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和幾個熟識的商界友人打個招呼,喝了幾杯后,陽谷便進酒店辦公室里查看這個月的營業收支狀況。

「不是說經濟不景氣嗎?怎麼我們酒店天天高朋滿座,一點也沒受到影響?」

他看著帳目上七位數的凈利,對於「副業」的收入十分滿意。

恕謙有些疲倦地橫躺在棗紅牛皮沙發上,閉著眼,懶懶的掀唇回答,「因為男人幾天不吃不會怎樣,可幾天不玩女人會憋死。」

「誇張!」

陽谷把桌上的帳簿、單據全部整理好擺在一旁,不懂商的恕謙負責行政工作,他則負責財務,每月例行一次的查帳工作總算OK。

「對了,上回那個不懂『尊師重道』的小潑婦你辭了吧?」

「辭了,當天晚上就叫會計把錢算給她,叫她走人了。」

「那就好。」想起當晚盼盼在他懷裡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他還十分捨不得呢!「那個姓林的老色狼呢?」

「叫兩個小姐哄到他氣消,讓他白吃白喝一頓走人啰!」

「什麼?」陽谷一臉不爽,「那個老色鬼吃盼盼的豆腐,你還那麼禮遇他幹嘛?那天要不是你攔著,我還想多接他幾拳哩!」

「我知道你拳腳功夫厲害,等到中華民國憲法規定打死色鬼不用坐牢還有獎賞時,我一定會讓你一展長才的!」

恕謙坐起身,沒好氣地看著他,繼續說道:「就算你警政關係好,我黑白兩道吃得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天我要是不攔你,只怕人會被你打到要送醫急救,店裡的客人也全被你嚇跑了!」

『有那麼嚴重嗎?」陽谷故意裝糊塗。

「少在那邊給我假仙了!」恕謙雙眼盯著他,「你那天的表現就好像有人非禮你老婆一樣,很少看見你發那麼大的火,老實說,你是不是——

「呂陽谷!」

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砰」地用力推開,又「砰」地狠狠關上,打斷了恕謙的話。

「嗨!希薇。」

恕謙堆起一臉笑跟氣鼓雙腮的希薇打招呼,看來又有好戲可看了。

「嗨!」跟恕謙打完招呼,她馬上用一雙死魚眼直盯著陽谷。

陽谷嬉皮笑臉地看著她,「幹嘛?眼睛脫窗啦?」

「你還笑得出來?」她「砰」地雙手往桌上一拍,「你跟盼盼姐說的是什麼渾帳話?為什麼她是我的朋友你就不追?你這樣說好像她當不成你女朋友都是我害的咧!」

「她告訴你啦?」

希薇氣得蛾眉怒斜,「她叫我別再為她的事煩你,被我一直逼問到最後才說的。」她孩子氣地雙手叉腰,「我不管,是個男人就別讓盼盼姐傷心,她那麼喜歡你,你一再拒絕她,不會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他的確已經開始覺得於心不忍,但嘴巴上就是不肯承認。「照你這麼說,每個喜歡我的女人,我都得跟她們交往,三妻四妾的娶回家啰?」陽谷故意曲解她的語意。

「哥!」

她氣得直跺腳,每回他都那麼皮,真討厭!

「你就別管我的事了,安太太!」陽谷擺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你若太閑去管你老公就好了,不要結了婚了還一天到晚纏著我,我遲早會被你煩死!」

她噘起唇,「我不管啦!我要盼盼姐做我大嫂、我要盼盼姐做我大嫂、我要……」

希薇發揮起唐三藏念緊箍咒的功力念個沒完,恕謙在一旁幸災樂禍,陽谷則是起身往門口走,可她偏偏跟著他念個沒完。

「奇拓?」

辦公室的門一開,陽谷便意外發現奇拓正要舉手敲門。

『大哥,希薇是不是在你這裡?」奇拓的臉色不太好看。

「是啊!她——」

陽谷一回頭,剛才還黏著他念咒的希薇卻忽然消失無蹤。

他看向恕謙,後者以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指向辦公桌,陽谷還沒反應過來,奇拓就已經像陣疾風般的掠過他身邊,直接走到辦公桌旁。

「希薇!」

「有!」

知道已經有「抓耙子」告密,希薇只好乖乖地從辦公桌下爬出來。

「老公,你好厲害喔!」她一臉諂媚地貼著奇拓猛撒嬌,「我們兩個真的是心有靈犀哦,我躲在這裡你也找得到,好佩服你喔!」

「你再拍一個小時的馬屁也沒用!」他一臉嚴肅地拉著她,「我叮嚀你不下數十遍了,不準跑、不準跳、不準來找你哥吵架、不準碰家裡那台摩托車、不準——」

「奇拓,你們家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家規』?」陽谷在一旁聽得有些不爽,「你明知道希蔽個性活潑、外向,你那一大堆『不準』是想憋死她嗎?還有,她是你老婆,你的東西就是她的,幹嘛摳到連一台摩托車都不准她碰?希薇,那台摩托車是什麼機型?哥買一台給你!」鬥嘴歸鬥嘴,他可是很疼妹妹的。

奇拓聞言,不禁紅起雙眉,「大哥,我不是怕她碰壞了機車,而是那種五百CC的重型機車根本就不適合女孩子騎,偏偏希薇就愛騎出來炫,你也知道她反應有夠遲鈍,一不小心摔倒會把她壓扁的!」

希薇不服氣地用指尖戳他胸口,「什麼叫做我反應有夠遲鈍?我哪裡遲鈍了?」

「是啊!你怎麼可以說我妹反應遲鈍?」陽穀神色凜然地說:「她是根本沒神經,當然沒反應了。」

「哥!」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別鬥了!」恕謙跳出來調停,「奇拓,瞧你又不准她跑、又不准她跳的,該不會她肚子里已經有小寶寶了吧?」

「呃……嗯!」

一見奇拓微紅著臉點頭承認,陽谷也跟著開心不已。

「真的嗎?」他一掌往奇拓肩上重拍一記,「好小子,你手腳滿快的嘛!那我就要當舅舅啰?」

希薇孩子氣的扯了一下陽谷的頭髮,「你想得美喔!你再不跟盼盼姐結婚,也生一個孩子叫我姑姑,我就不讓我的小孩叫你舅舅,我要教他叫你『臭屁谷』!」

「噗!」

恕謙誇張的哈哈大笑,就算被陽谷以死魚眼瞪也停不住。

「希薇,講話文雅一點,要注意胎教。」雖然這麼說,但是奇拓一張俊臉上也滿是強忍住的笑意。

「拜託!才一個多月,耳朵都還沒長出來啦!」她隨意敷衍他一句,腦子裡卻掠過一個主意。「不過,聽說母親的心情好壞會影響到胎兒耶!奇拓,我心情好壞、好壞,好想哭喔!如果你不想辦法讓我開心,以後我們生出來的小孩一定是八字眉、下弦唇、一張大苦瓜臉。」她倚著丈夫裝可憐。

奇拓馬上捨不得的摟著嬌妻問道:「為什麼心情不好?你該明白,我對你限制那麼多,全是因為擔心你——」

「我知道,我心情不好不是怪你管我,而是因為大哥啦!」她楚楚可憐地低斂著眉,「你也知道盼盼姐是多好的人了,我那個笨蛋大哥偏偏不甩她,我好煩、好悶、好難過,他們兩個再不在一起,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喂!你也未免太誇張了——」

陽谷還沒說完,就被奇拓冷冽的目光給震懾住。

「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收心?」奇拓正色告訴他,「希薇要你娶盼盼是為你好,像盼盼那麼好的女孩子已經沒得挑了,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

「怎麼連你也跟希薇連成一氣了?」

陽谷眉心一皺,轉身便要離開,卻被奇拓伸手攔下。

『「我希望希薇永遠都快快樂樂的,無論她有什麼願望,只要不犯法,我都會盡全力完成。」奇指一板一眼的告訴他,「必要時,我會不計一切讓你點頭娶盼盼,好讓希薇開心。」

陽谷濃眉一揚,「你試看看啊!」

奇拓自信的挺起胸膛,「你以為我不敢嗎?」

「老公,我支持你!」希薇也在一旁搖旗吶喊。

陽谷看著這一對「逼婚二人組」,開始覺得頭疼欲裂了。

一接到希薇打電話來「求救」,盼盼二話不說的便跟房東借了機車,一路直騎向希薇說的那間山間別墅。

已經穿了雨衣,但是在滂沱大雨下,她的褲管還是濕到了膝蓋上,因為她不敢叫計程車載她上車,怕被人「怎樣」,也只好咬牙撐著在狂風暴雨中前行了。

「叭、叭——」

就在快靠近別墅的山路上,後頭突然有輛車子按了喇叭,盼盼連忙靠右讓後方車子先行,對方一超車后就加速前進,速度快得像道閃電。

「好快!」黑暗中,她連對方車子的顏色都沒看清楚呢!

車子消失在眼前,盼盼也連忙加足馬力上山,好不容易騎了一個多小時后找到了別墅,卻已經有一輛車子比她先一步到達。

「陽谷!」

她在正撐傘下車的陽谷身旁不遠處停下機車,快步過來確定自己沒認錯人。

「盼盼?你怎麼會來這裡?」他顯得十分訝異,卻不忘牽著她走上別墅前台階避雨。

「希薇說她跟奇拓大吵一架,一個人上山,她說她什麼吃的、穿的都沒帶,在這裡又冷、又餓,所以要我幫她帶些東西上來。」她邊說邊冷得直打哆嗦。

「那就沒錯了!」陽谷鬆了口氣,「我也是接到奇拓的電話,他說他和希薇為了點小事起了爭執,結果他下班回家就不見她人影了,他要我來山上別墅找,他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

盼盼按了門鈴后再回車上拿衣物和食物,回來卻還是沒人應門,陽谷試著轉動門把,門竟然沒鎖。

「希薇?」

兩人走進燈火通明的寬敞大廳,陽谷在樓下的傭人房和琴房都找不到她,便又沿著螺旋石梯上二樓查看。

「怪怪的…」

盼盼脫下雨衣,把手上一大袋東西先擱在玉石桌上,她一邊拿面紙抹乾臉上的雨滴,一邊走到飯廳打量那餐桌上越看越覺得存在得很不尋常的五彩燭台。

「我還以為連你也不見了哩!」陽谷又從樓上找到樓下廚房來,「奇怪了,希薇不在屋裡,她該不會一個人冒雨跑出去了吧?」

「應該不會,希薇最討厭雨天出門——哈瞅!」

山上的氣候又濕、又冷,加上濕褲管又緊貼著腿,盼盼不禁捂嘴打了個噴嚏,連身體也開始發抖。

「你該多穿件外套的!」他二話不說的便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你待在房裡別亂跑,我撐傘出去附近找看看。」陽谷說完話后便離開了。身上披著他的外套,盼盼的一顆心立刻暖了起來。

「呂希薇!」

盼盼突然聽見屋外傳來陽谷氣急敗壞的叫嚷聲,她雙手抓著外套快跑出去,只見他撐著傘站在雨幕中,而他那輛車子早已不見蹤影。

「怎麼了?」她連忙問他。

「我們兩個被耍了!」陽谷撐著傘走回屋檐,一臉踩到狗屎的氣惱樣。

「被耍了?」盼盼一臉茫然,「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的車呢?」

「我一出來就看見奇拓和希薇把我的車給開走了,什麼夫妻吵架,他們根本就是故意把我們兩個騙上山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就懂了,難怪進門時沒看見希薇的鞋子和雨具,餐廳里還點著營造浪漫情調的蠟燭。

「對不起,我明明交代過希薇不要再為我的事煩你——」

「你能不能別老跟我說對不起啊?」他收起傘,「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進屋吧!小心著涼。」

他摟著她的肩進屋,再轉身將三道門鎖一一鎖上。

「盼盼,你有沒有帶喝的來?我快渴死了!」

「有。」她立刻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給他,陽谷一喝就是半瓶。

「看來我們今晚要被困在這了。」他把礦泉水瓶擱在桌上,一臉無奈地說:「盼盼,你真是誤交損友,這種天氣騙人家上山,那一對夫妻簡直就是在玩我們的命,要玩也該選個風和日麗的晴天再玩啊!」

看他的模樣,火氣好像已經消了大半,盼盼才試著問道:「要騎我的機車下山嗎?」

他想了一下,「算了,外面風大雨大,今天晚上我們就睡在這裡吧!反正二樓房間的寢具一應俱全——咦?你的褲子好像濕了。」

「呃……有一點。」

「你不是有帶衣服來嗎?去洗個澡把濕衣服換下來吧!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的。」

「嗯!」

老實說,褲管濕答答的黏著腿真的很不舒服,所以,盼盼馬上接受他的建議,拿著她原先要給希薇替換的衣服到浴室洗澡。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浴室,盼盼立刻聞到食物的香氣,她好奇的走到廚房,才發現陽谷不只已經洗好澡,還穿著浴袍在煮東西。

「你應該也還沒吃晚飯吧?」陽谷留意到她走近的腳步聲,「希薇那傢伙還算有點良心,冰箱里放了點吃的,所以我湊合著煮了一鍋什錦麵,待會一起吃吧!」

「你會煮東西啊?」這倒是個意外發現。

「下個面、煎個蛋、炒幾盤小菜沒問題,要我準備一桌菜宴客就沒轍了。」他關掉瓦斯,把湯鍋端到餐桌上。「我聽希薇提過你有一手好廚藝,改天換你請我吃一頓好料的啰!」

「呃……好。」

盼盼愣了一下才回答,他會這麼說,是不是表示兩人還會有下一次共餐的機會?

「老實說,你還真是夠義氣!」他瞅著正拿碗盛面的她,「希薇一通電話就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雨一個人騎機車上山,你跟我妹的交情還真是好。」

她淺淺一笑,「希薇很可愛,我一直當她像自己的妹妹一樣。」

「我把這個妹妹讓給你好了!」他擺出敬謝不敏的表情。

「說是這麼說,其實你很疼她的。」她笑了笑。

「就是疼過頭才讓她那麼沒大沒小的,連我要娶誰她都管,還動不動就設計我——」他突然意識到這話題有些尷尬,連忙住了口。「吃面吧!再聊下去就涼了。」

盼盼很「配合」的低頭吃面,直到他作主讓她睡寬敞的主卧室,自己睡隔壁的客房,兩人都很小心的不再觸碰這個敏感的話題。

不過,希薇似乎早就料到陽谷會在「房事」上做這樣的分配,盼盼才一掀開雙人床上的棉被,就瞧見希薇用一張B4大小的厚紙板寫的留著——

盼盼姐:我哥不是白痴,要騙他和你獨處是越來越難了,拜託你,別每次都浪費我辛苦製造的機會,積極一點,丟臉總比失戀好,豁出去向我哥告白一次,必要時用「生米煮成熟飯」這招也沒關係,我會替你作主的。

總之,別辜負了我和奇拓的安排,加油啰!大嫂。

希薇盼盼看著希薇的這張「勵志」留言,心中實在是哭笑不得。

「生米煮成熟飯」這招都是男人在用的吧?希薇難道以為她是女力士,可以硬把清醒的陽谷給「吃」了嗎?

「除非……」

一個十分大膽的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但那僅只是想一想,她的小臉便臊紅了。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跟陽谷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他也肯賭一賭,那她至少有五成的機率可以跟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起。

「我應該豁出去試一試嗎?」

她坐在床沿不斷自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直跳。

陽谷躺在床上,聽著窗外淅瀝嘩啦的雨聲,眼睛睜得老大,一點睡意也沒有。

「唉!不到十一點就要上床睡覺,對我這個夜貓子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他下了床,拉開窗帘看了一下,只見窗外一片黑漆漆的,雖然很想再去找盼盼聊天,又怕她已經人睡,於是他乾脆跳上床做伏地挺身,消耗自己過剩的精力。

「叩、叩!」

兩道清脆的敲門聲突然傳來,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所以,他立刻下床去開門。

「你也睡不著,想找我聊天嗎?進來吧!」

他牽著她的手便往房裡走,但盼盼卻突然把手抽離他的掌中。

「我不是來找你聊天的,我……我有件事想問你的意思。」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瞧她紅著雙腮,嬌羞又惹人憐愛的模樣,讓他故意輕批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以拇指指腹輕輕拂過她的下唇。「什麼事?」

她羞臊地撥開他的手,「我……我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賭一次?」

「跟你賭?」他一臉納悶,「賭什麼?你有帶撲克牌、骰子,還是麻將來嗎?」

「不是那個,是賭你跟我的終身大事。」

這句話她好不容易才說出口,但是一瞧見他那雙會放電的魔魅瞳眸,她臉上的紅雲立刻又加深許多。

「怎麼個賭法?」他對她的說法十分好奇。

「呃……」吞吞吐吐了老半天,盼盼還是沒勇氣當他的面說話。「你先向後退七步,然後背對著我,我再跟你說。」

他緊抿的唇線揚起一抹笑弧,「你不會從背後捅我一刀吧?」他開玩笑地說了一句,而後又正經的說道:「說吧!賭終身是什麼意思?」

盼盼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熱度高得像在發燒似的。不過,既然已經鼓足勇氣敲了他的房門,就厚著臉皮把自己的傻念頭說出來吧!

「你……」她緊張的咬著下唇,一鼓作氣地說:「我想請你跟我上床,如果我一次就懷孕,你就當作是上天註定你該娶我,如果我沒懷孕,我就死心不再煩你,一輩子只跟你當普通朋友,今晚發生的事永遠不對其它人提起。」

她好不容易說出口,卻沒自己當初預料的有鬆了一口氣的舒坦,反而羞臊得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陽谷停頓數秒后才緩緩轉過身,俊帥臉龐上的表情讓她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才被他那雙魅眼一瞧,盼盼就心慌意亂了。

「對……對不起,你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好了。」她一說完話便沖回自己的房裡,用力的關上門,背貼著門板急促的喘息。

「完了……他一定覺得我很厚臉皮……」她不知所措的低喃著,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捂著耳朵不想回應。

「盼盼,你再不開門,我就直接破門而人羅!」

房門終於在他的威脅之下打了開來,盼盼緊拉著門把,將自己藏身在門板與牆面的狹小空間之中,根本不敢面對他。

陽谷將她的手拉高門把,關上門,溫柔的捧住她熱燙的雙頰。「你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我想,你真的很愛我。」

「你一定覺得我很不要臉,對吧?」盼盼拉下他的雙手,浩然欲泣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我知道你不認為我值得你冒這個風險跟我賭,在你身邊多得是條件比我好的女孩,方才的話你就當作笑話——」

他雙手往牆面一按,俯頭以唇堵住了她的話。「我賭。」

這鏗鏘有力的簡潔回答,在盼盼心海里掀起了狂風巨浪。

他答應了?

盼盼已經被他拒絕得很習慣了,她只是覺得自己老是畏畏縮縮的,對不起一心一意想幫她的希薇,所以,她才放膽主動一回,卻萬萬沒想到……

「你是驚喜過度,還是嚇傻了?」

「這是你的第一次吧?」他摟著她,鼻息輕拂在她的臉上。「你想在哪裡做?床上?浴室?廚房?大廳?還是就在這裡?」

盼盼越聽耳根子越紅,她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羞臊得想掙脫卻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你別欺負我……」淚水滴落在她的胸前,「我雖然向你提出那種不要臉的賭注,並不代表我就是個隨便的女孩子,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我才……」

「別哭了,我全都知道。」陽谷收斂起平日的輕浮姿態,低頭吻去她的淚痕,難得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如果你懷了我的孩子,我一定娶你。」

他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賭或不賭,你得考慮清楚。」他將決定權交還給她,「你有極大的可能不會受孕,如果你覺得不值得就別跟我賭,我不希望你日後後悔。」

她噙淚反問:「你為什麼願意跟我賭?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呢?」

他扯唇一笑,「那就像你說的,上天註定要我栽在你手裡,我只好認命結婚啰!」

盼盼凝視著他帥氣的臉龐,心裡早有了答案。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她主動上前一步,含羞帶怯地說:「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賭。」

望著她,陽谷心裡忽然興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動。

這是個十分大膽的賭注,一夜風流的結果可能得賠上他逍遙自在的單身生活,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這隻能說,盼盼的痴情真的令他動容了。

本來他就是強忍著不去碰她,這下子「禁令」解除,他立刻以熟練的調情技巧「解放」她。

「喜歡嗎?」

她沒有回答,但她痴迷的眼神與微顫的嬌軀已然代替了言語。

「盼盼,我要你睜開眼看著我。」

陽谷停下所有的動作,捧著她嫣紅的嬌顏說話,她順從的睜開一雙水靈大眼,才發現他已脫下了身上的水藍色浴袍。

「還算滿意嗎?」

他自信滿滿的問了她一句,讓不由自主緊盯著他的她害羞的收回視線,緊張的扯緊敞開的衣衫。

「嗯……」

「等等——」盼盼纖柔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口,她緋紅著臉說:「你先去拿條浴巾過來,弄髒了床墊就瞞不過希薇了。」

「喜歡嗎?」

陽谷對於自己的「能力」向來極有信心,但是看著身下這朵初嘗情慾的嬌羞百合,他卻不禁貪戀地吻著她柔嫩的香唇,想聽她親口回答。

「喜歡……」盼盼痴迷的眼眸停駐在他微微泛紅的俊朗臉龐,「我覺得自己好幸福,謝謝。」

「幹嘛跟我說謝謝?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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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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