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腳步聲

歸雄的感冒好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李同打來電話，說那個「大洪」確有其人，是一個高利貸集團兼暴力集團的一個小頭目！

「暴力集團？！」歸雄皺緊了眉，彷彿又聽到了章里臨死時說「我不會說出你們的，你們不要來殺我啊！」！

「收不到高利貸就要用暴力！」歸雄喃喃自語道。

「什麼暴力？」牡丹不知什麼時候又在歸雄房間的門口出現！

歸雄奇怪她怎麼來了，怔了怔，便道：「我們前幾天猜的高利貸有消息了，是一個高利貸集團，兼，暴力集團！」

「抓到人了嗎？」牡丹忙問。

「死了一個…」歸雄決定還是不把那天晚上看到恐怖情景告訴牡丹，道，「在逃跑的路上被狗咬死的。」

「報應！」牡丹哼道！「他們對人施暴力，狗就對他們施暴力！」

「有，這麼，靈性的，狗嗎？」歸雄在心中暗道。

「出去走走？」剛吃完飯，牡丹突然走過來笑道。

「好啊！」歸雄立即就答應了，然後心中還嘀咕道：「我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太明顯了啊！」

也許這個下午是歸雄這一兩年來最幸福的一個下午了！

旁邊能有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一起走著，彷彿這滿世界都是自己的！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公園門口，裡面有一座歷史悠久的大山，兩人買了票後走在山間的小道。

歸雄聽著兩人不緊不慢地踏著落葉的聲音，彷彿心中的花兒在開放的聲音！

兩人的話題也越來越多，到最後更是歡聲笑語，如在仙境！

「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歸雄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年輕了二十歲！雖然自己還不到三十歲。

「你聽這腳步聲，」牡丹笑道，「好象落葉在為我們唱歌！」

「為我們？」歸雄心頭一熱，便停住了腳步，睜大了眼熾熱地看著牡丹！

牡丹也抬眼熱切地看著歸雄！

兩人彷彿都能聽到對方的撲撲的心跳聲！

兩人不知不覺慢慢開始在靠近！

歸雄幾乎就要張開雙臂！

「沙，沙，沙！」

突然，有聲音傳來，和他們剛才踏落葉的聲音一模一樣，一共是連續三聲！

兩人一愣，頓時停住了靠近身體，都朝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可那什麼也沒有，只有幾片地上的落葉被偶而吹過的微風輕輕吹動。

「你聽到了嗎？」牡丹問歸雄。

歸雄點點頭。

「是踏落葉的聲音？」牡丹又問。

歸雄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嗯。」

「就在那！」牡丹指指離他們只有幾米遠的地上！那裡散落的落葉似乎更多一些。

「可是，什麼也沒有。」歸雄皺著眉道。

「也許是風太大，吹動落葉的聲音？」牡丹又道。

「也許是有老鼠或野兔經過？」歸雄道。

牡丹呆了一會，道：「也許吧。」

然後兩人都為剛才的有些「失態」而不好意思起來。

低著頭繼續往前走，雖然不作聲，但是心裡都在甜蜜地笑著！

但是，漸漸，他們的笑容不但從臉上開始消失，而且也從心裡開始消失了！

因為，他倆都已經越來越現，身後真的有一個聲音在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而且，就是和他們一樣的腳步聲！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猛回頭一看！

身後空空如也！

兩人的心又開始撲撲地跳著，但是不是喜悅地跳，而是有些不安地跳！

牡丹看看前面，突然拉了拉歸雄，示意他往前看。

歸雄一看，見前面有一小灘水，心中一下明白了！

便和牡丹慢慢往前走，走到水前面時，兩人卻故意將落葉都往水裡踢，一會，就將那小灘水給遮掩了起來！

然後，兩人繼續慢慢往前走，走了大概幾米遠，猛然聽到後面「撲哧」一聲！

兩人趕忙同時回頭！

然後，兩人驚呆了！

只見，那灘水濺了出來！

緊接著，只聽「呼」的一聲，一陣風突然從他們身邊刮過！

歸雄不由猛打了個寒戰！

好一會，兩人才回過神來，忙走到那小灘水面前，被踩的樹葉清晰地印著個腳的印子！

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兩人無心再往山上走，便開始轉身下山，在下山的過程中，再沒有聽到有其它的沙沙聲音。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牡丹沒有和歸雄多說話，早早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歸雄也不想多問她什麼，心想她一定是內心受到了驚嚇，所以不願多說話。

歸雄獃獃地半躺在床上，想著那身後的沙沙聲，想著那水上的的腳印，想著那陣風，突然又想到章里死的那天半夜，那好幾陣忽左忽右的風！和最後將章里分裂的影子吹向空中那陣風！

歸雄突然什麼也不想再去想了！翻身趴在了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歸雄醒了過來，這才知道自己剛才竟然這樣趴著睡著了。

燈一直是開著的，看看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歸雄這才覺得胸口趴得有些疼，便掙扎著翻過身來。

然後覺得口很渴，便起床去倒水。

飲水機在廚房，歸雄倒了杯水，舉起杯子正咕嚨咕嚨往肚子里倒水，一陣輕風從廚房的窗戶刮進。

「爽！」歸雄剛才讓被子蒙著頭，出了一頭的汗，這下被輕風一吹，頓時覺得一陣涼爽！

歸雄關掉廚房的燈，轉身準備穿過大客廳回到卧室。

剛走到卧室門口，忽聽到廚房的窗戶被風吹得「吱」地響了一聲。

而緊接著，一個聲音讓歸雄再也邁不動步！

那就是：腳步聲！！

不是沙沙的腳步聲，這次是索索的腳步聲，很輕但很清晰，度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但是很明顯是朝歸雄走來！！

歸雄已經肯定這腳步聲不是來自樓上，而就是自在他現在踩著的自家的地板上！而且就在客廳！

歸雄咬著牙猛一轉身，希望看到的是牡丹站在他身後！

但是，他身後什麼也沒有，只是黑洞洞的一片！

而腳步聲也嘎然而止！

歸雄又猛地跑去打開了客廳的燈！

客廳里什麼也沒有！

而歸雄又聽到廚房的窗戶傳來「吱」的一聲，一陣風從他身邊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