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皓廷車行到一半,卻又折返,一路上他還想著自己幹麼要回家?回家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既沒有忘了拿重要文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要交代安琪拉,可是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他,要他快點回家。」
他一踏入玄關,就把公事包隨手一丟,呼喊著安琪拉的名字,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當他踏入安琪拉的房間時,地上躺的是那具沒有生命的機器娃娃。
「安琪拉,你這算什麼?不告而別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安琪拉,你出來,親自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那樣我才會死心的……」他禁不住的大吼。
可是不管他怎麼喊叫,依然見不到安琪拉的影子。
但他還不死心,喊叫著說:「我說過了,你若不親自給我答案,我不會死心的,你聽明白了嗎?出來啊!不要躲著我不見……」
「安琪拉……」他發出凄厲的嘶吼。
回應他的依然是一室的靜默。空蕩蕩的大宅子,只有他如雷的吼叫,安琪拉就像從來不存在那般,消失得無蹤無影,在他手上的已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機器娃娃。
「我要你有什麼用!為什麼你還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跟著消失,那至少我會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為什麼你要讓我明白自己是清醒的呢?」他突然對著機器娃娃發脾氣,像是它聽得懂他說的話。
然而,機器娃娃依然沒有回應。
「你不要玩我,回答我呀!」他猶如唱著一出獨腳戲,機器娃娃依舊只是機器,沒有生命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他喊累了,就這樣抱著機器娃娃發獃,直至黃昏到來他都沒有動過。
夜緩緩的降臨,有人回來了,唐皓廷卻動也不動。
唐皓宣喝了點酒,進門時不知踢到了什麼,結果自己也跌了一跤,筆直的跌坐在地上。
「誰把東西亂放的呀……」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在地上的是唐皓廷的公事包,迷迷糊糊的喊,「老三,你在家?」
可是得不到任何回應,唐皓宣為唐皓廷又想到了什麼發明,所以也就不加以理會,兀自起身並走到安琪拉的房門外說:「安琪拉,我要去睡一覺,幫我留一份晚餐,我晚點會下來吃的。」
房內傳來唐皓廷獃獃的聲音,「你想都別想吃了。」
「老三,你在這啊,你剛剛說啥?」
「你沒得吃了。」
「不會吧?就算我晚點吃晚餐也不用那麼苛吧?你就算喜歡她、心疼她,可我到底是你二哥,你不會狠心讓我餓肚子吧?」
「我管你餓肚子,我只要知道安琪拉在哪裡就好了?」
唐皓宣這才覺得不太對勁,可他還是不大明白,「安琪拉怎麼了?」
「她走了!她回天上去了!」
唐皓宣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他們家老三瘋了,不過那是他們家兄弟一貫的習性,一碰上愛情就變得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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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唐家人都回來了,唐皓宣也酒醒了,大家全圍著想替唐皓廷想法子找回安琪拉,哪知道這時候他本人卻說:「不用找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韓菲仍支持安琪拉。
「不重要了,一開始就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你們不必再費心幫我了。」唐皓廷垂頭喪氣的說。
韓菲緊張的說:「三哥,你不要這麼快就放棄嘛!我相信安琪拉是喜歡你的,因為當我問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是那樣告訴我的,我相信人的眼睛不會說謊的,她一定只是為了某件事情不得不回去,你可以去找她啊!」
「找?」唐皓廷突然苦笑,但那笑比哭還難看,他哭笑著說:「上哪去找,我能上哪去找?」
「你不是說她是你朋友的妹妹?難道你不知道她家在哪?」
他們想,應該不至於那麼離譜的,但是望見唐皓廷那副尊容,他們又認為,那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們這家子做的事情向來就很離譜,收留一個不知來路的陌生女子已經不是新聞。
「可是總有跡可尋的是不?」韓菲替唐皓廷出主意。
「沒用的,她去的地方我們誰也去不得的。」
「哪有去不得的地方?又不是總統府,就算是總統府,總也能靠點關係進去,沒那麼困難吧?」唐皓哲天真的問著。
唐皓廷苦笑著問:「登天,你說容易嗎?」
「啥?」唐皓哲心想,沒那麼誇張吧?即使他們都是多情種,可是瘋也有個程度,他們最離譜也只是借酒澆愁,可三哥卻說出那麼誇張的話來,這可不是好玩的。身為未來醫師,他有責任為一個病人——為愛情生病的三哥灌輸正確的觀念。「老三,你要清醒點,雖然安琪拉離開了,可是又不是去了天涯海角,你應該給自己點信心才對。」
「信心?那是什麼?安琪拉的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不喜歡我的,一直都沒有喜歡過我,我只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絕對不是那樣,我替你把人找出來。」
「沒用的,你找不到的。」
韓菲不信邪的說:「只要我們有心,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得到。」
唐皓廷再也忍受不了的大喊,「她住在天上,她不是人,她是天使!這樣你們總明白她為什麼不會回來了吧?」
這一定只是個玩笑,唐家人不敢置信的想,直到唐皓廷將那機器娃娃帶出來,並將安琪拉是天使附身的事說出來后,個個都不禁張口結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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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皓廷病了,他變得更加沉默,連研究所也不去了,他天天就是把自己和那機器娃娃關在房間不出半步。
有時候,會聽見他說:「不對!安琪拉的聲音不是這樣子的,你到底懂不懂?」
當唐皓廷生氣的時候,機器娃娃會用機器公式化的聲音說:「主人,程式是你設計的。」
可是他毫不死心,他一再的更換程式,彷彿有一天若換對了程式,安琪拉就會再度出現在他的生命似的。
「不對?不對!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唐皓廷沮喪極了。
「主人,程式不對,我達不到主人要求的,請主人更換程式。」
「你不要用那公式化的聲音對我說話,我討厭你沒心沒肝的!」他氣得罵起機器娃娃來。
「主人,我是機器。」
「我當然知道。」他明知道,卻想不開。
唐皓廷泄氣的跌坐在地板上,望著機器娃娃再度發獃。
唐惠鵑心急了,連美國也不去了,就留在家裡看著,生怕唐皓廷會出事情。
「愛玲,你看這怎麼辦好?四個小子,就這個最沉穩,卻沒想到他最想不開,老大、老四都沒像他這樣,我好擔心哪!」
「媽,您不要那麼擔心,小心您的血壓又升高了。我想以老三的深情,安琪拉若有感應,她一定會回來的。您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老三會沒事的。」藍愛玲只能安慰老的,卻說不動年輕的。
每天,唐皓廷就那麼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替機器娃娃設計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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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被迫回天庭的安琪拉並沒有比唐皓廷好過到哪去,才回到天界,她的師父就向天帝請了命,迫不及待的要讓她和天郢結婚。
「我不想結婚。」安琪拉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是早就說好的?當時你要下凡界,我曾經對你說過,等你回天界就讓你和天郢結婚,當時你沒有反對。」黑髮老者質問她。
「可那也不代表我同意了,我並沒有答應要嫁給師兄。」
「為什麼?什麼理由?」
能說她愛上一個凡人嗎?她當然也想豁出去的說出實情,可是那有用嗎?史無前例,當天使愛上了人界的人類,到底會有什麼下場呢?她只聽說天帝為了和黑帝斯搶愛人而下人界去,可是天帝是天帝,她只是一名小天使,天帝會破例讓她去人界和有情人終成眷屬嗎?她實在不敢抱持太大的希望。
可是要她嫁給她不愛的人,她死都不肯,更何況她終於了解師兄是哪一種人,她更加不願意嫁給一個會打小報告的小人。
「我寧可終生不嫁。」安琪拉堅決的說。
「恐怕由不得你,除非你想違抗天帝的旨意。」
「那我要見天後。」
「見天後做什麼?」
「她說過等我嫁人時她要送我一份禮,我這就向她求取那份禮物。」
天郢狐疑的問:「天後真有那麼說過?」
「怎麼?你懷疑我騙了你們,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向天後求證,等你們證實了,我再去天後那兒也不遲。」
見安琪拉執拗的樣子,黑髮老者心想要是硬逼她同意,恐怕只會把事情弄擰。為了不讓他這對徒兒變成冤家,他不得不點頭同意安琪拉的要求。
「我就讓你去見天後。」
安琪拉略鬆一口氣,笑說:「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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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雷安娜來了,唐家只有唐惠鵑和唐皓廷在。
「讓我試試吧!」雷安娜懇求的說。
「有用嗎?」她體內另一個男聲音問。
「我會用我的真情感動他的,一定會讓他忘記安琪拉。」
唐惠鵑並不討厭雷安娜,卻莫名感到很不安,然而唐惠鵑又想,安琪拉會不會回來是個未知數,與其這般等待一個未知數,身為母親的她,當然也會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兒子快點恢復正常作息,所以她同意雷安娜的提議,讓雷安娜去親近唐皓廷。
雷安娜帶上了門,緩緩的走向唐皓廷,然而只走了兩步,唐皓廷就大吼著,「出去!
你在這裡安琪拉會誤會我。」
「皓廷,你聽我說……」
唐皓廷捂住了耳朵,說:「我不要聽,你們誰都不要勸我,我什麼都不想聽。」
但接著他聽到一個聲音,聲音雖然來自雷安娜的,可那是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對他說:「我有辦法讓安琪拉出現喔!」
當那人說到可以讓安琪拉現身,唐皓廷的眼睛倏地發亮了起來。
「你是誰?」唐皓廷好奇的問。
「我?」男人的聲音哈哈大笑后,又恢復了雷安娜本人的聲音,她說:「他很神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和你的安琪拉一樣有法術,我想有他,一定可以幫你找到安琪拉的,你不是想要找安琪拉的嗎?」
「是你在裝神弄鬼嗎?」唐皓廷懷疑的看著她。
「當然不是我,我沒有那種能耐,但是在我身體內的那個神秘人有那個辦法,你不想試看看嗎?」
「你叫他出來。」
雷安娜聳著肩說:「那我可沒辦法,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
「那你還說要幫我?」
「我是要幫你,但是要你自己有心才行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唐皓廷愈聽愈困惑。
「你想要他出來,可他卻來無影、去無蹤的,要想見到他,就得耐心的守候著。」
「你有什麼法子?」
「你只要守著我,他一定會出現的,你不認為嗎?」
「我守著你?」
「對啊!」
唐皓廷突然陷入沉思,沒有給雷安娜任何答案,然而雷安娜卻深信,唐皓廷會來找她,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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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深幾許,可天后宮又豈只是庭院深深而已。繞過了一連串的石柱長廊,還得經過好幾百個神仙的寢宮,才能抵達天帝的最深層宮殿,天帝的後宮。
並不是人人想見到天後就有得見,要不是安琪拉深得天後喜愛,否則這後宮豈能讓她這樣來去自如的。
這裡是所有天神想進駐的。以前,她總覺得可以得到天帝厚愛,是件幸福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深鎖在這宮殿之間是很寂寞可憐的。
每天,等著天帝的到來,卻又沒有把握天帝一定會*9臨自己的寢宮,終日這般不是很凄涼可憐?
其實在這天界,和古代王朝又有何不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這天界主宰著人的生離死別罷了!
一路上,安琪拉的思緒沒有間斷過,而也在此時她才真的想通,她實在不該拘泥在自己天使的身份而不懂得變通,愛一個人不是應該要可以舍己,更何況那又只是一個身份而已。進入寢宮之前,她想通了這點,也想到了自己該要什麼禮物了。
「安琪拉,好久不見了!聽說你下到人界去了是不?」天後熱情的招呼她。
「回天後的話,安琪拉確實是去了一趟。」
「那人界可好玩?」
安琪拉點頭。「好玩。」
「我聽你師父說你險些把心給玩丟了,是不是真有那回事?」
「如果要說真話,回天後的話,安琪拉確實是喜歡上了人界。」
「那可不好,你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吧?天使可不能留戀人界的,你難道忘記了嗎?」
天後提醒她。
「安琪拉知道。」
「那就該把心收回來,天帝已經准了你和天郢的婚事,你今天該是特地來討禮物的,對吧?」
「不怕天後您笑話,安琪拉確實是來向您索取禮物的。」
天後笑說:「是我答應了要送你一份禮,當然得說到做到,你說吧!想要什麼來著?」
安琪拉突然跪地,認真的央求著,「請天後一定要幫安琪拉一個忙……」
天後見她如此過度慎重,不由得蹙起了眉宇,「想來你要的禮一定很不得了,但你倒是說說,你要我幫你什麼忙呢?」
「請天後向天帝求情,讓安琪拉回去人界。」
「你不是當真的吧?你的意思是你要當一名凡人?」天後驚詫的看著她。
「是的,那便是安琪拉的心愿。」
「你可知道那樣一來你就得生生世世輪迴?」
「安琪拉知道。」
「即使削去你千年修為也無所謂?」天後警告她這件事的嚴重性。
安琪拉以篤定的神色回道:「無所謂!」
「你愛上了凡人,真是個傻瓜。」天後搖頭嘆氣。
「愛上任何人的人都是傻子,不是嗎?」
安琪拉的話可說到天後的心坎去了。她愛上天帝,所以嫁進這後宮,比較起她幸福嗎?天帝太過博愛,他雖然愛她,但是他也同樣愛著他的其他嬪妃。較起來,說不定當個凡人,擁有一份最真的,只屬於自己的愛的人類幸福多了。
「你當真想通了嗎?這要是天帝下了令,你可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喔!」
「安琪拉絕對不會後悔,只會感激天帝、天後的。」
「你當真那麼愛那個凡人?」
「我愛他。」安琪拉堅定的說。
以往「愛」這個字她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義無反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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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服天帝並不是那麼容易。安琪拉也是天帝所喜愛的一名天使,她就像大家的開心果,她甜美的笑容總是讓大家看了就開心,捨去這麼一個女子,天帝有些不舍。原本他還打算要把安琪拉納為自己的嬪妃的,可是就因為不想她失去了那笑容,所以才作罷。
沒料到她竟然會愛上個凡人,這可真教他嘔到了極點。
天帝不悅的說:「天後,你是不是太寵她了?怎麼可以答應她當說客呢?你這可教我為難極了!你可知道?」
天後太了解自己的夫君,對於他的心思,稍稍瞧上一眼,就可以知曉他在想些什麼。
可是因為她也喜歡安琪拉,所以她並不那麼在意天帝怎麼看待安琪拉。
「您也知道,安琪拉就像是只自由小鳥,把她關在鳥籠里,只會讓她鬱鬱不樂,所以我才斗膽的向您建言,讓她自由的飛翔不是很好?」
「我喜歡那孩子的笑。」天帝直言不諱。
「我又何嘗不是,但是明知道關住了她會令她喪失了笑容,又何必執意關著她,您說對不對?」
「那你是同意讓她去嫁給個凡夫俗子嘍?」
「凡夫俗子?我想,不見得吧!安琪拉看上的人,應該不是泛泛之輩,您應該比誰都清楚的不是嗎?」天後挑挑眉道。
「那我怎麼對她師父說明呢?還有天郢,他可等著要娶安琪拉過門,我既答應了他們,又怎能反悔呢?那我這天帝的信譽何在?」
「天帝若用權位來壓安琪拉,那也不見得是明智的,大家必然比較樂於看見一位通情達理的天帝。硬要安琪拉嫁天郢,她不開心,那就稱不上是好事了。」
「你怎麼這麼積極的要說服我?」
「我答應了安琪拉送她一份禮物。」天後坦誠的說。
「而她以下凡為索求?」
「是的。」
天帝問:「那若是我不允呢?」
「那我就只好失信於她。不過那倒事小,只是想到她將就此失去了臉上的笑容,我總是特別不舍,那孩子我真的喜歡,這才是我向您求情的主要因素。」
「我允了也可以,但是怎知道她此去就一定幸福呢?」
「那就給那個青年一個考驗也無妨,如果他對安琪拉不是出自真心,咱們還可以把安琪拉帶回來,您說如何呢?」
「只怕到時候那孩子的心都碎了!」天帝不舍的說著。
「那咱們不如來個賭注,要是那男人對安琪拉不是真心,您就把安琪拉留在自己身邊,要是他能用真誠感動咱們,咱們就各自送安琪拉一份禮物,您說好是不好?」
「你真想賭?」
想賭的其實是天帝自己,能把安琪拉留在自己身邊,那是個極大的誘惑,但天後沒打算揭穿他的西洋鏡。
而她自己呢?則是勝券在握的,她相信真金不怕火煉,真愛不怕運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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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等到雷安娜體內那個神秘人物的出現,唐皓廷只得整天和雷安娜耗在一起,他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他也知道別人定又把他和雷安娜扯在一起了,可是他要的是結果,過程如何他全然不去在意。
雷安娜則想盡了辦法要用勾引他的注意,想讓他忘記安琪拉,故意用身體去誘惑他,可是她總是吃了閉門羹,唐皓廷對她波霸的軀體總是視若無睹,害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喪失了魅力?
她不願相信自己喪失了對異性的吸引力,因為每天還有一堆蒼蠅繞著她跑。她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唐皓延會忘記安琪拉的存在,而轉投入她的溫柔鄉。
「皓廷,你瞧我這套衣服好不好看?」
唐皓廷不怎麼起勁的點了下頭,而其實眼睛卻注意著別的地方。
雷安娜簡直快被他氣瘋了,不管她怎麼努力,就是得不到一點回應,「你到底有沒有心啊?我這麼努力的討好你,你卻那樣子,讓人很泄氣的你知不知道?」
無視於她的發飆,唐皓廷只是問:「那個神秘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他已經對這種日子感到厭煩,要不是為了找尋安琪拉的下落,他不會這麼委曲求全的全天候守著雷安娜,天曉得他對她的歇斯底里有多麼受不了。
「你是不是在整我?」他突然問她。
「你怎麼這麼沒有耐性,難道你不想找到安琪拉?」雷安娜質問他。
突然,他失去了耐性,站了起來,打算放棄這無盡的等待,心想,與其和雷安娜耗著,他情願去面對機器娃娃,至少它還有一張安琪拉的臉。
「我不想等了。」他跨步轉身準備離去。
雷安娜追上前,問他,「你要到哪裡去?」
「我不想等了,我要自己去找,我相信只要我有心,就一定可以找到。」
「別傻了好不好?她又不是人,你就算登報她也看不到,你上哪去找?」
「總勝過這樣等待。」
在他決心要放棄的時候,那神秘的聲音又出現了,「唐皓廷,你不想找安琪拉了嗎?」
唐皓廷瞪著用雷安娜身體講話的神秘人說:「你總算是出現了!」
「你那麼沒有耐性,我看你對安琪拉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嘛!」
唐皓廷生氣的說:「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清楚得很,不需要你來衡量,你說你能幫我找到安琪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神秘人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你要是惹我不高興,我就沒必要幫你了。」
「我看你是存心整我的,而事實上你根本無法找到安琪拉,對不對?」唐皓廷怒瞪他。
「你太小看我了,要找安琪拉對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你當真那麼想見到她?不計任何後果嗎?」
「所有責任由我來擔當,你只要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就行了。」
「很簡單,讓她知道你在我手裡,她自然就會出現了。」
「你什麼意思?」唐皓廷腦筋還無法轉過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吧?」神秘人奸笑著說。
「我當然不知道你是誰!你倒是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雷安娜體內?」
「唐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拜你所賜,我弄斷了我謀生的工具,現在只能寄居在入的體內,你說我是誰呢?」
天哪!自己真的笨得無可救藥了!竟然會自投羅網,唐皓廷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笨,而且是天下第一笨的書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