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快半夜了，尉永繪房間里的電話卻響個不停，她摸黑抓起話筒，那頭馬上傳來陳秀雲溫柔卻格外有威嚴的聲音。

「我說女兒啊，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家呢?」她話中帶話，明顯的表示著對這個女兒的不滿情緒。

她揉揉眼睛，看了一眼鬧鐘，「夭壽咧!已經半夜兩點了!」

「啥咪夭壽?!你回台灣就給我學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她突然有種想要去撞牆的衝動。

「親愛的媽咪，現在是半夜耶!」

「那又如何?」陳秀雲哼著氣，繼續抱怨，「我如果不打電話給你，你都快要忘記自己有個家，甚至忘記有我這個老媽!」

「不會啦!您是我親愛的老媽，我哪敢忘記!」

「那為什麼都不打電話回家?」

「國際電話粉貴的耶!這年頭錢不好賺，要省點花。」老爸交付的任務她都還沒達到一個基本目標，能省則省，這是她個人的理財方針。

「你總是有借口，那我打，不用你付費，就不許給我哇哇大叫!」

她忍不住低呼，「偉大的母親，有事情可以請天亮再說嗎?」

「你還真孝順!你那邊天亮我這邊就半夜了，你要老娘我半夜不睡覺來孝順你，還是忍耐點陪我聊上幾句呢?」

老媽一句話，她乖乖的認分坐下。「好吧，您不要生氣，我陪您聊就是了嘛!」

她一邊聽著母親嘮叨，一邊在心底低吟，世上只有媽媽好，我家的老媽最嘮叨!

「你該不會又在心底嫌我嘮叨了吧?」

「哇!」老媽果然是老媽，連她在心底高唱無奈歌曲都可以感受得到，太厲害了。

「說啊!」

「沒啦，老媽這麼好，女兒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

「不要跟我打哈哈，最近在忙什麼?」

「忙著完成老爸交付的任務啊!」

「有沒有偷偷交男朋友?」陳秀雲忍不住打探起消息，

她看過許多關於霍巽城的資料，雖然也知道他有個精明又賺貧愛富的母親，但是霍巽城那個孩子的條件還真是不錯。

「媽咪，我對交男朋友沒興趣，您大可放心。」

看來這個駑鈍的女兒還沒動了凡心，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忍不住要緊張起來，「其實，真的交個好對象也不錯啦，不過希望到那時你能讓我們知道。」

「媽咪，您是不是也覺得我比大姐大哥沒能力，所以才想要我早早嫁人呢?」母親的話讓尉永繪忍不住多想了起來。

「胡言亂語!我可從沒說過你能力不夠，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沒良心的孩子就不怕說這種話會傷了你老媽我的心啊?」

感覺老媽生氣了，她知道自己措辭不當，連忙道歉，「對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的!」

「我跟你說，成功固然重要，老媽也希望看見你幸福，所以交了男朋友也不用怕被我知道，知道嗎?」

「我知道。」

就這樣，陳秀雲握著話筒對女兒諄諄教誨了一整晚，直到天已翻魚肚白，尉永繪累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陳秀雲才心疼的說一

「去睡吧!」

「沒關係啦!您想聊我就陪您聊。」

「改天吧，我看你已經累得撐不住了。」

「那……媽咪晚安了喔!」既然母親這樣說，她就老實不客氣的說再見了。

***

霍巽程一直都沒有反應，方翠儀不免芳心大亂，派人跟蹤了幾次，得知尉永繪的住處后，這天為了逼退情敵，她單獨來此。

當尉永繪開門，看見她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請問你找哪位!」

「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天你破壞了我和巽程的約會。」

提到霍巽程，尉永繪才有那麼一丁點印象。

「那好像稱不上是約會吧?」她好笑的反問。

男主角情非得已的出現，身旁還有兩個巫婆在場，如果那叫做約會，那也絕對不是出於男主角心之所願唷!

突然就飛來一記鍋貼，尉永繪被打后愣了好半晌。

她還稱得上美麗，行為卻活像個潑婦，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打人，難道她不知道什麼叫禮貌嗎?

「我可以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嗎?」就算她破壞了那個不算約會的約會，也好像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若是不給個合理的理由，我看你就得去和警察溝通了。」

「搶人未婚夫，你還好意思叫警察?」方翠儀一臉的蠻不講理。

「搶人未婚夫?我?你搞錯了吧?」

「霍巽程!」

「霍巽程?」尉永繪重複著對方話語，然後開始大笑。

這年頭肯定流行自以為是，不然這個方翠儀不敢這樣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和霍巽程只怕是八字還沒一撇，就霸道的把他當成了所有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沒錯，他是我的未婚夫。」

兩聲乾笑，她才開口，「我想你弄錯了吧?第一，霍巽程沒有未婚妻，第二，我認識霍巽程在先，你要不要回去弄清楚再來呢?」

「他媽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也承認我是霍家未來媳婦了。」

「等等!」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沒知識還是不看電視，總之她一點常識都沒有，「我先打個岔，你說他母親同意你們的婚事，那並不代表他本人也同意，只要沒有獲得本人同意的任何約定都不算數，這種基本常識你應該有吧?」

到嘴的鴨子快要飛了，還來這裡聽尉永繪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訓話，方翠儀氣得又舉起手想要賞人巴掌。但這回尉永繪沒有笨笨的讓她得逞，在她的手揮過來前擋住了。

「你最好不要動不動就打人，不然我真的告到你吃免錢飯。」

「賤人!你是貪圖霍家的錢是吧?要多少你開個價，只要你答應不去糾纏巽程，我就給你。

「好老套，可不可以想點新鮮的?」她打個哈欠，實在太累了，昨天老媽在電話里對她諄諄教誨了一整晚，害得她睡眠不足，「如果沒其他的戲碼，我要去補個回籠覺了。」

「你……」

「我告訴你，如果你憑自己的能力搶回去，我沒話說，但來這裡撒野是改變不了我是霍巽程女朋友的事實的。」

「你到底要多少錢，說啊!」

「我要的錢只怕你傾家蕩產也拿不出來，而且我不出賣自己的感情，很抱歉!」連再見都不用說，尉永繪用力的把門一甩，阻隔了那張潑婦罵街的臉孔。

可是方翠儀不死心，又按了好久的電鈴，吵得她根本不得好眠。

拿起話筒，她按了大樓守衛室的號碼，「喂，守衛伯伯嗎?我這裡是十八號六樓，我門口有個瘋婆子，麻煩幫我報警處理一下，謝謝。」

掛上電話她走向溫暖的床鋪，身子一投，把自己埋人那軟綿綿的被褥中。

「睡覺、睡覺!」養精蓄銳，好去對付霍巽程那個巫婆老媽。

***

方翠儀被抓進警察局的新聞雖然被方達仁壓了下來，可是這口氣卻讓方氏父女兩人同樣吞忍不下。

方達仁決定去探探霍巽程的口風，也順便讓他知道自己對鷹邦的影響力有多大。

「方總裁，怎麼突然來訪?如果您要找我，可以打通電話，我會過去拜訪的，實在不敢勞動您老!」

方達仁是他父親在世前就一直合作的對象，對這個長輩霍巽程還算尊重，可是卻一直不是很喜歡他的作風。

方達仁是商場上的老狐狸，吃虧不願，佔便宜絕對搶先一步，可是因為方達集團算是鷹邦的大客戶，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直到最近兩家長輩談起他和方翠儀的婚事，他才刻意的保持距離。

「賢侄你是大忙人，我哪敢勞動你。」

「方總裁言重了，不過最近我確實比較忙一點。」

「忙什麼?除了工作，聽說你交了個女朋友，是否有這回事呢?」方達仁挑起眉，帶有一絲質問意味。

「方總裁怎麼突然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了起來?」霍巽程避重就輕笑著說：「這些私事實在不敢拿去煩您老，倒是聽說您最近有意拓展版圖，不知道準備往哪個方向去進行?」

「今天我是路過上來看看你，不談公事，還是談談你和翠儀的事情吧，我記得你們一起出去吃過飯，之後呢?不見你有任何下文，倒是你母親，她似乎很中意我們家翠儀當你們霍家的媳婦。」

「方總裁，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夠勉強的，事實上我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友，可能要辜負令嬡的厚愛了。」方翠儀來找過他幾回，不過都讓他叫秘書以出外為由打發掉，沒想到現在方達仁也出面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們家翠儀沒興趣嗎?」

「很抱歉!」

「你要知道我們家翠儀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幫她得到，你懂嗎?」

語意中明顯的威脅意味霍巽程當然明白，可他卻不懂，鷹邦和方達集團可算是旗鼓相當的，為什麼方達仁敢這樣明目張胆的威脅他?

「很抱歉，我不太明白?」他裝作不懂的反問。

「我只是希望你多多抽空陪陪翠儀，男人還是要看遠一點，淺短的眼光會導致不可收拾的失敗，我相信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懂這層道理的。」方達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后，起身笑說：「我還有個宴會要去參加，今天就談到這裡。」

離開霍巽程的辦公室，他打了一通電話，「可以去進行了，我非要霍巽程向我妥協不可!」

而在辦公室內的霍巽程仍百思不解方達仁找他到底用意何在?

「那老狐狸到底來做什麼?」

一個和自己背景旗鼓相當的人，竟然敢跑來給他下馬威，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卻想不出來原因?

「除非他握有什麼有力的王牌!」一個念頭從他腦袋一閃而過，他開始覺得方達仁這個人不可不防。

***

自從霍巽程刻意避開方翠儀后，她竟然開始三天兩頭往霍家跑，嚇得霍巽程決定要延長合約時間，薪水加倍，惟一條件是希望尉永繪可以住進霍家。

「那女的和瘋子沒兩樣，如果你要和那種人結婚的話，肯定不到半個月就得精神分裂症。」說著，尉永繪忍不住撫上自己的臉頰。

「怎麼了?你見過方翠儀嗎?」

「豈只見過，還被她賞了一巴掌，真火辣!」她冷笑。「她去騷擾你?」真是夠了!霍巽程氣壞的拿起大哥大，準備撥電話罵人，尉永繪慌忙阻止。

「你幹嗎?」

「她憑什麼去騷擾你還動手打人?難怪方達仁突然跑來找我。」

她拿下他的大哥大，笑說：「你大概不知道她後來怎樣吧?」她知道那條新聞被壓下來了，不過她還是可以想象方翠儀那時候的表情。守衛伯伯對她說，當時方翠儀一直對著警察大吼，「我是方達集團總裁的女兒，你們膽敢這樣對我，我爸絕對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的!」「怎樣?」「守衛伯伯請來了警察，警察又把她請到警察局去喝茶。」

「哈!」霍巽程朗聲大笑，「聰明!」

「這是讚美嗎?」她斜睨著他問。

「沒錯。」他認為她確實是個值得讚美的女人，「不過往後還有一堆挑戰等著你，希望你別被嚇跑!」

一見鍾情讓他想要綁住她，但如此一個聰明的女子，他實在沒把握能把她留住。

真心想追求，可是卻又怕嚇跑她而遲遲不敢行動，他開始覺得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你媽知道我要去住你家嗎?」

「我剛來這裡之前打電話給她了。」

「她怎麼說?」

「當然是反對到底!」霍巽程不太放心的說：「每天面對面，對你的演技可是個大考驗。」

「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會看著辦的。」尉永繪對自己的演技向來有自信。

「那我就把拯救自己未來的重責大任交給你了。」有她的保證，他略鬆了口氣。

「哇!聽起來好沉重!」

「見識過方翠儀之後，你不認為確實如此嗎?」他個人是不敢領教，所以手上的大哥大號碼只讓尉永繪、於正人和奶奶知道。「我躲之惟恐不及哪!」

「呵呵，好可憐!」工作至上，客戶第一，況且他真的讓人同情。「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你重見天日的。」

然而此時霍巽程心底卻在想著，只要有你相陪，黑暗也是美麗的。

***

下班直接回家，沒事情就不在外多逗留是尉永繪的習慣，然而當她轉了個角卻看見一輛黑頭轎車停在住處大樓門外，原本她是打算越過車子直接進入大樓，可是身後卻傳來一道冷得像冰的叫喚。

轉過頭，她望向車窗看見霍巽程那個巫婆老媽。

她納悶的想著，她來幹嗎?

「尉小姐，我們夫人請你上車。」司機過來請她，而張俞芳仍大刺刺的坐在車內。

「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張俞芳那麼難纏，以她們相處的狀況看來，她絕不可能是來找她喝茶聊天的。

「夫人說請你上車再說。」

「我又不知道什麼事，萬一是要把我載去賣掉，難道我也得乖乖的上車不成?」

「我們夫人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那可就難說了，多少有錢人表面上好事做盡，卻在背地裡壞事做絕，尤其是眼睛只看得見錢的人更可怕。

她領教過了霍母的尖酸刻薄，對她有點過敏。

「怎麼，連我都怕?你膽子這麼小怎麼做我霍家的媳婦呢?」張俞芳探出頭，語調嘲諷至極。

「伯母，您好。」尉永繪皮笑肉不笑的打著招呼。

『你不是一直想當霍家的媳婦，我給你機會，上車。」

這是個挑戰，如果過關，可能會救了霍巽程一命，若過不了關，她搞不好死無葬身之處，好為難，真的好為難。

「伯母，我有點累，可以改天嗎?」

「不行，就今天，巽程大概也該到了。」

「巽程也要去喔?」這下她可就推託不了了。

「如果你想放棄當霍家媳婦，那就不勉強了。」

老巫婆就是老巫婆，老是來這招，真叫人受不了。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她才懶得和她打交道，當然霍巽程也有點叫人同情，所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嘍。

「我去。」尉永繪緩緩上了車，暫時任人宰割。

十來分鐘的車程后，車子進入一棟看起來挺氣派的房子，待車子停受下了車，尉永繪被動的跟在張俞芳的後頭進到房子里。

「霍夫人，歡迎、歡迎!」一個頭微禿、肚子圍挺，眼神有些色迷迷的中年男子上前熱絡的打著招呼。

「蔡醫生，要麻煩你了。」

醫生?這個看起來色色的男人是醫生?一點都看不出來。尉永繪一臉的無法置信。

張俞芳轉身向她介紹，「這位是婦產科醫生，我拜託他幫你做檢查。」

「檢查什麼?我又沒懷孕，幹嗎叫婦產科醫生幫我檢查?」她連退了好幾步，「巽程呢?你不是說他會過來。」

「媽，您叫我過來這裡做什麼?我公司很忙的……」說人人到，看見尉永繪也在，霍巽程相當吃驚，「你怎麼也在?」

「嗨!」她揮手對他訕笑，「你媽找了個婦產科醫生，說要幫我檢查，不知道要檢查什麼?」

「檢查?」他擰起眉，納悶的問：「媽，您又想做什麼?」

「我哪有要做什麼，只是要確定她夠不夠資格當我們霍家媳婦的候選人而已。」

「不會是要檢查處女膜吧?」沒見過那麼喜歡刁難人的老巫婆，尉永繪替霍巽程感到難過，也慶幸自己的老媽只是比較嘮叨一點而已，但她沒忘記人身保障，「我可是清白的，才不要接受什麼檢查呢!」

「是啊!媽，我和永繪……決定要把初夜留到結婚那一天，所以……」霍巽程說得一臉紅通通。

「你別傻傻的什麼都順著她，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如果她真的是清清白白的，那就更應該接受檢查。」

這太不正常了，哪有人為了選媳婦要人家接受這種不合理的檢查，她以為現在是哪一個朝代啊?都已經民國快要一百年，竟然還有這種八股思想。

況且，那個婦產科醫生還一臉色迷迷的樣子，一看就討厭。

「我拒絕!」尉永繪嚴詞拒絕。

「我也反對!」霍巽程挺身擋在她面前，為了幫他，她已經犧牲夠多，沒道理還讓她受這種罪。

「我要走了，不奉陪了……」

正當尉永繪轉身要離開，張俞芳冷聲說：「我當初要進霍家，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做得到，為什麼你做不到?還是你根本不是真愛巽程呢?如果真是那樣，就不勉強了。」

一句話令尉永繪改變主意，她轉頭，挺直腰桿說：「我可以接受檢查，但是醫生由我自己挑選。」

「何必這麼麻煩，這裡就有現成的醫生，難道你不信任我!」

「伯母言重了，我可不是那種意思。」她挽住霍巽程的手，嬌羞地說：「我是沒出嫁的小姐，當然會不好意思，所以想找個女醫生替我檢查，這應該可以吧!」

「媽，永繪說得對，就算您反對，我也決定這麼做。」他順勢瞪了一眼那個目光賊溜的婦產科醫生。

本來張俞芳是想要陷害尉永繪的，可是在兒子面前她又不能表現得過度明顯，「好吧，我只要結果不問過程，但是以大醫院醫生開的診斷書為限。」

「當然，當然。」

***

「你真的要去做檢查?」出了那棟房子，霍巽程忍不住詢問尉永繪。

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還要接受他母親這種非人的折騰，又不是古代，哪還有那種無聊的八股思想。

當然不!」她清清白白，沒道理去受那種罪。「你不會也要我去做檢查吧?」

「當然不會。」喜歡上一個人之後，他發現很多東西是不重要的，她的過去如何，他不想過問，只期許著她的未來他來得及加入，可是有一點他仍不明白，「你剛為什麼答應我媽?」

「不那樣說過不了關，放心，我會弄一張證明給她看的!」

像那種老巫婆提的怪條件，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合理，幸好她有個名醫朋友正好可以幫得上她的忙。

「我媽以後不知道還會找什麼法子來為難你……」為什麼他真心喜歡的人卻無法獲得母親的喜愛呢?

又為什麼別人家的母親都是溫柔親切，他的母親卻是眼高於頂，認錢不認人?

有時候想起來，他會覺得自己很悲哀。

「放心啦!我心臟很強的，你媽提出的任何考驗都絕對打倒不了我的。」尉永繪笑著安撫他，「除非你對我沒信心?」

「我當然對你有信心。」

「那就笑一笑嘛，你笑起來比較好看啃，還有……」她打量他好久，發現他其實長得很好看，五官的輪廓分明，還是標準的衣架子，她忍不住建議，「我覺得你拿掉眼鏡會比較帥氣，還有西裝老是穿黑色的，太老氣了。」

「你現在要權充起我的造型大師了嗎?」他當然知道這身打扮過分老氣，可是卻是他杜絕女人黏上來的好辦法。

然而，卻無法完全杜絕掉喜歡攀龍附風的女子。

「你希望我改變?」

被霍巽程一問，她又反而覺得不妥，「我想你還是這樣的好，如果你打扮得太時髦，以後當你女朋友的人會很沒有安全感。」身份高貴，加上外在條件好，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我猜想你沒女朋友的因素，肯定是你媽。」

「你還真了解，到目前為止，只有你能和我媽過招。」他哈哈大笑。

「瞧你還真看得開，不過這樣也好，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你呢?」霍巽程突然問道。

「我什麼?」

「沒有男朋友嗎?他不會介意你選擇當別人的假情人嗎?」

尉永繪聞言笑道：「我當然是自由的單身貴族，在還沒有賺夠錢之前，我是不會考慮找男朋友的。」

愛情之於她，目前是非必要品，而工作是她目前最積極且需要的。

聽了她的話，他一則是喜，一則是悲，喜的是她沒有男朋友，悲的是他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