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提到蛇,慕容夜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沒心情反駁他的取笑,「我奶奶是被毒蛇咬到,送醫急救不及致死的。」她垂下頭,聲音悶悶的。
小時候,媽媽去世得早,爸爸又是個警察,沒時間管她,所以把她交給奶奶撫養。
奶奶總是喜歡背著她去山裡采蘑菇,她永遠不會忘記奶奶被蛇咬那天的情景,她明明跟在旁邊卻幫不上忙,奶奶被咬沒多久便昏迷不醒,好心人送她們到醫院,雖然經過一陣急救,仍是太晚了,奶奶就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讓醫生蒙上白布。
自此,她對蛇就很怕很怕,就算心裡知道蛇有分種類,咬到不一定會死,就算知道現在的醫學比當年發達,但仍免不了害怕。
見她臉色黯然,康瑾風很心疼,輕輕將她拉到懷裡,想藉此給她一點溫暖。
「我很抱歉……」他不是一個會認錯的人,但他寧可認錯,也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外面的雨勢更加猛烈,半山腰處,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裡,久久未動。
【第四章】
拉斯維加斯?
老天!她居然會奇蹟般的出現在拉斯維加斯!
到了現在,慕容夜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她仔細回憶事情發生的經過。
婚禮舉行的前一晚,康瑾風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她家裡,說他決定要和她旅行結婚,她當時睡意正濃,以為那只是在作夢而已,恍恍惚惚中,還記得有人給她喝了一杯溫熱的牛奶,然後她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陌生的豪華舒適大床上,但身上穿著的,還是她上床前換上的那套棉質睡衣。
五分鐘前,一名看似飯店服務生的男子恭敬的為她送來一份早餐,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她才得知這裡是距離台北一萬多公里以外、拉斯維加斯一家名叫聖蒂斯的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
她獃獃坐在床上想,如果她日期沒算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和康瑾風在台北舉辦婚禮的日子。
雖然之前已經辦過結婚手續,但她可是眼巴巴的寄望在結婚典禮上能多收點禮金,塞進她的小金庫當私房錢的,沒想到她計劃好的一切全被康瑾風給破壞了,虧她還考慮很久以後要存進哪家銀行利息會比較高。
浴室的門在她深深感嘆時被人推開,從裡面走出來的康瑾風只穿了一件睡褲。
他若無其事的朝她的方向走來,越過她灼熱的視線,背對著她從衣櫥取出一件燙得很挺的襯衫,然後慢條斯理的套在身上,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將她當成隱形人看待,不管她的錯愕,連點解釋都沒有。
哼!經過被蛇咬的事件,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才幾天工夫,這男人又變回從前那副高傲、自以為是的樣子。
「康瑾風。」他的動作把她的瞌睡蟲都趕跑了,有力氣清帳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過份?」
正在打領帶的人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並向她拋來一記詢問的目光。
她沒好氣地環住雙臂,「你覺得這種逃家遊戲很好玩嗎?今天可是我們舉行婚禮的大日子,而你竟然設計陷害我飛來拉斯維加斯」其實她根本不在意婚禮要不要舉行,但她很在意沒收到禮金。
而且她真懷疑他是怎麼帶著昏迷中的她上飛機的,難道機場的安檢人員都沒發現她的異狀嗎?他到底是怎麼帶著穿睡衣的她通過機場安檢的?
「我說過這場婚禮要以旅行的方式完成。」他漫不經心地轉過頭,繼續整理衣衫,不甚在意她的指責。
「台北那邊怎麼辦?」再撇開收禮金的問題,她本來還期待交換信物的時候,可以收到一枚能賣很多錢的鑽石戒指。
這次他笑了,笑得讓人發毛,「這就不是我該擔心的問題了,別忘了我還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堂哥在主持大局。」
呵,他真希望能親眼看到康瑾哲獨自面對少了男女主角的盛大婚禮,可惜他這男主角不跑不行,但他相信看報紙的效果也不錯,他已經事前囑咐管家要記得剪下來了。
所以說,有些遊戲想要玩就一定要玩得起,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聽到他提起好友時譏諷的語氣,慕容夜好奇的輕挑了下眉,盤起雙腿,將手臂枕到膝蓋上托住下巴,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你好像很討厭你堂哥,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雖然她認識康瑾哲已經很多年了,可是很少會去打探他的家務事。
康瑾風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她沒好氣的眯起眼。所以說小男人不能嫁,瞧他那張臭臉,跟吃了大便似的,真是個幼稚的傢伙!
突然,她露出壞壞的笑,「說句實在話,我覺得你堂哥比你斯文帥氣多了,不但成熟穩重,為人彬彬有禮……」
「你錯了,人面獸心、衣冠禽獸、虛偽至極,這樣的形容詞比較貼切。」惡狠狠地橫睇了她一眼。這女人眼睛一定有問題,居然會覺得那種假惺惺的傢伙成熟穩重、彬彬有禮
有反應比沒反應好。慕容夜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跳下來,走近他,「你是不是怕我太過天生麗質,會害你們兄弟鬩牆,才會連聲招呼都不打的把我挾持來這裡?」
康瑾風微微挑動唇角,啼笑皆非,連看她一眼都懶,「你?天生麗質?」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要不是天生麗質的大美女,你幹麼娶我?」很好,再生氣一點,她很想知道正確答案。
「那是因為你……」一回頭,正好對上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康瑾風頓時明白她是想套話,他笑了,有了惡作劇的心情,於是轉過身,當著她的面緩緩褪下睡褲,連帶的拉下內褲,露出全裸的下半身,「其實你也沒說錯,天生麗質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沒有心理準備的慕容夜給嚇得急忙別過臉,向後退了幾步,「你、你想幹麼?」
她再大剌剌終究是個女生,況且他們又不是真的從男女朋友做起,怎麼敢就這樣直視他的裸體?但他低笑的聲音傳來,又讓她不想示弱,不斷說服自己,怕他幹麼,他的裸照她都快看爛了,還在乎看本尊嗎?
於是她又逼自己轉身抬頭,但臉還是紅得不像話,徹底娛樂了康瑾風。
「我想脫衣服。」她一瞬間的羞怯讓他頗得意。
「脫衣服?你、你幹麼脫衣服?」
「我、我想換衣服啊,不然你要我穿睡衣在外面走嗎?我跟你可不一樣。」刻意學她結巴了一下,還低頭看了她的棉質睡衣一眼,趁機嘲笑一番。
一聽就知道他是在惡整她!「跟你一樣,我不喜歡我老公太暴露,你以後換衣服能不能到浴室去,去客廳也沒關係,離開我的視線就好。」
「親愛的!」康瑾風走近她,邪魅的將那俊臉湊到她眼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可不認為當著自己老婆的面脫光光換衣服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