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的,我殺的這些人全是對您不敬又該死的人——」
「那你就更該死了,敢假借我的名義胡作非為,貪贓枉法,真正污穢我名聲、對我不敬的人,該是你吧!」葛爾道奇剛毅的面容上兩道濃眉不禁擰了起來。
阿特齊滿臉死灰,「哼,我會這麼做也是你逼我的,天下這麼多銀子你不賺,偏偏要自命清高,說什麼不取無道之財,既然你不屑,就讓別人來取,這又有何不對?」心知辯解已枉然,阿特齊乾脆橫下心說。
「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你竟是這種心思?」得知背叛他的人竟是多年深交,他痛心疾首。
阿特齊臉色鐵青,「廢話少說,我帶了六個人來,是你逼我不得不對你痛下毒手的,來人,上,取下他的首級,我有重賞!」他大喝。
但是喝聲爆出后竟無人敢上前,赫然回身望去,他帶來的人竟已經膽寒的退得老遠。
「你們怎麼了?」他怒問。
「他、他是雄鷹,沒有人敢對雄鷹動手的,這是大不敬,若讓族人得知,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眾人抖著手說,有人甚至將手中的彎刀給抖落了地。
他見狀氣結,「怕什麼,你們都是大漠的亡命之徒,有錢就可以賣命,而雄鷹不過是一個人,殺了他,你們就有大錢可以拿,還不動手!」
「話是沒錯,但是雄鷹不是普通人,我們自認不是他的對手,對他揮刀是自找死路!」大漠雄鷹之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想為貪財而喪命啊!
眾人乾脆棄刀就溜,就連屈顎也想溜之大吉。
阿特齊見了發狠,射出一把暗器,當場射殺了數人,而那屈顎便是第一個伏地身亡的人。
「無用之人,全都該死!」想不到這些人平日兇狠,但是一遇到雄鷹,就嚇破了膽,如此的殺手,留著何用!
「哼,阿特齊,你找來的人全是烏合之眾!」葛爾道奇冷眼瞧著這一幕。
他難堪的緊握拳頭,「沒有他們,我自信也可以殺了你!」
「是嗎?」
「我從小就是你練習武藝的對象,你的武功路數我一清二楚,就不信殺不了你!」
「那好,你動手吧!」葛爾道奇話落,揮刀,不過是一招之間,阿特齊便睜大狹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因為一把刀正插進他的心臟,轉眼間人已命喪黃泉!
「你說什麼?心兒不見了?!」葛爾道奇的薄唇抿得死緊,只怕要殺人了!
「主子,我該死啊!」阿格跪地懊惱連連。
怎麼會這樣?
「你不是一直護在她身邊嗎?為何會發生這種事?」他震怒的問。
阿格抓抓頭,「我也不知道,主子離去后,我的雙眼一刻也沒離開過她,但是不知怎麼的,才一眨眼的工夫我就昏眩過去,再醒來,不過隔了半炷香的時間,她就不見了。」
「你被人下藥了。」他斷言。
阿格道:「什麼人敢對我下藥,趁機劫走綠心姑娘?是阿特齊派來的人乾的嗎?」他與阿特齊也是舊識了,得知他死於主子的刀下后,有些欷吁,人真不能貪哪!
「阿特齊的手下已全數伏法,算算共七個人,一個不少,應該不是他的人乾的。」
「難道另外有別的人馬盯上咱們?」阿格心驚,主子待人素來仁厚,除了阿特齊所惹出的事之外,他不曾與人結仇,相反的還極受大漠各旗人馬的愛戴,不應該有敵才對,那麼,主子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失蹤,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葛爾道奇沉吟低思。
「可惡!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對老子動手?!」阿格氣結。
這回真在主子面前栽了個大跟頭,主子將這麼重要的人交給他,他竟然將人弄丟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丟人現眼!
「……這人並無傷人之意,我想是熟人所為。」葛爾道奇強自冷靜的揣測。
「主子怎知這人並無傷人之意?」
「哼,你都教人迷昏了,他卻沒有動你一根寒毛,甚至對你下的藥量也極輕,你才半炷香時間不到就轉醒了,你說,這人若有心傷人,會這麼做嗎?」
「若真是如此,這人抓了綠心姑娘想做什麼?接下來咱們又該怎麼辦?尤其是她並非普通人,這一失蹤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阿格心知搞丟了這個女人,比殺了一百個人還要嚴重,不禁憂心忡忡,瞧向面色前所未見沉重的主子,也許他得以死謝罪了。
綠心的失蹤果然非同小可,因為尊貴無比、美艷無雙的某人親自造訪了。
「臣葛爾道奇見過皇后。」葛爾道奇單腳屈膝迎棲香隱。他已換回葛爾旗主的服飾,海藍色的長袍,裝飾堂皇,充份展示出大漠貴族尊貴驃悍的性格。
「嗯,葛爾旗主,這禮就免了,你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吧?」香隱不啰唆,開門見山的問。
「臣會找回心兒的!」他字字鏗鏘的說,態度肯定。
「喔?找回她之後呢?」其實香隱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以及來到京城的目的,只是沒想到葛爾道奇會與心妃扯上關係,當威龍她們來對她咬耳朵時,她還一度感到訝異,莫非心妃幸福與這人有關?若是如此,她還挺樂觀其成的,只是這會心妃竟然會失蹤?
連人都顧不好,真能將這朵馨香的小百合交給他?
就見她異常冷艷的美眸徐徐鎖上他,評估著他的能耐。
他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嚴正地宣告,「找到之後,她就是我的旗妃了!」
「大膽!」香隱目露精光,媚眼輕掃。
「就算是大膽犯上,臣也在所不惜。」他正色毫無退縮。
她目光隱隱地含笑,「你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還敢犯上?」
「她已離開宮廷,早已是一般民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麼不敢!」他泱泱大氣的說。
這回她笑得明顯了,這男人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早就得知心妃的身份,卻沒有因此退怯,這點讓她很滿意。
「很好,不愧是大漠男兒,明知心妃曾經是皇上的女人,卻不畏天威膽敢追求,膽識是夠了,只是這心妃是否願意成為你的旗妃呢?我記得她曾說過,她不想再嫁,只想做個可以獨立自主的『男人』。」
「這已經由不得她了!」葛爾道奇斷然的說。
「你強迫她了?!」她變臉,雖說她屬意這男人,但不代表他可以勉強心妃做出任何她不情願做的事。
他的唇角立即往上勾揚,「一開始是,但是後來她發覺,要讓我脫離性別困擾的唯一方法是自動獻身後,變得很『樂善好施』且『菩薩心腸』……」
他娓娓道來當時的情形——
「不行,咱們不能同床!」綠心揪著衣襟,撫著被吻得嫣紅的櫻唇,驚恐地看著他。
「為什麼,都是男人不是嗎?」
「既然都是男人你又怎能親我?!」
「唉,我……也是不得已的。」
「輕薄人家還說不得已?」
「我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上男人了。」
「不成的,你怎能愛上男人,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