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夙凌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看到了在大辦公區間里也正在慶祝終於忙完這一個月最後的宣傳，她拍了拍手，對同事們說：「剛才接到總經理的電話，我們這個月的銷售成績非常理想，他說晚上要去大四喜請大家吃飯，誰也不要缺席啊。」
「終於可以休息了！」一位同事說。
「是啊，這幾個星期我們都加班到深夜，又要跑許多地方，聚少離多，我那位已經開始抱怨了。」另一個也在戀愛中的女同事說。
「你那位不是有空就來接你下班的嗎？」一位男同事糗她。
那女同事臉一紅，立即轉身對夙凌說：「對了。唐主任，今年的年終獎應該很多吧？」
大家談心正濃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有人走進了他們的宣傳部。
「可以打擾一下嗎？」直到這個有禮貌的男聲響起。
夙凌趕緊回頭，卻發現站在那裡的是駱翔。
「駱先生。」公司里許多人都認識他，於是都和他打了下招呼。
他看向了唐夙凌，「我可不可以借你們副總監幾分鐘？」
「當然可以。」同事們都笑了笑，但目光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們，其他人也是這樣的表情。他們應該都知道駱翔已婚，但也知道和唐夙凌是好朋友。
「來我的辦公室吧」。唐夙凌也不理睬其他人狐疑的目光。反正她和駱翔之間清清白白，也不怕別人閑言閑語。
如果他們之間真有什麼，駱翔還會來公司里找她嗎？不怕被他妻子知道？
越是這樣，越是要表現得大方，才不會落人話柄。
「文秀好嗎？有空找她出來一起吃飯，可惜今天晚上我們總經理請客。」
「她很好，知道我要來，還讓我問候你……」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駱翔繼續說著，「我的確是想來請你吃飯。」
「其實我也想和你談一次，但最近都很忙，所以……」又想起了上一次的事，唐夙凌的心裡有著歉意。
「我的事沒什麼問題了，我和她打算協議離婚。」
「什麼？」剛想坐下的唐夙凌驚跳了起來，看著他那無所謂的神情，驀地皺起眉，「你瘋了嗎？你們才結婚兩年多。
「所以才更應該早點結束。」駱翔笑了笑，雖然他極力掩蓋，她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苦澀，「趁現在大家都還輸得起的時候。如果硬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又不是談戀愛，是已經結了婚。知道婚姻的神聖與重要性嗎？」她雙手抱胸，憤怒地看著他，「又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酒。」
「你不是我們，不會明白我們之間的事。記得我決定結婚前，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你說婚姻不是我想象中那樣美麗的事物，我未必適合婚姻。」他苦笑著搖頭，「現在果然被你說中了。」
夙凌深吸了日氣，「可是你已經選擇了婚姻，就應該負責到底。而且、而且我現在覺得……」她自己也因為自己瞬間的想法而愣了一下，「可以和心愛的人結婚，也是件很快樂的事。」
她說出來了，她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眨了眨自己驚愕的眼，她到底是怎麼了？這樣的話，為什麼覺得從自己口中說出是理所當然的？難道，現在的她，心裡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難道，因為她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後就自然地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被自己的想法轟炸了，跌坐在椅子上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再勸我，而且這是我和她共同的決定，我們是很理智地在解決問題。」駱翔的語氣鎮定，沒有發現她的慘白臉色。
「駱翔，如果有問題你們自己想不明白，或者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她喃喃地說著。其實，現在需要和人交談的可能是她，她太震驚了，需要時間消化自己剛才的想法。
「我來不是和你談我的問題，而是談你的問題！夙凌，你真的在和季澤墨交往嗎？」駱翔嚴厲地打斷她的話，神情異常認真。
唐夙凌驀地低下頭去，眼神躲閃著，「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
「你明明是明白的，何必要欺騙你的好朋友呢？上一次我去你家，不是也親口聽到他那樣說了嗎？」他也站了起來，神情是她所沒有看到過的嚴謹和擔心。
她抿緊了嘴角，現在應該怎麼辦？她是了解駱翔的脾氣的，他一旦認真起來，那麼就是要追究到底，決不妥協。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季澤墨是什麼人？」他開始在她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他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偶像，是偶像，是IDOL！你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嗎？你和他談戀愛，是想毀掉自己的前途和事業？」
唐夙凌忽然皺緊了眉頭，「即使我和他在一起，那也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可是他不是他自己的！」駱翔走到她的面前，與她四目相視，「他的公司如果知道他談戀愛，必然會要他分手。你的公司如果知道你和這些緋聞扯在一起，也未必會保護你。風威是很注重聲譽的公司，如果這件事被媒體知道，如果因此你的生活工作都受到打擾……公司會坐視不理嗎？」
駱翔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季澤墨現在的人氣這麼旺，而且IL一直是優質的偶像團體，關於戀愛和緋聞管理很嚴格，並不是那些靠著緋聞來出位的小明星。
感覺上，他們的公司想要拓展海外市場，在征服了全亞洲之後，也要往全世界發展。
這些事，夙凌都懂！她微微嘆了日氣，神情肅然，「你以為這些事我不明白嗎？可是我和他有了協議，我們會很小心，不會被人知道。知道了也不會承認。」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會選擇和那樣的人在一起？」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駱翔似乎也有幾分愣怔，「他今年不過二十齣頭，而且又是個演員。你16歲起就去法國留學學習行銷管理。我記得你有你的夢想，你很明確地告訴過我，事業對你的重要性，你想要追求自己的成功……」駱翔忽然坐到了面前的轉椅上，一副很受震撼的感覺。
「那又怎麼樣？」她平靜地看著他，「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今年幾歲？」他也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23。」她抿緊了嘴角，心裡有種憤怒在升起，可她在極力壓抑。
「你已經26了。」他倒是把她的年紀記得很牢，「他說過要和你結婚，給你未來嗎？」
唐夙凌開始深呼吸了，她心裡的怒火正在往上躥，「沒有，也沒有必要。我和他之間不需要那樣的承諾！不需要嗎？現在的自己真的覺得不需要嗎？她心裡也有剎那的迷惘，但她不認為這些事和駱翔有任何關係！
「所以你們互相說好了要保密，所以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嗎？」他似乎也憤怒起來，臉色微微漲紅，「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夙凌，你向來理智而清醒，這一次怎麼可以這樣糊塗？為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你是在賭上你的人生！
「駱翔，如果你來只是要告訴我這些話，那麼請你離開吧！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來管，你也沒有資格管。」她不想和他爭吵，所以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不想和他有結果，不如趁早分手。如果你想要和他有結果，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現在正如日中天，不會為了你犧牲他的事業。」駱翔也站了起來，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是作為朋友，所以來給你忠告。」
她轉開頭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干涉別人的私生活，並不是你的處世原則。我和他之間的事，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
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她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裡面的音樂正是季澤墨新的SOLO單曲。
夙凌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這個音樂是小澤電話的音樂。反正駱翔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吧？
她打開手機蓋，用平靜的聲音說：「小澤嗎？你已經到機場了？」今天季澤墨回來，她其實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陸小姐？」電話那一端的聲音傳來，唐夙凌微微一愣，笑容僵在嘴角。陸婉婷，居然是他的經紀人給她打的電話，而且電話又是用小澤的手機打來的！
一陣冰冷從頭到腳，一定出了什麼事！
「唐小姐，現在有空嗎？或者下班以後可以來一下我們公司？」對方的聲音公事而呆板，聽不出任何起伏。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也擺出很公事化的口吻。
「是關於季澤墨的。」這聲音就比剛才更冷漠了幾分。
「我知道了。」唐夙凌用平靜的聲音說完，然後掛上了電話。她靜靜地坐了幾分鐘，那個時候，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的。
「怎麼回事？誰打來的電話？」感覺到了空氣的變化，駱翔也警惕起來。
夙凌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剛才他和她說什麼來著？心裡的不安在繼續擴大，有些事是逃不過的，「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駱翔剛才說過的話！
「對不起，我要去一個地方，很抱歉。」她拿起了桌子上的拎包，就向辦公室外走去。
「等一下，夙凌，要去哪裡？我送你去。」他似乎也看出她眼裡的沉重之色。
「不用，我有車。」她冷漠地拒絕，自己的問題自己去面對！不管迎接她的是什麼，她都要先替小澤著想。
愛上一個人，原來就是這樣的事：你會為那個人牽腸掛肚，想要和他長相廝守，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所以會想要結婚。
愛上一個人，原來就是這樣的事：把那個人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前，為那個人著想，為那個人考慮！犧牲自己也無所謂吧？
那一刻，唐夙凌，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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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直接被領進了陸婉婷的辦公室，唐夙凌身後的門立即被關上。
「陸小姐，你好。」唐夙凌微微點頭，帶著淡淡的笑容坐下。她只要露出平時工作般的笑容，就應該可以應付一切了吧？
「唐小姐，我也不想拐彎抹角，因為這次事件很嚴重。」陸婉婷連簡短的寒暄也沒有，直接切入主題，「請你看一下這個。」她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推到唐夙凌的面前，然後就一臉深沉地看著她。
夙凌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望向了她推過來的筆記本電腦，一個視頻文件正被暫停著，她一看到那定格的畫面，就驀地全身痙攣了一下。
本想保持鎮定的臉，也在瞬間失去了理智，而變得蒼白起來。
「點開來看吧。我想你不看，其實也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陸婉婷的聲音冰冷得有如敲在冰面上的錐子。
唐夙凌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是點開了，她只知道自己的手按在了滑鼠上，然後點了播放鍵。
畫面里，先出現一個在廚房裡忙碌的女子，忽然女子發現了拍攝者，於是伸手來搶手機，然後又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腦袋，他似乎把手機鏡頭轉向了自己，然後女子出現在他身邊，一邊責怪他，一邊微笑，那個瞬間，男子忽然偷親了女子臉頰一下……
畫面里，那個唐夙凌笑得很燦爛，很可愛，一副小女子的嬌羞和幸福模樣。
這個女子是她嗎？她原來也可以笑得這樣純真和幸福……
這是以前小澤拍攝的一段視頻，存在了他的手機里，那一天，他誇獎她燉的牛肉很好吃，她還清楚地記得……
「這是今天早上發到公司我信箱里的一封郵件，對方還同時寫來了這樣的話，如果我不在三天里湊齊三百萬打入某個賬戶里的話，他就把這段視頻散布到互聯網上去。」陸婉婷只是冷靜地看著唐夙凌，聲音毫無起伏，「你說，我該怎麼辦？」
在那個瞬間，唐夙凌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辦。早在開始前就已經決定了怎麼辦啊……她還真的是個理智的女人，為什麼在這一刻，她不覺得絕望，不感到痛苦，只是心裡麻木般地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呢？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陸小姐，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應該怎麼辦，不然也不會請我來。」
陸婉婷看著眼前依舊故作鎮定的女子，難怪季澤墨那小子會看上唐夙凌，她果然夠聰明也夠冷靜，雖然有著冰山美人般的氣質，但在人後又可以像剛才視頻上的她那樣嫵媚動人。
「沒錯，我是想好了對策，干我們這一行，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裡做出最迅速的反應。因為新聞媒體不會等你，那些精明的商人也不會等你。」陸婉婷從抽屜里抽出了一份文件，「這個是季澤墨合同的影印本。我想你或者有興趣可以看一看？」她特意翻到了某一頁，然後推到她面前。
唐夙凌知道她給自己看的是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個條款的存在，只要你告訴我，你希望我們怎麼做？」
「我早就說過，唐小姐是個聰明的女子，聽說你16歲起就去法國獨自求學？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風威這樣大企業的行銷部副總監的位置，過不了幾年，前途不可限量。」陸婉婷的雙手在桌子上搭成塔狀，「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分手，只有這個方式，可以嗎？」
唐夙凌挑了挑眉毛，下意識里不想讓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顯得懦弱與無能，「陸小姐，其實我們從事的工作很相似。我們是銷售商品，你們是推廣偶像。如果這件事是有人拿了我們商品的缺陷來向我們公司要求勒索，你知道我們公司會怎麼做嗎？」
陸婉婷臉上一直僵硬的表情開始有了鬆動，沒想到和唐夙凌之間的交涉居然會如此簡單。
「我們會先解決自己的缺陷，然後再發一份聲明，表示缺陷的確存在，我們一經發現就向社會大眾公布，然後我們會召回所有的產品。最重要的是，必須搶在那個威脅者之前自己先行發布這些信息。即使有損失，也能表明公司負責的態度，而那個勒索者就再也沒有機會向我們勒索。」
「果然，大家處理的方法都是一樣的。」陸婉婷意有所指地說著。
夙凌的心裡有了個缺口，不管她表面如何冷靜，說的話如何冷酷，她的心都在滴血。可是現在，看著陸婉婷眼裡那冷漠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別無後路。
X經紀人公司，不會讓季澤墨開這個先例，困為他們還有那麼多的藝人需要管理。過去，也鬧出過許多當紅的他們旗下藝人談戀愛的事，但最後都被公司扼殺了——這些，她的確有認真地去看過一些資料。
唐夙凌很清楚如果她和小澤的關係被曝光後會有的結果，可是，她過去不是也說過，如果被發現就分手的話嗎？現在，正是自己實現自己諾言的時候。
為什麼身體有種被撕裂的痛？只不過是一段戀情而已，對於她這樣的獨身主義者來說，應該不至於感覺到如此的毀滅感啊，麻木般的毀滅，冷靜的毀滅。她喊也喊不出，叫也叫不出，更無法落下眼淚……
這種感覺窒息在胸口，她甚至覺得自己靈魂的抽離。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和小澤手牽著手走過一生。不要什麼獨身主義，不管什麼前途未來……她要一生一世，她要的！
可是卻不能……
「另外，這是季澤墨手機里的私人視頻，為什麼會在這個人手裡？」職業性的懷疑，讓她問出一句連自己都覺得詫異的事。這個視頻是怎麼流出去的，重要嗎？
陸婉婷很自信地笑了笑，「上一場演唱會的時候，季澤墨把他的包放在了休息室里。事後才發現，雖然回去拿時包還在那裡，但是誰都有可能打開他的手機，並且COPY了一份這個視頻文件。」
「他的手機都有加密……」
「陸小姐，你也知道手機的加密有多麼不可靠，許多人隨便擺弄一下就能立即開鎖。」
唐夙凌驀地沉默了，小澤，你應該不會這樣不小心啊。你平時總是手機不離身的，如果要上台表演，也會交給你的助理好好收藏，不讓其他人拿到。
「今天我一回到這裡，就看到這樣驚人的東西，唐小姐，你知道我有多驚訝嗎？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澤墨居然會和你戀愛，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這樣的事對於像他這樣的藝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不管他本身有多少才華，他的外貌已經註定了他必須當一個偶像，也只能去當一個偶像！」陸婉婷語速緩慢地說著這些話，她算是在給夙凌施加壓力嗎？
「下個月起，他就要成為五個人里第一個演齣電影的。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夢想成真的機會。23歲，作為男主角的電影，而且是和真正的國際導演合作，有些人等一輩子也未必等到的機會！為了爭取這次出演，我們公司上上下下無數人為此付出了努力，難道就因為這一段視頻都被毀掉嗎？」她嚴肅地盯著夙凌的眼。
「所以你的決定是讓我們先分手，然後你就可以在這位勒索者之前發布消息，說前段日子季澤墨的確和XXX談過戀愛，但現在已經分手。你甚至會把這個勒索者的事報警，畢竟這是一起勒索案件。外界一定會好奇。季澤墨到底和什麼人談了戀愛，又是怎麼分手的……可這些你都已經準備好了完美的新聞稿。對不對？」
唐夙凌的嘴角帶著一抹疏離的笑容，原來她其實感覺悲傷甚至憤怒到極點，還是可以保持這樣的鎮靜。只是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挖著自己的心。
與其讓別人告訴她，她不如自己先說出口！這就是她，好強的唐夙凌，從不服輸的唐夙凌，一向精明的唐夙凌……為什麼自己會是這樣的性格呢？為什麼在可以哭的時候，卻還要假裝堅強呢？
「唐小姐，以前我們合作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你的思路簡明，處事果斷又不失圓滑。我想，我們應該已經達成協議了？」陸婉婷看著眼前這個表情依然鎮定的女子，難怪季澤墨會違反公司的規定與她在一起。
她和季澤墨的性格可以互補，但又不會引起衝突。季澤墨的性格里有著不馴和桀驁，但唐夙凌卻可以馴服他，她用她的理性和溫柔。
「我知道要拆散一對真心相愛的人有多殘忍，我也知道許多人以為像我這樣的冷血經紀，從來不會去考慮藝人的心情。可是，也請你可以體諒我們的工作，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他們免受任何流言的傷害，並且給他們安排最好的工作，將他們帶上巔峰的位置——只要他們擁有那樣的實力！」陸婉婷公事化地說著總結陳詞，不帶絲毫感情。
唐夙凌笑了笑，「有一點，我想我們是共通的。那就是不要讓他和他的事業受到傷害，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我會和他分手，現在我就可以去告訴他。」
小澤會理解她的，小澤一定會的。而且，他必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就算要分手，她也想要當面和他說清楚。陸婉婷是拿著小澤的手機給自己打的電話，所以她現在也想看一看小澤的情況。
他現在怎麼樣了？是沮喪還是難過？還是會發脾氣呢？他有時候真的很像個小孩子……
「這個……」陸婉婷看似有些猶豫。
「你總不希望我和他再有私卜的接觸吧？在你們公司里讓我和他談一次，那樣更好。」唐夙凌咬了下嘴唇。就此真的分手了，如果她說出分手的話，就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小澤能明白嗎？小澤以前也答應過，被發現了就分手……小澤也和她一樣感覺不舍嗎？她心裡有無數個為什麼，但卻覺得不會得到答案一樣。
「你約我來談，不就是希望我同意分手嗎？與其你們去告訴他，不如我去說。因為這也是我的決定，我要親口告訴他——這是我的要求。」她看著陸婉婷的臉，即使已經感到頭痛欲裂，還是張大了雙眼，執拗地看著對方。
「好吧，我知道了，我可以叫他來這裡，讓你們單獨談。」陸婉婷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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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外面來了許多記者，都來問關於季澤墨戀愛的事。」就在這個時候，衝進來一名公司的工作人員，看起來一臉慌張。
「什麼？」陸婉婷的手也在那個時候顫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誰把這段視頻發到了互聯網上……難道是這個勒索者嗎？」來者衝到她的辦公桌前，一臉憤怒。
「應該不會……」陸婉婷的神色有瞬間的變色，「總之先要穩住記者。」
她驀地起身，微微拉開窗帘一角，看了下公司樓下的情形，然後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唐小姐，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不，你先去和他談分手的事，立刻。」陸婉婷搓著雙手，似乎躊躇不定，『不，等一下，或者……」
「你可以去開個小型的臨時記者招待會。或者今天，或者明天，先把記者們安撫住。讓他們知道，公司會出聲明。」唐夙凌冷靜地看著陸婉婷，這是她在瞬間想到的辦法——真是神奇，現在她的頭腦還能這樣自如運轉，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
「對，沒錯。所以你先去和他談。」陸婉婷忽然眼睛一亮，「希望今天以後，你們就不要再見面、打電話……以及任何接觸。」
多殘忍啊，好像她和小澤的感情說斷就能斷。感情也是交易吧？在他們眼裡。或者是一塊絆腳石，會讓他們經營的事業遭到打擊的絆腳石。
唐夙凌沒有回答她的話，「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小王，你先帶她去IL的休息室，他們應該在那裡開會討論三天後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陸姐，外面的記者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和季澤墨同屬於IL組合的蕭霖走了進來，他是IL里年齡最大的一個，平時都很照顧其他同伴。
「我們會處理，你……帶這位唐小姐去見季澤墨，她有些話要和他說清楚。」陸婉婷看著蕭霖說，「告訴其他人，公司沒有給他們指示前，不要對媒體說任何話，關掉手機，家人的電話也不要接。」
「好的，我知道。」蕭霖用一種帶著研究的眼神看著唐夙凌。
她知道他們其他成員認識她是誰。小澤對公司隱瞞了這件事，卻沒有對同伴隱瞞。
她聽小澤說起過IL的許多事，包括他們五個人的性格特點，精湛的才藝，以及他們相處的點滴。甚至打架和吵架……她雖然沒有真的和他們接觸過，但卻對他們很熟悉。
蕭霖，IL里最照顧大家的大哥，很會搞活氣氛，很細心，很體貼。
她對他笑了笑，然後跟著他走出了陸婉婷的辦公室。
「唐小姐，希望你和他的談話不會太久。」陸婉婷已經開始動手撥著電話，似乎她先撥通的是總經理的電話，因為和唐夙凌說完話以後，她下一句話是，「總經理，是我……」
門在唐夙凌的身後被關起，彷彿也把她的心門關起了一樣。
之前還感覺鬧哄哄的情緒消失了，一切喧鬧紛擾也都已經消失了……因為她要和小澤分手了，就在此刻，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