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期一當鄭可千踏進公司時，她得到了隆重的「膜拜」！
說膜拜一點也不過分，有幾個調皮的男同事真的雙手合十，把她當神一樣供奉祭拜似的。
鄭可千的名聲不陘而走，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不但進了天堂企業的大門，還上到了頂樓，見到了藍總裁，還訂下了時間親自跟天堂推銷呢！
所以她才一進辦公室，連業務部長都來了，陳雲凡自然跟在他身後，總在不經意的時候，給她一抹溫柔的笑容；鄭可千意圖迴避他，卻總是被他抓住眼神，害得她幾度莫名其妙低垂下頭。
真是奇妙，上個月升遷制度不公，連個大人物都沒有下來安撫，像是承認這樣的不公是對的，即使她的業績漂亮，也是連一聲鼓勵都沒有；今日卻非同凡響，所有平常看不見的大頭都出現了啊……這個公司她還待得下去嗎？
不過，她心底早有了打算。
到了中午時間，她整裝待發，同事們一臉送荊軻的模樣，上司們的雙眼各個閃爍著，巴不得她傳個捷報回來；唯獨陳雲凡，睜著一雙肯定且堅定的眼神，像是確信她會拿下這個案子似的。
「唉……」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果陳雲凡是真的想吃回頭草，恐怕為時已晚。
誰教他不早點發現她的優點？誰教他不知足，想換換口味？
誰教他不如魏子-的體貼，誰教他不像魏子-那麼聰明，誰教他不像魏子-那麼深情，誰教他……
哎呀！戰場在前，她怎麼滿腦子還是子-、子-的！
「又在傻笑！」一陣冷然的聲音傳來，就在她耳邊響起。
「喂，你自己說過喜歡我傻笑的樣子！」鄭可千抬首，見著親密愛人。
「問題是，現在不適合傻笑！」魏子-顯得十分嚴肅，「等一下就要開戰了，-還有心情傻笑……該不會今天陳雲凡又做了什麼吧？」
「哦……」提到陳雲凡，鄭可千決定裝傻，「到站了、到站了，走吧！」
魏子-挑了眉，顧左右而言他，陳雲凡鐵定是又做了什麼！「他說了什麼？他絕對相信-？還是等-回去把功勞給他？或者是……」
「他什麼都沒說！」鄭可千打斷他的臆測，「你說過，他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的。」
「是不會，他沒有成為問題的資格。」天曉得事實是這樣嗎？那傢伙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鄭可千身上，還一副想吃回頭草的模樣，想得美！
「那就不要再提他了，你現在要想的是：等一下怎麼說服天堂的總裁……」鄭可千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提袋，「還有，怎麼跟魏伯伯打招呼！」
一提到魏仲生，魏子-很明顯的出現詭異且僵硬的詭異表情，手中的提袋握得更緊了。
「緊張嗎？」鄭可千刻意調侃他，「我想還好吧？我看那天他送蛋糕來時，你吃得挺開心的嘛！」
「那是……」魏子-想要辯駁，卻找不到充分的理由。
「好好好，別說那麼多，等一下你要進去，把衣服還給魏伯伯，然後記得跟人家說謝謝。」鄭可千彷彿在教小朋友似的，自己都覺得好笑。
「-好像很開心耶？」魏子-看得眉頭全糾在一起，「-不陪我進去？」
「NON0NO！」她使勁力搖著食指，「父子相見，是不需要有第三者在場。」
「喂。-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進去？-不是對這件事很熱心嗎？」怎麼在緊要關頭，竟然站在遠方看？
雖然說這種事情不是什麼「緊要關頭」，但是對他來說，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跨前一步的！
「我很熱心啊！誰教我希望你能夠……」啊！鄭可千怔了一下，她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對對對，我忘記跟你打賭了。」
「打賭？」魏子-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對！我們來打賭，看誰可以拿下天堂企業的case！」鄭可千不客氣的雙手交叉胸前，站了個三七步，「誰輸了，就得乖乖聽對方一件事。」
「嗯？」魏子-充滿狐疑神色的打量著她，無緣無故，她打什麼賭？「我覺得事情有蹊蹺……」
「我都敢跟你賭了，你不敢？」鄭可千氣鼓鼓的叫了起來，「我們之間的比賽，你可是遙遙領先耶！怕什麼？」
「我不是怕輸給-，我是怕-的那『一件事』！」激將法只對鄭可千有用，對他可是不痛不癢。
「好啦！快點，」鄭可千推推他，改采撒嬌模式了！「好嘛！快點，萬一我輸的話，我隨便你喔！」
這句話彷彿立刻奏效，一聽見等於「悉聽尊便」的詞語出現，魏子-飛快的閃過一抹喜色，畫上詭譎的笑容，然後握上鄭可千的手。
「一言為定。」他答應得爽快，爽快到鄭可千忽然覺得有一陣涼意。
他……他到底要她做什麼事啊？
不過，她可不擔心，因為一定是她贏！
到了天堂企業，鄭可千陪魏子-一起到了魏仲生的辦公室，她果真站在外頭，推了他一個人進去。
「嗯……我帶、我帶衣服來還你。」魏子-把紙袋放在桌上，「謝……謝謝！」
魏仲生只是滿足的笑了笑，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走到他面前。
「可千沒來？」他狐疑的問著。
「她……她在外面等我。」過近的距離，會讓魏子-感到不自在。
「哦……」真是個慧黠的女娃，為他們父子倆製造了獨處的機會。「總裁在上面等你們了，快去吧！」
再一次，魏仲生幫魏子-拉了拉衣領，滿是風霜的手在他胸口上輕拍了拍。
輕輕的拍打，卻再次讓魏子-的心底產生了莫名的情愫與悸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跟魏仲生頷了首，往外頭步去；反之於平時的快步離去，他今天走得有點緩慢，剛剛被魏仲生拍打的地方熱了起來，而且不停的擴散……擴散……
總要給個機會，不是嗎？
「那個……」他突然止了步，回過了頭，「我跟可千今天結束后，不管結果如何，都想去找個地方慶祝一下……你……你方便的話，看要不要一起過來……」
魏仲生聞言，兩眼直視著他，怔仲的雙唇微啟，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
「我一定到！」他回答的激動急切，深怕再猶豫一秒鐘，魏子-就會改變決定似的。
「嗯……那、那……」魏子-支支吾吾的，「我們結束后……下來找你好了……」
「沒問題，我等你。」魏仲生強忍住眼底的老淚，得猛咽口水才得抑制。
他親自送魏子-出去，站在門口，看著鄭可千跟他打招呼，然後他說了聲「加油」，又在魏子-背上輕輕一推。
這股推力再度讓魏子-震撼，那雙手……他不是沒有印象。
「怎麼？氣氛好像不錯……」鄭可千悄悄的說著，「可是我看魏伯伯怎麼好像快哭的樣子？」
「啊？我沒注意……」魏子-露出淡淡的笑容，輕搖了頭，「我邀他等一下跟我們一起去慶祝……抱歉，沒經過-同意。」
鄭可千張大了嘴，瞠目結舌，她跟著他進電梯后，抱著他又叫又跳的！
「這才是我的子-！」她欣喜若狂，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正點！」
「好了……好了啦……」魏子-被她攪得羞赧起來，「-怎麼比我們兩個都興奮……」
「因為我愛你啊！我愛你、愛你的一切，希望你跟你爸能夠有所進展！」鄭可千呵呵的笑著，說得自然不造作，「因為如果你父親會是你人生的缺憾，那我就得把這個缺憾減低到最低！」
電梯到了，門也開了，鄭可千筆直的走了出去，而魏子-卻被她的一席話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前方的女人亮眼的令人睜不開眼，他在這個女人身邊八年，差一點點就要錯失這樣完美的女人！
別說一千朵了，一千萬朵玫瑰都不及她的出色！
鄭可千回首，催促他上前，他們一起走到會客室前，同時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玻璃門。
不管今天的結果是什麼，他們始終相信，人生總是會有更好的事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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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仲生在辦公室里，緊張的走過來又定過去，眼看著三點已過，卻沒有看到小倆口的身影。
還沒講完嗎？還是兩個都失敗了？或是子-剛剛只是隨口說說，事後後悔要找他一起去吃飯？
「哈-，鄭伯伯。」門突然開了，鑽出一個小腦袋瓜子。
「可千！哦～～可千！」魏仲生激動的迎上前去，「咦？子-呢？」
「他要我過來跟您說，晚餐約在忠孝東路216巷的貝里尼，時間是晚上七點，請您準時。」鄭可千眨了眨眼，「他開口邀您已經很讓我驚訝了，要他親自過來再講一次時間、地點，可能比較難為他。」
「哦……呵呵，我了解！」只要還能一起吃飯，他就無所謂！
魏仲生瞧了瞧鄭可千一臉喜上眉梢的模樣，笑了笑，「看-那麼開心，我想總裁是選了尚好-！」
「不是！」鄭可千搖搖頭，這讓魏仲生倒抽一口氣。
「不是？不是-……-怎麼還能那麼開心？」這一點都下像是談生意失敗的樣子啊？「那是子-拿下了嗎？」
「也不是！」鄭可千再度搖了搖頭，卻笑得比剛剛更開心。
魏仲生真的迷糊了，兩個都被總裁打回票嗎？那為什麼可千的神情一臉喜上眉梢的得意樣。「那子-他的反應……」
「他喔～～臉很臭呢！」鄭可千格格笑著，「因為我大獲全勝，他氣得臉都綠了！」
「嗯？」這個魏仲生更聽不懂了，明明說總裁沒選尚好，也沒選超越，為什麼可千又說她大獲全勝呢？
「我跟你說啊！總裁選的是『我』喔！選我這個人，鄭可千！」她得意的簡直想狂笑，「說不定我會把case留給尚好，也說不定我會給超越……」
「選-這個人？」而且case還能給來給去？「我真的聽不明白了，可千！」
「您甭管那麼多了，反正我跟子-打了賭，誰輸了就得聽對方的一個願望，」鄭可千開心的站到魏仲生身邊，「我剛說了，我的願望是希望他能給您機會，不能臭臉、不能拒絕、不能不理不睬半年的時間，讓您好好展現誠意。」
「啊……啊啊……」聞言的魏仲生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當場流下淚來。
啊！鄭可千看見魏仲生一哭，人卻傻了，呆站在那裡動彈不得。
不過魏仲生卻飛快的抹了抹淚，他感念於鄭可千所做的一切，這女孩實在是太難得了！
「我說錯了什麼嗎？」鄭可千有點緊張，她以為這是好事。
「不不！沒有……沒有……子-遇到-，真是太好了！」魏仲生忙搖手，這樣的女孩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
「不過啊！子-說他早就想試著接納你了，所以我想我不必再浪費這個願望了啦！」鄭可千試著給魏仲生加油打氣，希望他別再哭了。
魏仲生點頭，他知道……那晚送蛋糕過去時，魏子-的態度就已經軟化許多！
而這一切的改變，鄭可千功不可沒，因為她是一著軟化劑，讓他們父子有轉圜的餘地，讓他們不再那麼針鋒相對。
「那-想要什麼願望呢？」魏仲生趕緊回到桌邊拿面紙抹淚，年紀一大把了，還在年輕女孩面前哭泣。
「呵呵……我現在想啊！希望愛面子的魏子-捧著一千朵紅玫瑰來給我。」鄭可千打著如意算盤，「而且要捧在手上，讓大家都看到喔！」
啊？雖然魏仲生跟他兒子不熟，不過要一個大男人捧著一千朵玫瑰當眾走在路上，他兒子應該……不！鐵定不可能！
「ㄟ，說說而已，魏子-會殺了我的！」鄭可千吐了吐舌，「鄭伯伯，就這樣，我還有事得回公司處理，先定-！」
「路上小心，晚上見。」魏仲生帶著憐愛，看著活力四射的鄭可千。
「晚上見！」她愉快的離開辦公室，趕緊到樓下跟應該等得不耐煩的魏子-會合。
他們前腳剛走，藍維斌後腳就走了進來，他嘴角掩不住笑，不停的搖著頭。
「啊～～總裁，感謝您！給了兩個年輕人一個機會。」魏仲生誠懇的感謝著，對著他鞠躬行禮。
「魏老，別這樣……要感謝得感謝那個鄭可千，她實在太寶了，你絕對想不到，她是怎麼說服我的！」
「啊？怎麼說服您的？」
「她完全沒介紹尚好電腦，相較於魏子-的侃侃而談，她一上來就跟我說，她跟令郎打賭，誰輸了案子，就得聽對方的一個願望！而她希望令郎跟您有和好的機會，請我無論如何一定要選她，完成您的願望。」
什麼？魏仲生聽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實在太佩服她了！為了您、為了令郎，我破例一次，應該沒什麼關係吧！」藍維斌輕笑著，他身邊的鐘秘書倒是冷冷的撇了嘴，說了那麼多人情，主因還不是早就調查過超越跟尚好的品質，是值得信賴的！
不管是誰都無所謂，順水推舟，還給了魏老一份人情。
「令郎跟鄭可千在一起，挺速配的！」藍維斌微微一笑，真心誠意的這麼覺得。
「嗯……那個……總裁！」魏仲生忽的想起一件可行之事，「我想請您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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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可千回到公司，跟大家報了喜訊，在全公司欣喜若狂，差點沒放鞭炮之後一個小時，她遞出了辭呈。
她不認為這個公司有公平的競爭原則，這個在上次的升遷機會中她已經深切感受到，一個副部長的私人因素，可以影響到真實的成績；而她等了一個多月，其他主管卻都一聲不吭，默許了這樣的公司文化。
所有人震驚之餘，不免緊張的關心起天堂企業的案子，絕對不許鄭可千帶走！
很遺憾，天堂企業選的是「鄭可千」，不選擇任何一個公司，所以將由她選擇承包的公司；從辦公室的硬軟體到片場作業用的硬體，一應俱全，由她全權負責將近兩百萬的業務。
不顧主管們的慰留、勸誡乃至於警告、威脅，鄭可千收拾好東西，跟瞠目結舌的同事們道別，瀟洒的離去；公司說過，業務員想走隨時可以走，公司絕不挽留！
「可千！鄭可千！」在她要離開大樓時，後頭傳來氣急敗壞的追逐聲，「鄭可千！」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是陳雲凡。
「嗨！」她微笑著，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神清氣爽過。
「可千……-、-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陳雲凡激動的指責著她，「-代表著尚好公司前去，拿到了案子，竟然又把案子帶走！」
「你都能做出那種事了，我做的還是九牛一毛吧？」鄭可千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更何況，雖然我是代表尚好去的，但是天堂企業的總裁選擇的不是尚好，而是選擇我這個人。」
「這、這不能這樣說！藍先生一定是覺得尚好的品質不錯，才會選擇-的！」他的確不懂，為什麼沒有選擇尚好公司，卻選擇了鄭可千這個人？「-根本沒什麼本事，怎麼可能讓人如此青睞？」
「哦！我想也是，所以你才會甩了我！」鄭可千總算聽到了真心話，輕嘆口氣，「所以那些你還愛著我啦、覺得我最好的都是屁話對吧？」
「那不重要！可千！我親愛的小千，-知道我已經剛跟美國打了包票，說我會拿下兩百萬的案子……」陳雲凡動手握住她的雙臂，一副可憐凄慘的模樣，「-這樣教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學長……鄭可千眼看著又要心軟，她這樣做是狠了一點，但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這問公司待不得啊……
但是學長他……
「那是你的事情，拿下案子的是可千，本來就不是你，誰教你去打包票的？」鄭可千身後傳來不耐煩的聲音，然後她整個人被大手攬了走，來到了另一個人懷中。
「子-！」鄭可千驚呼一聲，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
「魏子-？」陳雲凡訝異的皺起了眉，然後看著他們親昵的模樣，「你、你們……你們該不會……」
「好了，你好自為之吧！」魏子-懶得說太多，解釋無用。這傢伙真陰險，又想利用可千的同情心！
他摟著鄭可千往外走去，這一幕讓許多趕下來的尚好員工看得一清二楚，鄭可千跟魏子-竟然是男女朋友！
好的與不好的傳言不陘而走，他們沒人會去在意那些，由於藍維斌看中的是他們雙方優異的電腦設備，或許鄭可千會把案子交給魏子-也不一定。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論起能力，魏子-還是比她強了許多。
她一直在追趕著他，期許自己能更形進步，期許她能做一個與他匹配的對手……現在期許能夠成為配得上他的女人，一個與一千朵玫瑰相映襯的魅力美女。
「-先去貝里尼，我在公司有一些事情要收尾……」他吻了她的前額，「而且，我現在下方便帶-進公司！」
「我知道啦！我會先回家……你家！」因為她家樓下說不定又會站著可憐樣的陳雲凡，「然後直接去貝里尼。」
「小心點，有狀況立刻打給我。」所謂狀況，指的是陳雲凡。
鄭可千笑開了，跟魏子-道別，就直接回到他家。
他們說好了，事情過後，他們打算搬到魏子-住的那棟大樓的頂樓，那兒比較大，有兩房兩廳，他們可以住在一起，彼此又有獨立的空間。
先住在一起生活看看，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她年底真的會結婚。
跟一個更好、更棒、更適合她的男人，現在她由衷的感謝起陳雲凡，謝謝他甩了她，讓她及早發現她的盲目，也讓她找到了真命天子！
回到家的鄭可千，將自己打扮得乾淨怡人，還跟魏仲生通了電話，便往貝里尼去開慶功宴。
沒什麼事比魏子-願意邀魏仲生吃飯更值得慶祝了呢！
「魏伯伯，這邊！」昏黃的燈光配上悠揚樂音，這兒一向是多數人青睞的義大利餐廳。魏仲生站在門口，卻有點緊張的瞧不見熟悉的人。
「差一點找不到呢！」魏仲生慈眉善目，實在很難讓鄭可千想象他過去的狠心。「-一個人？」
「嗯，子-公司還有事！」她托著腮，剛剛一個人時才想起，為什麼超越那邊完全沒有傳出他們可能接下天堂案子的風聲？
魏子-還在保密嗎？完全不跟公司報告？嗯……這倒滿像他的作風，因為他不喜歡有一堆人殷切期待的樣子；不過，也有可能是為了她，為了試探一些人的反應。
「可千，真的很謝謝-！」魏仲生趁空，舉起桌上的開水，「-的出現，讓一切變好了。」
「哎呀！別這麼說，」鄭可千有點不好意思，「那也是子-肯改變啦！」
「他是為-改變的……我看得出來。」因為魏子-只有在面對鄭可千時，會展現出無比的溫柔。
「他也改變了我，彼此彼此-！」鄭可千露出甜美的笑容。
「說到這個，我一直覺得-很面熟……-跟子-認識多久了？在哪認識的啊？」魏仲生一直對高中畢業典禮那天，那個跟子-吵翻天的女孩印象深刻。
「八年！我們認識足足八年了，」她比了一個八，「從高中到現在，您有所不知，這可是天大的孽緣呢！」
找個空，她應該跟魏伯伯好好說說他們八年來的孽緣。
外頭突然起了一陣騷動，魏仲生嘴邊略過一抹笑，不過被騷動分心的鄭可千倒是沒注意，她往外頭看去，不明那一聲聲此起彼落的「哇……」所為何來。
然後，她看見一大團火紅出現在門口時，她失神的站了起來。
紅玫瑰……那麼大束的紅玫瑰……
附近許多人帶著羨慕的眼光看著紅玫瑰，也有不少人輕輕竊笑著，誰教捧花的竟然是一個長得挺帥的大男人，一路從花店那兒走過來呢！
鄭可千呆若木雞，她的心跳加速，雙手不自覺的交插緊握。
「這束玫瑰……」花團後頭出現她最熟悉的沒情調聲音，「老實說，重-死-了！」
下一刻，鄭可千當場就哭了出來，她衝出桌外往花團後頭跑，踮起腳尖死命攀住魏子-的頸子，又哭又吻了好幾下。
「過分！你怎麼悶不吭聲的？」她的妝哭到全花了，猛擦著淚水。
「說出來，還能叫驚喜？」魏子-痛苦的說著，這也是老頭打電話跟他說的啦！說這是可千的希望，他連花都托總裁秘書訂好了……有夠重！
「這裡有一千朵嗎？」她噘起了嘴，數一下好像沒那麼多吧！
「這裡有一百朵，就已經快讓我的手酸死了！」好不容易借到位子，魏子-趕緊把花束放下。
「你不是說一千朵玫瑰才配得上有魅力的女人嗎？」她只有十分之一的魅力嗎？鄭可千相當吃驚！
「沒錯！但是一千朵玫瑰我抱不動，」魏子-開始後悔當初胡謅的數字，早知道就說十朵好了……「我打算分期付款，一年一百朵！」
「哦……」鄭可千挑了挑眉，轉了轉眼珠子，怎麼魏子-的話里……好像有別的意思喔？
「那我到底是不是個配得上一千朵玫瑰的女人？」她拉住他的衣領，兩個人站在店中間，口哨聲不斷，「美麗、漂亮、知性？」
「是是是……」魏子-無奈的說著，「-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女人。」
「那你分期付款的意思，是一年一百朵……」她緋紅了臉，害羞的頓了一頓，「那你要付十年才付得完耶！」
「嗯……對啊！」話到這裡，魏子-也突然意會這「分期付款」的意義非同小可啊！「那得……的確得花上十年的時間。」
「那就是說，我們還得在一起十年-！」她睜圓了雙眼，掩不住喜悅的咬著唇，「十年喔！你不怕有所改變啊？不怕我們說不定十年後就失去聯絡……」
「依我們前八年的緣分來看，我覺得很難！」魏子-抱住她的腰，讓她貼近了他，「-簡直是黏著我不放呢！」
「少來！明明是你……」
魏子-低首含住了她的唇，一場熱吻結束了無謂的話語，有時候行動絕對來得比較實際。
魏仲生在一旁跟著餐廳內的人拍起手來，他很高興，有生之年能看到兒子如此幸福的模樣，也祈禱自己能看到他們璀璨的婚禮。
「好了，先吃飯吧！」魏子-停止了熱吻，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魏仲生，「我爸可能也餓了。」
「哦……」鄭可千拉著他的手，兩個人甜蜜的入座。
她終於成為匹配得上一千朵玫瑰的魅力之女了！不過……接下來她還得更努力，要讓魏子-一直認為她是最有魅力的女人，才沒空去看別的美眉……這可得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魏子-請魏仲生入座，態度不再那麼強硬，雖然他們之間還有一段漫長的距離，不過他也認為，這一切或許有機會慢慢改變。
因為他的死對頭，保證會一直提醒他……應該會一輩子提醒他。
【全書完】
編註：欲知「死對頭」其他二本故事，請看--
1.天使魚202《才不會忘記你呢！》
2.天使魚204《不要再給我打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