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 幸福花會開（上）
七月的午後有點傾斜，太陽固執地掛在天空不肯離去，城市毫無生息，象在戈壁行走的駱駝，說不出是沉著，還是無奈。
肖石開著車，在熾熱的街道上賓士，烈日照著他肩頭，風迅勁地灌著他頭髮。他覺得有些亂，眼前的馬路白晃晃的刺眼，彷彿蒸騰而又無處宣洩。
歐洲之行已過去兩個月，那是一次完滿的聚會，幸福的團圓，他擁抱了自己久違的妹妹，了卻了一樁心事。可小方沒有返回加州，又回事務所了，還是那襲如水的長發，平淡依依的表情，彷彿從未離開。
一個妹妹在海外，過得很好；一個妹妹在身邊，痴守著編織的幸福。方雨若，這個從孩提時代就未曾給他找過任何麻煩的妹妹，如今讓他頭疼了，真的頭疼。
在巴黎的鐵塔上，面對繁華的浪漫之都，玲兒曾私下對他說，哥，你有三個老婆，我有三個嫂子，讓小若妹妹也做我嫂子吧？他嚴辭拒絕，並解釋說，哥不迂腐，但情況不同，妹妹就是妹妹，感情不一樣，小若應該擁有獨立圓滿的幸福。玲兒又說，哥，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是純粹的兄妹感情嗎？如果一輩子不做愛，可不可以做夫妻？
血緣不可褻瀆，這說法太驚世駭俗，但肖石明白她的意思，不是真要做夫妻，是在提醒他，兩個妹妹除了血緣沒什麼不同，有血緣無能為力，無血緣則可以把握。小若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如果幸福註定只有一種方式，他應該改變。
自歐洲歸國，肖石一直為這個問題困擾著，不為血緣，也不為感情，是為小方的性格。如果這世上有人真正了解她，那一定是他。方雨若娘親早離，方院長又把本該屬於她的愛分給了孤兒院所有孩子，這個孤獨的女孩兒始終堅挺地驕傲著。
從肖石記事開始，小方即使有千般不願，也從未拒絕過他一個字，更別說提什麼要求。他清楚地記得，當年他和玲兒在一起，方雨若是怎樣不聲不響地陪著他們，並在應該時，識趣而孤獨地離去，那時她只有五歲，卻學會了壓抑和控制自己的感情。
這驕傲讓方雨若堅強和自信，他很動容，但更珍惜，甚至超過小方自己。他希望她擁有獨立美滿的幸福，不想她失去這份自幼賴以獨立的驕傲。
拐個彎該到家了，肖石嘆了口氣收攏思緒，重新換上好心情。常妹懷孕兩個月了，他提早回家，是想陪陪她。
迎面一輛悍馬車先他拐進，開車的是個男子，副駕駛位上，一女子比比劃划說著什麼。肖石立刻睜大了眼睛，那不常妹嗎！怎麼跑別人車裡去了？那小子誰呀？他趕緊加速，準備看個究竟。
小女人懷孕后，為了寶寶和自身健康，制定了嚴格的鍛煉計劃。早晨跑步，晚上散步，上午去健身房練器械，下午到俱樂部跳健美操，逢單日還要游泳。此外飲食睡眠，無不巨細多多。肖石既感動她的認真，又可笑她的偏執。
小區路徑很窄，肖石緩緩馳入。
悍馬已停在他家樓下，常妹喜笑顏開地和那男子說著什麼，還不時拍拍打打。他仔細看了下，那男子高大魁梧，一張國字臉，貌似正直溫和的樣子，皮膚黝黑，但很健康，應是長期從事野外作業造成。還沒著面，肖石習慣性地以前刑警和現律師的經驗判斷著。
「都到樓下了，上去坐坐吧？」常妹熱情地邀請著。
「謝謝常小姐，我還有事，真的。」男子拘謹而禮貌地拒絕著。
「客氣什麼？大熱的天，上去喝口水再走？」
「真不了。」男子誠懇地伸出右手，「認識常小姐很高興，有機會我們再一起鍛煉。」
「那好，就不勉強了。」常妹笑著跟人握手，「你那麼厲害，以後要多指導我。」
「一定一定。」
說著話，男子準備上車離開，肖石走了過去。常妹見了，忙睜大眼睛跑上前：「肖石，你回來了？」不等肖石回話，又扯著他喊道，「鄭雷，這就是我老公！」
那男子怔了下，熱情地走上前：「肖律師你好，久聞你的大名。」
「鄭大哥好。」肖石跟他握手。常妹又搶道：「肖石，鄭雷是海軍陸戰隊上尉，今年剛轉業，可能到我們刑警隊呢！」
「是嗎？」肖石兩眼綻光，由衷地感到一種親切。
「呵呵，還沒確定，不過差不多吧。」鄭雷笑了笑，謙虛道，「我對刑偵知之甚少，聽說肖律師以前是刑警隊頭號偵探，以後少不了打交道，還請多多配合，多多指教。」
「鄭大哥太客氣了，是我要你幫忙才對。」肖石客氣地說。
兩人寒喧了一番，肖石再度提出到家裡坐坐，鄭雷禮貌地婉拒，旋即離去了。
鄭雷的悍馬車在小區拐角一閃即逝，兩人轉過身。常妹道：「肖石，海軍陸戰隊好厲害，鄭雷教了我好多鍛煉方法！」
「再厲害還能比我厲害？」肖石很是不忿，酸溜溜說，「常妹，你想鍛煉身體，找我不就得了，放著老公不找，還找別人請教，這不多此一舉嗎？」
「你吃醋了？」小女人嘻嘻一笑，抓住他手臂。
「你說呢？」肖石故意板著臉，沒好氣道，「我特意早回來陪你，卻發現你跟個男在樓下，難道我還應該高興？」
「別瞎說！人家就順便送送我！」常妹噘了噘嘴，又揚著脖道，「他也算刑警隊戰友，你剛剛不也跟他推心置腹，還說我？」
「我可以，你就不行！」肖石啪地在她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啊！」常妹驚叫一聲，忙閃開身，「你瘋了？把孩子震了！」
「行了，快走吧，就你事多。」肖石擁住小女人，向樓口走去。
陽光融融，常妹的得意比陽光還燦爛，美滋滋地摟上愛人的腰。她早看到肖石，是故意跟鄭雷說話的，因為想看愛人為她吃醋。她一直認為，愛人是為她才整死李文東的，周所長和周大嫂根本是其次。當初，她曾為此委屈，但過後的幸福一直忘不了。
兩人嘻嘻哈哈地上樓，一路摩著身子。小女人想到什麼，忽然小手一伸。肖石看了一眼，皺眉道：「常妹，上回那張卡六千多塊，你不會這么快就花完了吧？」
「六千塊現在能什麼呀？」常妹認真地說，「健身房、俱樂部、游泳館，我都加入VIP了，光年費就交了一大半！」
肖石哭笑不得：「常妹，再過段日子，你肚子就大了，一直到出月子，接近一年，你什麼都做不了，現在加VIP，不白交錢嗎？」
「我喜歡不行嗎？」常妹氣了，挑畔地看著他，「你給不給？」
「給，你常少奶奶要錢，我敢不給嗎？」肖石搖頭嘆息，現在全家人加起來，也沒常妹一個人花錢多。
小女人開心一瞥，幸福地偎到他身上。
肖石其實不怕她花錢，也不缺這幾個錢，只要她開心。主要他自幼清貧，對這種花錢方式有些難以接受。另外楊洛不時跟他嘮叨，說小女人不掙錢，就會花錢。唉，三個女人的家庭，難做的總是男人。
兩人進房，第一時間擁到一起，口舌激烈糾纏。如以往一樣，常妹摟上他脖子，肖石把住她屁股。小女人懷孕后，屁股更大了，而且由於鍛煉，也更彈性了，這份手感，始終是肖石的最愛。
「嗯！…嗯！…呃！」小女人眼光痴迷，漸漸發出誘人的呻吟，唾液傳遞的激情，屁股牽動的穴口快感，讓她不知不覺動情了。
「呼！」常妹猛地將愛人推開，喘了口氣，隨即羞喜交嗔地轉過身體，向愛人蹶起肥美的巨臀。她已禁慾了，但仍喜歡愛人玩弄她賴以驕傲的大屁股。
肖石咽著口水蹲下，將常妹運動裙和業已濡濕的內褲褪下。小女人肥白碩大的屁股呈現，屁股溝深處，晶瑩的愛液緩緩閃著淫慾的光芒。他貪婪地褻玩了一番，輕輕扒開常妹屁股底端，粘滑的愛液牽出動感纖維，那樣細，又那樣地扯不斷。
「呃！」常妹發出一聲動人至極的嬌吟。
肖石張開嘴就要吻上去，一陣悅耳的音樂忽從腰間傳出，他不舍地合上嘴，掏出手機。
「這誰呀？這么討厭！」小女人不爽地問。
樂鈴仍在響著，肖石苦笑著比了下手機。常妹看了一眼，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是她，這個臭不要臉的，從不幹好事！」
「行了，都一家人，少說兩句吧。」肖石拍了拍她屁股起身。
常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內褲和裙子提好。
「小洛，什麼事？」肖石將電話接通。
「老公，你在哪兒呢？」楊洛不答反問，聲音很興奮。
「我剛到家，回來陪常妹。」
「你回家了。」楊洛聲音立刻低落，顯得無精打采。
「你有什麼事？」肖石再問。
楊洛緊了緊電話，恢復了幾分精神：「老公，你馬上出來，我開車去接你，有大驚喜！」
「你行了吧，我還得陪常妹呢！」肖石看了小女人一眼，顯得很不耐煩。自法國歸來，楊總經理時不時給他驚喜，或到KTV包房、一夜情旅館幽會，或到公園深處車戰、野戰，變著法地玩偷情。
「哎呀，你想哪去了！」楊洛很委屈，又很不平地道，「人家跟你說正事呢，是真正的驚喜，有關咱們全家的大好事！」
「是嗎。」肖石有些信了，再度向小女人望去。楊洛除了玩小陰謀，一般不撒謊。
「那當然了！你快點吧，我馬上就到。」楊洛彷彿吃定了他，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常妹冷眼聽了半天，見他打完電話，不客氣地說：「你要幹嘛去？我警告你，你是回來陪我的，不準出去！」
肖石為難地道：「常妹，小洛說，是有關咱全家的大好事，你等會兒，我保證儘快回來？」
「她的話也能信？她現在有一句真話嗎？」小女人扯住他，「反正你不準走！」
肖石萬般無奈，嘆了口氣道：「常妹，你情況在這兒擺著，我回都回來了，還能騙你嗎？你放心好了，我就出去看看，如果她撒謊，我肯定立馬回來陪你，決不食言！」
「你的話現在也不能信！」小女人鬆開手，指著他鼻子道，「你忘了你怎麼騙我？要不是我聰明，追到法國，你能……」
「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肖石忙藉機打開房門，掏出張銀行卡遞過，「常妹，這里有三萬多，都給你，不夠再從我要。」
「你……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小女人氣壞了，一把將卡搶過。
「我沒那意思，反正錢你拿了，我該走了。」肖石趕緊溜出。
「你你你！」常妹忽然看到手裡的卡，愣了愣神，一步搶到門口，「你給我站住！我告訴你，你休想收買我，我不吃這套！」
肖石已走遠，樓道里傳來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