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錢樂樂不屑的輕嗤一聲。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巧合!斜瞪相談甚歡的兩人,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被親愛的母親設計了!
她臉色陰鬱,冷冷的朝他們扯唇一笑,「既然你們這麼有緣,就一起去喝個下午茶吧!祝你們下午愉快,我先走一步,再見!不對,是不見!」
錢麗月一把挽住女兒的手臂,愉悅的笑彎眼,「兩個人吃有什麼意思旦旱用美食就是要人多才熱鬧,難得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一起去喝個下午茶吧!」
「我不——」
「樂樂,我們一起去嘛!」
史傑辟見到她,就像只大笨狗見到親愛主人似的雀躍不已,俊秀臉孔滿是欣喜之情,只差沒撲抱上去一解相思之苦。
一對上他熱烈的視線,錢樂樂雙頰微微發紅,只好佯怒的翻白眼外加輕啐一聲:「笨蛋!」
錢麗月將他們之間若有似無的波動看得一清二楚,別有含義的瞄了他們一眼,笑咪咪的趁勝追擊——
「別杵在這兒,走走走!一塊兒喝下午茶去!」
三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坐定位。
史傑辟一見到心上人,所有憂慮都在瞬間消散無蹤,嘴角不自覺的高高揚起,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雙眼直直盯視著她,無法將眼神從她身上栘開半分。
感受到他專註的目光,錢樂樂不自在的挪動著坐姿,向來靈活的腦子在遇上他過度熱情的眸光後莫名地當機,連一個逃脫的計策都想不出。
「笑什麼笑?」見他止不住笑意,她就沒好氣。
「看到你,我就很開心,所以就會一直笑。」一遇上她,他連半點真心都藏不住。
他率直的傻笑就這麼竄進錢樂樂的眼底,像一把帶著灼烈之火的箭,咻的一聲射中她的心房,引爆了她刻意壓抑的情感。
那曾經不顧一切的澎湃情感似在她體內深處復活,她迅速調回眼,死命壓抑住那蠢動的情感。
錢樂樂,你這傻瓜!你傻過一次,不要再笨第二次!
一顆心狂跳不止是怎麼回事?是快心臟病發了嗎?別跳了!再跳下去,整顆心會從嘴巴裏跳出來,會死人的!
錢樂樂,別再看這個笑得一臉痴獃的男人,別忘了他帶給你的傷害,別忘了愛上他的後果有多慘。
千萬別忘了!
「瞧,你們坐在一起,怎麼看就怎麼登對。」錢麗月忍不住搖頭低嘆,「真佩服我自己怎麼可以生出這麼標緻的女兒。」
錢樂樂橫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別老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是啊是啊!媽真是會生,把樂樂生得這麼漂亮。」一旁的史傑辟帶著笑意附和。
錢樂樂怒眼掃向他,一見他又在傻笑,實在很想揮一巴掌過去,但一想到他白凈的臉頰將浮現五指印,她的心又莫名的隱隱作疼,光用想像就已如此不舍,還是別付諸行動,自討苦吃的好。
她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都已經決定要遠離他,為什麼當他如此靠近時,她的心就不受控制,連體溫也逐漸攀升……
難道她對他仍余情未了?不!不可能!
她錢樂樂可是拿得起、放得下,當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就決定不再回頭
「樂樂,你想吃什麼?」史傑辟心情極好的把Menu拿到她眼前。
回神對上他溫柔的眼,錢樂樂堅決的心又莫名的開始動搖。
「我……」
「你一向不喜歡喝冰飲,熱咖啡好不好?不行!咖啡因對人體有害,喝熱的花草茶好了,有益身體健康。」頓了下,他又接著問:「要吃哪種蛋糕?」
不,她怎麼可能會動搖?史傑辟是多可惡的男人,她比誰都清楚……
「我……」
「黑森林太甜,起士蛋糕熱量太高,咖啡慕斯——」
一把火突然冒了上來,錢樂樂一把搶過Menu,惡狠狠地瞪著他,撂話警告:「史傑辟,你不是我!別自以為可以主宰我的一切!」
「我……沒有啊!」他只是想為她服務而已。
史傑辟早巳被高興沖昏了頭,原以為岳母真的要幫他安排栢親,沒想到依約前來竟見到樂樂,他這才恍然大悟。
他早該想到岳母是刻意安排,好製造他與樂樂相處的機會,只有他還傻傻的為相親一事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客人就到了,你們別再吵了。」錢麗月看了眼腕錶,提醒道。
「還有什麼客人?」錢樂樂緊皺眉頭,有股極度不祥之感。
錢麗月微微一笑,大方公布答案:「當然是你們今天的相親對象啊!」
不祥的預感成真!
錢樂樂看著對座那名始終保持禮貌微笑的男人,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無力又絕望。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她就知道母親不安好心眼,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狠心的同時出賣兩個人。
想到另一個受害者……目光不禁往左邊隔了三桌的史傑辟瞄去,只見他一臉獃滯,似乎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哼!」她冷嗤一聲,將目光調回。誰教他不長眼,笨到跟惡魔做交易!
史傑辟仍在震懾中無法回過神來,反倒是坐在對座的女子掛著體恤的淺笑,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史先生,你好。」她微微側首,見他把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加深唇邊的笑痕,「初次見面,我姓許,許愛雅,今年二十八歲,目前擔任壽險公司的理財規畫師。」
「你……你好。」史傑辟神情僵硬的回應,「那個我……」
「你很緊張對吧?」許愛雅輕輕吐氣,伸手拍拍胸脯,「其實我也一樣,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相親,史先生應該……不會給我難看吧?」
「難看?」史傑辟俊秀的面容出現疑問。
「就是……」許愛雅咬咬下唇,精心妝點過的臉龐透出小女人的羞怯。「你知道……如果第一次相親就被對方拒絕……思,你也知道……難免會臉上無光。」
史傑辟受教的點點頭,沒想到相親的規則還不少。「原來如此。」
岳母真是的,怎麼不顧他的意願硬是幫他安排相親,而且還是與樂樂同時進行相親,讓他歡欣的情緒急轉直下,盪到了谷底。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岳母的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葯?這樣下去……到何時才能挽回樂樂?
思及此,一股冷意竄過心房,讓他更顯低落。
就在這時,向來遲鈍的神經突然感受到一道尖銳視線從右側射來,他狐疑的偏過臉,恰好對上錢樂樂眯起的質疑眼神。
當下,他像是被妻子捉姦在床的丈夫,舉起手無措的解釋:「樂樂,你聽我說……我不是來……那個的,我是……」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錢樂樂嘴一噘,不領情的別過頭。
男人全都是一個樣!沒想到口口聲聲說想念她的史傑辟也是個沒節操的男人,看到美女魂都沒了!
錢樂樂噘著嘴,胸口煩悶,永情也隨之低落下來。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乎起史傑辟的態度,她臉色丕變。
這怎麼可能?她早已把這份感情放下,對他不再有任何情感存在才對!
然而,為何當她這麼想時,心會陣陣緊縮,還傳來些許疼痛的感受呢?
見她小臉緊繃,史傑辟也跟著緊張擔憂起來,唯恐她從此再也不理他。
如果再一次失去樂樂……
天啊!光是想像就讓他雙腿發抖不已,他根本無法忍受再次失去她!
拳頭緊握,史傑辟知道自己該有所行動,於是猛地起身。
「史先生,你要上哪兒去?」對座的許愛雅張大眼,一臉無辜的問道。
「我……」他看了看一臉氣悶的錢樂樂,又轉頭看她,「許小姐,我想——」
許愛雅抿唇一笑,「想說什麼就坐下來說吧!等等餐點就會送上了,我們可以邊吃邊聊。對了,不知道你平常有什麼興趣?」
面對許愛雅落落大方的態度,史傑辟反而有些猶豫,「許小姐,我——」
許愛雅眨眨眼,「史先生你是想到外面走走嗎?也好,那我陪你吧!」
見她欲起身,史傑辟忙不迭地坐下,「沒有、沒有,我沒有要去外面……」
見她露出笑容,史傑辟苦惱的暗嘆口氣。
若不是因為這場相親是岳母一手安排,他怕把場面弄擰,惹惱了岳母,一氣之下不願幫他追回老婆,他早已對許愛雅說出實情了。
忽然,右側傳來錢樂樂銀鈴般的愉悅笑聲,引起史傑辟的極度緊張,立即轉過去觀看發生何事。
只見錢樂樂與對座男子互動頻繁,男子不知說了什麼,讓她不斷發出笑聲。
「你真會說笑話。」錢樂樂止住笑意,對眼前相貌端正的男子另眼相看。
男子有些靦覥,「是你不嫌棄。同事們都說我是冷笑話高手,說出來的笑話可以讓室溫瞬間降到冰點。」
「怎麼會?」錢樂樂不贊同的輕呼,「我覺得你說的笑話都很好笑啊!像剛剛你說的那個世界上最熱的水果是……梨子!這答案就妙透了,不過你還沒說為什麼答案是梨子?」
「因為梨子(離子)燙啊!」
錢樂樂眨眨眼,會意過來後又是一陣大笑,「原來如此,好有意思喔!」
「你喜歡就好。」男子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錢小姐,我還沒向你自我介紹,我……我姓李,李至寶,今年三十二歲,是電子公司的工程師,很高興……認識你。」
他因為過度緊張而一直盯著桌面看,吞吐的言談讓錢樂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初識史傑辟,他也是笨拙得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開了頭卻不知該怎麼結尾,一緊張起來就開始結巴,連眼神都害羞得不敢與她交會。
那時的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就只是單純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天真的以為這份感情可以維繫到永遠……
沒想到,一句離婚打碎了她的夢、她的愛戀,結束了短短五個月的婚姻。
蹙了下眉,錢樂樂暗暗嘖了聲。為什麼她的心思總繞著無情無義的史傑辟打轉?他們之間不可能重來,而現在……他正在離她不遠處進行另一場相親。
眼角餘光往史傑辟的方向瞄過去,只見他臉上笑容僵硬,面對開朗熱情的女方,顯然不知該如何應對,偶爾會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然後又繼續以僵笑回應對方。
看見這樣的他,她心裡無端湧出濃濃的擔憂,不懂為什麼向來我行我素的他,竟勉強自己去應付相親對象?
他的眼明顯浮動著無奈,卻仍勉強自己展現笑顏。
錢樂樂不禁有些氣悶,低語埋怨起來,「笨蛋!既然討厭,為什麼不乾脆說清楚?」
「我知道這場相親不是出於錢小姐自己的意願,如果你真的討厭……」李至寶尷尬的頓了下,「你可以跟我說清楚,我不會介意的。」
沒想到自己的低語被對方聽得一清二楚,錢樂樂窘困的笑了笑,愧疚油然而生。
「李先生,真的很抱歉,誠如你所說的,這場相親非我所願,很抱歉浪費你的時間。」
「沒關係,你母親之前就把話說得很明白,她說想讓她女兒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所以才安排這場相親。」
錢樂樂傻眼,「我要什麼?」
視線不由自主的往左側瞟過去,只見史傑辟正襟危坐,臉上保持著淡笑,配合著對方的話題而點頭。
看來母親幫他安排了一個主動又健談的對象,以他對女性的被動態度,確實比較適合這種對象,至於她與他……或許緣分已經盡了。
經過這場相親後,他就沒理由來糾纏她了,她的生活將恢復平靜,也不會收到他心血來潮送來的花束,更不會再聽見他樂樂長、樂樂短的……
明明該開心,為何有股濃濃的酸澀從喉間不斷湧出,苦澀得讓她無法開口言語?心又為何隱隱作痛?
她要的是什麼?
腦子開始變得昏沉,過往的種種如走馬燈般不斷播放,從初識到交往,從純純的初吻到後來的密切約會,最後衝動的走進禮堂。
她天真的以為他就是今生的唯一,結婚後,她更是努力想當一個好妻子,從不拿手的烹飪到洒掃清潔,她都努力做到最好。
頭痛越來越劇烈,有些奇怪的畫面從記憶深處鑽出,畫面中有個女人指著她一直在說話,那女人穿著嚴謹的套裝,臉色嚴肅、口吻嚴厲,教人不敢違背……
她想聽清楚那女人在講什麼,聲音卻越來越遠,女人的影像也漸漸消失,接著出現的是史傑辟遞出離婚協議書的場景,輕吐一句——離婚吧!
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的說離婚就離婚?!
儘管兩年後的現在,她仍可以感覺到那股好似血液倒流的震驚,及從頭涼到腳底的寒意,眼淚的味道是那樣的咸澀,永痛到讓她無法呼吸……
見她遲遲沒答話,李至寶抬頭看她,只見她小手抓住胸前的衣服,像在拚命隱忍什麼的模樣。
「錢小姐,你怎麼了?」李至寶急忙站起來,走到她身旁關心追問。
聞聲,史傑辟立即轉頭,不假思索的起身離座,快速邁步繞到錢樂樂的另一邊。
「樂樂,你臉色好蒼白。」將手輕放在她肩上,在向李至寶宣示所有權的同時,他邊體貼地以揉搓的動作幫助她放鬆神經,「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他的出現讓李至寶一臉不解,「先生,請問你是?」
「我是她老公!」史傑辟猛一抬頭,霸氣十足的宣告。
他極具佔有慾的聲音猛地竄進錢樂樂昏漲的腦中,讓她腦海中閃動的畫面消失,只剩下他那句話不斷在耳畔回蕩著。
剎那間,她泛疼的心因他展現出霸氣的言語而暫時獲得安撫,有股暖流從心深處滑過,逐一溫暖身體冰冷的每一處。
李至寶張口結舌,十分錯愕,「錢小姐……原來你有老公……」
心痛獲得紆解,緊接著襲上的是無法諒解他的情緒,他怎麼能這般大剌剌宣告他們的關係?!也不想想他們早巳離婚,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緩緩抬起臉面對史傑辟,眼神顯得悲痛而哀戚,似在哀悼他們之間逝去的緣分。
「你算哪門子老公?」
乍然對上她盛著悲傷的眸子,他不由得震懾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我……」
她憤然站起身,且一把揮掉他擱在自己肩上的手,與他對視,強迫自己冷靜。
「樂樂——」
「笑死人!」錢樂樂從鼻孔一哼,伸手推了他一下,「記得我們已經離婚了嗎?如果記不住,從現在、這一刻、這一秒、馬上、立刻記住,我們早巳離婚了,現在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將怨氣一口氣吐出後,她也不多留戀,直接抓起皮包,跨步越過他就走。
史傑辟傻愣愣的盯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欲拔腿追上,雙腳又趕緊煞車,轉身向李至寶及許愛雅鞠了個躬。
「這位先生跟許小姐,很抱歉破壞了相親,請你們原諒!」
道完歉,盡了最後道義後,史傑辟隨即轉身往錢樂樂消失的方向急急追上。
男女主角先後離去,偽裝成客人躲在遠處窺看的錢麗月這才悄悄現身。
「謝謝你們的配合。」錢麗月分別與李至寶、許愛雅握手道謝,「你們都表現得很好,不愧是這一屆的演技新人王,相信以後你們一定可以在演藝圈大放異彩。」
「哪裏,希望錢夫人在元總經理面前為我們多說點好話,好讓我們爭取更多的演出機會。」許愛雅收起傻大姊的演技,展露出精明的一面,客套有禮的回應。
「我們都還是演藝圈的新人,以後還請夫人多多提拔。」李至寶也一改憨厚男人的形象,語帶保留的暗示。
「那當然。」錢麗月回以微笑,「再次感謝你們的配合。」
「不客氣,那就再見了。」
在與錢麗月道別後,李至寶及許愛雅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錢麗月拉開椅子坐下,忍不住得意地咧唇而笑。
「有向陽這種好女婿真不賴,隨隨便便就可以商借到臨時演員,而且還不用花一毛錢,真是符合經濟效益。」她果然是二十一世紀最聰明的歐巴桑。「阿傑,我可是用盡一切手段來幫你了,剩下的就靠自己努力啦!」
錢麗月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正打算犒賞自己來頓下午茶,服務生卻拿著帳單走到她面前。
「這位女士,請問這桌跟七號桌的客人都是您的朋友嗎?」服務生態度恭敬的詢問。
「嗯。」錢麗月點頭。
服務生鬆口氣,露出燦爛笑臉,「太好了,剛剛這兩桌客人帳單沒清就跑了,那就麻煩您結一下。」
瞪著帳單上的數宇,強烈的暈眩感襲上錢麗月,她雙手微顫的接過帳單,喃喃自語:「干算萬算怎麼就是漏算了這一項……」
活了五十年的精明歐巴桑,在這一刻深深體認到——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樂樂!」
在錢樂樂正要坐上計程車時,史傑辟終於攔下了她,將她拉到一旁。
「你幹什麼!」錢樂樂凜著臉,用力甩開他的箝制,「我講的話你聽不懂嗎?我們離婚了!玩完了!GameOver了!」
他不死心的又拉住她的手,「樂樂,你講的我都懂,只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我不想談。」她想將手抽回,卻被他緊緊握住,氣得她猛跺腳,「史傑辟,放開我!」
史傑辟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感受著她掌心熾熱的溫度,「不放,一放開你就會跑得遠遠的,這樣我會找不著你……」
錢樂樂冷哼一聲,「我就是不要讓你找著!快、放、開、我!」
史傑辟沒有說話,而是以行動表示,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他像個孩子般的倔強神情,讓錢樂樂的心為之一緊。
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要看他的眼,不要被他表現出來的溫柔和哀傷給影響!
可她越是不想去看他的眼,眼神就越是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然後又像從前一樣,一觸及他溫柔的眸子,再堅硬的心也受到動搖而軟了幾分。
「不要離開我。」史傑辟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語氣真誠的請求,「樂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