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李蘭英見情況不對,從容地爬下床,護到了慶蒔身前。有個漢子要來打他,他一拳精準地過去,把那漢子的牙打斷,讓他滾到地上找牙去。

其他漢子又要過去打他,李蘭英冷冷地對嚇癱在床上的貝子爺說:「我本來不想把事情鬧大的。」

李蘭英再揮一拳,把漢子打翻。他看著貝子爺又說:「爺認識智親王吧?」

貝子爺一愣,連忙喊停。他質問李蘭英:「提他幹嘛?」

危機緩解,慶蒔這才驚醒,發現李蘭英真不羞臉,就這樣赤裸裸地站著同大夥說話?她趕緊撿來他的衣裳,替他綁在腰上遮住那雄性風景。自個兒則站在後邊,幫他擋住那豐滿的「桃子」。

「如果我記得沒錯,爺是智親王的八子,對吧?」李蘭英眯著眼說。

「算你識相!」貝子爺驕傲地說:「當今聖上見到我爹都還要禮讓三分呢!」

他爹是先皇的第十一子,做過軍機大臣行走,資歷很深呢!

「那爺一定認識王爺。」李蘭英勾起嘴角,說:「而且知道王爺的身價。」

貝子爺開始覺得不對勁。聽宮裡的人說,皇上近來身體越來越差,而繼任的呼聲喊得最高的,就是這位智親王。隨著皇上龍體的日漸衰弱,這智親王的地位可是水漲船高呢!

「如果爺還是不肯原諒我家奴僕,那我只好請王爺勞駕一趟,來向貝子爺調解調解……」李蘭英作揖后,抬起頭,笑道:「爺意下如何?」

「這、這……」貝子爺被他自信的笑容震到,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反駁:「笑話!你是他的誰啊?他憑什麼替你調解?」

「我不是他的誰。」李蘭英說,「只是之前對宮裡的生意業務,都是依靠著王爺的順手幫忙去打通的。」

貝子爺要信不信的樣子,讓李蘭英決定再下一帖猛葯。「而且我也是從王爺那兒聽來,令尊上月被聖上罷職了。真有此事?」

貝子爺倒抽一口氣。

老天!這平凡的商人……怎麼可能知道他爹因為太老邁,而被皇上罷職的事?

這事他們家都不敢對外宣揚呢!畢竟那可是失勢的歹事,一旦被人發現他爹沒了權勢,他家兄弟要怎麼作威作福下去啊?

這個商人能從容自若、氣定神閑地直視他的眼,同他說話,原來是有後台的,不、不好惹啊!

貝子爺只能窩囊地認輸了。他趕緊堆起笑,嫵媚地說:「呃,既然這樣,那、那……今兒個爺就不計較了,只是被奴僕撞了一下,沒事沒事,惹不到智王爺那兒去。我酒喝多了,身體不適,咱們就先告辭了哈!告辭了、告辭了……」

在李蘭英冷冽的注視下,貝子爺急得連衣裳都不敢在房裡穿,赤著膀子就逃出了外頭,而他的隨扈則替主子收了衣堆,也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危機,就這樣解除了……

李蘭英鬆了口氣,上前去把門關好。見領家嬤嬤和老闆仍瞪著眼,看他這身怪異模樣,他冷冷地說:「這房的帳算我的,咱們還要待一會兒。」

將門鎖牢,他一邊解下腰上的衣,一邊看著慶蒔說:「有沒有受傷?」

慶蒔低著頭,身體在發抖。李蘭英擔心地又喚一聲。「慶蒔?」本想穿上衣服的他,又顧不上了,他只想好好地看看慶蒔。

忽然,慶蒔抬起頭,紅著臉沖向他——

啃!這小傢伙,總算露出真性情,知道害怕之後要讓他抱一抱、親一親了?李蘭英笑著想,張開了手臂正要接住她——

沒想到,慶蒔過來就是給他的肚子一拳。他唔了一聲,疑惑她幹嘛打他。

「萬一、萬一……」慶蒔害羞地大叫:「那個老色鬼真的要了你怎麼辦?」

哦?她在擔心這個。李蘭英說:「那我就任著他來。」

慶蒔又給他一舉。「不可以!我不准你這樣亂來!」

李蘭英摸摸肚子,盯著慶蒔看了好一會兒。他問:「你在擔心我?」

慶蒔沒回他,又逕自說:「還有,萬一那個死色鬼真要見什麼智王爺的話,你上哪兒去找一個王爺啊?」

李蘭英眯著眼,說:「我既然變得出一個李蘭英,同樣也變得出一個智王爺。這很簡單。」

他倆這對話都已經談開了。沒錯,這小傢伙早就知道他就是梅崗,他也不必再守著李蘭英那冷淡的個性與嘴臉同她說話。天曉得,要這樣不冷不熱地同她說話,真的很痛苦。

他走到立在角落處的盆架,上頭架了一隻裝了水的銅盆,他翻開掌,朝水裡輕吹了口氣,然後就用這盆水開始梳洗。首先是洗臉,再來是搓遍全身,最後則把髮辮給解了,兜頭將這盆水全淋下。

慶蒔張著嘴,驚訝地看著李蘭英,一步步回復成了梅崗的模樣。

李蘭英果真是梅崗!

他對她的那種好、那種溫柔、那種呵擴,即使是換了一副皮相、一套性格,都不會改變。如果真要他變出一個智王爺為她解危,他當然也能變。

慶蒔趕緊回過神,繼續說:「我相信你能變,但也不行!」

梅崗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她。

「李蘭英的華衣、權勢還有那些揮霍的金錢,都是用什麼變的?」慶蒔問。

「這個……」梅崗實在很不想告訴慶蒔。

「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兩千年真氣吧?」慶蒔直接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

梅崗一怔,難為情地說:「慶蒔,我覺得你真的很聰明。」

慶蒔拿了面銅鏡給他。「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你知道嗎?」

梅崗一看,的確,最近動用的真氣太多了,讓他變得有些虛弱。不過這都是他甘願的,他可不希望再聽小傢伙說什麼自己不值得他付出這類的喪氣話。

「這沒什麼,慶蒔……」梅崗想解釋,但慶蒔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再這樣了。」慶蒔哽咽地說。

果然,又是不中聽的話。梅崗嗚嗚叫,想辯解些什麼。

慶蒔抬起頭,淚汪汪地看著他。「我……我說不出什麼好話。也不是一個心地好的人。」

梅崗又嗚嗚嗚的低吼。

「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梅崗都皺起眉頭了。他不喜歡聽到慶蒔貶低自己。

「但是,我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梅崗一愣。

「讓我對自己,還有那麼點希望,那麼點信心。」

他的付出,他的呵護,讓她學會試著相信,自己的生命是有分量的,而不是一隻可有可無、骯髒可憐的過街溝鼠。

她深吸口氣。「還有……」

一個有分量、懂得自重的生命,可以接受別人的愛,並且,去愛人了嗎?

她紅著臉,堆起笑,其實有點緊張。

梅崗是第一次看到慶蒔這樣的表情,他歪著頭,看呆了。

然後,他就傻愣愣地聽到慶蒔,這麼對他說……

「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

梅崗睜大眼。

「你不要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了,那樣我會很難過、很難過……」慶蒔說:「之前,對你說的那些,很難聽的話,我真的感到……」她的頭低下了,眼睛不敢看梅崗。「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說完,她趕緊背過身,抹了抹眼睛,將李蘭英的衣服撿起、抖去塵土,放在床榻上。

梅崗回過神,想起這小傢伙剛才的話。

她告白了?她喜歡他?她在對他告白嗎?她喜歡他?

她告白的聲音真的好好聽,他好滿足地笑了。她喜歡他呢!

他走近慶蒔,將她抱起,慶蒔微驚,不過這回她安安分分地任他抱著。梅崗讓她坐上椅凳,自己則跪在她身前,平視著她。

「你知道嗎?慶蒔。」梅崗輕輕地說:「我從不覺得你傷害過我、污辱過我。看你看了十年,你那點心思我還猜不透嗎?你只是對你自己沒信心而已。」

慶蒔抿著嘴,不甘願地點點頭。

「你也不要誤會,我會變成李蘭英,出現在你家,不是想要懲罰你……」

慶蒔打斷他:「你怎麼知道我曾經這麼想過?」

梅崗摸摸她的大眼睛。「你這雙美麗的大眼睛藏不住情緒,我一看就知道。」

他笑說:「我只是想說,如果借著權勢和金錢,會不會更容易保護你呢?結果,果真如此,在這世上生活,就是需要這些東西。」

慶蒔撇撇嘴。

她倒是覺得他的裸體比較有用呢!每次只要她一有危機,他先一步脫光衣服,就能保住她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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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子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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