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艦堅炮利
諾森布里亞國王和他的殘兵沒能跑過大秦騎兵。攜雙馬的一個大秦騎兵師先衝進了幾乎是不設防的約克城,俘虜了城裡驚惶失措的王族和貴族,然後洋洋得意地等待諾森布里亞國王自投羅網。
知道前面去路已斷的諾森布里亞國王只好嘆口氣,下令全體投降。
接下來大秦面對的是四州島的南部霸主-默西亞王國和它的國王奧發大帝。
在安新志的指揮下,大秦四州集團軍的兩個師翻過奔寧山脈向威爾士進發,那裡是格溫尼德王國等幾個和默西亞王國作對的小王國。在它們與默西亞王國西部交界的漫長邊境線上,有一條被稱為奧發牆的防禦牆,是默西亞王國用來防禦這些擅長長弓的威爾士人。
而在東路,兩個近衛軍火槍師在四個步兵師,兩個騎兵師的掩護下,耀武揚威地敲著鼓向南開去。
按照安新志的說法,我們現在的戰術就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南壓過去,以十萬虎賁之師、以正戰打垮四州島上最大的敵對勢力。
劉惠平卻在行軍過程中,開始根據實戰經驗來修改《火槍步兵戰術手冊》。
她正式規範了前裝滑膛燧發槍的發射程序,做為火槍步兵的操典。
第一步,將擊鎚(燧石)扳至已擊發位置(安全位置)。
第二步,用右手拇指上戴著的小布套將火藥鍋抹乾凈。
第三步,將槍移到靠右手邊。
第四步,從子彈皮盒裡取出紙包鉛彈和火藥。
第五步,用嘴咬開彈藥紙。
第六步,倒少許火藥在火藥鍋里做藥引。
第七步,關上火藥鍋蓋。
第八步,將前移至前方。
第九步,將槍移至左方準備裝填。
第十步,將彈藥包放在槍口,此時火藥自然落入槍膛,並將彈頭連同紙殼一起塞入槍口。
第十一步,抽出槍管下的通條。
第十二步,舉起通條,調轉一百八十度,讓寬頭向下。
第十三步,調整通條手握位置,頂住右胯,並將右手下滑。
第十四步,將通條放入槍口。
第十五步,將火藥和子彈推入槍膛並舂幾下。
第十六步,抽出通條。
第十七步,舉起通條並調轉方向。
第十八步,調整通條手握位置。
第十九步,將通條放回槍身儲藏位置。
第二十步,將槍上肩。
第二十一步,準備射擊,將槍從肩上取下,擊鎚扳至待擊位置,身體向右側轉半步。
第二十二步,預備,平舉槍,槍托抵住肩膀,大略瞄準。
第二十三步,射擊。
步驟的確非常繁瑣,但是這些動作都是經過實戰的士兵、士官、和軍官討論過,是非常有效和有序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劉惠平還發現一個問題,如果火槍部隊單獨和敵人作戰的話,由於火槍的射程和準確度(一般現在的前裝滑膛燧發槍可以打中七、八十米以外的人形靶,甚至是一百米,但是如果一個士兵在一百五十米外被槍打中的話,那麼只能說明他太衰了。如果想用現在的火槍打中兩百米外的敵人的話還不如向月亮射擊,它們倆被打中的幾率幾乎是一樣的。如果萬一有一個人在兩百米被打中的話,我們可以知道,射擊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朝他開槍的。),必須集中火力密度才能有效果,而這個效果在敵人離自己只有七十到八十米是最佳的。雖然一個熟練的步兵可以在一分鐘里射擊兩到三次,但是一旦到了這樣的距離,只能射擊一次然後靠刺刀來決定勝負了,這時,火槍步兵就成了長矛兵了,看來要加強火槍步兵們拼刺刀的訓練。
在劉惠平給參謀總部的建議書里,要求給每個火槍步兵連按照三個火槍步兵排和兩個陌刀手排來編製。劉惠平本來考慮用長矛手的,後來想到陌刀手這種近戰王在大秦的資源比較「豐富」就建議用這種配置了。畢竟陌刀手在歷來戰爭中的厲害是有目共睹的,幾乎是步騎通吃。而且火槍部隊目前的編製不是很大,所以需求的陌刀手數量目前的陸軍部還受的了。
五月,北海的四州島東部近海,一支艦隊正向南緩慢行駛,在這支艦隊中,有一艘叫「漢城」號,劉順平是它的艦長。
此時的劉順平正坐在艦尾寬敞的艦長室里寫航海日記,硬筆的筆尖在硬版紙上嘩嘩作響,陽光伴著海風從窗戶里穿進來,讓這位年輕的艦長感到很舒服。
「在艾丁堡港待了一個月零九天,我們終於接到四州島戰役指揮部的命令,向南航行,目標是被我們北海艦隊包圍的敦陽城。」終於寫完了,劉順平吹乾紙上的墨跡,然後合上厚厚的航海日記。他非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他非常滿意自己的這份職位,也非常滿意自己指揮的這搜軍艦。
根據海軍部的定義,自己指揮的這艘三桅杆,兩層炮甲板,底層炮甲板長五十米,擁有五十門舷邊炮(包括頂層甲板上的副炮,散彈炮等就有五十八門炮了)和四百人的戰艦是四級戰艦,而只有這支艦隊的旗艦「君士坦丁堡」號,這支擁有三桅杆,兩層炮甲板,底層炮甲板長六十米,擁有六十六門舷火炮,五百二十人的戰艦才是大秦海軍唯一的三級戰艦,至於一級和二級戰艦還在海軍部的圖紙和想象中。
這時,甲板上傳來七聲鐘聲,劉順平看看錶,十一點半了,現在該是航海長,航海軍官和實習軍官們測量太陽高度來推算緯度,記錄在冊的程序了。現在是在近海航行,本來用不作這樣做,但是航海規定是怎樣就是到了池塘里航行也要如此。
時間過得真快呀,剛剛自己在敲六聲鍾(十一點正)時檢查了所有七名實習軍官的記事本,聽取了火炮長,主計長,帆纜長,修輔官和木匠,以及其它相關軍官的報告,才來寫上午的航海日記,現在這麼快就中午了。
劉順平走出艦長室,穿過第一層火炮甲板,來到頂甲板,向指揮位走去。所經之處,所有的水手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向他敬禮。
看到艦長走了上來,在指揮位指揮的大副敬了個禮后就繼續觀測航行情況和指揮操舵手。而在旁邊的航海長,航海軍官和實習軍官們也連忙敬禮,讓出最尾的上風位置。
劉鎮宇點點頭,輕輕回了禮,就不去管他們了。這時旁邊的專屬水手連忙拿出劉順平那支望遠鏡。
劉順平向四周望了望,艦隊保持一個整齊的縱隊正常行駛著,周圍除了海鷗就是十幾艘一同南下的北海第三艦隊的「落後船隻」。
這時,值勤軍官從船首跑了過來向劉順平報告:「艦長,正午十二點了。」
看到劉順平點點頭,值勤軍官馬上敲響了八下鐘聲,帆纜長馬上吹響了哨子,「吃晚飯了!」
晚餐還是水煮的腌牛肉和一些蘿蔔、檸檬皮亂煮,還有一杯檸檬水。國王陛下說檸檬是遠洋的必須品(防止壞血症),所以檸檬皮燉湯,檸檬水就成了大秦艦隊上必不可少的東西了。不過也好,檸檬泡水后,讓艦上放久有點變味的淡水好喝了許多。
按照航海條列,劉順平可以選擇在艦長室進餐,也可以和軍官們在會議室里進餐。劉順平還是和軍官們在狹小的會議室里進餐,而水手們就擠在自己休息和工作的甲板里吃飯了。
雖然吃的東西和水手一樣的,但是由於十幾個軍官們在一起又是唱又是敬酒,氣氛很是熱烈,這頓難吃的飯終於很快吃完了。(尤其對於劉順平這個跟著自己父親吃刁嘴的王子。)
飯吃完了,是一個小時的休息,水手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端著自己的那份白酒,吹牛聊天,放鬆自己。
下午一點半,鐘聲敲響了三聲,水手們開始回到自己的崗位,劉順平和軍官們也走上了甲板,在集合的水手們面前宣布今天繼續訓練。
於是火炮長帶領火炮手下到火炮甲板去訓練去了,水手長帶領衝鋒隊的水手們到船首訓練登船肉搏戰的進攻和防守,帆纜長指揮自己的水手爬上爬上,練習收帆放帆,綁帆拉帆。
而值勤軍官就率領一部分水手進行消防演習,對付火,這可是目前所有船隻的重要項目。
到了下午四點,第一班開始了,這一班有兩個小時,一直到下午六點。到了晚上六點還會輪流吃一次飯,發一次配酒。接著又是兩個小時的第二班。
在日落時,水手長命令敲響戰鼓,宣布全體備戰,所有的水手全部進入戰鬥位置。軍官們也就位在自己負責的區域。這時他們檢查自己的部下,看這些水手是否動作合格或者喝酒喝多了(在航海中,酒是非常好的東西)。如果有過錯就會被記上名字,嚴重的會被直接捆起來丟進禁閉室。
劉順平呆在指揮位置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部下忙碌地做完這一切。看到所有的程序被順利地完成,劉順平終於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值勤軍官大聲宣布解除戰備,不值班的水手們把綁在帆纜上的吊床取下來,拿到底層的休息甲板里掛好,開始抓緊時間休息睡覺了。
到了晚上八點,開始第三班了,換下來的水手們也是抓緊時間睡覺。而不值班的軍官們聚在艦長室,開始晚上的娛樂。這種娛樂就是表演自己的特長。彈琴、唱歌什麼都來。劉順平也不例外,來了一首《頓河邊的姑娘》,贏得了一片掌聲。
到了十點,軍官們開始散去,劉順平開始上床睡覺了。但是他的瞌睡非常的輕,還能聽到整個艦船慢慢地變成了一片寂靜。
到了午夜十二點,午班開始了,劉順平聽到換班的軍官和水手們在輕手輕腳地換動作著。
快到了早上四點時,早班開始了,劉順平聽到值班的操舵軍官把帆纜長,修輔官,實習軍官等人員叫醒。
到了四點整,劉順平聽到水手長開始吹哨子了,大聲喊道:「全體集合!」,一陣水手的腳步聲接著傳來。
聲音傳到艦長室,劉順平轉了轉身子,繼續輕睡。
全體水手集合完畢,帆纜長和水手長開始按右舷班和左舷班來點名。然後更換值班的水手,測量船速,水速和風速,記錄在冊。而值完班的水手們開始回去補覺。廚師們開始生火做早餐了。修輔官和帆纜長帶著木匠和水手開始修補工作了。
五點時,當班的水手們開始清洗甲板。他們用浮石把甲板磨得亮光,再用水桶拖把把甲板拖干,而且同時也把甲板上的金屬器具搽得亮光閃閃。火炮水手們則在清理火炮和相關器具。而帆纜水手則在清理多餘的纜繩,把它們整理好,盤成螺旋形放好。
七點鐘的時候,這些工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大副開始檢查一遍。到了七點半,水手長吹響哨子,大聲喊道:「收吊床!」所有的水手把吊床拆了下來,拿到甲板上,綁到帆纜上。
這個時候,劉順平終於醒了,從床上爬了起來,洗了洗臉,漱了漱口,裝戴好了已經是八點鐘了。
劉順平配著佩刀走上了甲板,所有的軍官和水手向他敬禮。劉順平四處看了看,檢查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部下還是那麼一絲不苟,於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宣布開始早餐。
八點半,開始上午班,水手們繼續整理艙里東西,修補帆具,修理火炮,準備午餐。而不當班的水手則有的三三兩兩坐在旁邊開始聊天,有的躺在甲板上補覺,有的在整理自己英俊的面容。
而劉順平開始接過指揮權,開始一天不多的親自指揮,實習軍官們全部站在後面,仔細地學習著。
到了十一點,又是要檢查所有七名實習軍官的記事本,聽取火炮長,主計長,帆纜長,修輔官和木匠,以及其它相關軍官的報告。然後如果昨天有人犯錯,水手長就會集合全體水手,而帆纜長就會在甲板上擺一張木架,準備行鞭刑。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發生,今天就用不作如此。於是劉順平又交接了指揮權,回到艦長室開始寫航海日記了。
就這樣單調無聊地過了兩天,這支編製為西海第一艦隊海神分隊的艦隊終於到了泰晤士河口。這裡是肯特王國的重要出海口,也是四州島和歐洲大陸聯繫的重要通道。不過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大秦海軍的地盤。
在一艘海岸巡防艦的引導下,海神艦隊開始掛副帆,緩緩駛入泰晤士河,逆流而上,目標是肯特人叫倫底紐斯(倫敦),現在已經被大秦參謀總部叫做敦陽的地方。
在入海口停泊著四十餘艘大秦海軍北海第三艦隊常規軍艦,這些以強弓、弩炮為遠射武器的軍艦雖然全殲了肯特王國的船隊,但是由於對陸打擊力量太小,無法消滅盤踞在敦陽港的一部分船隻和陸地上的目標。
海神艦隊在無聲中緩慢地逆流而上,劉順平用望遠鏡四處張望,這條最寬二十九公里的泰晤士河面上來來往往的全是大秦海岸巡防船,這些以北海海盜船為藍本的艦船只有一桅,但是配備了漿,在海岸線邊上、內河裡簡直是來去如飛。它們配備了強弓手,弩炮,對付艦船落後的肯特王國乃至歐洲各國,也是一大利器。
泰晤士河越來越窄了,但是一直到敦陽城還有三百多米的河面距離,而在敦陽港更是有六百多米的寬度距離。
航行了半天,終於駛完了這近百公里的距離,天也慢慢地變黑了。
河兩邊的肯特人非常好奇地看著這支奇形怪狀的艦隊船隻,議論紛紛,不知這些船是來幹什麼的。
在晚上九點左右,終於到達了指定位置。這時,旗艦「君士坦丁堡」號發來了信號,要求各艦艦長接收艦隊指揮官孟禮平少將的命令。不一會,一艘交通艇載著一名聯絡軍官靠過來了。
聯絡軍官把劉順平簽字的回執收好后,敬了個禮后就告辭了,轉身走出了艦長室。
劉順平仔細地看了幾遍命令,然後仔細收好。
他靠在椅子上好好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在門口值班等候的水手馬上聞聲敲門進來了。劉順平坐回椅子上,對水手下令道:「你馬上把大副、火炮長,水手長、帆纜長等軍官找來。我要召開軍事會議。」水手敬了個禮,立即轉身走出去,帶上門,趕緊傳達命令去了。
不一會,幾名軍官都站立在劉順平的桌子前。一進門,他們把自己的軍帽脫下,拿在手上。
「戰友們,艦隊指揮官傳來命令,今天午夜十二點整,對敦陽港和敦陽城發動兩個小時的炮轟。」劉順平站起來,朗聲說道。
看到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劉順平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艦隊的位置在四十六區,成向北二十六度方向,我們漢城號的位置在……,」劉順平開始說任務的重點了,這也是大家必須記住的,幾名軍官都收起了笑容,聚精會神地聽取著任務的內容。
「好了,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分,大家馬上去做好準備。大副,你先做檢查,,十一點半我親自檢查。值勤軍官,你負責帶實習軍官。」劉順平收好懷錶,繼續說道,「現在散會!」
眾人戴好帽子,敬了個禮,然後有序地走出艦長室。
不一會,甲板上開始有混亂的聲音傳來,戰鼓聲開始敲響,水手長吹著哨子喊道:「全體戰備!」
所有的水手都在活動著,整個「漢城」號一片忙碌和緊張。
劉順平聽著自己艦上的戰鼓聲和忙碌聲,還有遠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其它艦上的聲音,不由地呆了。但是他一會兒就清醒過來了,取出航海日記,用硬筆蘸上墨水寫道:「今天,新曆三十年五月十九號午夜十二點,漢城號將做為海神艦隊的一員,對還在敵人手中的敦陽港和敦陽城進行兩個小時的火炮攻擊,這是我們第一次實彈對敵攻擊。儘管這次攻擊是不會有任何還擊,只是單純地開火射擊,和在君士坦丁堡乾地沒什麼區別,但我的心情還是非常激動,我想我的軍官和水手們也是如此。」
到了十一半點,劉順平在鏡子里看看自己的衣著和帽子沒有什麼瑕疵,這才抖擻一下,拉開艦長室的門,走出艦長室。在門口值勤的兩名水手立即敬禮。
來到甲板上,劉順平看到所有的水手都已經就位了,有的站在副炮、散炮位置上,而其餘的水手也都拿好了彎刀、強弓等武器。一個排的陸軍火槍隊也已經站好位置,他們在一名陸軍軍官和八名士官的指揮下,嚴陣以待。
在指揮位置上,值勤官帶著七名實習軍官站在那裡,等待劉順平的命令。
劉順平先用望遠鏡看了一下河面,發現艦隊全部停泊在指定位置上,全部打出了待戰的信號燈。他放下望遠鏡,點點頭,命令實習軍官全部跟著自己下到作戰甲板來。
到了火炮甲板我們才發現,艦上的大多數水手全部到了這裡來了。由於是對陸攻擊,需要兩邊同時射擊,而甲板上不需要太多的人去對付登艦作戰,所有水手基本上都被調集下來了。
到了第一層火炮甲板上,劉順平看到大副在等待自己。
劉順平彎著腰從火炮位的中間慢慢地走過,他看到了在每一個火炮位上都有四個水手在做好了一切準備,彈丸被用木桶裝在一個固定位置上,定量的火藥紙包放在一邊,一桶桐油放在炮膛清理木刷的旁邊。
很快,劉順平也巡視完了第二層火炮甲板,發現他們的準備也做的非常充分。
劉順平點點頭,然後回到第一層火炮甲板上。他迅速地給七位實習軍官分配了任務,把他們派到指定區域做為該區域軍官的助手。
劉順平大聲地對水手們說:「今天不是你們第一次開炮了,但是卻是第一次對敵人開炮。好好地打,讓大秦、讓世界聽聽你們的聲音!」
水手們不由高呼一聲:「萬歲!大秦萬歲!」
劉順平回到指揮位置上,開始接管了指揮權。
十一點五十分,「君士坦丁堡」號打出了信號燈:「準備開火!目標敦陽!天主將保佑我們,也保佑我們的敵人!」
劉順平立即下令,「全體準備。」
接到命令的火炮長立即下令,「全體準備!」
第一層火炮甲板左右各十四門火炮的射擊口被打開,第二層火炮甲板左右各十一門火炮的射擊口在同時也被打開。
火炮長命令道:「裝彈!」
艦炮的裝彈程序和前裝滑膛燧發槍的裝彈程序差不多。
四名水手中的兩位,在左右開始同時拉動艦炮兩邊的繩索,繩索帶動滑輪,讓數百公斤重的艦炮在導軌架上迅速後退。
第三名水手抓起炮膛清理木刷,在桐油木桶里沾滿桐油,等火炮一退到盡頭,立即彎腰過去,把木刷的一頭伸出射擊窗,然後把沾滿桐油的木刷伸進炮膛里,狠狠地刷了幾下。
在此同時,左邊拉繩的水手檢查燧發擊鎚,讓它處於安全的已擊位置,並用手緊緊地按住它,不讓它動。右邊拉繩的水手立即跑去拿一顆八公斤重的炮彈,做好準備。
而第四名水手,也就是炮長已經拿起一包火藥紙包,先咬破一個小口,往檢查好的燧發擊鎚的引葯鍋里放上一點火藥,然後蓋上鍋蓋,再等第三名水手把炮膛清理好了以後,立即咬破一個合適的口子,把火藥全部倒了進去。
這時已經換上長木通條的第三名水手立即按照剛才的程序用通條把火藥好好地舂紮實了。
拿好彈藥的水手立即小心的把彈丸從炮口放進去,第三名水手再把通條塞進去又好好舂了幾下,然後順手塞上一團棉花和麻。
於是,第一和第二名水手立即拉動繩索,把火炮從導軌架上向前拉,讓火炮的三分之一露出射擊口。
「準備射擊!」一切準備好了,炮長立即大聲報告。頓時,整個火炮甲板里傳遍了起伏不斷的報告聲。
整十二點正,「君士坦丁堡」號打出了全體作戰的信號燈。眾艦長剛剛從信號兵那裡得到命令,他們就看到不遠處的泰晤士河河面上接連閃動火光,把「君士坦丁堡」號隱隱約約顯現出來。
「媽的,這就是旗艦的好處!」劉順平狠狠地罵道。這時,一陣接連不斷的沉悶聲傳了過來,彷彿撕破沉寂的黑夜一般,接著是炮彈的呼嘯聲傳來。
「開火!自由射擊!」劉順平下令道。
接到命令的火炮長馬上叫起來了,「各炮接連射擊,先左後右,從左舷一號炮開始射擊!」說完,火炮長彎著腰在火炮位之間來回地走動著,監督著自己的手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十幾個火炮的炮長不看眼,同時開火,強大的后坐力能把軍艦震散架了。
左舷一號炮的炮長連忙把燧石擊鎚扳到待擊位置,其餘的三位水手連忙盡量躲得遠一點,然後捂住耳朵。炮長一拉火線,燧石擊鎚應聲擊發,頓時火炮口閃出一團火光,噴出一團濃煙,沉悶的聲音立即充滿了整個河面,充滿了整個甲板。
接著,二號炮開火了,之後是三號炮開火了。左舷十四門火炮在短短的幾十秒里接連開火,火炮長數完十四下,然後大聲喊道:「右舷炮開火!」右舷十四門火炮馬上也接連開火。
等第一層火炮甲板的火炮全部開火后,火炮長馬上一拉手中的繩子,這根繩子連接到第二層甲板的一個鈴鐺上,頓時叮噹響起來了。在第二層火炮甲板上指揮的火炮軍官馬上喊道:「左舷一號炮開火!」
於是二十二響火炮聲在「漢城」號上又響了起來。
劉順平站在指揮位上,感到自己的軍艦在火光中抖動著,五十枚炮彈在呼嘯聲中飛出,向兩邊的目標飛去。
「換熾熱彈!」,得到信號兵傳來的艦隊指揮官的命令,劉順平皺皺眉頭,下令道。
打熾熱彈就比較危險了,因為熾熱彈必須把鐵彈放在火中燒,一直燒得發紅為止。而在這時,擁擠狹小的火炮甲板雖然沒有堆滿火藥(為了安全,火藥都是一批一批從火藥倉庫里取出來的。),但是也是危險重重的。
在裝上火藥后,第三名水手塞進去一些木板、麻、棉等東西,防止熾熱的炮彈引燃火藥。被用鐵夾夾住的炮彈放進去了,等火炮一被拉到位,炮長就立即拉響了擊鎚,引響了火炮,熾熱的炮彈立即呼嘯而去。熾熱彈的威力就大多了,飛進敦陽城的這些炮彈立即就引燃了被它們擊中的木質建築物,敦陽城和敦陽港開始四處冒出火來。由於南岸是平民區,相對北岸的貴族區,這裡的房子大多是木質的,更容易起火,所以這裡火光比北岸更亮。
在黑暗的泰晤士河邊上,數百道火光在不停地閃動,映亮了這裡的黑夜,巨大的聲音撕破空氣在泰晤士河面上滾動著,一直傳出很遠很遠。
被泰晤士河面上驚天動地的聲音,以及閃亮了半邊天的火光嚇壞了的肯特人,把這些從天而降的火災視作了惡魔的傑作,他們在極度恐慌中四處逃竄。
在連續兩個小時的炮擊中,每門火炮在打出了五十枚炮彈后,不但火炮滾燙髮紅了,就是水手們也疲憊不堪。
「掛副帆,轉向,航行!」聽完旗艦傳來的命令后,劉順平立即下令道。在頂層甲板上聽了兩小時炮聲,看了兩小時火炮表演的水手們立即分成兩撥,一撥立即在頂層甲板上忙碌起來,把船開動起來,向出海口駛去,另一撥則到火炮甲板上去,協助筋疲力盡的作戰水手們收拾起來。
天亮時,海神艦隊已經遠離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敦陽城和一片廢墟的敦陽港。
海神艦隊對敦陽的火炮打擊,對肯特王國乃至四州島居民來說,精神上的打擊遠遠大於物質上的打擊。面對這種從天而降,無法抗拒的恐怖武器,四州島的居民們開始絕望了,包括貴族和基督教的神職人員,上帝已經拋棄了他們。
海神艦隊在泰晤士河入海口東兩百海里處,由運輸艦補充了彈藥糧食淡水后,在六艘北海第三艦隊常規軍艦的陪同下,穿過英吉利海峽向西而去,到了蘭茲角后,開始向北航行。
在五月二十四日,在威爾士西海域,海神艦隊和負責封鎖艾爾蘭的北海第四艦隊會合,向都昌(都柏林)駛去。
五月二十六日晚上,海神艦隊用左舷炮在都昌海面上對都昌城和都昌港發動了兩個小時的火炮攻擊,這次攻擊和敦陽攻擊幾乎是如出一轍。
在把都昌點燃了以後,海神艦隊離開了都昌海面,在四艘北海第四艦隊軍艦的帶領下,向北繞回艾丁堡港。
在艾爾蘭上下因為都昌從天而降的大火而驚惶失措時,五月二十九日,大秦海軍北海第四艦隊和一支運輸艦把兩個師的陸軍從蘇格蘭運送過來,在艾爾蘭的費爾角海岸強行登陸,五月三十日,佔領了貝利斯(貝爾法斯特附近),大秦對艾爾蘭的軍事行動開始了,至此,四州地區全部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