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歐終究還是做了傻事,現在,我也保不了他了。

昨晚,逃出「歷史」的他偷偷打了電話給我。

我哭著問他在哪裡。

他不肯說,只是說會再和我聯絡,並再三對我乞求著原諒。

他說,「未來」實在是太誘人,他只是依著本性不知不絕上了當,不是他的錯。

他說是我的錯,是我把「未來」創造得太完美。

是那樣嗎?

為了這個問題,我徹夜失眠。

我明白了。

太過完美的「未來」,容易引誘著人,是否也容易被人所引誘?

皎月銀盤,萬籟俱寂。

這裡不比紐約的大都城,輪碼鎮的燈火早早在入夜後便盞盞關滅,恬然休息。

夜晚對冷傑來說是最好的工作時段及靈感泉涌時分,目前他正打算開發「午夜怪談」第五代電腦程式。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忙碌著,翻飛如舞。

略略稍事休息的片刻;他不由得想到未來。

今晚的她有點奇怪,很乖很靜,一聲也不吵鬧。

她也沒有去看她的百科全書,直勾勾的眼就看著無垠的天際發獃。

問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冷傑也只能任由她去。

鐘敲十一響,他哄著未來上床休息,見她合上眼皮才心安,得以重拾進行中的工作。

從事電腦這一行最大好處,也是最大壞處就是:職業和興趣是一體的。

老實說,他真的就有因工作過度而在電腦前「掛」了,面對著電腦螢幕呼呼大睡的記錄。

早早以前,冷傑承認自己對著電腦卯起來,真有所謂日本工作狂,那種至死方休的武士精神。

沏了一壺熱咖啡,重新回到電腦前,原本該在床上休想的人兒卻無聲無息出現在書房門口。

「未來?」他頓時忘卻手中的咖啡。「你怎麼還沒睡?」他將椅子轉個方向。

「睡不著。」未來很習慣地走近,在冷傑的膝蓋上坐定。

「你哪兒不舒服?」

「沒有。」

未來將頭搖得像波浪鼓,她舉目望向窗外,隔著玻璃,冷傑發現到她注意的方向正掛著一輪圓圓滿滿的月。

「哇,是藍色的月亮呢。」冷傑含笑著,為她轉過來的疑惑目光解釋:「這是我們家發明的說法,圓月即是藍月,藍月的午夜許個願,任何事情都會實現。」

「藍月……」未來覺得這個名字好好聽,只是不明白月亮明明是銀的光芒,怎麼會說是藍的?

冷傑輕輕撩梳撫順她的發,被她傷腦筋的表情逗笑:「不必想太多,那只是一種說法。」

她又搖頭,表示不同意,眼光落至桌上的一隻黑色皮夾,好奇的拿到手中把玩,打開看個究竟。

「誰?」未來指向皮夾中放的一張護貝照片。「有傑哩?」

「這是我的家人。爸爸、媽媽,還有我的兩個妹妹映析、月方。」他解釋著,比點著人物給她看。

「家人?」

「嗯,就是住在同一棟房子里,很親密很親密,有血緣關係的人。」冷傑盡量用她能明白的方式說明。

「未來,和很多人很多人住一起,在同一棟房子里。」她微求頷同:「是家人嘍?」

「對。」是可以這麼講。老實說,冷傑對育幼機構的印象也的確是人滿為患。

「那,未來和傑住一起。」她以此推論:「——也是家人嘍?」

「聰明。」他獎賞的親她一下。

沒關係,她一點也沒說「錯」,她很快會變成他的「自家人」。

身分證和護照、甚至戶籍出生證明,他都能輕而易舉弄來一份,只是——

「未來,」他小心的問;「你以前有沒有認識的人——在和傑是『家人』以前?」

「有哇。」未來倒是出乎他意料外的爽快點頭。

「誰?」是女人還是男人?想像一張不知名的男性空白臉孔,心底居然泛起澀澀的酸意。

她張嘴欲言,又困惑了:「不知道。」

「不知道?」

「傑是傑,以前的人不知道。」

噢——他明白了。「你不知道他們的名?。」

「對!」她因為他的說中而開心地直點頭。

「為什麼不知道?」

未來因為這道看似簡單、實卻複雜的問題困擾了,黛眉一鎖。

「不知道,未來不喜歡。」

冷傑當下決定,那不重要。

「那麼——未來想不想和傑一直住一起?」

「想!」未來的眼睛在發亮!

「想不想和傑結婚?」雖然這樣有點像在騙兩歲小孩——算了,達成目的的過程不是重點。

「結婚?」

「這樣未來就能一直和傑住在一起。」他忍不住啄一下她柔嫩的頰。「和傑親親。」

「好!」未來頭點得非常用力。

「未來,你幾歲了?」

希望她是真的成年,這樣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他也不會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這一點她不會連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吧?

「未來幾歲?」低下腦袋瓜子想了好久,她終於「不恥下問」。

她還真的是不知道——唉,真想一頭撞牆壁。「怎麼可能呢?」他喃喃自語。

未來急了。「未來是真的不知道!」她眨動的眸中,含著可疑的水光。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冷傑忙著安撫她。

夜,更深了,吹過樹梢的風是否發出頑皮的笑聲呢?

☆☆☆

馬丹櫻綻出紅紅的芽蕾,早晨的空氣清新的不得了,連閃閃發亮的露珠都在微笑。

美好的早晨。

美好的一天之始。

——對未來而言。

可是對冷傑來許,早上是生理空白期——他好眠的時光。

尤其是在他和電腦廝殺了一個晚上之後。

他認為設計程式和寫詩作文、編曲填詞一樣,都需要Feeling,一個九十九天都打不開的死結,也許就在一分鐘之間就豁然開朗、海闊天空。

冷傑很沒情調的扁扁嘴,湛湛藍眸下,是兩團媲美麻才那麼腫的烏青;睡眠不足,不,是一夜無眠換來的代價。

「傑,快點快點。」

身著白色的牛仔布裝。青春的未來動如脫免,又跳又叫。

「來了、來了。」

反觀之,冷傑走起路來倒有凡分「老態龍鍾」的味道,令人無端懷疑他的實際年紀。

「傑,去吃薄餅。」

「我知道。」冷傑輕輕接住她伸過來的小手,揉弄著她白玉羊脂的膚紋,喜愛地享受著那種柔滑的觸感。

輪碼鎮的薄餅節源不可考。每年的今天,一大清早開始,家家戶戶自製一種糠麥磨薄的酥皮,上灑任人選好的各種口味,起士、洋蔥、牛肉絲、魚蝦、雞肉切片、豬肉條等佐料,拿去鎮上特別蓋砌的石造大火爐,排隊等使用,烘出盤盤美味的餐點。

少女在此日大半會在胸前別了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個個笑語如珠,滿心期待的尋覓自己的情郎。

據說,在今天請心儀的男方吃自己烤出來的薄姘,將會和他心投意和,每個人都躍躍欲試呢。

寬敞的棚架搭了起來,中間簡單的放置一張又一張排起來的木桌,排成長龍陣,而桌子兩旁是恭迎入座的椅子。

各家小型店商統統自動放一天假,威舍斯菲德校園亦選定今日當成校外教學,好放老師學生一天的假。

小孩子一大早就興奮地跑來幫忙布置,貪玩的跑進跑出,手中拿著慶祝用的汽球,紅、紫、黃、藍、綠、粉,煞是五顏六色,憑添繽紛。

「好好玩。」未來很貪心的要了許多汽球,每個顏色都不一樣。

「傑小子,好久不見了。」一名胖胖的長輩過來和冷傑打招呼,「咻」一下子,他身旁就圍滿了人,個個熱絡十足。

冷傑像是發光體,人如潮水,飛蛾撲至,爭先恐後。

未來愣愣的被排擠外圈,急得一蹦一跳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敢叫他、喚他,總覺得現場氣氛很重要,沒有她插嘴置喙的餘地。

聲音在她的四周滾滾作響,男人的高談闊論,女人的吃吃笑聲,小男生小女生滿場的跑,繞來追去、嘻嘻哈哈,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已經捧著烤好的薄餅坐下,大快朵頤之餘閑話家常。

一輛白色的旅行車在路邊停靠,車身上漆有某某電視台字樣,嘰一聲的剎車聲響讓未來轉身,看著幾名穿T恤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搬下一些她在百科全書的圖片上見過的東西。

錄影機、耳機、還有那個圓圓的……對,麥克風。

未來興奮的跑了過去,想看更清楚點。

冷傑雖然是被層層的人潮包圍住,但並不是很認真地應付著七嘴八舌的話題,仍嘗試將注意力分給來來。

才在心中對自己暗暗保證,待會兒就會去找她,但是冷傑在下一秒看見她無厘頭的跑開,便情急的不顧一切,企圖擠出人潮。

「未來!」

「這支麥克風是和那邊的音箱及錄影機連線作業,只要對這裡講話,就可以錄起來。」出外景的電視台男主持人一見到未來,可稱得上驚為天人,以不必要的「大方」嫌疑靠近她。

未來習慣性的咬著手指,很專心地傾聽他的解說,不時頜首的表示明白。

她著迷的接過男主持人的麥克風,男主持人很「熱心」的指點她。

「喂、喂、喂,」未來做起發言Test:「我是未來、我是未來。」

未來?男主持人差點失笑。

怎麼會有人的名字叫未來?他還「過去」和「現在」哩。

美美的一個人兒,名字卻這麼奇怪。

「小姐,」男主持人趁機對她說:「我們正缺少鏡頭模特兒,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她沒有。」冷傑的拒絕中途切入,嚇了背對的兩人老大一跳,麥克風也「咕咚」一聲掉在地上。

冷傑素以冷靜著稱的藍眼,此刻是波濤三千高丈,卻又像靛青的竄焰,足以焚燒一切。

「明白嗎?」

見識豐富的主持人被冷傑氣勢磅礴的獨斷唬得失去臨場反應,只能機械性的點頭。

「傑?」他生好大的氣哪。未來對他淡下峻色的臉孔產生幾分畏怯。

如果這就是吃醋,那就算是了吧!

冷傑並不想費心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想向別人彰顯未來對他的重要性,在她身上張貼他的標籤。

他抓著未來的手腕調頭就走,不睬別人對他投注的注目禮。不知道生了幾公尺長的悶氣,直到怒火稍降了,才赫然一覺後面人兒的泣聲。

「怎麼了?」峻色轉了三百六十度,全面改觀,他手足無措地像個小男生,對小佳人頻頻滴下的淚驚得像只無頭蒼蠅。

「未來,怕——」當真是一字一淚呀。「傑,生氣。」

冷傑才不管有多少觀眾在看呢。「對不起,」他親親她的額。「對不起,」再親親她的鼻尖。「對不起,」第三次他親親她的臉頰。「對不起……」他全心全意表達自己的懺悔。

終於,他覆上她花樣的柔軟唇瓣……

☆☆☆

「凱,長老們希望能儘快找回未來。」

「我知道。」她掛回話筒。

美國地廣,在人稀的地方就真是炊煙罕至,在一個小鎮及一個小鎮之間的距離地帶,儘是翠坡綠地及風中搖曳生姿的野薑花。

今天晨曦剛亮,他們就啟程了,現在他們正在這家加油站附設的簡餐店休息,順便加滿汽油,裡面的人很少,除了他們這一桌外,也只有兩桌坐了人。

電視的音量很大,伴著咖啡在蒸汽爐上煮沸的醇香及煎煮食物的滋滋作響聲,吵鬧得像在諷刺窗外蒼勁的風景畫。

「現在不曉得怎麼樣了?」等培根蛋早餐上了桌,迪在咖啡中加入雙份的奶糖及糖,湯匙輕輕攪動著。

凱吸著熱騰騰的咖啡,沒有理睬搭檔的自言自語。隻身在外,愈少言少語愈安全。

「——這裡是GNN新聞——入境隨俗報導,今天我們將帶領您去輪碼鎮,看看他們所慶祝的『薄餅節』。」

「為什麼我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迪搖搖頭,啞然失笑於自己的問題太傻。

凱顯然也有同感:「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人』。」她的薄唇帶著輕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移注意力望向電視機的螢幕。

螢幕的畫面正好轉變,映出主持記者的全身,及後面一群探頭探腦的人,比出各種勝利手勢。

「薄餅節,這個一年一度的地方節日來源已不可考,每年鎮民會選出公認最深情的情侶,為他們別上玫瑰花花環、胸章,以茲祝福——」

畫面鏡頭逼近,放大了這對情侶的臉孔——

「啊!」這聲驚呼竟是出於向來八風吹不動的凱口中。

未來!

因為震驚而火速起立的迪動作太快,勁風掃倒桌上的咖啡、杯子「匡哪」一聲掉在地上落得粉碎。

電視上的嬌俏人兒巧笑嫣然,銀藍眸底儘是一片醉薰,承受那名黑髮年輕男子的親吻。

☆☆☆

「好高興!好香哦!」

雖然「薄餅節」節慶已經結束一天有餘,精神仍亢奮的未來還是動不動就講上這麼兩句,儼然已成口頭祥,不時在對話里就添上這天外飛來一筆。

洗完澡的她在屋裡蹦蹦跳跳,雙掌捧著紅撲撲的臉蛋.飛揚的發飄帶起一陣郁香。

玫瑰的濃馥出乎意料地適合稚氣未脫的未來,加上剛沐浴后的凈味,冷傑的心狠狠的被勾引了,而且再也追不回來。

未來嘖嘖有聲,沒徵得他同意便三步並兩步,奮力跳到他身上。

冷傑手腳靈活一接,將她抱個正牢,任她大剌剌將雙腿盤到他的結實腰上,雙手圈在他肩上,半裸的酥胸蹭到他胸膛上——

他多愛她這種「投懷送抱」的姿勢啊!順勢的,他接著她,背側倒向身後的床。

「哈哈哈哈!」

未來咯咯的笑聲,悅耳得豐富了他的情慾,勃發起他下體的反應。

試探性的,他按住她的身軀,在她赤裸出來的細緻鎖骨上緣落下深情一吻。

那就像被電了一下。

未來輕輕呀了一聲,那是什麼感受?酥酥的、麻麻的,「啪」的一下就化有為無,在她來不及感受更多之前消失殆盡,讓她全身為之一顫。

未來抬起不解的眼,冷傑發現她除了困惑及好奇外,並沒有排斥及厭惡。

等等,說不定是她不知情事到——

「未來喜歡。」她在他還在思索時主動送上唇。「還要。」

冷點放心了。

「你還要嗎?」這回的吻來勢洶洶,不再忌憚。

他有點笨拙的將舌頭伸入她唇內,一波一波逗出她的反應,聽見她細微的嚶嚀。

「讓我幫你卸下鏈子。」他的手心發癢,想找借口撫摸她柔軟的乳峰、想品嘗它們。

銀鏈被他一把摘下,看也不看一眼的隨手一扔,他只顧饑渴地凝視著她——未來。

她真的是他的「未來」,他的未來不能沒有「未來」了,冷傑模糊的想。

他的父親說得對,真愛對冷家人來說一生只有一次,一見鍾情……

手背以一種超慢速拂過尖俏挺起的乳峰,她看不見有任何火焰在燒她,可是火的水銀般輕微刺痛從他手下源源不絕產生熱源,柔和的乳暈顏色紅艷起來,在雪白凝膚的耀映下顯得垂涎欲滴,像極成熟可食的果實,勾引著人前去品嘗。

於是他真的那麼做了。

冷傑張大嘴,貪饜的吸吮、輕咬、逗弄,雙手狂亂的在她身上遊走,生澀地想把滿腔的愛欲狠狠地、一股腦兒盡情宣洩出來。

她沒有應付過這種經驗,但,微薄的記憶中,也曾有一個男人這樣壓在她身上!不過那個男人讓她感覺壓迫、骯髒,冷傑卻讓她感覺刺激、酥熱,渾身軟軟地不想反抗,單純的期待下一步的發展——

他的上半身猛然撐了起來,未來怔怔地盯著他的胸膛——他和她是絕對的不一樣。

他的裸胸平坦、光滑,顏色較深,表面微微滲著激動且細小的汗珠——

她拙於言語,但心中的感觸卻波濤萬千,他的身體正在她眼前展示出他與她之間最大的不同,陰陽奧妙的分別。

她的眼緩慢的開始往上抬,耳根紅燙,頰生芙蓉,嘴唇、喉嚨都乾澀無比,小腹內部像有無數只蝴蝶在舞翅撲動,騷動不堪。

她在緊張。

但是不會比他更緊張吧?

他驚訝自己居然能察覺,這有一點點好笑,因為連他自己都緊繃得呼吸要斷掉了。

他的雙膝跪放在她赤裸的腰側,裸露的肌膚相親,水乳尚未交融,氣氛已經煽動。

他居高臨下的俯下頭,以不確定的熱情開始撫弄這具和他完全不同,卻又完美相契的身軀。

她細緻、嬌柔、纖細得讓他倍覺不可思議,相較之下,身為男人的他就自覺笨拙粗糙。本能會引導著一切學習,一回生,二回熟。

郎心躍躍、妾心怯怯,充滿陽剛的氣勢如虹地刺進低調的陰柔,飽滿的充盈她之際,他發出饜足的呼喊。

「啊——」他合上眼,身軀逸出快感的顫抖,雄性的本能開始發揮作用,他不停不停地伸展著自己的肉體,在她裡面。

「痛!」她幾乎在同時尖聲痛叫,指甲掐入他的背部。

他沒有在聽。

他被這股激蕩全身的性感旋律眩惑,沒有聽到她的尖叫,沒有感覺她抓痛了他。

她的每一根神經都貫滿了這種肉體接觸的震擴,本能的動了一下,不確定自己該停止或繼續、該討厭或喜歡。

他在佔據她的同時,也被她所擁有,身或心都一樣,無處可逃。

年少本就輕狂——冷傑顫慄的、無法抗拒的推得更深,一種生澀的暢快讓他的動作一而再、再而三重複,他的思想拋向高空,讓體內的本能野性接掌整個局面。

時間似乎很短,卻又太長,他衝刺所帶來的歡愉讓彼此攀爬到高峰,毫無預警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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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所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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