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唉……哎喲……江凱茵無力的趴在櫃枱上，望著門外的雷陣雨，外頭霧蒙蒙的一片，別說打著傘的行人了，連幾輛車都沒有。
今晚的客人少得可憐，她也無聊到翻了，多希望可以忙到不可開交，這樣她的腦子就不會去想些有的沒的。可是，老天卻故意和她作對，下了這一場大雷雨，沒幾個客人上門來，害得她只能趴在櫃枱上吹冷氣。
煩死了！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腦於偏偏浮現尹子玄的影像！這腦子還是她的嗎？為什麼一點都不聽使喚？就說不要想了！
連叮咚聲都沒聽見，上身倚在櫃枱上的她，一睜眼就瞧見最想見，也是最不想見的男人。他就站在她面前，彎身盯著她不放，有多久，誰也不知道。
就說別想了，怎麼腦子的影像這麼真實啊？真到他的臉都快貼上她的了！
「嗨！」尹子玄微微一笑，「新的結帳方式嗎？」
「咦？！」江凱茵終於叫了起來，趕緊要起身，「你怎麼——幹嘛？」
尹子玄飛快的出手，壓住她的雙肩，不讓她起身，這讓江凱茵嚇了一跳。她想扭動都沒辦法，只能胡亂抓著，試圖抓住他釘住她肩頭的手。
「我覺得這個角度剛好。」尹子玄很認真的說著，順便把江凱茵往上拉了一點。
「什麼角度？」江凱茵慌張的叫著，他想做什麼啊？
「接吻的角度。」尹子玄挑了眉，整個人趴上櫃枱，「很新潮。」
接吻？江凱茵嚇得瞠目結舌，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有兩個女人在辦公室里嗎？有必要特地跑來便利商店，找她玩新潮的接吻姿勢嗎？
「放手！我要尖叫了！」江凱茵警告著，歇斯底里的喊著。
「討厭我的話，就叫吧！」尹子玄不在乎的說道，然後抬起她的下巴，撥弄著她的唇瓣。
討厭他的話……她何止討厭他？她簡直是恨他、恨他入骨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在發抖呢？看著近在咫尺的尹子玄，她竟然、竟然帶有一絲期待？她是怎麼了？反抗啊……
早說過腦子不是她的，在尹子玄吻上她時，她幾乎快停下掙扎的舉動……她的手停止揮舞，眼睛甚至也緩緩闔了，尹子玄的氣息就在面前，她一度以為要失去的……
尹子玄熟練的拉起江凱茵，邊吻著邊把她拉坐起來，擁入懷中，這樣的箝制範圍比較大一些……也比較舒服些。
唇舌的交纏讓江凱茵忘了掙扎，感受炙熱的情感在繚繞著，還有尹子玄強而有力的雙腎，緊箍著吔……
這個她一度依戀的懷抱，又重新環抱著她……這一刻，她突然有種什麼都不想要，只希望時光就此暫停的感覺！
但是吻再甜蜜，也無法撫平她悲涼的心。
尹子玄想藉由吻來確定某些事，但似乎在吻上她之前，很多事情就已經明朗化了！例如見到她身影時，他就燃起一股想擁抱她的衝動，他原本想解釋一下今天的情況，但是……似乎有點浪費時間。
他囑咬著她已腫脹的紅唇，然後是臉頰、鼻頭、眼睛、前額，尤其在尚有疤痕的縫合處，一吻再吻，深情的烙下吻痕；江凱茵茫茫然的任他擁著親吻，只知道這天旋地轉的感覺比今天在電話亭里還嚴重。
「好生澀！」尹子玄竟然下了評語，「妳真的沒有經驗！」
「咦？」江凱茵倏地睜開雙眼，抬起頭瞪著他，「誰比得上你喔！尹太少爺！女人多得數不清，各種年齡層的都有！」
江凱茵使勁推開他，準備滑下櫃枱，但是尹子玄沒那麼好打發，他手臂一攔勾，就從腰際把她又給勾回懷裡了。
「你這無賴，放開我！」江凱茵用手推著他，「走開啦！我在上班！」
「沒有一個女人跟我接完吻后，是用這種態度對我的。」尹子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偏偏他好象就是栽在這上頭？「通常她們都會如痴如醉……」
「那請去找會如痴如醉的女人！」江凱茵一怒，用力的滑進櫃枱里。「何必來找我呢？要純熟技巧的，我想你也認識不少吧？用不著委曲求全的找我這種生澀的新手！」
「說話別夾槍帶棍的。」尹子玄倚著櫃枱，「剛剛氣氛不是好得很？」
「感覺不出來！」江凱茵咬了咬唇，否認剛才的陶醉。「不買東西就請滾，我在上班。」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我等妳。」尹子玄更大方，直接退到雜誌區，翻起雜誌來了。
「尹子玄，你到底想做什麼？」江凱茵終於開口問了，「你特地跑來這裡吻我、等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尹子玄放下雜誌，轉過頭凝視著她，「除了為了妳，還會為了誰？」
「我有那個福分與資格讓你這樣大費周章嗎？」江凱茵尖聲質問著，「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我以為，妳要一個答案，」尹子玄扔下雜誌，走了過去，「而我是來給答案的。」
「我不需要答案了。」江凱茵別過頭，緊抿著唇，以免不小心又哭出來。
「如果我的答案是……我喜歡妳，我想跟妳交往呢？」尹子玄深情款款的說著，那聲音柔軟誠懇。
江凱茵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背對著他。
「我不相信。」她冷冷的說著，「我不可能相信你的話！」
「凱茵？」
「你沒有讓我信你的資格，請你……立刻離開！」
窄小的屋子裡今天聚滿了人，三胞胎跑來跑去，把家裡最好吃的東西全給拿出來招待客人，兩個小姊姊攔也攔不住，就讓江凱茵發現許多奇怪的東西，全不是她買或是拿回來的。
「哇喔！這麼豐盛！」胡採薇驚叫著，「凱茵，妳過得不錯嘛！」
「那不是我買的。」江凱茵輕嘆了氣，這幾個小蘿蔔頭究竟背著她讓尹子玄買了多少東西？
「是尹子玄嗎？」胡採薇的眼睛像閃爍的小星星，「為什麼妳們那麼好，都能遇上凱子？」
「他哪是什麼凱子啊？況且我又沒拿他的錢。」提到這個，她就邊瞪著幾個弟妹不放，什麼都拿，「妳要是想要，我介紹給妳。」
「不……不必不必。」胡採薇鄭重的回絕江凱茵的「好意」。「人家說，真正的富有是心靈上的滿足，而不是物質上的。」
一向敗家的胡採薇竟然破天荒的拒絕跟有錢公子哥認識的機會，這讓「野花幫」成員各個都愣住了。
「幹嘛啦？」胡採薇不依的嚷了起來，「我是認真的耶！妳們那是什麼臉啊？」胡採薇搖了搖頭，「況且說不定妳自己根本捨不得他。」
「胡、寀、薇！」江凱茵厲聲警告著，她哪裡捨不得？誰要她都奉送！
「妳捨得嗎？」胡採薇挑了眉，「看，他對妳多好，送妳這麼多零食。」
「才不是送我的咧！要是真給我這麼一堆名貴的零食，我根本不會收。」一提起這個，江凱茵又沒好臉色。「是他自己找這幾個小傢伙下手的。」
「欸……這應該叫愛屋及烏吧？」岑予萱柔聲的開口，「他因為疼惜妳，所以也跟著照顧這些小鬼頭。」
「別幫他說話了！我知道他跟妳老公是好友。」江凱茵一點也不領情，岑予萱跟謝承旻都論及婚嫁了，當然幫老公的朋友說話啊！
「我怎麼會幫他說話呢？」岑予萱爬到她身邊……這間屋子裡現在只能爬行，「我跟尹子玄見過幾次面，覺得他不像妳想的那樣。」
「見面？妳跟他見面時，他身邊有幾個女人？」江凱茵抱著雙腿，下巴抵著膝蓋，「他身邊是不缺女人的，也不會顧念著我。」
「沒有女人，一個都沒有！」岑予萱只差沒舉起手立誓了，「他現在缺女人得很，而且只缺一個。」
「予萱啊！妳怎麼這麼了解他的想法啊？」胡採薇扔進一個純黑巧克力進口中。
「啊？我……」岑予萱尷尬的點了點頭，「是啦！是他請我來做說客的，因為他不能理解凱茵的行為。」
行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就是辭掉梨子計算機公司以及便利商店的工作，避開他找得到她的地方。原本她想搬家的，但是後來想想，自己會不會太拿喬了點？說不定人家沒得玩就不理她了，她浪費什麼精神和氣力搬家啊？
「為什麼他不自己來？」詹茵潔幽幽的開口。
唔……岑予萱左看右瞧的，這屋子的女人怎麼對尹子玄這麼有意見啊？
「予萱，妳要了解，他們那些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們，為什麼獨獨對我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人傾心呢？」詹茵潔難得說那麼長的話，大家都安靜下來傾聽，「謝承旻很誠懇，所以我們才稍微放心，但是尹子玄呢？從頭到尾，我們都不知道他對凱茵是存著什麼心？更何況他花名在外，我們能相信這樣的男人嗎？」
「沒錯！」胡採薇立即附議，「他從一開始對凱茵的態度就曖昧不明的，這段期間他不是還跟一堆女人在一起嗎？連謝承旻的前女友他也要，這樣的男人值得信任嗎？」
「……那個林愛芝的事，是承旻托他幫忙的。」岑予萱急忙解釋，誰也不知道尹子玄幫忙應付一下，竟然會惹出這麼大的風波。
「扣掉林愛芝還有很多人，他總是有接不完的女人電話。」江凱茵終於開了口，「但那都不重要，我在意的是……我不相信他喜歡我。」
「為什麼？」岑予萱不解的問。
「我擔心他對我的喜歡只是暫時的，只是因為好奇。」江凱茵突然間大聲了起來，「妳們知道一個人的好奇心能維持多久嗎？我的特別，也只不過跟別的女人有點不同而已。」
屋子裡沉默了，連岑予萱都無法再為尹子玄保證些什麼。詹茵潔繼續泡她的茶喝，雙手轉動著杯子，看著熱氣氤氳，像是在思索些什麼；而胡採薇則是爬過去，緊緊抱住快哭出來的江凱茵，安慰著她。
岑予萱爬回小桌子邊。尹子玄的條件雖然比承旻好很多，但這也是麻煩所在，至少他的不專一就造成今日的結果。
五個孩子們只是坐在一旁，欲言又止，他們很想幫「子玄哥哥」說幾句話，卻又不敢。
江凱茵泛起一抹苦笑，真想不到，世界上多少女人都希望嫁個有錢人，而她們呢？只希望對方越普通越好，因為有錢的男人太難掌握了。
當他們嘗遍山珍海味時，才會注意到路邊攤的小菜，除了好奇、一時新鮮外，她再也找不到其它答案。
「我建議——」轉著杯子的詹茵潔開了口，「跟尹子玄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啊？」胡採薇不以為然地道，「現在跟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我們不能自己在這邊決斷，也得給人家一個機會啊！」詹茵潔面無表情的說著，「給他表現的機會，如果他對凱茵不是真心的，自然就會放棄。」
「茵潔，妳怎麼會……」岑予萱訝異的看著她，詹茵潔一向是四人之中最冷血、最冷靜，同時也是最理智的一個呀！
「我對事情一向不喜歡只看一面，我覺得尹子玄不該是那麼無聊的人，沒有必要為了『好奇』費那麼多工夫！」詹茵潔喝乾手中的香片，閉上雙眼，眾人依舊屏氣凝神。
「凱茵，妳怎麼說？」她重新睜開眼時，直視江凱茵問。
「我……」江凱茵咬著唇，對於這個提議有點茫然。「我不知道……有那個必要瞧？」
「端看妳舍不捨得而已。」詹茵潔微微一笑，命中江凱茵的心理。
岑予萱在桌子下悄悄握住詹茵潔的手，感謝她的幫助，要不然尹子玄被判了死刑就太冤枉了。詹茵潔只是輕挑了一下嘴角，「那個人」也是尹子玄的朋友，她理應幫一下忙。
嗯？世界真小，她們「野花幫」才四朵野花，就有三朵落在三個拜把兄弟的手裡。
「如果……我是說萬一，尹子玄是真心的怎麼辦？」岑予萱回過首，開始進行心理攻勢，「兩個有情人因為這樣的芥蒂而分開，真是太可惜了！」
唔……尹子玄有可能會是真心的嗎？江凱茵抹去淚，心底竟燃起一絲幻想與希望。
「也對喔……」胡採薇向來很容易受影響，她歪頭想了想，「予萱說的也不無道理耶……」
江凱茵白了胡採薇幾眼，這女人就是標準的天真爛漫，被人賣了說不定真幫人數錢兼說謝謝咧！
「大姊，給大哥一個機會嘛！」大妹終於忍不住的幫腔，「我覺得他人很好，每次談到姊姊時都很開心，我不覺得他在騙人。」
「你們幾個最沒資格說話，早就被他收買了！」江凱茵哼的一聲撇過頭去，「你們真以為人家會喜歡像我們這麼窮的人嗎？」
「可是、可是……」大妹咬著牙，猶豫半晌才道：「可是大姊不是經常告訴我們不能自卑嗎？人窮志不窮，我們絕對不能自卑，因為我們比別人堅韌，所以才活得下來！」
不能自卑……江凱茵愣了一下，她沒有自卑過，從以前到現在，她都活得抬頭挺胸，別人再怎麼看輕她，她也沒有自我貶低過……可是，瞧瞧她做了什麼？她在愛情的路上先貶低了自己！
「而且大姊很漂亮啊！短短的鬈髮很可愛、聲音很亮，人又活潑開朗，為什麼大哥不可能會喜歡上妳？」小妹也鼓起了勇氣，「而且是大哥叫我們要好好珍惜像妳這樣的姊姊的。」
尹子玄！他跟弟妹們說了那麼多嗎？要他們……珍惜她？江凱茵雙手倏地掩住臉，原本的絕望現在全部重新燃起希望，而且還覺得自己錯怪了他。
詹茵潔跟岑予萱交換了一下眼色，暗自慶幸尹子玄獲得緩刑。
「凱茵，可以商量一下怎麼給他表現的機會了吧？」詹茵潔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浪費時間。
「唔……」江凱茵放下掩面的雙手，咬了咬唇，然後轉動那對靈活的眼珠子。「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經過一番討論后，由江凱茵親自訂下條件，最後簽名畫押，交給岑予萱，讓她再轉給謝承旻，間接交給尹子玄。
江凱茵看著出主意的死黨們，總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她怎麼好象是被看熱鬧的女主角啊？
但是被胡採薇說對了，她捨不得！這實在是很糟的一件事，她燃起最後一線希望，期待著尹子玄的響應，對她是真、是假，全看他的反應與說詞了！
這是一件自虐又傷身的事，因為每每燃起一線希望之際，總是把所有的期待都孤注一擲，要是失望了，心就會碎成片片，再也補不回來。
對於尹子玄……值得！喜歡上了就什麼都值得，天知道她多想再冒著生命危險跑到公司頂樓去陪他一起吹風，緊緊抱著他；也讓他溫柔的摟著自己，那樣她就會有莫大的滿足感，那就是被愛的感覺啊！
謝承旻領了旨，帶著看笑話的心情跑去找尹子玄，他其實不確定好友會不會答應、有沒有心真的要求複合？畢竟以他對尹子玄的了解，他是從來不會去做這種耗費精神的事。
舉凡追女人、要求複合等事，他從來不屑做！所以，聽說江凱茵從他面前跑離兩次，他沒有一次追出去過，因為他老人家活這麼大了，一向只有他扭頭一走、女人追上去的份，沒有他跑去拉住誰的道理！
所以，連他都不能給予予萱保證，子玄會不會願意親自挽回江凱茵。
「……」上尹子玄愣愣的張大嘴，看著眼前的謝承旻，「嗄？你再說一遍。」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謝承旻一字不漏的轉達著。
「有沒有搞錯……」尹子玄向後躺入皮椅內，覺得全身無力，「你老婆是怎麼幫我遊說的啊？」
「不是我老婆……你知道的，我老婆只有用『電話』說話比較強而已，做說客原本就太難為她了！」謝承旻一臉愛情得意的樣子，看得尹子玄非常不順眼，「聽說她那天剛開口，你就直接被封殺出局了！」
「……那請問是哪位讓我變成活罪難逃的？」尹子玄抬首，只手掩住眼睛，頭有點兒痛……很痛！「我是否該感謝她的大恩大德？」
事實上他覺得兩樣都不痛快，為什麼江凱茵不直接出現在他面前？
「是『孤』的女人！」謝承旻聳了聳肩，「聽說也是『野花幫』的一員。」
啥？！尹子玄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連孤的女人都是「野花幫」的？她們這個「野花幫」是混到多大啊？他們三個拜把的都找上這幫派的女人，這世界是怎麼了？
「真煩！」尹子玄嘆了一口氣，「為什麼這麼複雜？」
「嫌複雜就不要接受，事情很簡單的。」謝承旻「衷心」的建議著，「反正你現在沒了江凱茵，也絕對不會缺乏比她更好的女人；而她沒了你，也絕對還會有識貨的男人追求，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誰也不準追她！」尹子玄突然站起身，上上下下的找煙盒，「快說吧！條件是什麼？」
煙呢？這時候不來根煙，他一定會窒息的！他乾脆直接去找她好了，只要一見到她，他一定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先狠狠的吻她一遍再說，沒有女人能抵抗他的吻！
好……算了！尹子玄又坐回皮椅，因為這招他試過了。
「呃，剛剛你不是才嫌煩嗎？現在怎麼立刻積極起來了？」謝承旻裝作一臉疑惑，拖延時間，「我真搞不懂你，你認識交往的女人那麼多，比江凱茵好的應該滿街都是吧？何苦獨獨為了一個窮女人……」
「謝承旻！」尹子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無力的垂下肩膀，「她訂的條件很苛刻對不對？不然你不會在這裡鼓勵我放棄。」
欸……謝承旻抓了抓頭，朋友一場嘛！況且他也不認為尹子玄做得到這些條件。
「我……我沒有過這種經驗！你也知道的，我什麼時候去求過一個女人、去要求複合或是挽回些什麼的？」尹子玄因為心浮氣躁而煩亂起來，「我和女人在一起一向很簡單，認識、對眼、不討厭、開房間……從不知道還會這麼麻煩。」
「唔……或許這就是關鍵原因。」謝承旻雙手交叉胸前，認真的推斷著，「你該從頭開始學習。」
「啥？學習？」尹子玄的腦子都快揪成一團了，「有什麼好學的？」
「你啊！從來沒重視過誰，連跟江凱茵在一起也是半強硬兼自以為是，所以才會失去她。」謝承旻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所以要挽回她，你就得從頭開始做，適應你所謂的麻煩。」
尹子玄閉上雙眼，他之前聽過承旻追求岑予萱的經過，還直說承旻吃飽沒事幹，那麼麻煩做什麼？女人嘛！笑一下，溫柔體貼、甜言蜜語，再送個東西，很快就有人貼過來，幹嘛那麼麻煩，還用盡心思去經營？
現在好玩了，這大概就叫現世報，他嫌麻煩的後果，就是加倍奉還！
「條件是什麼？」他還是決定問了。
「其實很簡單，第一點，當然要你斷絕和其它女人的來往，還得列一張花名單出來；第二呢！要你體驗貧窮，站在和她相同的起跑點來看世界。」謝承旻邊念邊偷瞄著尹子玄乍青乍白的臉孔。「第三……要靠自己的實力賺一個月的薪水。」
尹子玄靠在椅背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接過謝承旻遞來的紙張，上面的的確確是江凱茵的字跡。他思忖了好一會兒，謝承旻也到一旁坐著，他其實很期待他的答案。
天之驕子尹子玄能接受讓一個女人「審核」，還委曲求全嗎？
「子玄……」謝承旻發現時問過了半小時了，「如果勉強的話就別接受了！因為只要你是勉強去做的，這段感情便不會持久。」
「你也知道我勉強……我不信這全是江凱茵想的！」尹子玄冷冷地看著那張紙，「出主意的不知道包括誰咧……」
此時此刻，另一處的胡採薇、詹茵潔、岑予萱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算了算了，早放棄早輕鬆……」謝承旻起身，想拿回紙張，「給我吧！」
「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勉強我，而且我還甘之如飴。」尹子玄把紙折好收起，臉上掛著一抹笑，「我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栽了！」
「咦？呵呵……哈哈哈哈！」謝承旻搖了搖頭，尹子玄竟然真認栽啦？「打算怎麼敞？」
「照單全收！不然你以為我剛剛為什麼要沉思那麼久？」尹子玄捶了謝承旻一下，「我非得追她回來不可。」
「那得要辛苦一番了！」謝承旻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擊了擊尹子玄的肩頭，「我覺得你這個比我老婆難纏點。」
「是難纏很多！」尹子玄沒好氣的響應，「不過，或許我潛意識喜歡複雜難纏的東西吧？」
而且，他已經對自己的被虐傾向釋懷了！這些都無所謂，如果繞這麼一大圈，費了神、傷了心，還不能把江凱茵擁在還里，嘖嘖嘖，那才真的是他經商以來第一次虧大本啰！
「不過呢！」尹子玄劃上微笑，「麻煩你轉告江凱茵，我也有小小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