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來橫禍

年後三貴並沒多歇，養家糊口是現在之一大計。喜鳳本意為，用從娘家帶來的錢財幫三貴做個門面買賣，可三貴以非昔日那個紈絝子弟，有了理想有了追求，自不會動用老婆的錢，想靠自己服侍老娘，養育兒女，照顧媳婦，至於媳婦帶來的錢，老娘年紀大了，以後難保有病有災，留好為不時之需。

初三不算春節的真正結束，在那個年代一般店鋪也要到十五才開門營業，三貴知道人不會多，但總要賺出一二，也算積少成多，勤奮的人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三貴的確長進了。清晨，媳婦幫著和好麵粉，沒敢做多，還屬年關，賣量不大，沒多少食客在大過年的出來吃飯，除了些奔命養家的人。

三貴媳婦喜鳳在家同婆婆一起漿洗衣裳，三貴則帶著小兒子伴清早晨光出門，一路喜氣洋洋。到了市場，果沒多少人員來往，只一些小手藝人為了糊口早早來擺下攤位，一地的大紅爆竹皮，三貴也放上一掛，吐個開門喜慶。爆竹放閉，開始拉著小兒子對周圍常攤位擺在一起的小買賣人打起招呼，蛋蛋也是乖巧孩子，一口一個大爺大媽的喊著，換來不少糖果點心，大家胡道新年吉祥，便開始拉起家長。就近一段時間，一天能做下的買賣不多，不忙不燥，但人不能不到，指不定有吃飯穿衣的人要來照顧生意。

時值中午，三貴打下碗擼子，下好兩碗麵條，同兒子開飯。正吃著，突然見市集外面喧鬧，原是來了群痞子兵，當時軍裝穿著混亂，並沒有統一，加上軍閥混戰，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抄你，頭目們手下兵將多是俘虜或響馬子，更是亂上加亂。不過從市集外來的這隊，隨軍裝散亂，但手上槍杆子不是白話，挨攤挨戶的抓人搶東西，一時之間三貴蒙了也不知道這些大兵來做什麼。

當兩個大兵走到三貴攤錢，三貴趕緊作揖，遞上一隻地瓜煙。

兩位老總抽煙，吃過午飯沒有，小的給你們下趟百葉面可好。

兩個大兵根本不搭理三貴一套說辭，反手就把三貴制住，從腰間取出繩索把三貴與其他幾人並捆一起，說話間就要帶走。三貴不知沖犯哪條王法，不過槍眼頂后心也不敢反抗，趕緊囑咐隔壁攤位做針線活計的賈大嬸子，把我兒子幫送回家，三貴這裡謝謝了。賈大嬸子一聽，趕緊應了三貴，她同三貴不一樣，這樣的事情見多了，知道三貴恐這次有去無回，了他個心愿把孩子幫著照料到家吧。

一路上又遇到另外幾隊大兵，顯然是一伙人，都抓了不少青年壯勞力。被抓的人，全數被繩子捆綁住手腕一個連一個，想跑都跑不成，再說就算沒綁，哪個敢跑，一顆子彈就能送你回姥姥家。大家都心裡害怕，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幾隊大兵帶著出城，到西郊外，又步行十於里，一片雜亂的大營就連列在城外郊區.說散亂,可這散亂中也有一定的章法,打眼就能分出幾小撮來,看來軍閥內部也是分出很多的派系,當然這些三貴不會去關心,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家,平安回到家,還能不能看到自己老婆孩子和老娘,活著看到.

三貴等人被帶到營地以後,來了幾個中年大兵,為的頭頭告訴這些被抓來的人,說他們被羅大帥應徵,現由他陳壩子開始對他們做軍事訓練.所謂軍事訓練,無非是先教育要聽從指揮,戰場上臨陣脫逃挨槍子,殺敵有功賞大洋之類的,再就是教會打槍,這是最關鍵的.

這路羅大帥的部隊,看來是相當有錢,槍支一水的德國造五裝毛瑟步槍.還有專列的炮兵營,騎兵連,工程兵部隊,非常正規專業化.很快三貴領到自己的軍服,土黃色的底,綠色帶翹鋼盔.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三貴知道,去捉他們來的那幾隊流利流氣的大兵,並非羅大帥手下的正規軍,那算是一些山賊強匪,殺人不眨眼,不過只認錢,一旦上去戰場,他們不頂用,最先跑的肯定是他們,羅大帥平常用他們抓壯丁,至於其它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打起仗來從沒見過他們衝鋒陷陣.這些還是三貴聽他連長說的,他連長也是濟南人,叫個張上游,人家可是正經行伍出身,一家都是革命軍,當年他也參加過孫中山的革命部隊,受過職業的軍事教育,可惜當今年代以不如從前,只能混個軍閥手下掙口飯吃.同鄉的面上,對三貴格外照顧.連長這個官說大不大,但管的事多,兵頭子嘛,只要他三貴不出大事,連長總能給擋下,當只有一條,在三貴來后沒幾天連長就再三叮囑,千萬不要想逃跑,想老婆孩子不要緊,先把命保住總有機會回去,但如果敢跑,捉回來肯定槍斃,就算沒捉回來又能怎麼樣,方圓幾百里全在打仗,你跑也跑不遠,讓別的部隊看到還是要抓你的丁.三貴對連長的話緊記,人家為他好,他心裡清楚,本想偷著回家一趟,就一趟,猛然被捉走,家裡還不急死,可惜天不遂人願,不多久部隊就開拔了.

一路向北,三貴他們路途間先是轉火車,后又坐鐵皮子.剛下車真不適應,冷啊,連長告訴他,咱們這是到東北了,大帥跟這一夥匪盜很不對付.相當年羅大帥老窩就是這,黑龍江,可惜那時候兵少槍少,一共不到三五十人的隊伍,被迫趕出老家.今非昔比,羅大帥攀上老張家,本身能爭慣戰,年限一久成了老張家的親信,肚子里憋著一口惡氣,自己挑起隊伍來想滅了這股子匪盜.羅大帥的部隊能有先進槍支彈藥,如此大隊人馬還全都裝備的上,果然大有來頭,三貴至此也算明白,這隊伍原來還是姓張不姓羅,那羅南天只是隊伍的總司令,而隊伍呢還是人家老張家的嫡系部隊之一.

自部隊開進黑河境內,沒敢進縣城,只是分出一隊隊人馬打探,原來這股匪盜勢力也不同當年可比,手下竟然展出幾千人,周遍幾個縣城鄉落的保安團也為其部下所控,當真是在此地非但沒有收斂,更是橫行無忌.羅大帥帶來了一萬多人的整編師,配備齊全,槍炮具有,當然不會在乎他們烏合之眾.第三日便令攻打龜山,龜山乃是盜匪的巢**.部隊還沒進山,盜匪頭目們就已經聽到消息,趕緊招呼山外的兄弟回來抗敵,所以當真打起來的時候,三貴看到的部隊很亂,對面有穿著民間服裝純山賊,也有穿著制式服裝,黑地白邊的保安團,更夾雜一些穿各路軍閥衣服的部隊.前兩者好說,至於那些軍閥部隊,分多種,有當地以前的小軍閥,被這股子山賊滅掉,吸收壯大自己的實力.還有一伙人,是山西那邊的一個派系軍閥,本來和這伙山賊只算合作關係,以開拓在東北的勢力,這次派來的部隊本是應山賊頭目之邀,護送槍支的,軍閥之間沒有說誰家和誰家和睦相處的,既然遇上自然也隨了山賊一同火併.

第一槍響起以後,張連長特意把三貴拉在自己身邊,告訴他,開打以後盡量別沖的太靠前,要和自己在一起.他們連所屬的團,不是先鋒,主要保護炮兵營不被偷襲,這些炮可是羅大帥的命根子,死多少兵他可以不在乎,人哪都能拉來,炮不一樣,他自己管理的隊伍上峰下多少炮就是多少,損失少了報告上去還能補充,要是多了,只能自認倒霉.

憑藉炮火的優勢,很快羅大帥的部隊就衝過半山腰,對面的盜匪開始抵抗強烈,到了後來幾乎是炮聲一響轉頭就跑.羅大帥的炮太凶太狠,數量足足一個加強營,雖然只是些野戰炮,不適合攻堅戰,可惜盜賊那廂都是血肉之軀,又沒重武器掩護,幾頓連射下來軍心就散了,一個勁的退.羅大帥怕他們從後山跑掉,早預備好一個步兵團守侯,做到萬無一失.唯一沒參戰的就是騎兵連,山地攻堅沒他們的份,那些馬老貴,羅大帥才不捨得拿出來跟人家當活靶子.

戰鬥開的快,結束也快,天剛亮開打,中午就在山寨中開鍋做飯.山寨的大頭目被流彈擊中,部隊沒開進山就已經死於非命.二頭目三頭目本想投降,可惜羅大帥惡氣太深,想都沒想就吩咐手下斬示眾,將二位的手記懸與山寨門梁之上,倒是山寨老四,竟然是羅大帥安插進來的人手,帶將著參與盜匪歸了羅大帥的隊伍.

三貴等人踏上山寨收拾物資那已經是下午,中午先頭部隊打完以後,已經被羅大帥遣返回縣城休息整頓,也算給個假.後面的活就給三貴他們這樣的預備隊留下,一地的炮坑碎灰,三貴的連長本想藉此小一筆,可惜晚了,前面的部隊已經把值錢的好拿的都拿走了,現在就剩下些糧食彈藥棉被夾襖.

經此一戰,羅大帥的部隊又擴充不少,本來軍閥的部隊就沒有硬性編製,現在羅大帥兩萬多一點的人依然算一個師.三貴所在的連,也分到幾個土匪,這幾個人賊頭賊腦的,不過客氣的很,知道自己大勢以去,將來要跟這些人一起混飯吃,不過人家來的早自己來的晚,還是乖順些少受些連擠.

三貴的生活也因為這幾個新來的土匪,一步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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