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節 四統領之死
高順目送楊義離去,回頭看著再次湧上來的黃巾軍。高順咬咬鋼牙怒吼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滾輪~!」
楊義耳中聽著高順的怒吼,步下城頭,翻身坐上戰馬,吼道:「七伍;留下協助高將軍守城~!」楊義吩咐完,啪~!一拍馬股,嘟~嘟~架~!飛馬奔向西城門。
此時張飛聽著南北兩面殺聲震天,而他這裡卻偏偏一點動靜沒有,正急的在城頭來回兜圈踱步,嘴裡大罵:「黃巾賊真是豬玀,為什麼不四面圍城攻打,用計如此簡單如何不被識破,更別說破城了。」就在這時張飛眼見一馬絕塵而來,人馬未到近前張飛便已經認出了來人正是自己大哥。張飛急忙登登登緊走幾步來到楊義面雙手扯住韁繩道:「大哥你就行行好;把我調回南城門可好?」
楊義看張飛急不可耐的樣子;笑道:「三弟;我知道你心裡著急;我這不是前來給你安排活了么?你且附耳過來。」
張飛把自己的黑腦袋探到楊義跟前,楊義如此這般一番交代,然後問道:「三弟你可明白?」
張飛臉泛難色,但是馬上一正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楊義見張飛接下任務,笑道:「三弟,此事非同小可,關係到涿縣守衛的成功與否。你可知道?」張飛點點頭。楊義知道張飛的性格就是言出必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馬回歸南門。
此時張牛角早已知道褚飛燕的計劃完全失敗,所以變的更加瘋狂起來,每次攻城都會投入上萬的兵力,楊義看著城下如螞蟻般的賊軍,心裡又氣又急,只得命血騎趕快上城填補空白的守備力量。戰鬥在迅速的升溫,轉瞬間便進入了白熱化。
……
張飛接到任務馬上著手準備,城裡很快便傳出了黃巾大將周倉被俘,已經投降官府並全力協助官府絞殺叛逆的消息,這個消息僅僅用了倆天就傳遍了整個涿縣。
連續三天涿縣內都有不同的黃巾信徒或被抓、或被殺。第四天夜裡,涿縣縣衙潛入幾十條黑影,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敏捷、行動迅速,同時似乎對涿縣縣衙的布局了如指掌,目標就是縣衙的后廂房,因為後廂房就是黃巾大將周倉的所在。此時后廂房燈火通明,一片歌舞聲以及女子的調笑聲傳出,好不熱鬧。帶頭的黑衣人點點,貓腰迅速的撲向目標。
屋內傳出一陣笑聲,接著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說道:「周兄弟,只要再有三天涿縣內的黃巾信徒就能被屠戮一空,到那時就是張角來此又能奈我何?」
「三將軍所言極是,但大賢良師也不能小看,此人能呼風喚雨,請仙遣神,我們雖然有堅城可首到時我們還是小心為秒!」一個大漢回答道。
聽到這話,屋外的黑衣人頓時一愣。可是就在他一愣的時機,四周哄~!的一聲火把亮起,整個涿縣縣衙瞬間亮如白晝。黑衣人此時才明白過來上當了,但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手中弓箭不禁奮力射入屋內。蓬蓬~!弓弦的響聲頃刻間打破了夜的沉靜。噗噗~!黑衣人知道弓箭全部射中屋內之人,不禁得意起來。
就在此時,蓬蓬蓬~!嗡嗡嗡~!再次亂箭齊發,不過這回射箭的不是黑衣人,而是圍困他們的血騎精銳。噗嗤~!噗嗤~!強箭支支入體,箭箭到骨。幾十個黑衣根本來不及躲閃,更來不及反抗,紛紛悶哼著,低聲的慘叫:呃~!嗚~!,手或捂著中箭的胸膛;或緊抓著顫抖的箭簇,死於非命。
張飛看著眼前的一切冷哼一聲道:「真是蠢豬,笨的可以~!」然後「啪」的一腳踢開房門,走入屋中,拿起倆個渾身是箭的草人扔在黑衣死者身上,此時才由屏風後轉出二人,拜首道:「三將軍~!」
張飛呵呵一笑道:「四統領、五統領別如此多禮了,這個任務總算完成了。」張飛話音未落,異變突起,「嗖~!嗖~!」數支冷箭由對面房上射下,直撲站在屋內的張飛。張飛豈是等閑之輩,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感覺身後惡風不善,急忙低頭,躲開了致命的第一箭,緊跟著一個原地大擰身,又讓過追魂的第二箭。
張飛是躲過去了,可是四統領和五統領由於擔心張飛的安危,所以就躲慢了些,結果四統領就倒了霉,冷箭惡狠狠的射入四統領的哽嗓咽喉,他連慘呼都沒發出一聲就仰面摔倒。而五統領還好一點,甚甚躲過那致命的冷箭,但箭尾還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條兩寸長的血槽。
此時血騎精銳蓬蓬~!牙箭離弦,對面房上的幾人被射的如刺蝟一般,嘭嘭滾落墜下死於非命。張飛和老五同時大喊:「老四~!」衝上前去用手托住將要摔倒的老四。
老四面色死灰,鮮血正一口一口的由嘴裡湧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不甘心的表情,右手死死的抓著張飛和五統領,嘴唇翕動著,嘴裡發出「荷荷」的聲音,好象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慢慢地,他的手無力地鬆開、垂下,頭一歪就此斷氣。
「老四~!」
「四哥~!」
張飛和五統領痛苦地大喊著,但四統領卻永遠也聽不見了。張飛雖然心中難過,可也知道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無法挽回,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要以大局為重,於是拉起老五,拍拍他的肩頭表示安慰,同時回頭吩咐道:「稟報將軍~!任務結束,四統領陣亡~!」
就在這時小兵來報:「三將軍,牢獄出現大批黑衣人!」
「什麼?還有黑衣人!殺無赦~!」張飛怒吼道。張飛吼完提著蛇矛跨上王騅飛也似的沖向牢獄。還沒等張飛趕到,喊殺聲就已經傳進張飛的耳朵,這使張飛不禁更加憤怒。這些黑衣人的出現正好讓張飛因為老四的死帶來的怒火有了一個發泄口。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黑衣人聽見身後馬蹄聲響,還沒等回頭,張飛連人帶馬就已經到了跟前。再看張飛掄開蛇矛如同飛舞的魔蛇,噗噗噗~!連續的悶響,緊跟著數顆頭顱飛射而起,哧哧兒!鮮血猛然噴出,濺了張飛一臉一身。可張飛根本不管這些,蛇矛一個翻身又橫掃了回來。
就這麼來回倆下,將近二十條生命便永遠的告別人世,結束他們那罪惡的人生。幸好這些人用的多數是短兵器,而不是弓弩等射擊利器,不然張飛能不能打的那麼輕鬆還真不好說。
黑衣人見敵人援兵到達,四散躲開各自逃命。張飛如瘋了一般四處追殺,只要被張飛盯上的那肯定是沒有活路,僅僅半柱香時間戰鬥就結束了,發泄過的張飛略微好過一些,但還要硬著頭皮去見楊義。
……
楊義聽說老四陣亡時,眼中寒芒一閃,垂首斂眉輕聲回道:「知道了~!厚葬他~!」,雖然聲音不大,但語音中的一絲顫抖還是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楊義接著揮揮手叫眾人全部退下,心裡感嘆不已:「這真是玩刀的死於刀上;弄槍的死於槍上;老四箭術非凡,卻偏偏是死在敵人的箭下,真乃天意啊~!」
張飛看著楊義五味陳雜的臉色有些擔心,急急喊了一聲:「大哥~!」
楊義再次揮了揮手,說道:「三弟別急;我只想靜一靜~!」張飛還想再勸,可想不出合適的話語,終於還是點頭退了出去。待眾人都退下去后,楊義森寒的聲音響起:「一號~!我要知道是誰組織的這次行動,記得生不如死~!」
暗處人影晃動,一個粗嘎的聲音低聲回道:「是,主人~!」然後閃身走了。楊義見暗影離去,此時楊義才覺得好過一些。
次日天還沒放亮,張牛角、褚飛燕再次發動攻城大戰。因為就在昨天攻城剛剛結束不久,由并州、翼州倆地又湧來了大量的黃巾信徒,使張牛角的實力再次增加,人數彪升接近十萬之眾。今天又開始採用四面圍城的土辦法,同時這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如今城內守軍加上所有的壯丁也不過五千之數,如果這樣下去破城是遲早的事情了。
楊義站在城上看著城下黑糊糊、黃焦焦的聳動人頭,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心想:「該死的張牛角看來是想拿人填了~!夠毒;夠狠;夠損!」楊義有點覺得自嘆不如。
還沒等楊義嘆息完,令人心焦的戰鼓聲便響了起來。黃巾軍象黃河決堤的洪水,邁著堅定的步子蜂擁而來。
楊義手中的虎刺高高舉起,眼睛注視著身邊的將士。此時的城頭一片寂靜,所有將士手裡攥著木槍,眼睛看著楊義。楊義眼睛再次移向城下緩緩推進的黃巾賊兵,虎刺重重的落下。
「斜上方;投射~!」
「嗡~嗡~嗡!」將士紛紛將手中的木槍飛出,標槍划著拋物線飛射城下的黃巾,蓬~蓬~蓬!噗曝曝~!盾牌對於標槍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只能被無情的貫穿,再射入賊兵的軀體。
城下一片慘嚎聲四起,但沒人感覺到難受,也沒人感到恐懼,更沒人去同情死者,甚至沒有人去看一眼死者,因為這就是戰爭;是最殘酷最現實的戰爭,優勝劣汰也是人類科技進步的主導力量。沒一次人類的大型戰爭都能推動時代科技的進步,甚至於時代的變革也是有戰爭來主導的。
一輪投槍並沒有使攻城的敵軍慢下來多少,黃巾軍依然在不停的推進,最後靠上城牆,搭上雲梯開始向上攀爬,沒有擂石滾木,沸水也僅僅能用一輪就再也來不及燒了,剩餘的就只能靠士兵的刀剁、槍挑,這樣的守備條件使守城顯得有點蒼白且無力。守軍剩下的唯一優勢就是居高臨下,可沒有弓箭手的從旁協助,現在拼的是實力,拼的是耐力,拼的是人力。
但楊義除了耐力其餘的全沒有,他能勝么?這時天空也不忿了一道炸雷響起,震動整個戰場。楊義被炸雷轟的一驚,但馬上仰望天空狂吼道:「下雨吧!」
因為他知道如果天降大雨,今天還能堅持住,如果不下大雨,那麼一切就都完了,今天將會是涿縣的終結,也許還會是楊義的終結。
「咔~!」天空中再次霹下一道閃電,紫紅的電光劃開陰暗的天際,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由空中掉下,張牛角被第一滴雨點砸在額頭,身體不禁激靈靈一個冷戰,遙望著城頭的楊義,長嘆一聲道:「鳴金收兵,撤~!」
張牛角話音未落,黃豆大的雨點密如瀑布地就摔了下來。雨越下越大,開始還是還算稀疏,很快就成了瀑布似得,攻城的敵軍仰面向上根本無法睜開雙眼,只得無奈的滑下雲梯;撤回本陣。
就在這時東南方向大地震動,遙遙奔來一隻上萬人的隊伍,此隊人馬鋪天蓋地如開天的大斧破開雨幕只撲涿縣。
欲知來者何人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