡冷嗤。
「走,我現在馬上送你到醫院去掛急診,今天幼稚園的工作,就先打電話去請假吧!到醫院后,讓醫生打一針,然後再好好的睡上一覺,晚上的宴會才不會擔誤了。」
「啥,還是要去……」余巧巧滿臉悲苦。
「沒辦法,對方不是一股的生意夥伴,而是和爸媽極為要好的長輩,為了這場宴會,前些天,爸爸還特地從瑞士打越洋電詁到公司,叮囑我們夫妻務必要一塊出席。巧巧,對不起,我知道你身體很不舒服,可是……」他雙眼誠懇的望著她,滿臉的歉意。
千萬別這樣看她!她會心軟的。
望著他心疼又抱歉的臉,她當場棄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