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劍聖的劍

暗紅色的劍身上布滿著奇特的火紋圖案，劍柄上的萼如同巨鳥張開的翅膀，一個金色的契文銘刻在護手上，只不過此時已經失去了光澤。這就是華特爾手中的聖劍奈克斯林。他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朝著卡洛的位置隨意的刺出了一劍。

這是極其平凡普通的一劍，感覺不到任何鬥氣的激蕩，甚至看上去還又慢又無力！

這就是劍聖刺出的一劍？

但是卡洛卻很明白華特爾這看似隨意的一劍，已經將自己所有的動作都封死了，不論自己如何閃避，那劍都會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胸膛！捨棄了華麗的賣相，平凡中卻更帶凌厲的殺機。劍聖的劍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了。

「哧」暗紅色的劍身依舊沒入了卡洛的胸膛，儘管他已經在十息之前就看到了劍聖所有的攻擊軌跡，可還是被擊中了。

沒有鮮血溢出，劍身上其實附著幾不可聞的鬥氣亂流，將湧出的血液又擠壓了回去。

卡洛從心底湧出了一陣無力感，就算是能夠提前預知又如何？看到了又如何？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改變。就像這世間的大多數時候，就算知道結局也無力左右，就像是宿命般無法動搖。

世界突然彷彿在這一秒靜止了，暗影護衛手中的戰刀懸在了蒂莉莎等人的頭頂，卻遲遲未能落下，戰爭領主們手下的魔獸吱牙咧嘴的向這邊撲了過來，彷彿膠片定格一般的凝固了

這就是規則的力量！屬於傳奇強者的規則力量。

「你其實可以擋下來的。」華特爾握著那插在卡洛胸前的劍柄道。

「我為什麼要擋？」

「你這樣做只是在逼我殺你。」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華特爾突然笑了笑，鬆開了劍柄，人影突然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彷彿從來也沒有動過一般。他望著對面的卡洛，重新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古銅色的圓球，手一抖，一柄古樸的銅劍出現在了手中。

這是一柄樸實無華的銅劍，劍聖的劍。

「現在，你已經有兩柄名劍了，就讓我好好領教一下讓諸位面都神膽俱裂的名劍召喚吧。」

「你不怕你的王子殿下生氣嗎？」卡洛微笑著揮了揮手，聖劍奈克斯林彷彿突然有了靈性一般從胸口飛了出來，懸在他頭頂的天空中。他和華特爾都知道，這柄曾經有過劍魂，現在卻沒有了劍魂的聖劍只要一沾到他的血，就會被自己的靈魂佔據，融為身體的一部分，這可比一般簽訂的靈魂契約好用多了。

一柄擁有「魂位」卻沒有劍魂佔據的劍，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同樣的一把。普通的劍沒有劍魂，卻也沒有魂位；擁有劍魂的名劍，卻又無法將劍魂驅逐出來，就算是冥界大統領也只有強迫它們和自己簽訂契約，而不能用自己的靈魂取代。

融入了自己靈魂的劍，就如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親切，如臂使指。

「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我想要的是一場淋漓酣暢的戰鬥，而不是殺戮。」華特爾舞了個劍花，眼裡此刻只有自己的劍，再無其他。

「戰鬥，便是你的夢想和追求嗎？」

「也許吧，但願它不會阻撓你的夢想。」

「可惜它已經和我的夢想生衝突了，你的主人想要我的命，而我的命還要用來做更重要的事。」

「所以我的夢想實現了，不是嗎？」華特爾笑了，這麼多年來，或許只有這次笑得最舒心。

世界在一次動了起來，暗影護衛的戰刀繼續朝著雷克等人斬了下來，死亡冰蛹，妖刀娣鶘蜂和深淵巨鱷一起撲了過來，平靜的四周陡然間又被凜冽的殺氣充斥著。

卡洛連忙念動咒語，巨大的黑色巨劍橫掃而過，將暗影護衛的戰刀格飛，又擋在了三頭巨獸的面前。這個時候華特爾的劍也已經朝著他的方向刺了過來，頭頂的閃電之劍奈克斯林閃爍著雷光將這一擊攔了下來。

華特爾的手上傳來一陣**，他大聲呼嘯了一聲，提劍便又撲了上來。名劍召喚的度堪比閃電，幾次險些擊中了劍聖的身影，可是卻被他身體周圍的規則力量硬生生絞得偏離了方向。

規則力量，才是最接近聖域的傳奇強者強大的原因。

「卡里沃，你這個王朝的罪人，你竟然毒害國王陛下，勾結外族動叛亂！」蒂莉莎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場中大聲質問。

「什麼？叛亂？」

「難道國王陛下出事了？這怎麼回事？」

「這根本不可能，我剛剛從王都回來，那裡一片太平祥和。」

「你這是在懷疑布魯圖家族的榮譽，懷疑蒂莉莎小姐的話嗎？」

人群轟的一下炸開了鍋，所有人不由的將目光從戰鬥中拉了出來，齊齊望想了一邊的卡里沃殿下。顯然，在伯倫居民們心中，鄰居布魯圖家族的話相當有分量。

「蒂莉莎，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明明是你們布魯圖家族居心叵測，背叛了光明神的指引！」卡里沃的嘴角不由的跳了一跳，他這才記起，這個補給站也駐紮布魯圖家族的私軍！他指了指場中的幾個戰爭領主繼續說：「看到沒有，這裡的神殿聖侍足以證明光明神巴爾德的旨意，我只不過是為王朝剷除叛逆！」

「光明神殿跟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我這裡有國王陛下的手諭，這裡面是國王陛下在沉睡之前收集到你們陰謀叛亂的證據！」蒂莉莎冷笑著，將手裡那枚古樸的戒指舉得老高，「你們再看看，這個被他們追殺的少年就是新任的戈奪聖裁者！就因為他不肯歸順叛逆，所以卡里沃正要殺人滅口！」

人群之中再一次沸騰了起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

「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偽造聖喻，你這個污衊神殿的異端！」

「是嗎？你才是真正的異端，你身上根本就沒有杜斯邁王族的血統，你這個吸血鬼的兒子！」蒂莉莎冷冷的盯著卡里沃，將這個不亞於禁咒的消息散播開來。

「巴爾德，王子殿下居然不是陛下的骨肉？」

「我早聽說了，卡里沃王子是王后和一個吸血鬼偷情生的。」

「那是吟遊詩人瞎編的，這你也信？」

人群之中再次吵嚷了起來，但依舊有不少人選擇了相信蒂莉莎的話，畢竟伯倫緊挨著布魯圖家族的領地，在潛移默化中，比起那些山高皇帝遠的王族和神殿，這些百姓更願意相信布魯圖家小姐的話。

「你這個低賤的吸血鬼的兒子你是吸血鬼的兒子你不是王子你是吸血鬼的兒子」鋪天蓋地的聲音在卡里沃的腦海中回蕩起來，俊秀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他所有的理智被怒火焚燒殆盡，這個潛藏在他內心的秘密，每時每刻都如同一塊巨石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個侮辱，足以摧毀他所有的一切。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他是王子，高貴的王子，絕對不是一個卑微骯髒的雜種！

「不！你在撒謊！我卡里沃是高貴的王子，純正的杜邁斯血統！絕對不是什麼骯髒的吸血鬼的兒子，你在撒謊，你這個該死的！我是澤格未來的王！」

「嗖！」

「給我殺，一個不留！」卡里沃一揮手，空氣中幽突然出現了十個黑影，這時他腳下的影子已經完全消失了。

十八個暗影護衛，用自己影子煉製的暗影護衛！

卡里沃動了真怒，他感覺場面已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先是兩個暗影護衛被殺，截殺蒂莉莎失利，然後是突然扯出了冥界的名劍召喚，現在這個女人居然當中說自己不是杜邁斯的血統！他不敢再讓場面混亂下去。而且他剛剛收到了一個更壞的消息，摩多突然出現了兩群巨龍！

「全給我殺了！所有人！」

收到命令的暗影護衛立刻抽出了戰刀，撲向了四周圍觀的人群。一時間驚恐的尖叫聲伴隨著飆飛的鮮血在酒館門口響起，驚慌失措的人群頓時混亂了起來，死亡的威脅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你不該和我作對的，你不該的你應該聽話一點，你應該讓你父親布魯圖大公爵投靠我的，那樣你就會是未來的王后，你就不用死的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卡里沃目光渙散的望著蒂莉莎，用近乎病態的語氣喃喃的說，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古老的羊皮捲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