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的臉蛋氣得紅通通，靳翼知道她快發飆，不怕死的笑著說：「換我當模特兒，琪
爾，你來量身。」
「我不要！」不管會不會被開除，琪爾拍著桌子怒吼，拒絕再次接受若有若無的調
戲。
「我要！」麗芬不放過機會，立即舉手。
「好，你來當助理。」靳翼知道再勉強琪爾，她一定會拂袖而去，故不得不同意換
別人上台。
麗芬如展示身材般娉婷地走上台，拿起布尺，走到靳翼身前，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
他的胸膛，小手停在他的胸膛，巧笑嫣然地看著台下說：「要縫製男性的服裝，必須先
知道肌肉彈性。」
當他是牲口檢查呀？靳翼忍住厭惡的情緒，隨口說：「然後呢？」
琪爾見到麗芬的動作，心裡微泛不舒服的感覺，見到他不閃不避，似乎很享受被美
女撫摸的樣子，她的心裡更是不舒服。
為什麼她會覺得不舒服？台上兩個人都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她為何要感到不舒服？
不！她才不會嫉妒，她只是不齒這兩個人的行為。
對！這才是合理的解釋。琪爾縱容理智壓下心裡微弱的聲音。
而靳翼沒想到現代女性竟可以開放到當眾進行性騷擾，他忍受著麗芬的動作，直到
她量到下半身，想將玉掌停留在禁區時，他退後一步，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以
前為男性量身都是用這些方法嗎？」
麗芬上前一步，貼近他，噴氣如蘭地說：「我的方法有錯嗎？」
「你的方法錯得離譜。」靳翼不客氣地指正她。「下去坐好，重新學習正確且尊重
別人的量法。」
尊重？琪爾聽到他的斥責，心底暗喜，但是他提到尊重兩個字讓她翻著白眼，他如
果懂得這兩個字怎麼寫，剛才就不會對她上下其手，真正該學尊重這兩個字的人是他。
由麗芬的動作，靳翼不敢再請學員上來示範，搬來男女模型當做教具，解說著量法
。
「由第一排右邊開始，一個個上來量。」
由靳翼不客氣的斥責麗芬中，學員們個個收起勾引的心態，規矩地輪流上台讓靳翼
指正動作。
雖然靳翼嚴肅指導學員，但是琪爾仍不太放心，待輪到她上台時，仍懷著戒備的眼
光看著他。
靳翼無奈地嘆了口氣。唉！她的模樣好像他是色魔，擔心一個不慎，即將被吞食進
腹。
「不對！我的題目是船形領，你量到哪裡去了？想做露肩裝嗎？」靳翼下客氣地指
正。
「是這裡嗎？」他的神情很嚴厲，慌了琪爾的心，一時間腦筋打結，布尺不知該量
哪裡。
「這裡才對。」靳翼由她的背後捉住她的雙手放置在正確的位置上。
這……這算是指導動作還是騷擾？琪爾分辨不出來，接觸到他胸膛的背肌不由得緊
綳起來，而隨著兩人身軀的貼近，一股淡淡的體香飄入他的嗅覺，靳翼不由得放軟聲音
，籍著指導的動作延長擁住她的時間。
「如果是高領要量這裡，如果是細肩帶的衣服要量……」
溫柔的聲音和熱熱的鼻息輕輕地掃過她耳畔，旖旎的氣氛慵懶了她防備的心，琪爾
半靠在他的懷裡，哪裡還知道他在教什麼，只想靜靜地偎靠著，仿彿天地之間獨剩他們
二人。
「哼！」
「偏心！」
細微的議論紛紛的聲音驚醒了琪爾的理智，她在做什麼？他是有婦之夫，她卻靠在
他的懷裡？琪爾挺直了身體，平靜的臉色令人看不出她滿心羞愧的情緒。
「謝謝老師。」不落痕迹地掙脫他的懷抱，冷靜地走下講台。
＃＃＃＃＃＃＃＃＃＃＃＃＃＃＃＃＃＃＃＃＃＃＃＃＃＃＃＃＃
靳翼頹然地放下手中的彩色筆，混亂的心根本無法創作，一把將畫壞的紙揉成一團
，丟向放置在門口的垃圾桶內。
「真不容易可以看到你畫壞了。」羅法尼開門走入，撿起地上的紙團。
靳翼是屬於天縱奇才型的人，從踏入設計這個領域，即使是學習階段，也難得看到
他有畫錯的時候，成名后當然更加不可能。
望著手中的紙張，羅法尼忍不住調侃地說：「你的才華都用光了嗎？」
「你來做什麼？我身體好得很，不必檢查。」就為了他這種不可告人的毛病，羅法
尼才會願意留在寒嫣，以防止他又因工作過度而倒了下來。
「噢！這是新創的認輸借口嗎？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假裝忘記你約我來一爭勝負
的事。」說完，羅法尼還是大刺刺地坐到他的面前。
靳翼被擾亂的心根本早忘記這回事，他沒好氣地取出棋盤說：「我會輸？你再等個
幾百年也不會發生。放心！今天我會讓你輸得好看一點。」
「比賽看結果，先讓你吹點牛，省得等一下你輸到沒臉吹。」羅法尼搶先舉起白子
，不客氣地進行搶攻。
靳翼將腦中不明的怒氣與煩躁化成力量，猛烈地與他在棋盤上廝殺。
羅法尼的棋藝，平時能夠與靳翼達到平手、勝負難分的地步。但是今夜，他是抱著
看好戲、消遣、刺探的心態而來，分心的情況哪是靳翼的對手，眼看一大片江山即將淪
陷，他靈機一動，似閑聊般淡淡地問：「她有沒有吃藥，傷口太髒了，即使清洗過了，
也不能忘記吃消炎藥。」
「她」這個字鑽入耳中，震動靳翼的神智，他一時錯手，失去佔領江山的好時機，
他白了羅法尼一眼，心知這是他敗中求勝的招式，晃了晃頭，硬是要將她的影像甩出腦
海。
但是腦中仍縈繞著她有沒有吃藥？
嘻！羅法尼奸計得逞，他快速地放下棋子搶救，一邊又說：「她的身材真美，不像
模特兒扁平般的勻稱，而是凹凸有致，充滿了誘惑力，嘖！真忘不了她的身材！」他一
記毒招配上嘖嘖有聲的怪腔調，暗忖，這足以讓靳翼棄子投降了吧，賓果！只見靳翼一
臉沉醉的模樣，指間不由得轉動著棋子，感受和她的肌膚不一樣的滑動；半晌，才無意
識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彷彿正感受著方才纏繞在指間的溫柔觸感……「你愛上她了嗎？
」最具威力的炸彈，轟的一聲讓羅法尼不但奪回江山，且讓靳翼敗得潰不成軍。
「哈哈哈，我贏了。」羅法尼不管他的呆澀，指著棋盤放聲大笑，不能怪他如此失
常，而是已經很久沒有享受打敗靳翼的滋味了。
靳翼推開棋盤，心已亂，再戰也無益。心裡反覆地想著，難道他真的愛上她了嗎？
為何才聽到她的消息就足以亂了一向冷靜的腦袋？還是他只是迷惑，迷惑她迷人的氣息
、迷惑於她的馨香與柔軟？
「哈！」羅法尼怪裡怪氣大笑一聲。
不過，靳翼眼皮動也沒動一下。
「哈！」羅法尼再一次更大聲的怪笑。
「無聊！」靳翼沒好氣地對他的動作做出評論。
「呵！老兄，你喝到愛情的忘魂水了。」羅法尼奸笑連連。
忘魂水？真貼切的形容詞，看到她只想擁住她，眼眸不由得跟著她的一舉一動，真
的連自個兒的魂在哪裡都不知道。只是這就是愛情了嗎？
「愛情？少年少女的玩意兒，我們早就過了那種年紀了。」回憶起年少輕狂，為了
愛不惜去相信不該相信的人，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與恥辱，他不想再當一次後悔的滋味
。
「嘖！愛情沒有底線，沒有年齡，任何時候都可能會發生。」羅法尼具有法國人的
浪漫血統，如作夢般地說：「愛能豐富生命，讓一切變得美好。」
「呵！聽起來愛情和迷幻藥差不多，服了會上癮，吃久會無藥可救，最後只有死路
一條。」靳翼嘲諷地打斷他的幻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羅法尼不服輸地反駁。
「只怕死沒死透，只留下一具陷在痛苦中的軀殼。」靳翼搖著頭。
「為愛走一回，雖死猶存。」談到愛情觀，羅法尼很標準的不怕死。
「好好好！要猶存你自己去，恕我不奉陪，千萬別拖我當墊背。」從認識他至今，
靳翼親眼見他屢戰屢敗，卻永遠也不放棄，靳翼是很佩服他這種傻氣。
「嘿！這次應該換我說『不奉陪』。」羅法尼以經驗豐富的眼光，肯定地判斷他的
病徵。
「少來，別忘了我是『已婚』的身分，哪有資格談愛情。」有點心動，但是靳翼不
願面對。
「你那種『已婚』又如何？拜託！那你也太小看現代女孩為了愛不擇手段的招式了
吧！」羅法尼不負責任地投下了炸彈。
為了愛能夠不擇手段？一股深藏在回憶中的刺痛插入他的心口，而她也是這種人嗎
？
＃＃＃＃＃＃＃＃＃＃＃＃＃＃＃＃＃＃＃＃＃＃＃＃＃＃＃＃＃
接下來的日子，琪爾的心一直吊在半空中，又喜又憂的情緒糾扯著她的心。自從她
生氣卸下助理之位以後，靳翼不再要求她上台，也不再坐到她的身旁戲弄她，讓她鬆了
口氣，但是絲絲沮喪的滋味摻夾在這份喜悅中。
不管到哪裡，他的眼神總是跟著她走，探索的目光讓她心驚，縱使自行猜測他眼光
中的涵義，提防他的動作，在提心弔膽的憂慮中卻也因他注視的目光竊喜著。
「琪爾，你怎麼不吃？」坐在餐廳中，蘭心己放棄節食，餐盤中放滿可口的食物，
相對的，琪爾的盤中卻只有兩三口而已。
「最近沒胃口。」琪爾無聊地撥弄盤中的食物，暗罵都是他的錯，害得她最近陰陽
怪氣的，老是胡亂猜測到失去一向旺盛的胃口。
「琪爾，你感冒了嗎？」蘭心關心地伸手探她的額頭。
「沒有！我才沒那麼嬌弱。」琪爾閃避她的關心。
「要多吃一點，下午才有體力上課。」蘭心將琪爾以前的話拿來勸她。
「我知道。」琪爾無力地將下巴靠在餐桌上。
「兩位美女，我可以坐下嗎？」一個餐盤放到並坐的她們對面。
又是他來騷擾？突然力量都回到琪爾身上，她迅速地起身，全身細胞進入備戰的情
況。
「哦！是你。」一發現不是他，她全身的力氣好像又自動消失般。
「羅醫生。」蘭心沒想到心目中的新偶像會坐到對面，出現的時機正是她放棄節食
的日子，對於自己大量的食物覺得羞愧。
「琪爾，你該像她一樣，多吃點，健康最重要，節食是無意義的事情。」羅法尼看
著兩位美女食物量差別太多，不贊同的搖頭。
即使見過一次面，琪爾明白他戲弄人的本性，根本懶得理他。
「琪爾平時吃很多，只是最近胃口比較差。」蘭心替她解釋。
「生病了嗎？要不要到醫務室讓我替你好好檢查一下。」羅法尼關心地問。
檢查？他的色狼毛病又犯了嗎？即使這次他說得很真誠，沒有怪腔調的暗示，但是
琪爾才不相信他，更不會傻得自己送上門。
「生病就要醫，拖久會更麻煩。」看慣她生龍活虎，這副病懨懨的模樣讓人難以忍
受，羅法尼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你想做什麼？」一個不提防被摸個正著，琪爾立即在桌下踢出飛腿。
「唉喲！」羅法尼抱著膝蓋唉聲大叫。「我只是想量一下你的體溫而已。」
「我好得很，不勞你的關心。」琪爾氣呼呼地站起身離開餐廳。
「琪爾！」藺心見到偶像如此沒形象的怪叫，瞬間幻想又破滅，不管他尋求安慰的
眼神，逕自追著她跑出去。
哇呀呀！這兩個美女的心是什麼做的？竟然沒有被他俊美無匹的外貌所迷惑，羅法
尼摸著自己的臉，動搖了一向的自信心。
「蘭心、琪爾，你們回來了。正好，只剩下你們兩個人還沒通知到。」昭姨走出教
室找她們，正巧見她們走回來。
「昭姨，有什麼事？」琪爾問。
「這次服裝秀人手不足，也為了增加全體學員的經驗，決定要調派你們去幫忙，同
時也必須請你們搬到公司宿舍住二周，所以下午不上課了，現在你們快點回家收拾衣服
吧！」事情實在太多了，昭姨一說完立即走開。
「琪爾，太好了。」蘭心高興地大叫。
能夠參與服裝秀，琪爾也很興奮，兩人立即分開去做準備工作。
＃＃＃＃＃＃＃＃＃＃＃＃＃＃＃＃＃＃＃＃＃＃＃
宿舍是四人一間，兩房放置雙層床，靠牆則是衣櫥以及化妝抬，設備很簡單，但是
給人乾淨與清爽感。
首次離家外宿，可能是換了新環境，琪爾翻個身改成趴睡，但是仍然毫無睡意，微
弱燈光下，看到大家皆沉沉入睡，心裡真是羨慕。
也許喝杯牛奶能增添睡意，琪爾輕巧地爬下床，望著身上穿著充當睡衣的運動服，
相信走在外面也不會太失禮，於是取了杯子放入奶粉，靜悄悄地走出房間。
琪爾走到長廊的底端，望著掛在飲水機上「清整中，暫停使用」的牌子，嘆了口氣
，此刻她實在需要泡杯熱牛奶，來鎮定心神，但是公司的環境她不熟悉，何處才能找到
飲水機？
對了！教室轉角的地方也有飲水機。
琪爾打個冷顫，而入冬以來，日夜溫差很大，本以為短時間即可沖泡牛奶得到溫暖
，所以沒帶外套，而教室和這裡才差一層樓，如果再走回房間取衣太麻煩了，於是她縮
著身體，快步地爬上樓梯。
「可惡！」忍著冷與黑暗摸到飲水機處，卻沒想到又看到相同的牌子掛著，難不成
全公司的飲水機都在清理中？
「討厭！讓我白走一趟。」琪爾氣忿地踢了飲水機一腳。
「當！」輕脆的撞擊聲回蕩在寂靜的廊道。
「誰在那裡？」走道中的一扇門突然打開，泄出的燈光碟機走了黑暗。
「我……我來使用飲水機。」背光的人影看不清臉孔，但是高大結實的身軀在背光
中看起來更形壯碩。
呃！她會不會被當成小偷？
靳翼獨自在辦公室中為了服裝秀的衣服而苦思，但是寂靜的夜夾帶著寂寞侵蝕著他
的心，沒有構思的心充滿了她的一顰一笑，頹然放下筆正打算休息，沒想到卻聽到了撞
擊聲。
「琪爾是你，進來吧。」寒夜中她穿著單薄，微顫蜷縮讓神氣飛揚的臉孔變成可憐
楚楚般。
是他？孤男寡女在深夜相處，容易電線走火，這是不智的行為，於是，琪爾拿著杯
子轉身就想溜。「不！太晚了，我該去睡了。」
她到底在怕什麼？一天的創作不順利讓靳翼滿腹煩躁，不耐煩地伸出猿臂，準確地
將她拎進辦公室。
「全公司只有這裡有熱開水。」靳翼將她放在沙發上，轉身進入套房取出毛毯包住
全身冰涼的她，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
溫柔的關懷舉動流過她的心頭，她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是因為天氣太冷了，才讓
她為了他所表現的一點溫暖就感動得忘記防備，忘記了在他抱住她時要反擊，所以心底
才會有一絲的悸動？
「快喝吧，」靳翼坐到她身旁，將溫熱的杯子塞到她手中，接觸的剎那也為她的冰
冷而擔心，而火熱的大手便順勢覆著她的小手給予她溫暖。
就著他的手的力道，小手乖乖地舉杯近唇。呼！當熱熱的液體流過身體，也活絡了
她凍僵的神經。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不多加件衣服，真不會照顧自己。」靳翼說不出為何要為她
擔憂。
「再轉回去穿衣服太麻煩了。靳先生，你在畫設計圖嗎？」琪爾睜眼打量著辦公室
，她很好奇設計師的工作環境。
「嗯！但是今天畫不出來，還有不要叫我靳先生。」和她談話不必營造形象，靳翼
揉揉打結的眉頭。
「是－－靳老師，」琪爾偷偷做個鬼臉，順著他的意思改變稱呼。
受訓這一個月，由學員口中傳言，聽說他的靈感有如神助，一個晚上即能揮灑出許
多令人驚嘆的設計圖，琪爾雖然不信，但是由他每年的服裝秀定時舉行，料想他應該沒
有設計上的煩惱才對。
「換個稱呼。」靳翼不悅地皺起眉頭，他不滿意她的稱呼，但是……他想要她喊什
么呢？
換什麼？琪爾才不想浪費心思去想稱呼的問題。
「不順的時候再多想也沒用，倒不如上床休息，也許睡飽了靈感也全部跑出來了。
」見不得他沮喪的模樣，琪爾順口安慰道。
等等！她說的是什麼安慰話？琪爾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真是大嘴巴，每每防他騷
擾卻又說出這會令人誤解的話。
她急急辯解。「我的意思是……你到床上休息，呃，一個人睡才能休息……」
在心慌的情況下越解釋越讓人誤會。
「哈哈哈！」靳翼放聲大笑，一日的煩躁在她面紅耳赤中消失。她的樣子真可愛，
慌張的解釋好像作賊心虛般，明明沒事也會變成有事。
「哇！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他的手臂由椅背滑下，大膽地圈住她的肩膀，
琪爾驚叫一聲，礙於毛毯的阻攔，一下子整個人就被他摟在懷裡。
「我誤會什麼了？」他賊賊壞壞的笑容瞅著她。
這種笑容是標準的色狼看到小紅帽的笑法，琪爾頭皮緊繃，努力想鑽出毛毯，捍衛
自己的貞操。
「小心著涼。」拉好她掙開的毛毯，緊緊將她包里好，不想嚇跑能陪他聊天的人，
於是他放開了手臂鉗制她的力道。
呼！威脅解除，琪爾不由得鬆口氣，但是失落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難道她被戲弄
成習慣了？不行！她不能有這種不正常的想法。
「琪爾，你幫我看看，這些衣服覺得好看嗎？」靳翼拿了一疊設計圖遞給她。
在這幾日的耳濡目染下，琪爾已能了解他的設計風格，仔細看著眼前的設計圖，總
覺得哪裡不對勁，搖著頭說：「好看是好看，但是感覺和以前差太多。」
靳翼眼睛一亮，她正說出了他心裡的感受，鼓勵性地看著她，期望她繼續說下去。
「由這些圖和以前的設計可以看出設計者心情的不同，以前的衣服可以感覺你的心
情很險快，為了某些快樂而設計；現在這些卻覺得商業氣息好重，好像只是為了應付或
為了賺錢而設計，我一點也不喜歡。」琪爾直接地說，突然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忘記
了當初設計的心情了嗎？」
「是的！」靳翼坦白地回答。
「不行！你必須找回原來的心情。」琪爾好愛他的設計原味，實在不願意他的設計
也被濁濁的商業所污染。
「很難，我都忘了當初的感覺了。」靳翼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沒目的地關心讓他
的心很是激動，漸次地設計的感覺似乎活躍回來了。
「當初你的感覺是什麼？我幫你找回來。」琪爾沒注意到他亮晃的眼神，腦袋猶替
他煩惱著。
「女性的溫柔與愛的感覺。」靳翼悄悄地將手又圈住了她，而那了心為他煩惱的可
人兒猶不自覺。
琪爾點著頭，表示能諒解，照他成名的時間看來，正是和寒嫣熱戀時，而他的設計
一定也是因為愛寒嫣而創作。
但是－－「現在呢？寒小姐不理你了嗎？不可能吧！」琪爾猶熱心地開導著他。
「唉！」靳翼順著她的同情，忍住爆笑，神色不定地扮演著棄夫的角色。
「是不是你做錯事？沒關係，做錯事要認錯，再求她的原諒應該可以和好如初。」
好想撫平他的傷痛。不行！母性的光輝不能太強烈，不然容易掉入介入者與破壞者的角
色。
「她沒有不理我……」靳翼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情，更增添別人猜想的空間。
「哦！她的身體不好？」琪爾又自動地為他找到好理由。
哈！靳翼真的想笑，嘴角強力地壓下上揚的角度。
「不是！我需要另一種愛的感覺。」他手指繞著她的秀髮，還頑皮地滑到她小巧的
耳垂揉搓著。
什麼？他想外遇？還使用這種理直氣壯的理由？
琪爾抬起眉梢，怒火熊熊地瞪著他。「你算什麼男子漢，既然對寒小姐許下愛的諾
言，就該專心的維護這份誓言，即使外面的花花草草眾多，也不能忘記你當初的心意。
」
「但是……我的設計需要靈感。」靳翼一邊繼續撥弄她的情緒，一邊也訝異著她的
論調，果然她不是喜歡搶奪、玩弄心機的女性，如獲至寶的看著她。
「沒靈感就不要設計，設計不出來就讓公司倒掉算了。」嘖！花心還能找到這麼多
理由，可憐的寒小姐竟然看上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公司倒掉我只好流落街頭乞討為生。小姐，能不能行行好，賞幾個錢讓我過冬。
」靳翼玩得愉快，順著她的結論，裝出可憐兮兮的乞討模樣。
「嘻！」再大的怒火也在他的裝扮中破功，琪爾忍不住噗時大笑出聲。「拜託！以
你的長相即使公司倒掉，也不需要去當乞丐。」
「你認為我適合當什麼？」靳翼明知她不會有好話，但是就是想知道她將他定位在
哪裡。
「午夜牛郎啊！你的外貌加上體格很適合，而且你總是色狼般的模樣，一定可以紅
遍半邊天，保證財源滾滾而來。」琪爾笑著說。
哦，原來如此，她將他視為色狼一族，難怪總是避著他。
「我的技巧不足，無法應付眾多女人，需要多加練習。」笑癱的她沒注意到整個人
被她摟住，甜甜純真的氣息勾引著他的頭越來越低。
熱熱的氣息顫動了眼睫毛，琪爾抬起頭來，仰起的角度形成自然的誘惑，艷麗的唇
瓣晶瑩地引人摘取。
他真好看，俊逸的五官中最出色的算是那對眼睛了，閃動著令人沉迷的醉意，她柔
柔地、痴痴地看著他，也瓦解了他最後一絲理智，倏地低下頭擷取那抹嫣紅。
淡淡的牛奶香味加倍了她的甜美，低低的呻吟一聲，緊緊的箍住她，不管會不會嚇
著她，理智已消失在她的柔軟中。
他……琪爾的思慮停頓在曼妙的接觸中。
這就是吻嗎？唇瓣被細細的啃著，酥麻了心、也迷昏了神智；而鼻端鑽入他呼出的
熱熱氣體，更迷惘了她的心。他恣意擷取的舌尖挑動了她心裡的火焰，魂魄隨著他的動
作而漫遊在無邊的天際。
太甜、太美的感覺，琪爾沉迷了，心裡喃喃地念著：寒嫣，對不起！請讓我放縱一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