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昔翩翩帶著一身L'INTERDIT的薰香走進飯廳,的的確確讓屋內的兩個男人一愣,手邊進食的動作由最初的慢動作變成了完全靜止畫面。

「鏘」一聲!第一個將盤子跌落的反倒是負責端菜的人,也是最先在房間曾被昔翩翩撂倒的保鑣。

「對……對不起。」保鑣雙耳赤紅,趕快將殘羹撿起,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

「我改變主意了,自己在房間吃飯很無聊,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用晚餐,你們不會不歡迎吧?!」她選擇坐在浩二的對面,微微傾身對他露出個笑容,胸前完美的豐盈呼之欲出,絕對有讓人血脈賁張的功效。

「你們慢用,我先失陪了。」浩二率先起身,他深知不淌渾水才是保命之道。

昔翩翩格格輕笑,看來她的確有裝扮的天分,不但讓人跌破盤子,還讓浩二馬上退場。不過她真正感興趣的正主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羽賀龍冶真的缺乏反應嗎?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是不是該談一點內心的秘密?」她挨到羽賀龍冶的身邊,聲音又嬌又媚,狐媚的貓眼散發多情的挑逗,連光裸的手臂也纏上了他的頸子。

「在我仔細想過後,嫁給你或許是個不壞的主意……你英俊、高大、多金,你真的很有錢對吧?」她的紅唇越靠越近,美艷的臉此刻只有貪婪和算計。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濃眉一緊,表情露出一絲的厭惡。

昔翩翩將他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不禁為他的厭惡感到竊喜。沒有任何男人會娶一個蕩婦般的拜金女郎,只要她再加把勁,他一定會取消先前訂婚的荒謬主意。

「龍冶……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一開始我對你有一點誤會,所以態度很不好,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盡責地讓自己像一隻八爪章魚,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為了彌補你,我特別裝扮自己來取悅你,你喜不喜歡?」

羽賀龍冶低下頭瞥了她暴露的胸前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她調色盤般的臉,黑眸從原先的嚴厲轉為戲謔,下一秒,他已經將她攔腰抱起,踏著大步走出餐廳。

「你要帶我上哪去?親愛的。」昔翩翩心中一震,但表面上還是掛著嬌艷的笑容。

「你等一會兒就知道了,『親愛的』。」羽賀龍冶邪邪一笑,轉個彎,一腳開了他的房間門,並將昔翩翩扔上了自己的床。

「既然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我,我不介意提前過我們的新婚夜。」他雙手交握在胸前,在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比平常更高大懾人。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我沒心情。」她隨手編一個藉口,起身就要離開。

「你想上哪去?」他將她摟近懷中,兩人一起滾到床上。「你既然開始了遊戲,就得繼續玩下去。」他看著她低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邊,引起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遊戲是我開始的,自然由我結束……嗚……」她還沒說完,就被他俯下的唇覆住,熾熱地佔有她。昔翩翩緊閉著嘴,努力抗拒他的吻,掄起拳頭就想打他,但是羽賀龍冶清楚她的能耐,在吻上她的同時已經用身子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壓住,才開始慢條斯理地誘惑她。

「這不是你要的?在你穿著這一身誘惑人的暴露衣服時,心裡頭打的主意不就是上我的床?」他抬頭,黑眸閃爍著渴望。早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想這麼做了,卻一直克制自己的慾望,直到她穿著一身暴露的衣服出現在餐廳,他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好。

「玩火者終將自焚,你不知道嗎?」他的嘴再次覆上她的唇,這一次他的舌竄進了她的口中索取她的甜蜜,炙熱而誘惑地與她唇齒交纏,執意要得到她的回應,在聽到她口中不自覺發出的細小呻吟時,他才滿意地退開,目光鎖住她因情慾而變得渙散的眼眸。

「不要再玩挑逗的把戲了,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至於你扮演的角色嘛……的確很傳神,幾乎要唬過我了。這一次我放你走,但是沒有下一次了。」他側過半個身子放開她,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他要的是昔翩翩的心甘情願,而他相信自己一定會得到。

「你一直知道我在演戲?」她從床上起身,眼睛射出殺人的光芒。

「是的。」他站起身子,從她頭髮上拿下一朵玫瑰,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淡笑道。「我說過,我有絕佳的耐心和毅力等你交心。」

「為什麼是我?」她第一次認真地注視他的眼睛,以前她一直知道羽賀龍冶看她的目光和其他人不同,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一對霸道眸子中顯示的正是對她勢在必得的篤定決心,還有讓她不解的溫柔和憐惜。

「我要的一直是你。」他溫柔一笑,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替她開了房門,目送她離去。

昔翩翩幾乎是飄著離開了他的房間,一隻手蓋住自己燙紅的額頭;這太瘋狂了,先前飽含情慾的吻都不及他最後印在她額頭上的晚安吻,輕輕柔柔地,卻又充滿了溫柔的珍惜,讓她的額頭一直發燙到現在,心裡也冒出一串不受控制的甜美的氣泡……這種甜蜜的感覺好熟悉、好讓人懷念,她到底在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感覺呢?!

她慢慢地走下樓梯,拚命地回想這種她遺忘了很久的感覺,在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時,她忽然渾身一震,想起在十七歲那一年發生的事,幾乎讓她痛不欲生的往事。昔翩翩木然地放下自己的手,表情也從先前的迷惘轉為冷凝。

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原藤紫緒了,在十七歲那一年,她已經將自己捨棄了,她現在是昔翩翩,是一個沒有心、沒有愛的皇后,她必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一點……

隔天昔翩翩起了一個大早,她換上簡單的泳裝打算晨泳。住在希臘近十年,她一向用晨泳來保持身材和體力,雖然現在她是階下囚,卻有一整棟舒服的牢房,雖然目前沒有被釋放的可能,她也沒有半點虧待自己的打算。

像一條美麗的人魚,她在游泳池來回遊了兩、三圈,正想上岸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聲音。

「莫非騎士良心發現了?」她喃喃自語,隨即從水池中爬起,披了一條大毛巾就往聲音處跑去,經過昨天勘查的地形后,她知道直升機唯一可以降落的地方是後院的空地。

才剛踏上後面的空地,昔翩翩就看見一架直升機正以平穩的速度降落,她眯起眼睛,試著想從揚起的塵埃中看清楚直升機上的人。

「哇!希臘果然是一個好地方,一下來就有大美人穿著泳裝接機。」螺旋槳一停,直升機上就跳下一個高瘦的東方男子,在看到昔翩翩之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一旦確認對方不是騎士后,昔翩翩不禁後悔自己因為晨泳而沒有帶出隨身的小刀,這樣子威脅駕駛員或者是撂倒跟前的登徒子都會方便許多。

「哈羅!大美人,我是神出森太郎。」對方穿著休閑的Polo襯衫,展開雙臂欲擁抱翩翩,想感受一下正宗地中海式的熱情。

就在昔翩翩要出手給他一記鍋貼的時候,一隻手更快地將她向後一扯,瞬間她跌進了一具溫熱的堅硬胸膛,昔翩翩一嘆,知道自己失去了逃脫的機會。

「龍冶!幹什麼這麼小氣?她是你在這裡找的玩伴?她的身材真是棒!」神田森太郎以日語道。昔翩翩雖然是黑髮黑眼,但是卻有西方人高瘦的骨架,因此對方認定她不是日本人,也絕對聽不懂日文,便開始用自己的語言粗俗地評鑒她。

「龍冶!」一聲甜膩的呼喊,適時地打斷了昔翩翩要發作的脾氣。

直升機走下來第二個人,是一個嬌滴滴的傳統日本美女;撲了白粉的圓臉上有一張櫻桃小嘴。單眼皮的眼在看到羽賀龍冶后綻放了異樣的光芒。她撐起一把碎花洋傘,更好笑的是穿著一整套高貴的和服!

昔翩翩的嘴角不禁戲謔地上揚,看來羽賀龍冶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因為他的兩道眉緊蹙在一起,連拉住她的手都不自覺地加強力道。她不動聲色,等著更多的驚奇。

「爸爸!」直升機中跳下了最後一個人,她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頭上綁著兩條蝴蝶結,甚是可愛。

「靈子?!」羽賀龍冶一愣,看著飛撲而至的小女孩。

昔翩翩這時從他懷中退開,似笑非笑地一攏身上的浴巾,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討厭這種和樂融融的天倫圖。

「你要上哪去?」龍冶回神,抓住了轉身欲離去的昔翩翩。

「羽賀先生……」她回眸,噙著冷笑。「你只有兩隻手,你打算擁抱幾個女人?」像是要呼應她的話似的,小女孩和和服美人同時撲進了他的懷中。

昔翩翩不再理會他的欲言又止,將一群人遠遠拋在身後。這個意外是從天而降的好機會,如果她不好好把握機會逃走,她就是一個傻瓜。

她再一次回到前院的游泳池,嘆通一聲跳進沁涼的冰水中,昨夜她竟然像個純真的十七歲少女,為他印在額頭上的吻臉紅了半天,真是丟人!他是個大騙子,已經有了一個看似親密的女友,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還敢信誓旦旦地想要她的心?!

羽賀龍冶!她在心裡再一次詛咒他,他做了一件最不應該的事──欺騙!忽然之間,一陣刺痛猛然襲上心口,她遺忘了好久的痛楚突然毫無預兆地襲上她整個身子,昔翩翩為這突如其來的痛楚差點停止呼吸。

她忍著一口氣努力游回岸上,將嗆入鼻子中的水拚命咳出,才發現自己竟然流下了兩行淚水。

「我必須堅強……我必須堅強……」她撐起手臂喃喃自語,這是這幾年來,在自己快崩潰的時候她會說出的句子,就是這些自我鼓勵的話支持她一路走到了現在,她絕不能前功盡棄。

「你沒事吧?!」她的背後響起熟悉的男音,正是受命要看守昔翩翩的浩二。

「只是不小心嗆到。」她低著頭,用毛巾遮著自己的臉和一身狼狽,最後起身往屋內走去。她現在需要自己冷靜一下。

「少爺會給你適當的解釋。」他知道從日本來了一群人,卻不知道昔翩翩的異樣反應從何而來,他以為她是那種對感情嗤之以鼻的女人,這些年來她的報告顯示,她就是這樣遊戲人間,讓許多男人失了魂、丟了心。

「他不欠我任何解釋。」她回頭,又恢復浩二熟悉的那個昔翩翩,美麗的臉閃著嘲弄和詭譎。

羽賀龍冶!在短短的兩天內竟然引發了她遺忘許久的傷口,她必須要避開他,避得遠遠的,她明白自己再也無法承受另一次的背叛和心痛,她必須離開這裡!

昔翩翩回到屋內時,聽見從樓上傳來的說話聲,她知道此時正是回自己房間的好時機,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她才轉身準備進房間,就看見那個什麼森太郎的擋在她的房門口,露出一臉曖昧的笑容。

「嗨!大美人。」他操著生硬的英文,看來他還不知道她是半個日本人。

昔翩翩沈默不語,心思飛快地轉動著。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森太郎比手划腳,又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唇,嘴邊喃喃地念著kiss這個字。顯然是在等她異國式的親吻禮。

昔翩翩嘴角戲謔地揚起,或許他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她綻開了一朵讓人為之失魂的美艷笑容,優雅地彎下身子,在他的唇上飛快地印下一吻,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又退開,笑吟吟地進了房間,鎖上了門。

關上門后,她靠在門板上,聽著回過神的森太郎拚命地敲著她的房門。真是個急色鬼!不過至少他會是她離開的跳板。

她不理會森太郎的敲門聲,走進浴室準備沖澡。

現在的她是棋士團最多變的皇后,她會把握每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而且無所不用其極地達到她想要的目標。

沖完澡,當她換上一件清涼無袖的背心短衫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昔翩翩探頭,看見了一本正經的浩二。

「少爺請你上樓一起用餐。」

「好,走吧!」她將微濕的發用夾子隨意盤起,笑著準備走出房門。

「你不需要換一套衣服嗎?」他疑惑地瞥了一眼她的短衫和熱褲,清涼有勁外加養眼,將她修長完美的身子全展現了。非常的誘人,但少爺絕不會喜歡。

「你希望我化妝?」她歪著頭,樣子無辜至極。

浩二聰明的選擇沈默,只是讓開路讓她走在前面。走了幾步,昔翩翩忽然回頭,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那個高貴的羽賀龍冶?」

「我無權干涉少爺的決定。」他不願意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昔翩翩格格輕笑,從浩二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忠僕眼中是什麼樣子,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能這麼想,那她離開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大。她在回頭的一剎那以嘲弄的聲音道:「記得告訴你的少爺,說你有多麼不喜歡我。」

浩二始終走在她三步以後的距離,望著她曼妙的背影,眉頭不禁蹙得更緊了。昔翩翩,絕對會是少爺交代的任務中最難搞定的一個。

「你也來了。」第一個露出狂喜神情的是神田森太郎,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香吻中恢復,一雙眼在看到昔翩翩后已經忘了怎麼轉動,貪婪地用眼神吞噬昔翩翩的美麗。

「午安。」她選擇了森太郎旁邊的位置坐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另一端的羽賀龍冶。她坐好以後,輕輕撥弄垂下的髮絲,嘴角掛著一抹甜甜的淡笑。

「哥哥,你這樣盯著別人看太失禮了。」和服美女輕咳一聲,心裡卻暗自竊喜,看見昔翩翩和自己的哥哥一副眉目傳情的模樣,她猜想,對方或許不是羽賀龍冶的女朋友。

「哈……對不起,我真是失禮了。」森太郎哈哈一笑,一隻手卻蓋在昔翩翩的手背上,享受她纖纖玉手的溫熱軟香。

「神田兄,請自重,你握的是我未婚妻的手,你不覺得太失禮了?」一聲冷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響起,將一室的笑語談話打斷,瞬間轉變成尷尬的靜默。

羽賀龍冶站起身,筆直地走向昔翩翩的身邊,森太郎像是被燙到似地猛收回手,一臉的懊悔和害怕。

「她是昔翩翩,我的未婚妻。」他的手放在昔翩翩的肩上,無形地散發出驚人的熱力,他的話也漾著不容質疑的強硬態度。

「我不要!」發出驚天怒吼的是年紀最小的羽貿靈子。「我不要她做我的媽媽!她是壞女人,我剛才看到她和神出叔叔在親嘴。」

羽賀靈子以童稚的聲音喊出驚人之語!和服美人的嘴裡像是硬被人塞進一顆滷蛋般難堪,神出森太郎則是像被人抓姦在床的姦夫,又像是剛被人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窩囊地縮成一團,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

昔翩翩感到肩上的手一緊,身後傳來了緊繃危險的氣息。她揚起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笑,而後輕輕地撥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以冷靜的眼回視他莫測高深的黑眸。

「我說過你只有兩隻手,抱不住三個女人,我只是先一步退出這個愚蠢的遊戲。」她輕笑出聲,隨即走了出去。

啊!多虧了那個小鬼頭,讓她可以早點擺脫這個不屬於她的午餐。小小的一個吻已經讓她的名譽徹底地跌到谷底,只要她再接再厲,羽賀龍冶遲早會親手將她送上飛機的。她格格笑出聲,準備回房好好睡上一覺。

有人在偷看她!昔翩翩在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她一手摸向枕頭下的短刀,一邊準備做出攻擊。

「你是誰?」她一個翻身,手中銀光一閃,準備刺向對方,不料卻對上一雙倔強漆黑的眼,那對眼睛的主人有著一張孩童的臉──是羽賀靈子?!

「下次不要這樣偷偷摸摸的,老天!我差點傷了你。」她怒不可遏地用日語斥責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小刀硬生生地停在羽賀靈子的眼前。

「這是我爸爸的地方,我要來就來。」小女孩冷哼一聲,看得出她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既不懂事又驕縱。

「很好,你這麼喜歡這裡,請自便。」昔翩翩根本不想和一個小鬼頭計較,逕自下床用手將頭髮攏了攏,打算出門走一走。

「你要去哪裡?」羽賀靈子一步向前,手臂平展擋住她的去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忽略她,這個壞女人怎麼可以不理她?!

「關你什麼事?」她手一揮就將她推開,並拉開房門,最後回過頭,冷淡地警告道:「小鬼!不要跟著我,我最討厭小孩了。」

「壞女人!我不會讓爸爸娶你的!」羽賀靈子脹紅了臉大吼。

「很好!記得時時刻刻提醒他這一點。」她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個難看的鬼臉,隨即「砰」一聲將她的尖叫聲阻隔在門內。

走不到兩步,她才發現和服美女正一臉哀怨地在轉角處看著她。昔翩翩低咒一聲。趕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全是羽賀龍冶帶來的連鎖反應;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此刻的她應該在摩納哥和棋士團的人相聚一堂,或者是在希臘忙著處理泰森的事,絕不是困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島上和一群無聊的人周旋。

「翩翩小姐,我可以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嗎?」正當昔翩翩想把她當隱形人走過她的身邊時,和服小姐怯生生地喚住她。

「有何指教?」她回過頭,原以為和服美人沒勇氣開口,其實不然,看樣子她不如她想像中那般嬌柔。

「龍冶大哥……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是真的嗎?」她的手擰著一條小手巾,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將它當成翩翩的脖子。

「如果是,你打算怎麼做?」昔翩翩雙眼閃著玩味,盯著對方因困窘而暈紅的粉白頸子。

「我不會輸給你的。」她忽然抬頭,雙眼閃出挑戰和恨意,和剛才的溫婉完全判若兩人。

原來和服美人的真面目是如此!昔翩翩噙著冷笑,覺得整件事情荒謬到了極點。想嘲弄幾句的時候,忽然看見和服美人嘴一扁,斗大的淚珠忽然從眼中溢出,昔翩翩嫌惡地蹙起眉頭,看著她飛奔至自己的身後,翩翩隱約知道那裡站了什麼人。

「龍冶大哥……」她抽搐的哭音頗為傳神,還有一股楚楚可憐的嬌弱。

昔翩翩轉了半個身,從他們的身邊經過,走過和服美人的時候,她的哭泣聲更大了,好像深怕昔翩翩會拿一把刀刺她似的,嚇得整個人縮進羽賀龍冶的懷中。

「你不該這麼做。」他眉心緊蹙,責怪地望著昔翩翩毫不在乎的臉。

「我做了什麼?」昔翩翩冷笑數聲。「她這叫喜極而泣,不相信你問問你的和服美人,我剛把未婚妻這個頭銜轉送給她哩!」

昔翩翩咬著字正腔圓的日語說出這段話,羽賀龍冶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他懷中的女子卻喜上眉梢的抬起頭,眼淚在一瞬間消失了。

「你……」他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她翩然離去。

將屋內的人甩至腦後,昔翩翩轉到了後院,欣喜地看著那一架直升機,她警戎地觀望四周,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躡手躡腳的前進。

她坐上直升機,熟悉地將所有的儀器檢查一遍。羽賀龍冶一定想不到她會開直升機,這是去年她纏著城堡教她的,連棋士團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根本不會記載在她的資料上,這一次他總算失策了!竟然將這個完美的逃跑工具留在這裡。

「翩翩小姐。」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呼喊,昔翩翩低咒一聲,循著聲音回頭,立刻見到了一臉愛慕的森太郎。

昔翩翩用目光掃了一下他的所在位置,如果她這個時候啟動直升機,一定會惹來森太郎的大呼小叫,到時候驚動了浩二或是羽賀龍冶都不妙,說不定還沒起飛就被人攔了下來,看來還是今晚再行動好了。

「神田先生。」她笑著下飛機,心裡卻恨不得將他痛揍一頓。這個專門壞事的痞子,早不來晚不來的,她非找一個機會修理他不可。

「你對直升機很有興趣嗎?」神田森太郎討好道。明知道她是羽賀龍冶的未婚妻,但是她真的好美好迷人,尤其大美人對他似乎很有好感,不是獻吻就是沖著他笑,或許她喜歡的是自己吧!他喜孜孜地猜臆著。

「是啊!我好想乘著直升機看海喔!一定很漂亮。」她一臉嚮往地笑著。

「真的嗎?我可以帶你去兜一圈,我想龍冶兄不會反對的。」森太郎拍胸膛保證。

色心大起的森太郎望著笑靨如花的昔翩翩,完全不去想激怒羽賀龍冶會有什麼後果,反正他妹妹此行的目標就是羽賀龍冶,他這個做大哥的不幫幫妹妹怎麼行?再說大美人對他似乎頗有好感,不如乘機將她騙到手,這樣羽賀龍冶就會死心娶他的妹妹,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好棒喔!你真的願意帶我去嗎?」昔翩翩刻意裝出一臉仰慕的模樣,樂得森太郎哈哈傻笑,一屁股坐上了駕駛座。

「來來,我們出發吧!」他笑了,準備將她帶到羽賀龍冶找不到的地方,再強逼佳人就範。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當昔翩翩笑吟吟地準備上直升機時,背後倏地響起了她再熟悉不過的男音。

「龍……龍冶?!」森太郎再次氣喘吁吁的低下頭,方才的威風就像十二點就會消失的魔法般,從洋洋得意瞬間變為垂頭喪氣。

「我希望你明天以前離開,聽清楚了嗎?」對於森太郎毫不掩飾的愛慕,羽賀龍冶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

「我只是……想帶著她看看海。」他支吾其詞,盼望昔翩翩能說出挽留的話。

「明天。」羽賀龍冶強調,並用冰冷的目光逼他離開直升機。

昔翩翩背對著羽賀龍冶,心裡卻在盤算著今晚的脫逃計劃,看來森太郎明天一定會被驅離,她唯一的機會就是今晚。

她一邊思索著今晚的計劃,一邊回身往屋內走,完全沒將羽賀龍冶放在心上。

「我說過不準玩火,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他雙臂一展,又將她困在懷中,昔翩翩伸手想推開他,他卻牢牢地縮緊雙臂,迫使她抬頭看他。

「放開我。」她冷冷地開口。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他的眼眸閃著危險的火光,再一次猛烈地覆上她的唇,肆意地吸吮她的甜蜜。

這一次,她沒有掙扎,反正她今天晚上就要走了,和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就當這是最後的吻別好了,她會記得這個有點霸道、有點迷人的男子,在不知不覺回應他的吻的同時,她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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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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