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突現的疑團之熟悉的紅色髮帶(3)

申摯勛輕拍小雛鳥的肩膀，寵溺之情鋪天蓋地地蔓延："你認識道卿十幾年，映羽認識道卿兩個月，公平競爭，加油！""我……我才不可能輸給一個男人婆！你……你居然敢吻道卿哥？！啊！……我要殺了你！"撕心裂肺般犀利的尖叫聲嚴重刺激人類脆弱的耳膜。"芸頤，冷靜點……""她居然敢親道卿哥！我要把她嘴巴縫起來……""會長……映羽說的是真的嗎？你們……"金明晰小心翼翼地試探。文藤山沒有做聲，只是冒著受內傷的風險捂住抽搐的嘴角……樂極生悲這話有時候還是很正確的，我還沒從竊笑中回神，不知道哪個角落突然衝出來的黑影把我撲倒在地，還很不客氣地直往我身上丟糨糊。"嗚……吧唧……吧唧……嗚……""臭傢伙！……尹道卿！快點過來！你家有壞人！尹道卿你家進賊了啦……""嗚嗚……"悲鳴。"哆啦，咬她！""哆啦，過來！"兩兄妹的指令南轅北轍，可憐無辜的我終於在混亂中弄清楚了點狀況，170cm的我被某隻動物當成了雪糕添。"哆啦！不準過來！給她點教訓！""芸頤，在道卿面前這麼做不怕他會對你反感？"申摯勛在勸導她無知的妹妹，殘害無辜可是會遭天譴的。"動物的直覺向來很准，對於善良的人，會不自覺地靠近，映羽身上有讓人想要親近的氣息喲！"我都快被某狗逼瘋了，金明晰這傢伙居然還笑得招搖。求人不如求己，怎麼能被一隻狗佔便宜？"瘋狗，你再添我一下，等會我馬上把你宰了燉湯！"我很認真地用手定住某狗頭，在被動物虐待的情況下極力保持理智，以至於某狗都能心領神悟到我的冷靜，乖乖趴在地上嗚嗚地哀求。我從地面上爬起來，拍掉一身塵土，惡狠狠地睇瞅某自知罪孽深重的狗一眼，忽然覺得跟只狗計較得失無法顯示我的度量，何況尹道卿還在旁邊皺眉頭。金明晰隨時隨地盡職彙報情況："沒有受傷哦！不用擔心！""帶她去洗漱室。"尹道卿對著身邊匆忙從屋子裡跑出來的傭人丟下一句話，俊臉又開始冰雹降臨，似乎緊蹙的濃眉只要微微顫動，就讓人感到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哦！"低低應了聲，我跟在制服打扮的歐巴桑後面離開。第一次來尹道卿家遇到情敵就算了，居然連狗都欺負我！頭疼！尹家幾乎跟川野東校區一樣寬闊。歐式庭院里陽光燦爛，綠蔭小道鳥語歡騰，與怒放的草石竺相映的是清澈的游泳池，藍白的復古式樓層在樹葉背後隱約展露出奢華雅緻的輪廓。歐巴桑對我還算很好的，和藹可親地微笑著給我順路介紹尹家各處的景物，小到噴泉池的來歷——為了尹道卿愛吃的鱈魚。其實我最想知道的還是申摯勛的妹妹怎麼會住在尹道卿家。雖然知道申摯勛和尹道卿的感情不錯，但是不至於好到申摯勛的妹妹也可以自由地把尹道卿家當自己家那樣住吧！我試探性地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那個歐巴……哦，阿姨啊！申學長和尹學長的關係很好嗎？"歐巴桑貌似很有老師為學生答疑解惑的責任心，很開心地回答道："摯勛啊！他家和我們少爺家是世交哦！關係肯定很好啦！怎麼元小姐看不出嗎？""看得出看得出！"我滿臉堆笑，敷衍地點點頭，心想那兩個傢伙在人前居然表現得那麼生疏，真是有錢人的毛病。"元小姐需要我幫忙嗎？"站在洗漱室門外歐巴桑微笑著詢問我的意見。"我自己來就好……那個，您還是去看看尹道卿他們好了，這裡我自己就可以了！謝謝您帶我過來！""元小姐……"剛想轉身忽然被歐巴桑用一種怪怪的調子叫住。"呵呵！不用擔心，我自己一個人會弄好的！"抬抬手踢踢腳向全世界證明我四肢健全。歐巴桑被我的動作逗笑了，抿著手秀氣地往嘴上輕遮表情，隨即又恢復嚴肅的神情："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元小姐，請在少爺面前盡量不要提起任何關於少爺的父母的問題，看得出小姐對我們少爺的心意，我很欣賞小姐看起來直率可愛的個性。"父母不可以提起？"為什麼？"歐巴桑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眨眼間它卻折射出哀傷的回憶，氤氳之氣瀰漫經過歷練卻依舊難掩落寞的雙眸。"因為他們都已經不在了……""道卿他……他父母都不在了？！……謝謝您提醒，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個消息……"我轉身走進洗漱室，不想再多看歐巴桑的眼睛。當洗漱室門合上時，腦子似乎瞬間被抑鬱的因子填滿，不能說不震驚，尹道卿的父母竟然也不在了！一直以為尹道卿身上冷漠的拒人千里的氣息是對花痴們追求的嗤之以鼻，卻不知道那就像元映羽的嘻哈，我的野蠻，都只為了守護心裡最不願意被人觸動的傷。用最堅硬的外殼抵禦所有侵襲，久而久之，當初的掩護融為身體的一部分，習慣悄然無聲地變成了依賴。"原來我們都一樣……"對著巨大的玻璃鏡，清晰的痛楚從神經里滋生蔓延，不知道應該叫心疼還是同病相憐的情緒在頭頂盤旋。都說氣息相近的人容易相互吸引，從被我偷親之後惱羞成怒，到考試前無緣無故答應幫我補課，再到現在明明可以拒絕卻又帶我來家裡的尹道卿是不是也對我有點點動心了呢？我為自己揣測出的結果高興，雖然很不明顯，如果不是心動，那還有更好的解釋嗎？！帶著從落寞到喜悅的心情整理好衣服，我很快發現自己潛在的糊塗因子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周遊——本人又光榮地迷路了。洗漱室外面已經沒有歐巴桑的身影，因為大門離主屋有一段距離，她才特意帶我來最近卻又有點偏僻的這間，我自不量力地把她遣走了，仰天長嘯！走廊外面明媚的陽光跟我此時的心情形成強烈對比，倒霉也不能這麼倒呀！在自己男朋友家（關係升級原因請看上節分析）迷路說出去整個地球人都會笑死的。堅決不能讓人發現我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路是用來走的，順路一直走一直走，我就不信走不回尹道卿身邊！尹道卿家裡不管從哪個角度都能欣賞到別緻的風景，完美絕倫，看上去毫無瑕疵卻更突顯出那弱不可察的冷清。"尹道卿！就讓我成為融化你冰冷的火山吧……""呵呵，胡亂爆發的火山對地球來說只意味著災害哦！"輕快的聲音猶如落入乾涸土地的細雨，我的幸運天使申摯勛在我落魄的時候揮舞著翅膀出現。得救了！申摯勛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他純凈的臉時，幾乎有抱上去狠狠咬一下的衝動，但是因為剛剛單方面跟尹道卿私許了終身，就只好抑制住了咬申摯勛的衝動。"火山噴發是地球散熱嘛！呵呵！學長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麼久沒有回去，我擔心你有意外狀況，所以出來看看。""學長真好！我們一起回去吧！""迷路鬼！下次不要自己亂跑。"溫暖的手忽然與我的手相握，細瘦乾淨又不失溫柔，彷彿把全世界的幸福抓在手中般呵護。申摯勛不顧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出的呆愣，牽著我走進陰涼的樹下。"學……學長……"我尷尬地把手從申摯勛溫暖的手中抽離出來，"學……學長……為什麼牽我的手，我自己能走……"我的手從申摯勛的手中抽離的時候，申摯勛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但是很快又恢復了他慣有的迷人微笑："怕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再走丟了啊！呵呵，這樣牽著手映羽就算閉上眼睛也會跟著我的方向走，只要我還記得來的路，我們就能回到起初的地方。即使迷路，兩個人在一起也總比一個人面對困境好，對不對？"血液似乎瞬間全都涌到了我臉頰上，朦朧中心像脫韁的野馬在狂奔，"啪嗒、啪嗒"踩得思緒亂糟糟。心裡滿是每次都在我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的天使帶來的悸動，帶點甜蜜又緊張的幸福感覺在手心傳來，暖暖的，有如漫天飛舞的櫻花雪的美妙。如果尹道卿對我的態度像是熱帶雨林天氣般陰晴不定，無時無刻都讓人擔心雨季的到來，那麼申摯勛無疑就是冬日普照在雪地上的陽光，一絲一縷都璀璨熾熱得安心靜謐。但是我的心卻早已遺落在尹道卿那裡了。然而即使我對尹道卿再痴戀也不忍傷害申摯勛此刻的溫柔，我主動牽起了申摯勛的手。當我和申摯勛牽手出現在尹家主屋裡時，眾人都被嚇了大大的一跳。翼人社成員非常默契地像被沙子入侵眼睛似的拚命眨眼，尹道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冰霜臉上有烏雲密布的灰暗。申芸頤蹦出來，趾高氣揚直指我鼻頭："你要放棄道卿哥，目標轉移到我哥身上了？！""同問！"——沙發上看戲的幾隻眼睛在期盼。免費的東西向來都不會給人帶來驚喜和收穫，免費的戲也遵循這個道理。"有聽見尹道卿說討厭我？"我不甘示弱地向申芸頤進行問題轟炸。"沒有。""有聽見我說不喜歡尹道卿？""沒有。""那有沒有可能我現在馬上在你們面前猝死？""沒有。""綜上三個『沒有『，在尹道卿沒有說討厭我前，或者即使他說討厭我，我卻還沒有不喜歡他前，除非我的靈魂和身體脫離，否則芸頤你沒有任何可能實現的機會喲！而且，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要在尹道卿的家裡照顧他，直到他的傷勢完全康復！"茶杯掉落，此起彼伏……一口氣鄭重嚴肅地把我告白兼澄清的話連珠炮似的說完，不僅我自己差點被自己嚇得斷氣，在座的各位除了申摯勛跟尹道卿，其他人非常統一地出現了Ｏ型嘴。申摯勛臉上的微笑收斂很多，眼底瞬時黯淡。我不聰明但不是白痴，申摯勛很溫柔，溫柔到讓我害怕自己會沉溺，可上帝卻註定讓我先沉溺在了尹道卿的心裡。被我在眾目睽睽下告白的尹少爺依舊穩坐在沙發上喝茶，被修長手指勾起的茶杯已經舉到唇邊，它的主人卻沒有再繼續動作。尹道卿看起來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冷靜，垂下來的長劉海遮蓋住深邃的眼睛，直挺如山丘的鼻樑下嘴角在微微上揚，似乎對我的擅自決定予以了默認……或許是尹道卿沒有刻意掩飾，也或許是注視他的目光太過犀利，我相信不僅是我，其他人也看見他笑了。申摯勛也依舊在笑，我看得有些心痛，似乎是自己親手把天使的羽翼殘忍地折斷了，撕裂的傷口就在我眼前淌血。面對我的大膽表白和尹道卿微笑的態度，申芸頤轉身準備離開，眼神中閃過一絲挫敗的神情。申芸頤走過我面前時，輕輕在我耳邊說了句寓意不明的話："你會傷心的……"我怔了一下，不明白申芸頤的話。但很快我就恢復了好心情，呵呵，這一定是嫉妒！我勝利了，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