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舞,玉環飛燕皆塵土(一)
涼爽的夜風從山間吹來,夾雜著芳草的香氣,各種昆蟲躲在草間低鳴著,螢火蟲在草葉間飛舞嬉戲,遠遠望去好似天上的繁星落在了草叢間,一閃一閃。
林偌雅回到晴明府邸時,賀貿保憲和原博雅已經在外廊上等候了。
「偌雅,你找到葛葉夫人了嗎?」一見到林偌雅回來,原博雅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見到了。」林偌雅淡淡的說道。
「那,葛葉夫人告訴你救晴明的方法了嗎?」原博雅追問道。
「嗯。」林偌雅點點頭,不讓原博雅繼續追問是什麼方法,她便淡淡的打斷道,「博雅,保憲大人,我見一下孩子,然後,我們就去稻荷仙山。」
「偌雅,葛葉夫人告訴你的是什麼方法?」從林偌雅進門,賀貿保憲便覺得她的神情有些異常。
「保憲大人,時間不多了,我想抱抱孩子,然後,我們就可以走了。」然而,林偌雅依舊是淡淡一笑,沒有坦白回答賀貿保憲的問題,轉身對蜜蟲說道,「蜜蟲,你和蜜夜去把孩子抱來吧。」
「是」蜜蟲微微頷首,便款款的轉身往內室走去,不一會兒,她和蜜夜便抱著兩個孩子出來了。
看著兩個孩子,林偌雅歉然的連忙一下抱抱這個一下抱抱那個,「honey,對不起,媽媽好幾天都沒有抱你們了,有沒有想我啊?哎呀,你們變重了耶,真好,親親。」看著不停的揮動小手的孩子,林偌雅不禁被從中來,孩子,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們嗎?對不起,請你們原諒媽媽的自私,我相信,你們的父親大人會把所有的愛,連同我的愛一起補償給你們的。你們是我生命的延續,那麼,就請你們替我陪伴在你們父親大人身邊,讓他快樂,讓他來愛你們。
「偌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看著抱著孩子,似乎總是欲言又止的林偌雅,賀貿保憲微微皺眉,直覺上感覺發生了什麼。
「呃」林偌雅微微有些驚愕的抬頭,「沒有啊。」她掩飾性的回答。
「保憲大人,你怎麼了?」原博雅發現賀貿保憲的目光一直是若有所思般的看著林偌雅,不禁也開始微微吃驚。
這時,林偌雅的衣袖被蜜夜手中抱的孩子微微一拉,手腕上,一朵妖艷的花朵赫然現在賀貿保憲和原博雅眼前。
「彼岸花?」賀貿保憲大驚。
「保憲大人,什麼是彼岸花,怎麼和我上次中咒時身上的花那麼像?」原博雅亦是一驚,不解的看著賀貿保憲。
賀貿保憲顧不得回答原博雅的問題,快步上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吃了彼岸花?「
林偌雅一驚,連忙將手中的孩子遞給蜜蟲,將袖子蓋住手腕,「是啊」平靜的聲音,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般。
「你知不知道,這樣你自己也會沒命的。」賀貿保憲聲音逐漸低沉。
「這個,並不重要。」林偌雅黯然的笑笑,的確,能就回他,這重要嗎?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一邊被冷落的原博雅著急的插入似乎是在打啞謎的兩個人中間,「偌雅,你是不是真的有事瞞著我們啊?」他也隱約感覺到了什麼,「還有,保憲大人,偌雅手上的花為什麼和那天我身上的花那麼像啊?」
看著一連串問題的原博雅,賀貿保憲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過來,原來,葛葉夫人所知道的解咒之法,就是這樣,「彼岸花開在忘川河邊,是世上最悲傷絕望的花,而忘川之咒的唯一解救之法,就是這朵絕望之花了吧?」他半是肯定,半是詢問似的看著林偌雅。
林偌雅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也許,只有最悲傷絕望,才可以換回失去的記憶。
「你真的想好了?」賀貿保憲像是壓抑下了不易覺察的難過般。
林偌雅點點頭,依舊沒有回答,然而,眼中一片決然。
「啊,你們的意思是說,救了晴明,偌雅就會沒命?」這時,半天一頭霧水的原博雅終於明白了兩人的意思,不等林偌雅他們回答,他著急的否決掉,「這怎麼可以,這樣,這樣晴明怎麼辦?偌雅,如果晴明知道你為了救他死掉,那,那他怎麼辦?還有,你們的孩子要怎麼辦?」
的確,這樣做的自己很自私,明明可以預知到,那時的晴明會是怎樣的悲痛,可是,現在,有第二條路嗎?林偌雅的黯然的低下了頭,「晴明會明白的,」抬頭看來一眼依舊似乎是在笑的孩子,「晴明,他也會替我好好的愛孩子的。」
「可,可」看著一臉決然的林偌雅,原博雅一時不知怎麼勸,而這,也的確是救晴明的唯一方法,一時間,只能在原地轉圈。
這時,賀貿保憲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可以成功,也許,偌雅你就不用犧牲自己的生命。」
「啊,保憲大人你說什麼?」原博雅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停下了亂走的步子。
林偌雅也不禁驚異的看著他。
「咒語和施咒者有密切的聯繫,如果可以殺了武昭,也許,晴明身上的咒語就會自動解除。」說道這,賀貿保憲不禁看到一絲曙光。
「這樣子真的可以?」林偌雅不禁也浮現出希望。
「那,偌雅就不用死了,我們就可以救回晴明了。」原博雅高興的說道,「這樣好,就這樣,就這樣。」
「不過,武昭身邊高手如雲,單單黑白護法就夠我們受了,何況,還有八大長老,而且」賀貿保憲下意識的頓了頓,最重要的,可能到時出手的會是晴明。
「不要而且了,只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做到的。」打斷了賀貿保憲的而且,原博雅急急的介面。
「嗯」聽到原博雅的話,賀貿保憲不禁也瞬間有了信心,的確,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我們努力,一定可以救回晴明的。」
看著眼前鬥志昂然的兩個人,林偌雅的眼中不禁也熠熠發光,真的可以這樣嗎,真的可以不用死就救回晴明嗎?其實,她很怕死,真的很怕。因為,她實在是太留戀這種和晴明共有的幸福了。是的,只要還有希望,就不可以放棄。
天狐神殿
此刻,天狐神殿上方天空瑞氣霞光龍走蛇舞。
玉階華堂,珠簾搖光,笙歌箏樂,弦管和諧,馥蘛異香撲鼻而來,氤氳瑞氣裊裊浮動,再多的華麗辭藻都無法簡單的描繪出此刻天狐神殿的完美。
所有狐族上下,似乎無一例外的都裝點出自己最端麗的容姿。寶髻雲鬟、寬袍綬帶,奢華的金,深邃的藍,瓊瑤的白。琳琳種種,繽紛鋪陳為色與彩的斑斕洪流。
忽然,一個明艷萬分的身影降落在了最高的寶座之上。殿下之狐紛紛下拜。
居高臨下,受萬人膜拜的武昭分明刻意裝扮,鮮紅的長衣服,宛若盛開的牡丹,嬌艷萬分分。傲慢的微微抬手,眾人方敢起身歸位。
此刻,殿中場內光影迷離,場外觀者堵立數重,交口稱讚不絕。
可是武昭似乎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以力遙遙搜尋,忽然發現了角落邊的三人,似乎是放心的一笑,總算可以凈心會神,欣賞歌舞了。
正在這時,一群外表約為人類演算法十五、六歲的狐族少女上前獻舞。少女個個雪膚花貌,佚邐多姿。她們身著舞衣,按各自身著舞衣顏色分為五個方陣,翩遷起舞。縱有萬紫千紅之色,然舞蹈時卻又進退有序,儼然端正。
五色方陣一忽兒交錯融匯,如那蝴蝶穿花,乳燕投林,色澤斑斕直讓人目不暇接。
一忽兒又各各分開,依然按照舞者自身衣色排列為隊。速度之快宛若落潮消退,又如刀切豆腐般乾淨利落,絕無半點雜色相摻,色彩繽紛,好光瀲灧。
武昭一直盈盈帶笑,似乎心情非常好。的確,不出意外,今天的意義真是不小。
儀式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然而,正在這最莊嚴隆重的時分,卻突聽得「轟隆」一聲!自人群最後一排處,一道汽浪霸道激起,禍起突變,當頭那幾名白狐首當其衝,立即飛跌而出。
而第二道咒術緊接而來,武昭不敢怠慢,立即騰身而起,衣袖鼓盪,將其化解開去,但兩道力相觸那刻功夫,武昭雖用進功力,但悴不及妨間,只覺得手臂氣血微微一亂。
立即,人潮如水般往兩側紛退開去三個熟悉的人影全無阻礙的出現在了武昭的面前。
八長老、黑白護法見有人竟搗亂神殿,均是一震,不敢耽誤片刻,齊齊屏立在武昭之前,看架勢,即欲先收拾下這三個竟敢冒犯聖駕的狂徒。
哪知,武昭輕輕一笑,「所有人退下!」眼中似乎竟是得意之色,一切好像都是在她預料之內,「你們肯出來了啊,本宮可是久等了哦。」
來的三人正是林偌雅、賀貿保憲和原博雅。
「你的等待會很有價值。」林偌雅微微一哼,說著手極快的一揮,一個光圈套住了武昭的頭。
哪知,「呵呵~~」武昭輕輕一笑,摸向光圈,那虛幻之物竟化作實體一般,被拿了下來……接著,在武昭的手中,被揉碎……
「……」林偌雅一驚,真是惹上不能惹的了嗎?晴明……我們,真的是多災多難嗎……
「看在晴明的份上,本宮可以特別開恩,只要你放手,本宮就繞你一命,你,原博雅,還有這位蹩腳的陰陽師,任你們哪個,都碰不得我的~」武昭甜甜的笑容又說不出的詭異。
誰知林偌雅也揚起了嘴角,華麗麗的大殿中的空氣里的氣氛瀰漫著肅殺之氣,兩個美貌的人,相對而笑,竟使得大殿都亮了幾分。
很不服氣的被稱為蹩腳陰陽師賀貿保憲好原博雅看著眼前這場詭譎的暗戰——兩幅貌似溫柔的笑容之下——他們都看得出來,一個得意,一個……悲傷……
賀貿保憲冷眼瞧著,心中暗暗思索,如此下去,自己幾人必然氣勢盡挫,不戰而潰!必要先行挽回士氣,「武昭,廢話少說,你只要回答,是自願換回晴明,是是讓我們動手?」
「哈哈哈哈」武昭輕蔑的看了一眼賀貿保憲,彷彿是聽到一個多麼可笑的笑話般,「閣下你說呢。」
「那好,也不用說廢話了,直接進入主題吧。」不敢遲疑,賀貿保憲揚手大喝「天雷狂矢!」最強的天雷系咒文已直撲武昭而去!
武昭微微一驚,這樣強的咒術,自己也未必可以完全應付的了,然而,未等武昭還擊,伴著一聲低沉的輕喝,「什麼人敢在天狐神殿造次?」一道人影破空現出,擋在武昭面前,輕巧如兒戲般抬手握住那道天雷訣。
如此一擊,林偌雅三人幾乎同時品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而那人此時想也不想,信手將那道狀若金蛇飛騰,蘊含萬鈞之力的天雷握在掌中,不屑的冷冷一笑,「只這點雕蟲小技么?」反手將那到金紅天雷向三人撲面擲回,去勢何止來勢十倍?
林偌雅、賀貿保憲均是一驚,哪敢硬接,一拉一推帶著原博雅快速閃開。
再定眼一看,那人竟是身著白袍,額印九道龍紋的安倍晴明。
此刻,毫無徵兆的看到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人,林偌雅哪還記得什麼?欣喜如狂的迎上前去,「晴明!」
然而……
那熟悉但卻陌生的清澈的眸子里清楚浮現的,竟是一種淡淡的慍怒,「大膽,竟敢在天狐神殿造次。」
信手拂袖,林偌雅便被一股暗力推出幾步,而那眼睛的主人更是在沒片刻停留的從她身上移開,投向那寶座上的艷麗身姿,「你沒事吧?」明明是關心的話,但聲音中卻帶著淡淡的清冷。
這樣的關心不禁讓林偌雅全身一顫,
誰肯好心慈悲?來將她帶離這裡?只要可以不看、不聽、不聞、不識!我就可以不要再見到這一切了對不對?
原博雅一驚,望著面色蒼白的林偌雅,連忙拉拉賀貿保憲的衣袖,「保憲大人,晴明他,他真的什麼都忘記了,他連偌雅都忘記了。」
「現在,我們要抓緊時間對付武昭,不然,晴明要是再來幾個「不經意」的關心,不知道偌雅會做出什麼來。」賀貿保憲擔憂的皺起了眉頭。
「嗯」原博雅拚命的點頭,的確,以林偌雅的性格真的可能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抓住晴明在他心口寫字,真的,要趕快解決了。
「我沒事,有你在,我怎麼會有事呢。」望著一臉淡然的安倍晴明,武昭燦然一笑,更加是笑靨如花。
安倍晴明淡淡的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這時,武昭得意的看向林偌雅,「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今天是本宮和晴明的大婚之日,本宮特地為了等你們,所以儀式才推遲到現在。現在,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不會的,晴明不會和你結婚的?」林偌雅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寶座前的安倍晴明。怎麼還有呼吸?怎麼還能說話的?那個空洞的聲音是誰的?好笑,為什麼那麼像自己?
而這時,一道莫名的劇痛猛襲上心頭,安倍晴明頓時竟一個踉蹌,下盤不穩,好在武昭手疾眼快扶住才沒摔倒在地,「晴明,你怎麼了?」
耳邊響起武昭關切的聲音,安倍晴明有些茫然的搖搖頭示意自己無大礙,可是……這種彷彿把心都要絞碎的巨痛由何而來?不禁意的,目光移到了林偌雅身上,煞白的臉,痴痴的瞧著自己,雙眼潮濕得有如深不見底,她是誰?
心好象被揪扯了一下,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份痛楚和她有所關聯?
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那眼中的傷和折磨在自己心頭的痛那麼的如出一轍!為什麼能讓自己有怎麼奇怪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
而這時,武昭挑釁的目光迎上了林偌雅憂傷的視線。「偌雅小姐,不知,你介不介意為當我和晴明的證婚人呢。」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多餘嗎?」林偌雅咬牙回答道。
「呵呵,這就是你的回答對嗎?」武昭的嘴角,笑容不改,這樣的回答,根本毫不意外,「說起來,我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啊,你以為,就憑你也配和我斗?」
「斗?」一時間,林偌雅不禁覺得好笑,「不是你親自下的戰書嗎,我怎麼會不來和你斗一斗?」下一刻,她雙手結印,一道氣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武昭。
然而,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了武昭的面前,「天地自然,氣浪分散」安倍晴明竟左手一劃,一道金光噴薄而出,像一口利刃,挽成一朵華光流轉的金花,戳進了氣浪。眨眼之間,劍花穿過氣浪,不過須臾,那道氣浪便被以雷霆之速分成了碎塊,分撒空中,轉瞬之間又隨風而逝。
「啊」氣浪的分散隨之而來的是力量的反噬,林偌雅被無形的一推,喉頭一甜,嘴角便出現了點點血跡。
「偌雅」賀貿保憲和原博雅大驚,「晴明,你醒醒,她是偌雅啊。」剛想上前幫忙,哪知,林偌雅雙眸含淚,絢爛的一個起勢,縱躍離開地面,飛向武昭。她的十二單上下翻飛,流轉著此刻殿中的絢麗,燦若雲霞,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緊接著,雙掌疊起,一股淡淡的紫色光流迅速生成,直朝武昭的面前壓去,溫潤白皙的手心,此刻卻藏了驚人的力量。
這時,安倍晴明微微一皺眉頭,左腳輕輕一點,相跟著以極快的速度猛然飛升,姿態飄然若仙。一面長袖揮展,一一化去林偌雅的氣浪,一面結印成型,心口處炸著眩光。等著林偌雅的攻勢出了空檔,他順勢雙掌往外一推,結好的印正正的沖向林偌雅的面門,毫不費力的化解了她瞬間的攻勢。
林偌雅大驚,抬頭的瞬間,一束光波帶著雷火之勢直奔她的胸口。而她此時手中並未掐決,……來不及了嗎……?晴明,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你教我的陰陽術與你對決?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願什麼都不會。她索性閉上了眼……晴明……
「轟」的一聲,林偌雅只覺得嘴裡一甜,身上火辣辣的一下,緊接著,自己被什麼給撲到了一邊……兩個……熟悉的身影……
煙波散去時,空地上,林偌雅一下子睜大了眼,原博雅和賀貿保憲正站在她身前,原博雅的手上緊緊的握著太刀。
「晴明,你醒醒啊,再這麼下去,你一定會後悔的。」原博雅著急的對著好友大叫,看著林偌雅雙眸中似乎強忍著淚水,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種叫害怕的感覺。
「你走吧,這一戰,你輸了。」然而,安倍晴明的目光直接跳過了原博雅,直直的盯著跌坐在地上的林偌雅,他的聲音似乎能結出冰來。
「走?我能到哪兒去啊?」回視著安倍晴明冷漠的雙眸,林偌雅凄然一笑,笑容淺淺,嘴角的弧度楚楚的令人生憐,你在這,我能到哪裡去?
「別說那麼多了,反正,要想救回晴明,我們就要殺了武昭。」看著著,原博雅的心中也開始憤恨無數。想也不想,握緊太刀便沖向武昭。
毫無懸念的,安倍晴明又是一檔,頓時,原博雅只覺臨頭一股滅頂之力,壓得自己,無法回擊,想舉刀相擋,奈何刀也被大力摜向地面,那光球帶著霹靂,直逼胸膛……晴明,你真的連我也不記得了嗎?……突然胸前一震,一個護印結界急閃,爆出星月相慚的清朗光輝,硬生生的將那光球按原路擋了回去。
原博雅一驚,回頭才發現賀貿保憲為他結印護住了這一擊。
「博雅大人,你看著偌雅,讓我來。」賀貿保憲沉沉的說道,說完,便飛身上前對上安倍晴明。
賀茂保憲和安倍晴明緊張的對敵著。賀茂保憲如雲端蒼鷹,圓滑老辣,果敢精確。
而安倍晴明張開雙臂,闔上眼,深深呼吸,吐納間將自己的氣提於胸膛,鼓盪的風灌滿了袍袖,背後的雲霞,更是襯得他的臉色愈發如雪般輕靈流光。
當他雙手再次分開時,掌間竟扯出一道寒光,彷彿一把如水的軟劍緩緩出鞘,承襲了火燒雲的血色光華,其灼烈清哀,如同那繾綣情人慾滴的眼淚一灣。
隨著兩人的打鬥,兩人身周的氣團漸漸擴大,接壤,碰觸之時,鏗鏘作響,打出了眩光。氣流在嗚咽,更讓這瞬間的痛楚升到了極致。
雖然,賀貿保憲和安倍晴明師出同門,但在單單做為普通陰陽師時,安倍晴明就已勝他一籌,何況,此刻的安倍晴明是以天狐之身和他對決。只是幾個回合,賀貿保憲已明顯不支了。果然,想要殺武昭,最大的阻礙是安倍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