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嘆息聲
「你在幹什麼？」隨著燈突然亮了，一個聲音在歸雄身後響道！
「我？」歸雄猛然轉過頭，牡丹正穿著睡衣站在燈的開頭旁睜大眼看著他！
而幾乎在同時，那陣微「風」突然沒了，窗帘一下退回到了窗戶上！
「我，我在做什麼？」歸雄看著自己手中抓著的窗帘，看著上面浸著的淚水，忙擦了擦眼睛。
「你，怎麼哭了？」牡丹驚訝地輕聲道。
「我，沒什麼，」歸雄忙站起來，又躺回到被窩裡，道，「可能是病得有些糊塗了，或者是在夢遊？你回去吧，別著涼了。」
牡丹便轉身走了。
歸雄又關了燈，躺在床上，長長嘆息了一聲。
「唉…」突然，歸雄又聽到了一聲嘆息！
歸雄還以為是自己不經意出的，便想：「唉，現在連嘆氣都不聽使喚了！」
「唉…」又是一聲嘆氣聲！
這時歸雄聽實在了，不是自己出的，而且聲音也根本不象是自己的聲音！
歸雄一激淋，頭便轉向剛才那窗帘！
窗帘又輕輕地飄動了一下！
歸雄眼也不眨地緊盯著窗帘！
「唉…」
又是一聲！
同時，窗帘又向里輕輕飄了飄！
「誰？！」歸雄只覺得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窗帘外沒有任何影子！
但是也沒有任何聲音！
所以那聲嘆息顯得特別清晰！
歸雄不敢起床，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甚至包緊了頭！
仍然只是緊盯著窗帘，汗慢慢從他的額上滲出，流了下來！
歸雄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錯過了又一次嘆息聲，但卻又非常害怕聽到這嘆息聲！
不知多久過去了，沒有再聽到這嘆息聲！
「難道它走了？」歸雄心想，說到這個「它」，歸雄心中又是一顫！
又過了好一會，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歸雄鬆了口氣，把被子從頭上拉開，放鬆了裹緊的被子，這才現竟然全身都已滲出汗！
「唉…」
突然，又是一聲嘆息聲！
歸雄下意識地猛轉頭看向窗帘，這次窗帘飄起的幅度更大！
歸雄呆了！
他彷彿已經被前面嚇得沒有了感覺！
他竟坐了起來，下了床，而且，走到了窗帘前！
他輕輕拉開窗帘，看著窗外！
窗戶仍然關得緊緊的！
窗外已經微微亮。
歸雄從窗玻璃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特別是那雙眼睛，正由於反射窗外的亮而閃著微微的光！
「這是我的眼睛嗎？」歸雄突然有些凄涼地想，「眼睛里的光只不過是反射窗外的亮光！」
「我自己的光在哪裡呢？」歸雄突然悲哀地想。
就在此時，他突然從窗戶中看到另兩個亮光！
很明顯，那是另外兩隻眼睛中的亮光！
歸雄一下從「悲哀」中被嚇醒！
那兩個亮光在他眼睛的右側，幾乎和他的眼光同樣高！
歸雄知道這不可能是牡丹的，因為她如果進來，一定會先打招呼！
難道，這是，「它」的？！
歸雄覺得自己幾乎要暈了過去！
因為，現在，「它」，就在他的身邊！
歸雄仍然不敢轉頭，雖然知道這「雙眼」就在他右耳畔！
只是機械般地緊緊盯住窗戶里的這雙「眼」！
汗又一次從他的全身滲出併流了下來！
而那雙「眼」也一動不動，似乎也在看著窗戶中的歸雄的雙眼！
而接著，那雙「眼」的角度生了變化！
歸雄知道，現在這雙「眼」正對著自己的右半邊臉！
「它是正看著我，」歸雄急地想，「還是，想，咬我一口？！」
想到這，歸雄大叫一聲，猛往左邊大跳一步，然後向右轉身，雙手握成拳頭作護體的姿勢，大叫道：「別過來！你是誰？！」
但是，什麼也沒有！
歸雄呆了呆，心想：「難道，只能從窗戶中看到它？就象，上次，只能從鏡子里看到那隻眼，一樣？！」
而再給歸雄一千個膽，他也不願再走到那窗前去看那雙「眼」了！
「唉…」
又是一聲嘆息！
而且似乎在整個房間里迴響！
「唉，唉，唉…」歸雄只覺得耳中全是這嘆息聲！
歸雄大叫一聲，抱著頭衝出房間，衝到大客廳中，狂叫起來！
「你怎麼了！」牡丹的房間的門也馬上開了！牡丹從裡面沖了出來，駭異地看著狂的歸雄道。
一看到牡丹，歸雄立即就冷靜下來！
他慢慢把手從頭上放下，然後呆了一會，然後慢慢道：「沒事…」
「做惡夢了嗎？」牡丹關切地問。
「惡夢？」歸雄獃獃地想，「睜著眼做惡夢？！」
「你的房間里有什麼？」牡丹說完便向歸雄的房間走去！
歸雄獃獃地看著牡丹的背影，突然彷彿「清醒」過來，忙叫道：「別進去！」
但是牡丹已經走了進去！
並打開了燈！
果然，牡丹大叫一聲，跑了出來！一下撲在歸雄的懷裡！
「怎麼了？看見什麼了？！」歸雄忙抱住她。
「窗戶，窗戶…」牡丹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窗戶上有兩隻眼睛！」歸雄緊接著問！
「有，有，有…」牡丹還未說完，歸雄就已經又沖了進去！
眼睛直瞪向那個看見「眼睛」的窗戶！
上面，竟然，突然出現了兩個小洞！
而且，這兩個小洞正是兩個眼睛的形狀！
歸雄頭皮一陣麻，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突然，一個閃電，雨便從天下降了下來！
接著是一陣陣的雷聲！
「這個季節怎麼會突然有雷雨？」歸雄獃獃地想。
雨隨著風敲打在窗戶上，悶悶地作響！
雨水從兩個眼睛狀的窗洞中流出！
歸雄突然感到無盡的悲傷！
因為，那雙眼睛，彷彿，是在，流淚！
而一陣風吹來，又吹起了窗帘！
那風聲裡面，歸雄彷彿又聽到了更多、更大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