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健康課
容蓉>>我不是乖乖女生
性健康課
徐威和范可威在我後面坐著,兩個人一直在小聲地說著話。這兩隻耗子簡直是相見恨晚,還給自個兒取了一個組合的名字叫「威威組合」。
剛進校的時候開班會,徐威就坐我旁邊,他對我嘿嘿乾笑了兩聲,說美女你好啊。我報以微笑的說,活得還不差。他說美女你哪兒的人哪?我反問他你哪兒的人呢?他說我遂寧的。我說我就成都郊縣的一村姑。他又嘿嘿乾笑了兩聲,說這年頭村姑也這麼漂亮啊,長得跟朵發(花)一樣。我也跟著嘿嘿地乾笑。
後來和班上的人混熟了,有個男生還說他受徐威之託來問我有沒有男朋友,能不能考慮和徐威發展一下。我一想到徐威那說話發和花不分的口音就想笑,就說得了吧,我有男朋友了,還是加拿大的呢。那男生以為我在開玩笑,笑著跟我說我女朋友在美國呢,叫朱麗亞羅伯茨。我把江翔的照片從錢包里拿出來給他看,他看了半分鐘說你不是拿哪個明星來唬我吧。瓷盆在一旁抓狂,大叫你也不用這麼抬舉她男朋友吧。
徐威在後面拍了拍我,我轉過頭去,他又嘿嘿乾笑兩聲。我說你整啥子。他問我說,沈曉野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體重啊。我有點火,現在體重成了我最忌諱的話題,就罵他說關你屁事。范可威接過話頭奸笑著說,透露一下嘛,今天我們去吃飯,看見你和瓷盆提了個秤回來,你們打算賣肉啊。徐威一臉無辜地說不關我的事啊,他一直堅持說你有135斤,我都說了沒有的,頂多130,他就是不相信。這小子說完了還加上一句說我們只想求證一下而已啊,更可惡的是,兩個人還笑得哈哈哈的合不攏嘴。
我說其實你們都猜錯了,我一百八呢,都能趕上架子上的豬了。說完了心裡止不住地難過。偏偏又起了江翔。謝霆鋒和張柏芝分手之後張柏芝很是憔悴,我是不是也要把這兩個明星的事演成老百姓的通俗版啊。人家張柏芝從前110多斤,現在瘦得只有80多斤,而謝霆鋒還在一旁偷著樂喝可樂哪。要不我也來個翻版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瓷盆的瀉藥拿來吃了兩片,爬上床蒙著頭準備睡覺。瓷盆冷笑著說你不是說這是最愚蠢的舉動嗎,你還吃啊?我在被子里哼哼著說你知道嗎,我這叫大智若愚。
現在我想減肥了,我心裡特別難受。想當年我是什麼樣啊,徐威那崽兒來求我我還不肯呢,現在人家還真把我當成圈裡的豬一樣嘲笑了。
我又想起我們隔壁班的一男生,大一的時候他們班和我們班一起上高等數學。聽說我喜歡謝霆鋒,他專門去買了謝的歌來研究,對我說謝霆鋒的歌他最喜歡《一點紅》,一字頭的還有「一相情願、一擊即中、一了百了」。人家還做了一件英雄舉動轟動了全班,有一天早上,他拿著一朵玫瑰當著全班向我求愛,班上的掌聲簡直是比某位領導上台發言還熱烈。他說沈曉野你今天不答應我我就不走了,我就站在這兒等老師上課。我說你愛站你站吧,瓷盆咱倆換個位置。結果人家白天失敗了,晚上還堅持不懈地捧著12朵玫瑰在我們宿舍下站到11點半。他們寢室有個男生看不下去了,就打電話給我說,大姐你倒是去接一下啊,人家都要成石膏了。我說好啊好啊,我馬上就去。掛了電話就爬上床睡覺了。後來那個男生又打電話給瓷盆,瓷盆接到電話就說好啊好啊我馬上就去,電話一掛就端著盆子去洗臉了,把人家晾在那兒還真不當個人。
前天我還看見他了,我跟他打招呼說去吃飯哪?他點了點頭哼都不哼一聲就走了。後來我聽歡歡說,他和男生吹牛,說我現在長的就跟樓下那宿管一樣,送他他都還要考慮一下呢。我聽了心裡特別不是味道。他們樓下的宿管那叫一個胖,整天還嘰嘰歪歪的,像是更年期提前到來,最後得一外號叫海臀(豚)。把我和那個女的拿來比,我心裡能好受嗎?我想算了吧,唉,這是我活該,誰叫我當初不給人家面子呢。
去上選修課的時候我特別想吃東西,瓷盆就安慰我說你去上了就不想吃了。
瓷盆說的是真的。上學期她想選修「性健康」,怕就她一個女生不好意思,就把我給拉下水了。剛開始我把她給打了一頓,我說瓷盆你給我報「社交禮儀」,我性知識用不著補充了。後來瓷盆高興死了,拿張名單回來說「社交禮儀」的人全報滿了,就只剩「性健康」了。我就只好被逼,報了個「性健康」。
今天來旁聽的人特別多,階梯教室都要被擠爆了。上星期老師盡放些淋病梅毒的圖片給我們看,看得我們噁心到家了。回來瓷盆大叫明天不吃東西了,今天把能吐的都吐光了。當時確實是什麼都吃不下了,結果第二天她比誰都吃得多。
上課之前那老師笑眯眯地盯著我們一教室的人看著,我被看得心裡直長毛。這老師是一個小老太太,上性健康的名氣大得不得了,說話能讓有些不正派的人聽了一針「濺」血。她今天的目光我看著就有種不詳的預感,我說瓷盆我們今天還是走了算了。瓷盆就不屑地說就你事多,今天你走了我還真看不起你了。
我就知道今天的課沒好事做,早知道今天是畫什麼生殖器我猶豫都不猶豫了,撒開腿就跑了。上課鈴響了,那小老太太還是笑容依舊地對我們說,大家現在都拿出一張紙來,女同學畫男性生殖器,男同學畫女性生殖器,再把器官的詳細名稱給標出來,誰畫得好我等會兒叫他上來畫。
我一聽腦袋都大了,還誰畫得好叫誰上來畫呢,以為我們還幼兒園的搶小紅花啊。瓷盆就拿了張紙出來給鋪在桌上,看上去正正經經的。我就垂著個腦袋準備隨便畫一個了事。
交的時候我看了看瓷盆的,就畫了一個香蕉兩個櫻桃,還在沖著我咬筆桿。我馬上就開心就陽光了,我還以為自己是個白痴了呢,一張紙上就弄了個倒過來的山字,看上去跟簡筆畫一樣,原來瓷盆也好不到哪兒去。寫名字的時候我把名字寫的特別難認,像藝術簽名一樣。
老師一張接著一張地看,她看完了就沖我們嘆了口氣,特別失望地說,看來女同學對男性生殖器的認識還停留在小雞雞的階段,都畫得一個樣,還是讓男生自己來畫吧。
我聽了那最後一句話差點就想抱著那小老太太親一口了。
我不是乖乖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