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之外的象徵2――讀響水依舊《色魔》有感

作者無痕之跡

上一篇短文從三個角度論述了《色魔》的現實意義，覺得意猶未盡，因撰此續文，聊與諸君同樂耳。

（四）迷離的妖魔鬼怪實乃人間萬象

如何解讀小說中的妖魔鬼怪？看吳承恩筆下的妖魔鬼怪，你會不會僅僅在乎他們的功夫如何而不計較他們背後的象徵？讀蒲松齡的《聊齋》，你會不會僅僅以為作者談狐說鬼純粹是娛樂性的搜奇獵怪？一定不會！不可否認，不管是《西遊記》還是《聊齋》，它們都是當之無愧的名著，《色魔》不論從哪方面都無法望其項背！我之所以將它們類聚，無非想說明一點，那就是作為娛樂小說的《色魔》中的妖魔鬼怪，並非沒有特別的象徵。讀者一般認為沒有必要關心那些妖魔鬼怪還別有深意，我卻喜歡解讀其中的隱藏的東西，以便從中窺視響水佬的內心真實。這傢伙平時就是個憤世嫉俗的傢伙，就算他寫小說是從文字中找樂子，我也相信他一定會通過某種曲折的方式表達經常由他那張烏鴉嘴裡蹦出來的東西的。透析小說的妖魔鬼怪，我們其實輕易就能發現作者深刻的諷喻目的！

先說鬼。作者筆下的鬼分兩類，一類是窮鬼、冤鬼、酒鬼等弱勢群體。他們或者有個兒子被包工頭拳打腳踢，或者妻離子散，或者遭遇極慘痛的傷害卻有冤無處伸，作者借色魔的心和祝捷的手，向他們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傳達了自己對弱小的不幸者的同情——這不是重點。作者描寫得更多的是另一類鬼——有想調戲孤苦無依的連衣衫都不能蔽體的母女的額頭有彈洞的惡鬼，有狠心向以乞討度日的窮鬼收取保護費的不要頭不要臉的凶鬼，有為了發泄淫慾又想省幾個臭錢因而強姦鬼妓的色鬼，有忘記了廉恥公然在小巷口強拉強賣的淫鬼，有生時吸光了父母精血死後依然惡性不改還在荒郊野外攔路搶劫的煙鬼，有為爭奪地盤大打出手造成群死群傷的「幫鬼」；這些都是散落在民間的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作者對他們的描寫，難道僅僅是娛樂？你就沒有讀出作者的憤怒與諷刺？作者還描寫了索賄不成反惹氣受的差鬼，一臉和氣老好人形象的官鬼，這些鬼怪，讀者只要稍稍留心，就會明白作者的深意。作者借祝捷對那些為惡為害的鬼東西不殺就打的方式，傳達一種真真讓人解恨的理想，惜乎對官鬼太過手下留情，蒲老說「官虎而吏狼者，比比也」——要是我，就給那個屈於人情敢以「防衛過當」為由放殺鬼犯的市長局長每鬼一個透胸劍！

其次說妖。作者寫妖的章節不多，小說中只出現了樹妖、蛇妖、狼妖、吸血獠四個妖精。樹妖以美色殺人，蛇妖吞噬活人，狼妖則製造妖氛、奪魄殺人，吸血獠當然就是以吸食人的精血殺人了。粗看，這是幕後主使派來報復遙山教的四個小妖，道行不高，兩個老道就幾乎把他們搞定。細思，其實不然。我想了老半天，響水佬幹嗎要設計這麼幾個妖怪，怎麼不多設計幾個或者設計成其他的妖怪？難道他沒讀過《西遊記》？那裡面妖怪多了去了，隨便抄幾個過來也像模像樣啊，那樣不就可以將原本只想寫成三十萬字的東東寫成五十萬、一百萬字了？我想，作者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意圖的。什麼意圖呢？思量再三，我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數（樹）色（蛇）狼吸血」。自己以為有些牽強，問了問響水佬，他只是笑而不答，不置可否，意思是我這樣理解也可以。這世上不就數如狼似虎的色最吸人精血嗎？你看看那慘死在吸血獠嘴下的幾個清字輩道士，哪一個不是精幹血盡，完全變成了乾屍？我在這裡這樣說，不知道那些在淫窟色窩樂此不疲的大大有沒有意見！

最後說魔。作者設定魔比妖的道行高，這是作者的自由，我們無權批評。倒是作者筆下的幾個魔很有創意：刀魔、錢魔、官魔、色魔、情魔。刀魔出場就給了祝捷一個下馬威，用他那把浸滿江湖人士鮮血的單刀，炫耀武力的至高無上，給我的感覺，他就是象徵了暴力。錢魔時時撥拉著他的算盤，盤算著每一筆生意能賺還是賠本，可是當生命受到威脅時，這傢伙使出的厲害的暗器居然是自己的命根子——「金錢彈」，而且威力巨大，連色魔這麼蔑視一切只在乎情的傢伙都會受重傷，「金錢彈」真的厲害啊！官魔的暗器也不俗，居然是一枚公章——象徵著權勢的公章，在這枚公章面前，祝捷那點點道行，不受傷才怪！……本以為作者真的是在搞笑，看著看著在笑里就藏「刀」了，這傢伙，什麼時候都那副憤世嫉俗的德行！

通過以上分析，如果你還覺得作者僅僅在搞笑娛樂，不妨讀讀我的下一篇文文《娛樂之外的象徵3》，我將評述作者的**觀和他的主人公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