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每個晨曦,總有人親吻她醒來,感覺是那麼美好,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雲楓滿足地任碩豪親吻,直到聽見他咕噥挫敗的聲音才輕推開他。
「真不想離開你。」碩豪依戀的擁著雲楓低嚷,像小孩子在鬧性子。
「不行喔!你還得去上班。」她笑看他孩子氣地嘟起嘴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個掌管大企業的總經理,反倒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大不了不去嘛!」他開始無理取鬧。
「怎麼可以,你身為領導者,該有的風範不可以破壞,不然該如何指導下屬。」瞧!她越來越像母親在教導孩子做人的道理和處事的原則。
他不悅地板起臉,眯起黑瞳瞪視她。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趕快消失?」他怒目以對。
天啊!每天上演同一齣戲碼不煩嗎?雲楓哀聲連連地嘆道。
「天可明鑒,我絕無此想,你可別亂冤枉人。」她舉起手發誓。
「然後呢?」他略緩了神情,卻不放鬆地追問。
她就知道,他絕不輕言放棄。
「你明知道我心裡只有你。」語歇,她故作落寞道:「要不是你掌管眾人生死大權,我才不願把你分給他們呢!而你居然還誣賴我。」
原本是半開玩笑的控訴,雲楓卻越講越真切,最後淚涔涔而下。
碩豪看見她哀傷的表情,馬上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我的錯,你哭得我的心都擰痛了。」他慌張地拿起床頭柜上的面紙,急急地擦拭無法抑止住的淚珠。
「楓兒。」他心痛地低喚,隨即覆蓋住仍泣聲出口的紅唇,不停汲取唇中芳香……
「害羞了?昨晚還激烈地攀住我不放呢!」他調侃她。又不是沒見過,還那麼怕羞。
雲楓乾脆把身子蜷縮成一團,頭埋在枕中,像鴕鳥般不肯面對難堪的情況。
碩豪看她越縮越緊,擔心她會因此吸不到氧氣,而想把她扳開。
「楓兒,別把自己縮成一團。」他希望她能自己鬆開來,但成效不彰。
她反越聽他講越抱得死緊。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怕用力過猛傷到她,只好改為搔癢。
當手伸到腋窩時,雲楓竟一個使力把他推倒,讓碩豪措手不及跌個狗吃屎。
她則迅速朝浴室衝去,等鎖上門確定安全,才大聲朝外頭喊:「你快準備去上班,遲到就不好。」
當外頭無動靜,她才包著浴巾,慢慢踱出來,等確定房間只剩她一人,才真正放下心來。
但她在心中仍暗罵他定是色魔轉世,要不怎麼老是一副不正經樣。
碩豪回顧今早的趣事,不免莞爾。
相處近一年,雲楓仍嬌羞得有如不經人事的小女孩般,他卻深深迷上她那股嬌態。
經長時間相處,他肯定她不似其他接近他的女人,總是心懷不軌,城府深沉,跟她們相交,還得不時防備會不會突然陷害他,或只是貪圖他的金錢名利,根本不是真心對待。
唯有她,也只有她是真心對他,毫不保留展現她的嗔、痴、哀、怨,敞開心胸接納他這個不識情滋味的男人。
即使他並沒有對她有任何保證,還卑鄙地以她親生父親盜用公款的事,逼迫她留在他身邊,她卻無怨無悔地默默接受這一切不合理的事。
他們之間雖有爭吵怒罵,但接下來的日子可說是甜蜜美好。
驟然一陣電話鈴聲,催促他回到現實。
「有事?」他恢復低沉嚴肅的聲音詢問林秘書。
「諸總,中午與弘信電子的范總有個午餐聚會在晶華,請務必準時到達。」林秘書提醒他今日行程。
「我知道了。」他簡潔道,然後掛上電話。
原本輕鬆閑逸的他在得知此事後,陷入沉思。
范士川約他不知又有何事,要不是念在舊交情上,他早不理他了,這次最好是真有事,而不是搞出別的名堂來。
拋開令他心煩的事,他立即埋首公務中。他可沒忘來公司的目的,尤其楓兒又提醒他不可沉溺於美色之中,而忘了自身要務。
踏入晶華,碩豪老遠就看到范士川朝他揮手示意。
一走近范士川,他才發現屏風後有個女人背對著他。
一入座,那一身火紅的女人,即對他展露笑顏。
碩豪有禮的對她頷首,才看向范士川。
此宴絕非好宴,要小心應對。
他也不點破,由范士川自行開常
范士川尷尬地咳嗽一聲,才故作鎮定的道出目的。
「這是小女妙玲,今年才剛大學畢業,社會歷練還不夠深,希望你能指導小女。」范士川明的是有不懂的地方,希望他能教導女兒;暗的是假如他覺得滿意,不如結為親家就更完美。
「請多多指教,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絕對義不容辭。」范妙玲微傾身,好方便碩豪看到她的同體,她還狐媚地對他拋媚眼。
他清楚地瞧見她浪蕩舉動,卻不為所惑。
從前他或許會陪她玩玩,但現在他心有所屬,怎樣都不會動搖他的心。
「我會的。」他客套有禮,堅定地表示他們絕無可能性存在。
范士川知道碩豪無意,仍心存一絲希望製造兩人的獨處,而謊稱有事先行告退。
碩豪看穿他的計謀,比他先一步開口道:「公司還有要務等我處理,小弟先走一步了,請見諒。」語落即起身離位,不顧他們挽留。
范妙玲瞧碩豪要走了,趕緊伸手要拉住他,但他巧妙地往旁一閃,險些讓她跌坐在地。
她氣怒了紅顏,虧她還盛裝打扮來赴宴,沒想到卻被他拒絕。
這種捉摸不定,又對她不感興趣的人她可是頭一遭遇到,她一定要他臣服在她裙下不可。
她滿腹心機的笑開了眼暗自立誓道:諸碩豪,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今天碩豪比平常還早回來,一見到雲楓坐在客廳看電視,開口就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起先不懂他在說什麼,還是聽他重述一遍,才明了他的意思。
當時她以為他在開玩笑,也就隨便說她長這麼大還沒到過花蓮。
他居然回答說:「那就去花蓮。」即推她上樓,催促她收拾簡單行李。
三十分鐘過後,她已坐在車上朝東部行去。
她傻愣愣地搞不清楚狀況的問:「你明天不用上班嗎?」她記得周休在下個禮拜,明天也不是禮拜六,他哪來的休假?
碩豪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往她細緻的臉龐摸,開口解惑。「其實我早有此打算,礙於工作繁忙遲遲抽不出空檔來。」趁紅燈亮起,他才轉頭凝視她接續道:「前幾日,我發現約有五日工作天較為輕鬆,乾脆把那五日挪到之前完成,這樣不就偷到五天休息時間啦!」
「那你不就很累,怎麼不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雲楓心疼他除了忙於工作外,還不忘帶她娛樂。
「我想早點帶你來,這樣一來,明早就可以盡情玩樂啦!」他一點也不在乎身體上的疲累,反而還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倦意。
「沒關係的,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她以為他是怕回去會使她心情惡劣才無此打算。
「楓兒,我知道你體諒我,但我精力旺盛得很。倒是你,累了就小睡片刻,到了我再叫醒你。」他擔心路程遙遠會累壞她。
她只好退一步,但仍擔心的說,「要是累了,可以換我開,千萬別客氣喔!」她特意加重最末一句話,擔心他會硬撐,捨不得叫她開車。
雲楓是被陣陣海浪聲給吵醒,她睜開眼,往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大海。
雲楓驚呼著大叫:「海,是海耶!」
碩豪早在她張開眼前,就猜她即將蘇醒。與她同床已久,他知道在她醒前會先扇動有如貝扇的眼睫毛,才睜開雙眸。
「想不想下來走走?順便活動一下筋骨。」他建議休息一下。
「好哇!」雲楓高興答道。她的臀部老早就抗議而傳來陣陣疼痛。
碩豪還沒熄火,雲楓就已迫不及待地往海邊跑去。
他只來得及叫她小心點,又擔心她只顧著跑而沒聽見,只好隨手拿起先前蓋在她身上的毛毯,急步朝她接近。
雲楓心喜地伸展手臂面向大海,迎接強猛的海風,好幾次險將她單薄纖細的身軀吹倒,但她仍樂得不覺得危險。
他老遠就瞧見她不怕死的行為,憂心忡忡地急奔過去,將她緊摟在身,久久不放。
「以後不可以再做那麼危險的舉動,知道嗎?」他心悸猶存微顫著身。
難道她沒察覺到,當她被海風吹動時,她的身子不停前後晃動,差點就被吹走,她卻不知死活地胡來,簡直快把他嚇死。
雲楓雖不明白她做了什麼驚人之舉,仍安撫他慌亂無措的心。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她把放於她胸前的手臂抓在手中,頭微傾靠在他臂上。
「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在你懷裡。」她持續安撫著,讓雙方都感覺到彼此。
他抬起黑眸與她相視。「你嚇壞我了。」他磨蹭她略微冰涼的臉頰,全身緊繃。
她轉身回抱他,整個身子納入他的羽翼下,不斷訴說著悔意。
她終於明白為何他有此舉,且遲遲無法平復下來,只因他害怕她會消失不見,如斷了線的風箏,沒有線的聯繫,就無法得知它飛往何地。
這種男人,教她如何放得下手,只想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不讓他煩憂、操心。他是如此在乎她,教她怎能不愛他……
頭一次在小木屋中醒來,感覺特別不同,呼吸的是檜木傳來的香味,耳中聽的是海浪聲,窗外凈是藍天白雲與大海融為一體的景觀。
雲楓睡到中午過後才醒來,一下床就往海邊走,但不敢太靠近,她沒忘記昨晚發生的事。
今天的海風雖比昨晚減弱許多,她可不敢輕忽它,且身旁又有位擔心害怕的人在,她得更愛惜自己才行。
閉上眼眸,她雙手交疊環著自己的肩膀,享受難得的寧靜安詳。
聽到細微的聲音,她沒張開眼就問:「碩,我可以再接近些嗎?」
她雖想多接觸大自然,仍不忘徵求碩豪的同意,才敢行動。
他很訝異,他已放緩腳步,不發出聲來,仍被她察覺到,她是怎麼辦到的?
「小心點,別太靠近就行。」出來就是要放鬆心情,盡情享樂,太過約束就沒了遊玩的樂趣。
雲楓高興地笑開了容顏跑去,礙於腳下踩的是大小不一的石頭,她不敢沖太快,以免摔跤。
碩豪見她不怕死的奔向大海,差點忍不住捉住她,又看她後來安份的慢慢步去,才安下心來。
「碩,快點來呀!」她一選定位后,也要碩豪加入她的行列。
他寵溺地看著她,見她撿起小石往海丟出,試著打水漂卻沒成功,讓她氣急敗壞的直跺腳。
「來,要挑這種扁扁的,適合手掌,丟時要微斜。」說罷,即朝大海丟去,果真連跳了五下。
他隨即對她露出「你看,就是這麼簡單」的表情。
雲楓馬上挑了個扁平的小石,模仿他的姿勢,結果成功,她高興地拉著碩豪雙手,不停地跳躍歡呼。
「你看,成功了耶!」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她真的辦到了。
他充滿愛意的雙眼直視她,貪看她的美。
「待會你想去哪裡逛逛?」他定住她的身子不讓她亂動,想看得真切。
「嗯。」雲楓偏起頭想,突地靈光乍現。
「秀姑巒溪不是有泛舟,我們快點去,晚了就來不及了。」雲楓拉著他就往停車場去。
碩豪反拉住她的手,一臉惋惜地道:「早就來不及了,現在根本不能泛舟。」
「怎麼會?」她不相信的看著他。
「現在已經秋末,秀姑巒溪的水不夠深,無法泛舟。」他不忍地打破她的冀望。
「那還能幹嘛?」她哭喪著臉,原本高昂的情緒,馬上跌入谷底。
來到花蓮,卻沒去泛舟,那不是有來跟沒來一樣,一點樂趣都沒有。
「難得出來就要玩得快樂,別苦著一張臉,我們還是能去別的地方,又不是非得去泛舟。」他喜歡她笑容滿面,而不是苦瓜樣。
「人家就是想去嘛!」她開始無理取鬧。
「楓兒,不要做無理的要求。」他不禁板起臉色。
她一看他鐵青了臉,也升起怒火把臉往旁一撇。
碩豪見她耍起大小姐脾氣,火大地硬把她扳正看他,但沒想到觸目所及的是雲楓淚眼盈眶的模樣,頓時他就軟下心,想抹去她的哀傷。
她紅了眼,死咬著唇不哭出聲,但仍被他發現,甩開他的手倔強地往小木屋跑去。
現在的她不願給他瞧見,就連自己也很厭惡自己的胡鬧。
碩豪一眼就看穿她的舉動,反手一抄,雲楓就緊靠在他的胸前,無法動彈。
「放開我!」她不斷捶打他,他卻有如雕像不為所動。
她明白不論如何踢打,碩豪是不會放開她的,她只好挫敗地垂下手,像個毫無生氣的娃娃隨他摟抱。
他只是默默地擁著她,沒有指責,沒有怒罵,只有源源不絕對她的心意。
雲楓也接收到他所傳達的心意,原放直的手,像有意識的輕輕摟住他的腰,感覺他悸動了下,更加緊圈著不放。
她終於知道他的心意為何,即使他沒有說出口,她也能明白。
「對不起,我不該無理取鬧的。」她埋在他胸口,含糊不清地認錯。
「我只希望你快樂。」悲戚的臉龐根本不適合她,她該是歡欣愉悅的。
她知道剛才碩豪是情緒失控才會如此,他根本捨不得傷她一分一亳。
現在他又恢復成寵愛她的男人,於是她壞心地故意把製造出的眼淚、鼻涕全往他襯衫抹拭。
碩豪看她不停往他身上磨蹭,忍不住申吟。
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誘惑的嗎?她卻不斷點燃他體內的火焰。
他後來才發現她只是單純地故意把眼淚、鼻涕往他身上抹而已,是不是自己太邪惡,只會往那方面想?
不,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遇到這情況時,有此反應再正常也不過。
他壞壞地笑,誰起的火就由誰滅。
「壞女孩。」他把手放在雲楓的翹臀,一個使力壓向他的下體,使她清楚感觸到他的腫脹。
她僵直了身體,不知是該動或靜止不動。
他何時有反應,怎麼她都不知道。
「全是你惹來的。」他貼在她耳際訴說,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怪不了誰。
「我才沒有。」她矢口否認。
何時她做出勾引的舉動,怎麼她這個當事人完全不知道。
「不,你有。」他肯定的道,不斷在她臉上呼氣,想軟化她的決心。
她身上流竄一陣電流,整個身子半癱靠在他身上,靠著僅存的意識搖頭否認。
他得逞的把她抱在懷中,走向小木屋。
要不是怕有人觀看,他早在這海灘上狠狠地愛她數回,而不用多此一舉。
雲楓僅剩的意識已消失殆盡,任由他抱著她無力抵抗。
碩豪沒有進房間,在客廳的木椅上,就將雲楓放了下來。
快速褪去彼此衣裳……
他不因此而滿足,仍舊需索不停,不知要了多少次,他才滿意停下,抱她躺在床上。
「你不是想去泛舟嗎?」休息片刻,他忽然冒出這一句。
躺在他胸膛上,她略微喘息地看向他,仍未從方才激愛中恢復過來。
不是已討論過不行嗎?他們還因此吵了一架,但也如此,彼此更加了解對方心意,而愛了一整晚呢,雲楓的神色不禁轉為嬌羞。
碩豪看到她豐富多變的表情,也明白她在想什麼。
他滿足的抬起她的臉不停啄吻。
他愛極她呀!
「泛不成舟,可以去划船呀!」他想出另一可行的法子,雖沒有原來的刺激、驚險,但也挺好玩的。
「划船?」哪來的船?
「你不反對吧!」他繼續說,並不替她解開疑惑。
雲楓搖了搖頭。是不反對啦,反正有得玩就好,況且又有他陪。
「那就這麼說定了。」他環住她的纖腰,閉上眼,沉入夢鄉。
她雖搞不清狀況,仍靠著他的胸瞠,慢慢隨他進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