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回鴛府,不及拜會久別的爹娘家人,鴛純水就教跋扈的丈夫給押進廂房內,不僅如此,她此刻還一身精光的被鎖在床榻上,欺著她的正是她那兩眼閃著火焰的丈夫……呃……說不定是前夫啦……
「您做什麼?」她努力遮掩光裸的身子,因為他正以一種盯著獵物般的灼熱眼光緊攫住她。
「驗貨!」
「驗貨?」
「你敢讓我戴綠帽,難道我不能驗貨?」
「啊!」她猛咽了一口唾沫。「我沒有……」他像似要將她拆骨了。
「有沒有驗過就知道。」盯著她黑白分明的水亮雙眸,視線緩緩投向那未著片褸的誘人身子,他的眼神陰鷙乖戾。
「您不可以。」她護住雙峰不讓他靠近。
公孫謀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勾,勾勒出一抹陰邪的氣息。「你是我的妻,怎麼不可以?」眼神極惡。
「您看見我留下的請求休離的箋紙了,以您孤傲的性子,應該已經氣惱的將我休離了,這會又何必來找我,又何必管我是否有新漢子?!」她嘴上說得硬,身子卻不安地往床角縮去。
「你真希望我將你休離?」他青筋在額際爆跳。
咬咬唇,眨著長長的眼睫,鴛純水的眼角泛著濕潤。「沒錯。」
他倏眯起俊眸。這女人果真有逼瘋他的本事!
「很可惜,我並沒有如你所願,且順道告訴你,今生都不可能依你所求!」他霸道地宣布,俯下身隨即吻上她的紅唇,雙手更緊緊摟著她的纖腰,不顧她的意願,越吻越深入,終究掀起了體內壓抑許久的巨大慾望。
但是在最後關頭,他還是任憑體內的烈火焚身,硬是忍住了衝動,不能盡情的索求,抱著她,他只能不住喘息。
「您!」她顧著惱羞於自己的身子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挑起翻漲感覺,沒察覺他的壓抑,只覺得這男人真是太過分了!
直待他平息下混亂的氣息后,他才轉而陰笑。「你是我的,別再試圖想離開了!」額上沁出些許薄汗,抱著她身子的手有些輕顫。
「哼,做不到!」鴛純水惱怒的推開他的胸膛。
他扼托住她的下顎,積鬱多時的怒怨終於被抓爆!「你最好向我解釋清楚,為何做不到,為何要離家?」
她也心頭一躁。「您還敢問我?!」心酸不已地努力抑制那將要委屈奪眶的淚水。
「說清楚!」直視她的淚眼,他狠狠的追問。
她心一橫。「好,我說清楚,因為您不要我的孩子!」激憤已久,再也剋制不住的吼出。
他一愣。「你……」
「哼!我知道那黑汁是什麼玩意了,您好狠的心,竟然不要我的孩子,既然您不要我的孩子,那我也不要您了!」斗大的眼淚終於無法隱忍的掉了下來。
原來如此!
公孫謀緩下臉色,坐起身,半垂著臉面。
「為什麼不說話了?」見他黑潭雙眸垂下,沉默不語,她更加憤怒了。
原來他真是個狠絕的人,他真不要她的孩子。
「我無話可說。」他啞澀著嗓音。
「您!既然不要我有孩子,您還追來做什麼?還想碰我做什麼?!」鴛純水一抹婆娑淚,人也悲切起來。
他攏著眉……計量著……瞞不住了嗎?
「別哭了,我會不舍的。」他的神情明顯帶著深沉的疲累。
她忍不住將小臉皺在一起。「假好心!」要是真心不舍,又怎麼會這麼對她?
唉!「小水兒,我原本就是寡情之人,遇見你,已將所有情慾全激發在你一人身上,所以無暇也無心再為其他事費心了。」
「一個咱們的親兒,怎能說是其他事!」她忿忿地叱道。
他向來晶燦的眼眸黯淡了下來,人看起來也更加陰沉。「……我知道你很想有一個孩兒,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鴛純水兩眼空洞,似乎有著重重的心事和無限的憂愁,怔怔然地瞪著前方。
「小姐,您別這樣嘛,大人也是為了您的性命著想,才不要您冒險的,您可要振作點,別鑽牛角尖才好。」袁妞發愁的勸說,就是怕她會這個樣子,所以大人才囑咐不準旁人告訴她實情的。
可最終大人還是被逼得不得不說了,唉!
「袁妞,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她愣愣的問。看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我……」她搔搔頭有些心虛。大人下的封口令,她又怎麼敢違背。
「……其實沒關係了,重點是我不能為大人生下子嗣,我根本不配成為大人的妻子。」鴛純水目光獃滯,面容憔悴,呈現的是大受打擊后的模樣。
袁妞瞧了心急。「小姐,您怎能這麼說,您的心絞症是因為上回鬼窟事件刺激太甚,這才又複發,天下又沒有第三顆血滴子,您這病根一時半刻是除不了,所以大夫才會建議大人別讓您受孕,因為生子刺激太大會有性命危險,大人是寵愛您才不讓您涉險,您怎能說出什麼配不配的問題,大人聽了鐵要皺眉的。」
想當初大人為小姐弄來世間碩果僅存的兩顆血滴子時,一口氣全讓小姐服下了,以為就能為小姐永遠除了病根,哪知一趟長安之行,就教小姐出事了,還因而引發舊疾複發,急得眾人團團轉,大人更是天天為此暴躁愁心。
「是啊……他不喜歡我自怨自艾的……」她默默的流下淚來。
「小姐。」袁妞擔心的嘆氣。
「……袁妞啊,其實大人越是寵愛我,我就越是覺得對不起他,他是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人物,我怎能讓他絕後呢?」她的心絞痛起來,越發刺刺麻麻。
「小姐……」
她的淚不禁盈盈而落。「袁妞,你說,人不能這麼自私的要另一個人犧牲禁慾的,是不是?」她像似在問人,又像似在說給自己聽。
「……」
「人不能只顧自己的幸福,而讓另一個人承受後繼無人的不幸,你說是吧?」
「……」
「人不能仗著對方一時的寵幸,就厚顏無恥的霸著人家不放,對吧?」
「……」
淚水一顆接一顆,滴滴如雨落。
「……小姐,大人不在乎這些的,他只要您好好活著,待在他身旁伺候他就成了!」袁妞幾乎要跳腳了。
「是啊……我會好好活著,但也不能對他不公平啊……」
月兒倒勾。
一名極為妖艷的女子,橫卧在讓人專程小心運至并州專屬於某人的檀木璧玉床上,雪白身子只著細軟紅兜,露出了一大片雪膚,豐滿渾圓,緊緊繃住肚兜,大有呼之欲出的兇險,圓潤雙腿,勻稱性感的伸屈撩撥著,一雙勾人的媚眼,投射出十足誘人的渴望。
「大人……奴家好想……好想伺候大人您呢……」女子聲音撩人,百般嬌媚的起身迎接甫進門的公孫謀。
他微訝,臉龐旋即再無波紋,女子扭動著圓臀,將軟若無骨的小手大膽伸進他的衣襟,撫弄他的胸膛。
他奇異的泛起笑來……
驀然想起傳聞,女子微怔,這笑的意思──
公孫謀俊爾非凡,也陰森無限,仍舊持續勾勒出無與倫比的完美笑痕。「你想伺候本官?好啊。」放下隨身羽扇,他也將手伸進自己的衣襟,握裹住她的手,讓小手更貼近他的胸口,感受著他乍然起伏的心跳。
女子大喜,以她在紅塵打滾多年的經驗,她確定這男人正興奮著,毫無疑問的正對著她的胴體興奮不已,他是喜歡她的誘惑的,這麼輕易,她這麼輕易就讓他臣服了……所以這笑容不是殺戮殘痕,而是男人對女人饑渴的笑紋!
她更加妖媚的跳起惹火的舞姿,展露身為花魁的曼妙身材,伸出了誘人的丁香小舌,萬分挑逗的舔上他邪氣的薄唇,想不到這天朝闇帝真能被她誘惑。
就見公孫謀含笑地,緩緩的將她引回床榻上。「你可知道要如何取悅本官?」他笑得邪魅。
「大人……奴家知道所有取悅男人的方法,您會滿意的。」她媚態的將光裸的左腿,放蕩的勾上他的腰。
他的笑容異發擴大了,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似乎有著難以形容的興奮充斥著胸臆。「你確定真的知道如何取悅本官?」他再問一次。
女子風情萬種的扯掉繫於雪白頸項的紅兜細線,傲人渾圓登時熱情呈現在他眼前。
很好,很好,他,真的、真的很興奮,因為很久沒有舒展慾望了,終於可以盡情的發泄了……
晨光微曦。
爺接受她的安排了,接受了呢……
鴛純水揪著心,酸著口,一夜無眠。
這是她自願這麼做的,自己不能心痛,也沒有資格叫苦,她不斷低喃告誡著自己,但一窩進被褥里,傷心淚便泛濫成災,可哭沒半晌,忽然想起什麼,又努力止住淚落,她不能激動,不能哭泣的,因為身子若出了什麼狀況,他會生氣的,一氣之下不知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她最好克制住自己跳動的情緒,不能再放任淚水潰堤了。
忍著淚,照這情形,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那花魁就能順利取代她的地位,不久后,他將不會再這麼專註於她,那時她就可以盡情的流淚了,因為屆時就算破身子再有意外,他應當不會這麼在意,也不會為她再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抹了抹已經哭紅腫的眼眸。
她要堅強啊!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您別睡了,快起來啊!」袁妞突然疾呼奔來,見她悶在被窩裡,心急的一把掀開被褥。「小姐,您該不會就這樣躲起來哭了一夜吧?」一見她的核桃眼,袁妞立即瞭然的問。
「我……」她低下首,忙掩飾難堪的雙眸。
「唉,小姐,既然知道會傷心,您又何必這麼安排?」袁妞一臉的無奈。親手送別的女人進大人房裡,這種事小姐也幹得出來,她當初反對無效,只能在一旁嘆氣。
「我不能自私的讓大人為我受禁慾之苦。」鴛純水悶聲說。
她聞言翻白了眼。「可是您這麼做解決的可不是大人的床笫之欲,而是又奉送了獵物讓大人玩殘逗弄!」哎呀,小姐這下可是紓解了大人嗜血的一面,此刻的大人可是神清氣爽得令人膽寒哪。
「你說什麼?!」她坐直了身子。
袁妞無奈的搖了搖首。「我方才一進門不就嚷了,不好了,大人他──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說呀!」出事了?出什麼事?鴛純水心急的抓著她問。
「小姐找來的那并州妓院花魁,昨晚被人剁下手掌,割去舌頭?卸下左腿,甚至……就連……連雙峰都教人給……給剮了。」袁妞紅著臉心驚的說。
她瞠目錯愕,昨晚自己明明在房外聽見他答應讓那花魁伺候的。「怎麼會這樣?」
「小姐,大人今早說了,昨晚有一妓院女刺客企圖污臟他,因此他剁了她所有臟污的地方以示懲戒,這會那花魁說有多凄慘就有多凄慘,人已被奄奄一息的拾回妓院了,瞧那傷勢,想必就算回到妓院,這小命也過不了今夜就會斷氣了。」說著說著,袁妞不禁起了膽寒的哆嗦。
「啊!」鴛純水癱下身子,自責不已。
她害了人家!
「小姐,不是我要說,大人還真是可怕,您可知道大人嫌您那專屬的檀木璧玉床教那妓女染臟,已要人重新拆骨,一根木、一根木的刷洗乾淨,他說他小蟲子的床,污臟不得呢。」袁妞連連大嘆,實在不知怎麼說大人這潔癖殘酷的性子,想來天下也只有小姐一人在他看來是最為乾淨無瑕的吧?
眼角又濕濡了起來,原以為他終歸抑不住身體的慾望,要了別的姑娘,結果證明他還是專註於她,只是他用了如此殘佞的手段,實在又為她造孽不少,而今她只能任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淚水再次無奈的滑下。
「小姐,大人好潔,我瞧您還是別多事再為大人安排女子侍寢了,這樣只會害了無辜的人。」袁妞忍不住勸說。
「……說的對,這傢伙好潔,怎可能讓煙花女子伺候,是我安排不周全了,下回,下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兀自呢喃。
袁妞大驚,「小姐,您還不死心,還想多事?」
「放心,這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鴛純水低聲道。
袁妞瞧了焦急,小姐怎麼就是不明白,陰鷙頑劣的大人,除了她誰也不會接受,可惜小姐現在內疚蒙了心、遮了眼,怎麼也看不明白、聽不下去。
涼院中,公孫謀閑適的橫卧藤枝躺椅中。
適逢甜荔盛產期,他半闔著眼讓左右伺候著吃下一顆顆剝好殼,晶瑩剔透的荔枝。
伺候的人小心翼翼不敢稍有觸及他尊貴的身子,不慎者,輕則責打,重則斷肢。
這例子瞧見那已慘死的花魁便知……
眾人萬分謹慎以對。
一旁的尚涌瞧主子的模樣,似乎沒有立即要打道回府的打算,至於為什麼,眾人皆知,該是為了他的寶貝蟲子吧。
夫人在長安時就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大人能帶她回鄉探親,如今好不容易回鄉一趟,要她立即隨大人回去,夫人鐵定不依,既然如此,大人寵愛妻子,也只好多些耐性的在并州再耗上幾天,讓夫人與家人多聚聚,且再說,大人前幾日才玩殘一個花魁,好心情還持續著,這留下的耐性又多了些,一時半刻還不會急著走……
此刻他家大人,正閑散泰然的啜一口上等碧螺春,去去口裡荔枝的甜膩,忽然耳旁一聲清脆鈴鐺聲響起,一顆小腦袋瓜子探了上來。
「睡飽了?」他輕懶的問,眼神多了不少關注。
飄逸的衣著在艷陽高照中的一陣難得清風吹拂下,她宛如林中小精靈。
「睡很飽了,您瞧我精神好得不得了。」鴛純水朝他笑吟吟的表示。這傢伙最常管的就是她的生活起居正常與否。
精芒閃閃的眸子瞅了她一眼,見她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他拉著她坐上自己的腿,親昵的摟著她的腰肢。「你可知欺騙我的下場?」
「我哪有騙人!」她暗訝地看向他,立即心驚嘴硬的反駁,今早為了掩飾蒼白的臉頰,她特地上了薄妝,這會這男人又從她臉上觀察到什麼了?
公孫謀的眸子閃了些冷光,但沒有再拆穿她。「你有事找我?」由她心緒不定而閃爍不已的雙眸,他知覺的主動問起。
他簡直是她肚裡的蛔蟲嘛,抓她的心思抓這麼准,真厲害。「是啊,我想說爺難得上并州一趟,我已請爹發出名帖,邀請并州地方上的望族名媛前來與爺共宴,也順道與我敘敘舊,時間就訂在明天晚上,請爺務必出席。」她像害怕他會拒絕似的,一口氣趕緊說完。
「名媛夜宴啊?」他雙眸閃動著狡黠的光點。
「是啊,爺一定要出席!」她說得急切,有些強迫的意味。
「當然,由小蟲子安排的夜宴,我怎能不捧場,再說,這應當是一個很有趣的場合吧。」該會發生許多樂子才對。
一旁的尚涌瞧著搖首,大人他又……
唉,難怪大人有耐性在這鄉下地方待上這麼多天。
「爺,我可要與您先說好,明晚的夜宴上可都是我認識的人,有幾個還是我在并州的好姊妹,她們都想見見爺,問候您一聲,屆時若有不周全之處,您可不能隨意發脾氣傷人喔!」這男人行事陰陽怪氣,驕矜異常,她得醜話先說在前頭,免得他肆無忌憚的搞壞她的精心安排。
「你當我是野狗,會隨意亂咬人?」他不悅的斜睨她。
就是!「不是的,爺老是喜歡欺負人取樂,我只是提醒您,這會就算您有多想找樂子,明晚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成。」
他瞪著她,不成?敢情她給了他一道金箍咒,竟不許他隨性?!這女人又與他作對!
「爺,您答不答應嘛?」心知醞釀風暴的目光正掃向她,鴛純水當下用起絕招,淡淡地笑出聲,側首在他孤絕的唇上吻了一下。
眯起眼盯著她輕啄后離去的艷唇,他的眼神迷濛中有著專註,那樣的專註讓她的臉頰悄悄熱了起來,想起身旁還有一堆侍衛侍女,她只得靦腆的低下首。
「爺!」
收斂起極具侵略性、危險野性的目光后,他就有些烏雲滿臉了。「知道了,我多些容忍便是。」他悻悻然的說。才興起的興味又得作罷,這份不甘心自然令他「有志難伸」的喟嘆。
她一聽,開心地咧出一口小白牙,笑容天真燦爛。
這股子的天真燦爛是他向來極為不屑的,但不知為何,雖不屑,他卻能捺著性子容忍,甚至還能欣賞起她那無邪笑顏……
這女人真是生來克他的!
驀地,小女人的笑靨不見了,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突然有點惆悵地朝他道:「爺,明晚的夜宴來的都是并州地區出生清白的名門閨女,我是說如果……如果在夜宴里,您想認識什麼姑娘,又或者是欣賞哪個名媛,您可都要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做什麼?」他唇畔泛起若有似無的笑,俊臉上也多了些不著痕迹的森冷。
「讓我好……」安排……
鴛純水澀著嗓子,說不出心裡五味雜陳的感覺是什麼。
不用說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既然從中撈不到任何樂子,還得費神應付那群浪女,公孫謀俊顏冷冽,不理她的錯愕,赫然起身。
「我既然答應出席晚宴,自然不會反悔,但是我也有醜話在前,若有中意的姑娘我會留意在心,一個不放過的再組一個『後宮』,若沒有,小水兒,可要輪你留意上心了,當心我召盡天下美女,一個個玩殘,再一個個丟棄,你說這可好?哈哈哈──」說完,他逕自暢笑乖張的離去。
他的話猶如箭矢凌空呼嘯而過,令她渾身發顫的僵立當場,爺是在警告她,她的多事將會禍延他人,就如同害了那才凄慘斷氣的并州花魁一般……
銅鈴般的大眼狠狠瞪向那囂張的背影,這變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