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悲天憫人
四名手執西瓜刀的青年男子現了坐在車內的我和信玄,踏著整齊的腳步,排列成一字隊形,面帶威風凜凜的表情轟轟烈烈地走過來。
「哥們,該你露一手了。」我小聲說。
「善哉善哉,我生平最討厭跟人打架,偏偏逃不掉命運的安排成為武僧,真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信玄一副悲天憫人的偉大表情。
也沒見他怎麼功,只感覺到空氣中有些無形能量在緩緩流動,四名猛男腳下有些什麼一絆,突然同時摔倒,其中一位不小心讓手裡的刀扎到了自己腿上,血流如注。
「真是罪過,弄傷了一名壞蛋。」信玄雙手合什,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小聲念叨。
「沒死人,你幹嘛念經?」我大感困惑,忍不住問。
「李兄弟,這個事關佛門規矩,你不懂的。」信玄說。
「那兒又來了幾個,你趕緊再露一手。」
這邊武鬆開始大打出手,他奪過汴京狗少手裡的雙截棍,撲向面前的黑道勇士。
他穿行於十幾號人當中,拳打腳踢,棍棒揮舞,轉眼間地上已經躺著五六個。
我開始擔憂,這傢伙可千萬別弄出人命來,不然就難以收拾了。
這邊的信玄再次把人絆倒,幾名猛男剛站起來又倒下,眼中儘是不解和迷茫,已經沒有先前的銳氣。
我巡視四周,看有沒有人掏槍,此事不可不防,如此規模的一隻黑道隊伍當中,估計怎麼也應該有一兩隻槍才對。
觀察了一陣子,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側後方兩名男子身上,他們一直站在安全有保障的後方,大聲指揮其它人勇往直前,估計是頭目。
武松越戰越勇,所向披靡,彷彿電影里的方世玉,漸漸已經沒人敢靠近他周圍三米。
我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些什麼正在蠢蠢欲動,似乎想出來露一手,想與哥們並肩作戰。
我的臉開始熱,腦子裡有股難以抑制的衝動,不由自主地從口袋裡摸出飛刀。
那種強有力的感覺再次降臨,我成為了小李探花,手中的刀與整個身心合為一體,無分彼此。
二十米外,兩名頭目模樣的男子看到己方節節敗退,躺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勢頭不對,掏出槍朝武松走來。
我興奮地笑著,明白自己應該動手了。
飛刀離手,在空中懸停了幾秒鐘,然後如閃電般飛向目標。
我甚至都不用看,刀彷彿就是我的眼睛,是感官和觸覺的延伸。
兩名頭目各執一槍,正在拉開保險,臉上帶著虛張聲勢的笑容。
接下來的事不難想象,他們必然會瞅准機會,朝武鬆開火。
刀雖然在空中飛行,卻似乎一直掌握在我的手裡,並且度奇快。
目標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他們也不可能看到刀的來臨。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的度。
刀尖刺入擊位置。
兩隻槍連四根手指一同飛向空中,然後,指頭掉下,刀帶著兩把槍繞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彎,釘到路邊一棵大樹中部的枝椏上。
兩頭目忘記了疼痛,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正湧出鮮血的手。
車內,信玄轉回頭,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
「李兄弟,我開始有些崇拜你。」他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一句一頓地說。
「這個沒問題,不要別愛上我就好。」我洋洋得意地與他開玩笑。
「仔細想一想,似乎感覺有**的成份在裡面。」他嚴肅地說。
「別這樣,我不喜歡這道道,你會失望的。」我說。
「佛經中的**與弗洛依德所定義的**並非同一回事,我所說的是前者。」信玄表情肅穆。
「不一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
「兩者也有些共同之處。」他又說。
「以後別再提這事。」我認真叮囑。
武松徹底打完收工,拍拍手上的灰塵走向右側擋住去路的寶馬,舉起拳頭,坐在司機位置的人趕緊動,起步離開。
信玄打開車門,歡迎武松。
汴京狗少滿臉是血,搖搖晃晃站起來,在車窗旁邊大喊:「有種就留下姓名和地址。」
「俺乃打虎武松轉世,回去告訴你老大,什麼時候欠揍了就來,包他皮開肉綻。」武松說。
「是男人的話就告訴我你家住哪,老婆是誰,身份證號碼多少。」狗少抓住車窗下沿,繼續追問。
「你媽住哪?」武松問。
「野雞路7o4號。」狗少大概被揍得暈頭轉向,毫不猶豫地回答。
「下個月我會到你老媽那兒住,你就可以天天見到我。」武松伸手把狗少推倒在地。
我慢慢悠悠往前開,路過兩名頭目面前,忍不住對他們豎了一下中指。
這顯然是個不良習慣,我決定以後一定要改正,決不再犯。身為小李飛刀隔世傳人,我的行為舉止代表著前輩高人無比光輝的高大形象,代表著重生者們的切身利益,代表著――還有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升起車窗之前,我聽到兩名頭目在商量。
「快叫附近堂口的兄弟出來幫忙。」胖點的那位說。
「沒用的,再來幾十號人也打不過那個像蝙蝠俠一樣的傢伙。應該叫條子,叫他們多帶人手和槍只,把這三個邪門的傢伙弄到黑牢里去。」比較的瘦這個說。
我踩下油門,加離開。
身後,數十雙眼睛圓溜溜地瞪著,無可奈何地目送我們消失。
「武二爺,沒打死人吧。」我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我下手掌握著分寸,最多也就是骨折或性無能。」武松把目光轉酒櫃,「可以喝一口嗎?」
「當然可以,喝光吧。不過只有一瓶紅酒和兩罐啤酒。可能你不會很喜歡。」
「自從重生以來,我改喝紅酒了,聽韋總說這樣顯得比較有型。」
武松把酒瓶放在窗前,另一隻手揮掌一掃,把玻璃齊瓶蓋下方削斷,然後舉起來,把酒倒入喉嚨。
我心想,他如果去參加喝啤酒比賽肯定能得好名次。
「李兄弟剛才又露了一手,把對著你的槍連同指頭一道弄得飛上天,釘在樹榦上。」信玄說。
「多謝了,李兄弟,你救了我一命。」武槍放下酒瓶,鄭重其事地說。
「剛才的戰鬥中你是主力選手,我只是在旁邊觀看而已,其實是你救了我。」
「咱們一起贏過錢,喝過酒,現在又一同跟人打架,出生入死,今後就是一家人了,李兄弟你能耐最強,腦子又很聰明,往後我全聽你的,跟定你了。」武松無比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