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聞!新聞!
仁德學院特大新聞!
自稱是風間澈同學未婚妻的古橋櫻同學,於前日正式辦理了退學手續!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古橋櫻同學與風間澈同學的「婚約」也正式解除了!
「姐妹,我開始崇拜你了哦!」
小泉笑嘻嘻地同明曉溪一併向校門外走去。
「為什麼?」明曉溪不明白。
「裝傻,」小泉白她一眼,「當然是古橋櫻啦,喂,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把她『幹掉』的?憑我的直覺,那個古橋大小姐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啊,看你好象也沒作什麼動作嘛,那麼輕鬆就能打發掉她,你真能幹!」
「她真的退學了?」
「千真萬確,信譽保證。」
明曉溪眨眨眼睛:「她為什麼要退學呢?」
「哈,你問我?」小泉哭笑不得,「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吧。」
「我不知道啊。」
「你會……」
身邊閃過一個少女的身影,明曉溪飛快喊出聲:
「小雪!」
少女回過頭,驚喜地同她點頭行禮:「明學姐,學姐好!」哇!最神秘最讓人崇拜的明學姐同她打招呼呢,明天她一定會被大家給羨慕死!
不是東寺浩雪……
明曉溪看著少女興高采烈消失的背影,失望地垂下腦袋。
小泉看出蹊蹺:「對呀,好象很長時間沒見到小雪了,她不找你了嗎?以前纏你纏得那麼緊。」
明曉溪苦笑著,說不出話。
小泉想一想,若有所悟:「哦,我知道了,那小丫頭在吃你的醋,對不對?」她拍拍明曉溪的肩膀,安慰她說:「放心啦,小雪很快就會看開的,說不定過幾天她自己就來找你了。」
「希望會那樣。」
「相信我啦,我的預感從來沒有錯過!」小泉忽然眼睛一亮,笑得詭異,「我現在又有個預感哦……」
「什麼?」
小泉對她拋個媚眼:「會有個超級宇宙無敵大帥哥來接你啊!」
******
白色的蓮花跑車中。
風間澈眉宇間雅如遠山,寧靜地對她微笑。
明曉溪鑽進車裡,臉紅紅地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今天下午沒有課呀。
「等你。」
「有事嗎?」她坐直了身子。
「沒事。」
「那……」
「只是有點想你。」
「撲通」一聲,明曉溪的心猛跳起來!
他望著她笑:「對不起,我撒謊了,我不是有點想你……」
她睜大眼睛看他。
風間澈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到他優美的唇邊:「我是非常非常想你,想得怎麼也等不及,所以跑到這裡來接你。」
他溫暖的唇啄吻著她的手背,眼睛含著淡淡的笑意。
明曉溪心跳得快蹦出來,臉一直紅到腳指頭,她咬住嘴唇不想笑,但笑意卻盈滿了全身上下每個細胞。
「澈,沒想到你也會哄女孩子開心。」
風間澈失笑:「原來這就叫做哄人開心,那這又叫什麼呢?」
一大把鮮艷欲滴的紅色玫瑰花,裹著紫色的紗絹,出現在她眼前。
……「哥哥,買朵玫瑰送給你的女朋友吧!」……
……那捧花中最美的一朵玫瑰,長長的莖,深綠的葉,花瓣上跳動著鮮艷的色澤。……
……「只要你送花給姐姐,她就一定會答應做你女朋友的!」……
……玫瑰花被捏在手指間,修長的手指在垃圾箱上方,只要手指一松,玫瑰就會變成垃圾的一種。……
……「我要。」……「我喜歡這支玫瑰花,因為,這是你買來送給我的。」……
……牧野流冰抬腳,踩下,只是三兩下,待花兒再出現時,已經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還你。」……
風間澈握著那捧玫瑰花,他的手指白雪般,剔透得秀氣:
「曉溪,可以收下它嗎?」
望著他,她的心柔軟得化成了微風,她伸手想去接那花,他卻沒有鬆開。
「收下這束花,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嗖」地一聲——
明曉溪一把將花搶過來,羞紅著臉,嘟囔著:
「知道啦,羅嗦!」
風間澈拍拍她的腦袋:「臭丫頭,你有點凶啊。」
「才知道啊,晚了吧,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不可以後悔哦!」她得意洋洋,舉著玫瑰花對他晃來晃去。
風間澈輕笑著發動了車子。
「我們要去哪裡呢?」明曉溪看著前方,再扭過頭好奇地問他。
「我們出去晚餐好不好?」
她撓撓頭:「澈,你今天很怪你知道嗎?」
風間澈唇角有笑:「怎麼?」
「為什麼要出去吃飯呢?」
「不喜歡嗎?」
她想一想:「還好啦,只是,哎呀,這世上不可能會有人比你做的飯還好吃啦!」
「那往後我每天都做給你吃。」
「真的?」她驚喜地睜大眼,可是馬上又垂頭喪氣,「不可能啦,往後我們不一定能天天在一起呀。」
「我騙過你嗎,曉溪。」他依然微笑。
「這個……沒有。」她撓撓頭,跳過這個話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今天要出去吃飯呢?」
蓮花跑車的速度慢下來。
風間澈凝視著她,眼底似有春風。
「因為……」
「……?」
「……我想和你約會。」
風間澈的手指拂上優雅的額頭,神情忽然有些狼狽:
「我昨夜一直沒有睡下,不知怎麼了,總感到太幸福了已至於太不真實,我想讓你再對我說一遍你曾經說過的話,又覺得那樣似乎傻得有點孩子氣。呵,我也覺得自己好象變得有點怪異,但是……」
他閉上眼睛,臉頰有些緋紅:
「曉溪,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
明曉溪悸動了,血液靜靜流淌在她全身,每個呼吸,每個脈搏的跳動都分外清晰。
她望著他,眼睛閃著光:
「澈,我也喜歡你。」
她握住他修長的手掌,笑容燦爛:「那我們就去約會吧!」
風間澈緊緊反握住她,象揣了一隻花苞在他手心。
明曉溪看看車窗外:「可是,天還很早啊,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嗎?」
「先去藥店。」
「藥店?」明曉溪睜大眼睛。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手背上的那四道抓痕:「你的傷口需要塗點藥膏。」
明曉溪一驚,猛地將手抽出來,藏到身後。
「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她還以為已經逃過了他的眼睛。
「是小雪做的,對嗎?」
她大驚,眼睛都忘記眨動:「澈……」
風間澈一手開著車,一手輕輕摸摸她的頭頂:「不要因為小雪的事情煩惱,放心,一切很快都會變好的。」
明曉溪停了會兒,終於眨了眨眼:「可是,小雪會諒解我嗎?我……」
他微笑:「相信我。」
她望他半晌,然後,沮喪地垂下腦袋:「為什麼我有種我很笨的感覺,澈,你這樣子保護我,我會變得白痴白痴的。」
笑意點亮了他的臉龐:「放心,曉溪,就算你變成個白痴我也不會離開你。」
明曉溪的臉扭成一團:「啊!你在取笑我!你在挖苦我!」
「聽出來了?」風間澈含笑點點頭,「看來還不算很笨。」
一個粉拳擊向他的下巴!
力道卻很輕,被他輕輕接住。
她「惡狠狠」地瞪他:
「不要欺負我哦,我可是天下第一的明曉溪!」
******
下午。
噴泉射出歡快的水流在陽光下折出七彩的光線。
快樂的噴泉旁,一群快樂的小孩子們在唱著快樂的歌。
這群小孩子的年齡大約都在七、八歲,天真爛漫活潑,歌聲不是很整齊,但看得出他們都很認真。
一首歌唱完,明曉溪大力鼓掌,拍手拍得手心都紅了:
「真棒!真棒!唱得真好!!」
小孩子們紅蘋果般的小臉兒齊齊望向她,因為她的喝彩而高興地全向她跑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我們唱得好嗎?」
鼻子上有雀斑的小姑娘揪住她的衣服:「大姐姐,你是第一個誇我們唱得好的人哦!」
明曉溪摸摸鼻子,左右看看:「我是第一個嗎?」
咦,音樂廣場上的人不多,但並沒有少到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呀,而且他們唱得很努力很用心,不應該只有她誇獎他們啊!
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撅起小嘴:「我們練了好久呢,為什麼大家都不聽我們唱歌呢?」
胖胖的小男孩故作成熟狀:「嗯,可能大人們都很忙,沒空聽我們唱歌吧。」
大眼睛的小姑娘不高興地揪著辮子:「可是,我們真的唱了好久呢,都沒有人聽,不開心!」
正說話間,一個白襯衣藍褲子的少女滿頭大汗地走過來,對明曉溪友善地笑著:
「謝謝你聽他們唱歌,他們都快沒勁兒了呢。」
明曉溪搖搖手,笑容燦爛:「他們是你帶來的嗎?唱得很用功很努力啊!」
少女的眼中卻染上些沮喪:「他們都是附近社區的孩子,我們一起練這些歌練了很久,原來想今天出來多募集些善款的,誰知道……」
「你是社工嗎?」明曉溪睜大眼睛,她在台北也是社工呢,「是因為什麼事要募集善款呢?」
「我是兒童白血病基金會的一個義工,現在基金會裡資金短缺得厲害,我們就商量著辦一些活動,讓大家不要忘記那些患了白血病的可憐的孩子們,原本準備得都很好,誰知道,」少女抓抓頭髮,「音響出了問題,音樂根本放不出來,孩子們的歌聲就顯得太小了,沒有辦法把大家吸引過來。」
少女苦著臉:「看來,今天的活動是泡湯了。」
「這樣啊……是音響壞了嗎?我看看!」明曉溪二話不說向音響跑去。
完蛋了。
明曉溪兩手黑黑,雙眼無神,終於耷拉著腦袋對一臉期待的少女說:「對不起,我修不好。」
少女失望地勉強笑笑:「沒關係,我剛才也沒修好。」
孩子們早已瘋跑成一片,打鬧著,嬉笑著,好象再也想不起唱歌的事情了。
明曉溪皺皺眉頭:「那怎麼辦?」
少女四下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啊,想起來了,我帶出來一架手風琴,原來是要給高沙子用的,但是她沒有來,你——?」
「你會彈嗎?」
「你會彈嗎?」
兩個少女滿懷期望地異口同聲問出!
「我不會。」
「我不會。」
兩個少女滿懷失望地面面相覷。
音樂廣場上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就這樣讓孩子回家,實在太可惜了!
明曉溪敲敲腦袋,一定要想出辦法來,一定會有辦法的。但是,辦法在哪裡呢?
正想著想著,她忽然發現對面少女的眼睛驟得變亮,嘴巴越張越大,緊張地喃喃自語:「他……是他……他……他向我走過來了……」
音樂廣場上靜悄悄,似乎所有的人都望著明曉溪的身後,好象她的身後正走過來一個引人注目的發光體。
明曉溪正準備轉身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揉上了她的頭頂。
明曉溪一下子笑開了:
「澈!」
可不正是光彩照人優雅無雙的風間澈。
******
音樂廣場上熱鬧非凡,噴泉濺出的水珠映亮了每個人的笑顏。
動聽的琴聲隨風飄揚,抓住每個人的心。走過的路人腳步慢起來,改變了方向;來往的車子慢慢停下來,車上的人們慢慢走下來。
噴泉旁,在人群的簇擁包圍中,一群孩子們在放聲歌唱,歌聲純真而嘹亮。
一個氣質清雅的少年為孩子們拉著手風琴,他的笑容溫柔得象春水,他的琴聲美妙得象春風,他的面容有些背光,不太能看清楚,但只是那渾身上下的神采就讓他變得好象太陽一樣會發光。
少年的眼底始終跳躍著閃閃的溫柔光芒,目光追逐著廣場上那個懷抱個大紙箱微笑著四處勸人募捐的少女。
明曉溪擦擦額頭的汗,再晃一晃懷中的大紙箱,裡面開始變得沉甸甸的了,看來今天的收穫還真不錯呢。
白襯衫藍褲子的少女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我叫川島銀。」
明曉溪連忙對她微笑:「我叫……」
「我知道!你一定是明曉溪!」川島銀興奮地叫,「對不對,對不對,你就是明曉溪!」
明曉溪驚訝地看她:「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川島銀抱緊她懷中的紙箱子,興奮地笑:「我認得風間學長呀,他是我最崇拜的人!我收集了關於他的一切資料,當然也就包括了他女朋友的資料嘍!明曉溪,你是我最新的偶像呢,聽說風間學長的右手能恢復成現在的程度,都是你的功勞啊!你真了不起,多麼想能變得象你一樣啊!」
這一連串的話把明曉溪聽傻了,她眨眨眼,不知說什麼好,可是什麼也不說又顯得不太禮貌:「呵呵,這個……」
清朗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謝謝你讚美我的女朋友,不過,她可能會有點害羞。」
「風……風間學長……」川島銀望著風間澈,兩眼跳出粉紅的心形,緊張地有些語無倫次。
明曉溪奇怪地看一眼含笑的風間澈。
「害羞」,他在說她嗎,這個字眼恐怕離她有段距離吧。
黃昏已至。
晚霞映紅天邊。
遠處的川島銀拚命向他們揮手再見,一直離開很遠了還可以聽見她的喊聲遙遙傳來:
「曉溪!我會和你再聯絡哦!不要忘了我啊!」
明曉溪最後一次對她揮揮手,然後扭回頭,望著風間澈笑: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風間澈牽起她的手,慢慢走,聲音帶著笑意:
「曉溪,你好象走到哪裡都會交到朋友。」
「你在說我嗎?」明曉溪指住自己,啞然失笑,「人家怎麼敢和天下魅力第一的風間學長比呢,到哪裡都有那麼多那麼多的女孩子崇拜你喜歡你仰慕你。」
風間澈笑了,夕陽照在他的唇角,有抹金燦燦的光芒:
「我好象聞到一點醋的味道啊。」
明曉溪挺起胸膛,目光炯炯:「你說錯了!那不是一點醋,而是很多很多醋!」
他的笑容更大了,陽光跳躍在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她苦惱地皺起眉頭打量他:「笑,你還笑!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啊!」
「怎麼?」
「我會覺得自己象個罪人啊,好象搶走了人家的什麼寶貝一樣,不開心。」
「好,那我以後就努力變得壞一點。」
明曉溪瞅他一眼,鼓起嘴:
「你又把我當白痴。」
風間澈微笑:「沒有啊。」
「怎麼沒有!」明曉溪瞪他,「澈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會變壞的!」
風間澈握緊她的手掌,默不出聲。
他的眼睛看著前方,夕下的陽光映進眼底,深沉而幽亮,半晌,暗啞的聲音自他雙唇逸出:
「我卻不敢保證。」
******
一個消息震撼全國——
天才鋼琴少年風間澈傷愈復出!!
茲定於本月二十六日,風間澈將在皇家音樂廳舉辦一場名為「禮物」的鋼琴獨奏音樂會,音樂會的門票收入將全部捐獻給兒童白血病基金會。
日本各大電視台紛紛推出專題報道!
日本各大報紙頭版頭條整版文字!!
據報道,天才鋼琴少年風間澈曾於半年前為救某少女而右臂中彈,傷勢甚重,眾名醫皆束手無策,被斷定此生再也無法彈鋼琴。當時,國內外的專家和樂迷們一片扼腕,哀嘆無緣再聆聽和欣賞風間澈那出神入化的演奏和優雅迷人的風範。然而,傳言中的神醫修斯神秘現身,據說只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使風間澈的右臂奇迹般恢復。
風間澈現時的演奏水平如何,是否可以恢復以往的水準,成了本年度最大的一個懸念。
只三天的時間,鋼琴演奏會的門票就已銷售一空,黑市的票價已經炒到了天上,可惜仍是有價無市。
「胡說八道!」小泉氣呼呼地摔下手中的報紙,「什麼破報道,純粹亂寫一通,跟仁德校報根本沒得比!這些報紙和電視台都怎麼了,分明是曉溪你的針灸創造了奇迹,卻好象是約好了一樣根本就沒人提!變成了一個什麼某少女!大家口風出奇得一致,一定有問題,有人搞鬼,白白便宜了那個修斯!」
明曉溪笑呵呵,不以為然:「不好嗎?難道非要我的名字盡人皆知,上街都要化裝戴墨鏡,被無數記者圍攻,生活再沒有隱私,那樣才過癮嗎?」
小泉猛地打個響指:「對呀!那樣才好!等你出名了,我就可以出本書,名字叫做『我所知道的明曉溪』或者『脫下神秘外紗的明曉溪』或者『我和明曉溪不得不說的故事』,哎呀,銷路一定不錯!啊!好痛!」
明曉溪一拳K上她的腦袋:「我先寫一本書,名字叫做『小泉的悲慘下場』!」
兩人打鬧著笑做一團。
小泉揉揉腦袋,想了想問:「風間學長的手真的好了嗎?可以彈鋼琴了嗎?」
「我也不清楚,」明曉溪很苦惱,「你知道,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不過,前幾天我見他拉過手風琴,應該差不太多了吧。」
「能拉手風琴未必就能彈鋼琴吧,聽說彈鋼琴需要的技巧是很高的,對手指靈活性的要求特別嚴格。」
「是那樣嗎?」
「好象是。哎呀,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風間學長決定舉辦音樂會,肯定是有把握的。」
明曉溪笑了:「那倒是,澈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咦,音樂會的名字為什麼叫『禮物』呢?」小泉又冒出個問題。
明曉溪眨眨眼睛:「這個,我想……我想這是送給兒童白血病基金會禮物吧,澈真是個既好心又善良的人。」
「笨!」小泉白她一眼,「你真是個白痴,不解風情,不懂溫柔,風間學長喜歡上你真是辛苦!」
明曉溪一頭霧水:「好端端你為什麼又罵我,我說的不對嗎,你又不知道標準答案。」
小泉再白她一眼:「提示你一下,音樂會的日期為什麼定在二十六號?」
「為什麼?」明曉溪左思右想,終於放棄,「那有那麼多為什麼,喜歡那一天就是那一天啦!」
小泉氣得鼻子都歪了,大吼道:「那一天是你的生日!笨蛋明曉溪,風間學長是把音樂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的!而且你最近迷上什麼兒童白血病基金會,到處找人募捐,風間學長就索性把所有的門票收入都捐給它們啦!你真是笨到無可救藥,居然這樣糟蹋風間學長的一片心意!」她猛捶胸膛,跺足大呼,「我吐血呀!!後悔呀!!痛苦呀!!」
明曉溪楞楞地吞下口水,看著發神經的小泉:「是這樣嗎?就算是這樣,你告訴我就好了,為什麼要讓我猜,猜不中你又生氣。」
小泉狂呼:「我想看看你究竟有多笨!沒想到笨到讓我震撼!笨到讓我驚悚!」
明曉溪忍無可忍,終於使出殺手鐧——
捂住小泉如長江黃河般滔滔不絕的嘴!
「就算我真是個白痴,也不能容忍你這樣侮辱我!」
******
晚飯做好了。
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擺滿一桌,逗得明曉溪口水直流,終於忍不住偷了根肉絲飛快塞進嘴裡。
嗯……
好吃!真好吃!好吃到讓人覺得幸福也不過如此!
風間澈解下身上的圍裙,手中拿著筷子,走到餐桌旁,坐在明曉溪對面。
他分一雙筷子出來給她:「怎麼可以用手抓菜吃呢,手指不會油膩嗎?」
明曉溪吐吐舌頭:「你看見了呀,呵呵,」她笑得很不好意思,「這不能怨我,誰叫你做的菜會那麼好吃,只是普通的肉絲嘛,為什麼被你一處理,就會變成這世界上最神奇的美味!」
風間澈笑了:「哪有那麼誇張,這樣讚美我,我會驕傲的。」
「那就驕傲啊!」明曉溪邊吃邊說,「你是這世界上唯一可以驕傲的人!」
「為什麼?」
她眨眨眼睛,笑得很開心:「因為你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出色的人!」
「我不見得是最好的人,你卻一定是世界上最會拍馬屁的人。」
明曉溪咬著筷子,想一想:「嗯,也不錯啦,怎麼也算世界之最,謝啦!」
說不過她,風間澈哭笑不得,嘴角含著笑意,他舉起筷子準備夾菜,卻不禁一怔——
四個菜都只剩下一半了!
「呵呵,」明曉溪急忙咽下嘴裡的魷魚,擠出諂媚的笑容,「你做的實在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不過,我也不是很過分哦,每個菜都給你留下一半了呢!」
風間澈嘆息:「你吃飯的速度也是世界之最。」
明曉溪支起腮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正在靜靜進餐的風間澈。
天哪,他怎麼可以連吃飯的樣子都那麼優雅呢?
優雅的氣質,優雅的舉止,讓人覺得在他唇邊的芹菜都優雅了起來。
如果一直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變得優雅起來呢?明曉溪撓撓頭,恐怕會很困難吧。
風間澈注意到她的凝視,放下筷子,問她:「在想什麼?」
「在想……」明曉溪冥思苦想,終於靈光一閃,想到了小泉問她的問題,「你可以彈鋼琴了嗎?」
風間澈沉默一下,看著她:「音樂會的事情你知道了。」
「那當然,現在全國上下最關注的事件就是你即將舉辦的鋼琴演奏會了。」明曉溪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一直沒對我提起過呢,要看報紙我才曉得。澈,報紙上的消息不會是假的吧!」
風間澈苦笑:「是真的。」
明曉溪歪著頭看他:「不對呀,你為什麼不開心呢?難道……」
她擰緊眉頭:「難道是有人逼你開音樂會,但是你的手還沒有完全好?」她越說越憤慨,胸膛氣鼓鼓,「你是不是不想去呀,告訴我,我和你一起想辦法,沒有人可以勉強澈,我不會讓人欺負澈!」
一抹溫暖,一抹感動淌過風間澈寂靜的心。
「不是。」
明曉溪楞楞看向他:「不是?不是什麼?」
「沒有人強迫我,是我自己想要一場鋼琴獨奏音樂會,音樂會的名字是我起的,日期也是我選的,」風間澈的聲音很靜很輕,「可是,我原本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只是我估計錯了,音樂會的籌辦方畢竟是想要賺錢的,所以這件事的宣傳竟然做得鋪天蓋地,終於還是讓你知道了。」
她越聽越糊塗:「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呢?」
他修長的手指拂上額頭,遮住明澈的眼睛,唇角的笑容有些無奈,有些羞澀,有些可愛。
「因為,它是我為你準備的一個禮物……」
明曉溪驚住。
「……原本想在你生日那天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他的笑容有些失落,「可是現在提早爆光了,驚喜的感覺不會再有。」
風吹動餐廳的窗帘,輕輕捲起來,柔和地揚起。
明曉溪的心靜靜地跳動。
她來到了風間澈身邊,象只小貓一樣半跪在白色的地毯上,雙臂和腦袋趴在他的膝蓋上。
她仰頭望著他,面容晶瑩:「所以日期定在二十六號我生日那一天?所以音樂會的名字叫做『禮物』?所以音樂會的收入要捐給兒童白血病基金會?」
風間澈的手指穿過她細細軟軟的長發。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靜默片刻,然後對她說:
「不只是那樣。」
「曉溪,為了我受傷的右臂,你心底一直在感到歉疚,」風間澈微笑,但笑容帶著苦澀,「我知道,你在努力做一切你認為可能對我有幫助,會讓我高興,會讓我快樂的事情。或許是我掩飾得不夠好,你發現了我對你的感情,於是,你整天陪在我身邊,同我說話,對我微笑。甚至,你告訴我,你也喜歡我。」
明曉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風間澈閉上眼睛,遮住深黯如大海的感情:「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已經幸福得快要沉溺了,這一生,能夠有這些回憶,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呢?……但是,不用這樣做,曉溪,不要因為歉疚,就勉強自己。我的手已經完全好了,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比以前還好,你如果不相信,音樂會一結束,你將會看到很多權威樂評家的評價,這隻完美的右手是你帶給我的,你再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
「所以,」明曉溪眼睛亮得讓人心驚,「我真的再也不欠你了嗎?」
風間澈睜開眼睛,笑容潔白得象天山上的雪蓮:
「你從來沒有欠過我什麼。」
「你的手既然已經好了,那我就不用再同情你了。」
他的心一顫。
「同情」,從她嘴裡蹦出的這兩個字眼,立時撕裂了他的心,鮮血迸流出來,痛得他想呻吟。
「你沒有必要再同情我了。」他的聲音勉強維持著最後的平靜。
「好,」明曉溪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用同情你,再也不用覺得對不起你,那麼,我是不是可以……」
「……?」
風間澈努力想聽清楚她的話,但窒息般的痛苦讓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打你!」
明曉溪怒吼!
五指握成拳,狠狠打上他的胸膛!
她的力道大得驚人,那一拳,打得風間澈險些痛呼出來!
明曉溪眼冒怒火,雙手握拳,對著他一字一字,字字如冰雪地說:
「風間澈,你以為我明曉溪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瞪著他,眼中象能放出飛劍來:
「你太小看我了!我會去騙你,騙你說我喜歡你,然後再狠狠地傷害你嗎?即使是對付我的仇人,我也不屑於用這種手段!我會因為同情、因為歉疚就去喜歡你嗎?我不是那種懦弱的爛好人,我相信以我現在的針灸,就算你的兩條腿兩條胳膊全斷了我也可以治得好!所以我不欠你!我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我為什麼不可以喜歡你,你那麼好,那麼愛護我,我又不是個傻子,喜歡上你有什麼希奇!」
風間澈怔怔地聽著,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屏住呼吸在聽,他已經忘記了該有什麼反應。
明曉溪喘了口氣,繼續氣鼓鼓地說:「我討厭你這樣!如果是你不喜歡我,好,我可以馬上就走,我明曉溪絕對不會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的話里透出一股不自信的氣味,你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可憐,你是這世界上最偉大最神奇最出色最優秀的風間澈啊!」
他向她伸出雙臂,想將她摟入懷中,卻被她側身閃開。
夏天快要來了。
從窗子吹進的風帶著熱意,明曉溪的身子卻逐漸冰冷。
她望住他,眼神轉黯:「我知道,我也許沒有權利對你說這些,因為,你不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
「曉溪……」
明曉溪的眼睛濕潤了,亮亮的眼珠顯得特別黑:
「我曾經那麼那麼喜歡過牧野流冰,為了他,我甚至什麼都可以做,不惜違背一些原本做人的原則。我以為那就是愛情……不,不能這樣說,事實上,直到這一刻,我也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
風間澈的眼睛柔和如青山綠水:「你不需要明白什麼是愛情,只要你能感到快樂,那一切就都值得。」
明曉溪望住他,淡淡地笑,憂愁卻飄在她的眼角眉梢:「不可以,如果因為我而傷害了大家,我又如何能快樂得起來。」
她深深吸一口氣:「澈,對不起,剛才對你亂髮脾氣,其實我真的很沒有道理。那一天,我終究是太衝動太莽撞,我不該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沒有說那種話的資格,說出來,只會困擾了你。我是個又貪心又自私的笨蛋,事情明明還是一團亂麻,我卻想捂住眼睛假裝視而不見,以為逃到你那裡,就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風間澈雙手捧住她蒼白的小臉,為她的自責而內心絞痛,他的曉溪應該是快樂的,什麼時候,憂傷如此沉重地纏住了她。
他的雙手溫暖了她的臉頰,一直溫暖到她的心底,她咬緊嘴唇,剋制住要撲向那股溫暖的衝動。不,她不可以再衝動了,她已經做錯了很多事情。
明曉溪定定看住他,靜默了很長時間,輕聲說出一句話:
「澈,你可以忘記嗎?」
「什麼?」
「那一夜,我對你說的那些話。」
窗外,夜已深。
風間澈的心比夜色還要寂靜。
「我只有一個問題。那一夜,你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沉默。
然後,明曉溪認真地凝視他:「我是認真的,可是我還沒有資格那樣對你說。」
風間澈輕皺眉頭:「我不在乎。」
明曉溪搖搖頭,她的臉色蒼白,眼睛卻倔強地明亮:
「我卻無法不在意。很多的禍,是我闖下的;很多的傷害,是我造成的,那麼,就理所應當由我去彌補。等我將一切都解決了,我才能真正明白我的心,到那時,我會告訴你,我的決定。」
風間澈凝視她,目光深黯而悠長:「如果,一些傷害你永遠也無法彌補呢?如果,在彌補的過程中,又造成了新的傷害呢?」
她一怔,想了半晌,小小的牙齒咬住嘴唇:「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還有,我相信——」
她眼睛亮晶晶地微笑:「我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
******
夜,越來越深。
明曉溪趴在風間澈的膝上,沉沉地快要睡去。
風間澈輕柔地撫摩著她的腦袋。
「我的音樂會,你會來嗎?」
明曉溪揉揉眼睛,驚奇地說:「我當然會去,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不是嗎?」
風間澈微笑著:「說定了啊,我等你。」
明曉溪仰起臉,臉頰笑盈盈:「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喜歡收禮物了。禮物總是會有亮閃閃的包裝和美美的蝴蝶結,抱著它們,我總愛猜呀猜,想呀想,裡面究竟是什麼呢?」
他笑了:「可惜,音樂會沒辦法裹上包裝紙,紮上蝴蝶結。」
「沒關係啦,」她大方地擺擺手,「澈的音樂會一定比什麼禮物都精彩。」
說著,明曉溪忽然想到一件事,哎呀,她一定要抓緊時間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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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有沒有天理啊!
她看中的那件雅白色的小禮服居然已經賣出去了?!
明曉溪氣得快要吐血,眼看明天就是風間澈的鋼琴音樂會了,她卻找不到自己想了好久的要作為禮物送給自己的那件禮服。
哎呀,她也知道該早點去買,可是,誰曉得那件禮服會如此昂貴呢,剛剛才湊足了那麼多錢,卻不料,禮服居然已經被人買走了!
明曉溪欲哭無淚,看來,她只好再另挑一件禮服了。
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她仰天長嘆。
垂頭喪氣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心情本來已經差得可以了,卻偏偏——
有人擋道!
明曉溪危險地眯起眼睛,她現在可是很暴力哦,最好不要惹她,否則——
只是一秒鐘。
明曉溪的表情由鬱悶變為驚喜,一把抱住眼前擋道的那個人,大呼:
「小雪!」
被她抱住的那個少女一臉彆扭,撅著小嘴,可不正是東寺浩雪。
明曉溪高興極了:「小雪,你怎麼在這裡,你在等我嗎?」
東寺浩雪掙開她的懷抱,板著小臉,從身後變出一個超大的紙盒子,悶聲說:
「給你!」
「這是什麼?」
「看了就知道。」
明曉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紙盒裡裝的是一分鐘前她還在痛心的以為已經屬於別人的那件白色小禮服!
她瞪大眼睛望著東寺浩雪:「你怎麼知道我在找它?」
東寺浩雪翹著下巴。
明曉溪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禮服是你買走的,對不對?」
東寺浩雪鼻孔朝天。
明曉溪再想一想:「是澈告訴你的,對不對?你才沒有那麼聰明,會猜中我的心事。」
東寺浩雪白她一眼。
明曉溪笑著看她:「喂,你是來跟我講和的,對不對?」
東寺浩雪冷哼一聲。
明曉溪嘆息一聲,作狀要走:「既然你不肯跟我說話,還拽得很,那我可要走了。」
完了。
東寺浩雪的小臉一下子垮下,急忙拉住明曉溪的胳膊,跺足連呼:
「不要嘛,明姐姐,人家那麼可憐,還千里迢迢主動跑過來跟你講和,你就讓人家好好過一下癮,會怎樣嘛!」
明曉溪笑了:「你很可憐嗎?那天弄得我那麼難過。」
「我才難過呢!」東寺浩雪不依地抗議,「人家喜歡風間哥哥那麼長時間,風間哥哥卻喜歡上你,人家心裡比你難過得多幾百幾千幾萬倍!」她困惑地撓撓頭,「我不漂亮嗎,不可愛嗎,為什麼風間哥哥就不會喜歡上我呢?」
「你會遇到喜歡你的人。」
「會嗎?那個人會比風間哥哥還好嗎?」
「會的,會比澈還好。」
「騙人,世上怎麼會有比風間哥哥更好的人?」
「只要你真心喜歡他,你就會覺得他正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哦,那我明白了,明姐姐一定是喜歡風間哥哥好久了,」東寺浩雪得意地笑,「因為你總是說,風間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那樣嗎?明曉溪苦笑,還冒充什麼戀愛專家,自己已經把很多事情都搞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了。
東寺浩雪捅捅她:「明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
明曉溪回過神來,笑一笑:「我以為你要再過些日子才會想開,怎麼這麼快就雨過天晴了?」
東寺浩雪嘆口氣:「唉,我那有那麼大方,都是風間哥哥啦。前幾天,他來找過我,同我談了很多,他說……算了,反正是風間哥哥讓我想通了,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什麼也沒有,但我不想因為這場夢而失去明姐姐你。我怕你會不原諒我,很是擔心,風間哥哥就拿這件禮服給我,讓我送給你,他說你見到一定會開心的,果然如此,風間哥哥好厲害哦!」
「又是澈啊……」
一抹微笑輕柔地在明曉溪的唇邊綻開。
******
窗外下著蒙蒙的雨。
雨絲很細,在風中被輕輕吹起,象一片煙霧。
雨中,樹葉兒綠得澄凈,空氣清新而寧靜。
明曉溪望著窗外,不知怎麼,有些心神不寧。
小泉好奇地趴到她臉下,小聲問:「曉溪,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明曉溪嘆口氣:「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心裡覺得緊張。」
小泉打趣地笑:「那當然了,風間學長的音樂會今晚8點就要開始,你是最重要的嘉賓,緊張一點也很正常嘛!」
「好象又不是,」明曉溪困惑地眨眨眼,「反正,我突然覺得很慌,象有東西在抓在撓一樣,我怕……」
「嘩!」
二年丙班忽然一陣驚然,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的一點。
正在上課的高木老師,看到門口那個人,也不禁屏住呼吸,手指一顫,粉筆「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門口來人,一身黑衣,身高將近兩米,瘦削而有力,右臉儘是刀疤,眼睛沉黯無底,渾身上下一股煞氣,讓見者窒息。
他的目光冷冷一掃,看到了一臉詫異的明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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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
明曉溪打量著那個眼中透出一股敵意的刀疤少年。
她皺緊眉頭,壓抑住自心底冒上的涼意,試探著開口:
「鬼堂,你找我有事嗎?」
鬼堂站在雨中,冰冷的雨絲打濕了他的全身。
他卻不肯站在走廊下,彷彿冰冷和潮濕才是屬於他的。
他幽暗地凝視明曉溪,一絲憤恨的火光燃燒在他眼底。
他的聲音清冷如雨:
「你見過牧野大人嗎?」
明曉溪一驚,涼意讓她打了個寒戰:
「沒有啊,牧野流冰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牧野大人失蹤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