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救回
「太子的寵姬果然不是尋常人物,很搶手啊。」
「這兩路人馬顯然是勢大的,只怕還有一些隱蔽的勢力跟在她身後,遠遠觀望著,不曾現身,只等著覓個合適的時機將她擄走。」
「說實話,我不覺得這個弘若像是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樓夜說道,「看起來一點心機都沒有,不過如果這都是裝出來的話,那麼她就是一條真正的毒蛇,我們得小心了。」
瞿宣但笑不語。
河邊的兩路人馬似乎勢均力敵,殺得難捨難分。
「溫懷遠已經死了,溫府的人,會是太子派來的么?」樓夜又問。
「太子派來的人這麼不中用的話,弘若只怕還未到滬昌就已經被人擄走了。」
「這麼說,太子派來的人並未現身?」
「還不確定,但是既然有人敢跟著她,打她的主意,那麼她如今不更名改姓的來到滬昌,想必就不是奉的太子之命了,」瞿宣緩緩說道,「只是不知道她和太子之間,如今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關係……」
河岸邊,一個高大的灰衣男子步伐矯健的跑上岸來,手裡橫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弘若,她軟軟垂下的右手上,鮮血淋漓。
青色錦衣的幾人看到弘若被撈上來,立刻行動一致的停了手,往抱著弘若的那名灰衣人撲去。
餘下的幾名灰衣人豈肯罷休,立刻追上去死死的咬住他們,不讓他們接近弘若。
抱著弘若的灰衣人不參與打鬥,尋了個空子往一側的巷子里跑去。
「是我們出現的時候了,樓夜,去吧。」
「是。」
灰衣人不要命地往前跑著。然而剛接近巷口,就被一名黑衣少年擋住了去路。
「把人放下。」少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襲人的冷意。
「讓開。她需要救治!」灰衣人低吼。
「把人放下。」少年手裡並沒有武器,然而一句簡單重複地話,卻讓他的氣勢又陡然拔高三分。
灰衣人臉色一沉。
「這位兄台!」一臉懊悔的瞿宣從遠處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姑娘是同我們一道的,我們方才疏忽了,竟讓她溺了水!快,快把人交給我們,我們去請滬昌最好的大夫!」
灰衣人回頭張望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同伴大多負了傷。而那幾個青色錦袍的人仍是氣勢洶洶,顯然情勢對自己這邊不利,思慮了片刻,說道,「她的手指快斷了,需要馬上接骨止血,而且溺水時間長。喉嚨里可能堵有雜物……」
不待他說完,一旁的樓夜已經一聲不吭地搶過他手中的人,小心的平放在地上。一手擠壓著弘若的胸口,一手手伸進她的喉嚨,替她清理喉間的穢物。
「請放心,我的侍從略懂醫術,一定將弘若姑娘救回,」瞿宣好心提醒灰衣人,「你地同伴似乎要撤了……」
灰衣人點點頭,再三看了地上的弘若一眼,拔腿消失在了巷子深處。
兩路人馬勢均力敵。兩敗俱傷。誰也沒有佔到便宜,最終只得雙雙撤退。
「朝廷重臣的部下。也不過如此……」瞿宣看著兩股人馬消失地地方,低聲輕喃,隨即俯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弘若,「她的情況怎麼樣?」
「還救得過來,」樓夜頭也不抬的說道,「只是……她的身體底子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好,以前似乎吃過大苦頭。」
「嗯,先回義翰樓再說。」
弘若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睜開眼,腦袋裡仍是有些空茫。
轉頭四顧,才現自己已經置身於義翰樓的房間中,身上換了身乾爽的袍子,抬起手,她看到右手地食指上包著厚厚地紗布,淡淡的血漬透過紗布暈了出來。
難受地記憶又驟然浮現在腦中,被鐵絲網死死卡住的手指,洶湧灌入口鼻的河水,不斷下沉的軀體……
是的,她溺水了。
想泅水進入尊遠閣,但是卻被卡在了鐵絲網上,動彈不得,而後,便失去了知覺。
她連忙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又用左手按了按右手紗布包著的食指,立刻,一陣劇痛襲來,然而她心裡卻踏實了,太好了,手指還在。
但是……是誰救了她?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人影無聲的走了進來。
「君原?」弘若探頭問道,卻現自己的聲音喑啞不已。
「是我,」瞿宣走近,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下,靜靜凝視她片刻,才問道,「好些了么?」
弘若點點頭,「我沒事了,是你救我起來的么?」不待他回答,她又略顯窘迫的說道,「我不知道會那樣,平時我水性很好的……」
瞿宣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她,目光輕柔而略帶責備。
對上他那雙棕色的眼眸,弘若愈的不安起來,聲音也越來越低,「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是我救的你。」正惆悵著,卻聽見瞿宣輕聲說道。
「啊……」她立刻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我和樓夜離開了一小會兒,等我們趕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被一路跟在你身後的人救起了。」
「跟在我身後的人?」
「都是些武藝高強的人,有些人身著青色錦衣,領口用絲線綉著蓮花圖案……」
「蘇府的人?!」弘若驚愕出聲。
「但是,救你的卻是另外幾個穿灰衣的人,外袍下都身著白色素衣。」
「那大概……是皈寒派來的人了。」
蘇氏已經知道自己對於錦轅來說……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才這樣大膽的跟著她,想將她劫回去,從她身上套取有關錦轅的秘密么?
臨出前,皈寒擔憂的話仍猶言在耳。
「既然殿下放你離開了,那麼日後你就沒有了保護傘,我擔心會有人想利用你來獲取和殿下有關的機密,我挑選幾個信得過的人跟著你吧!」
當時她謝絕了,然而心裡卻知道,皈寒那樣的性子,必然不放心她獨身一人出行,必然還是做了什麼的。
只是不想他會這樣小心的顧及她的感受,從京城出到滬昌的這一路上,她竟絲毫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