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紅蓮在混濁的黑霧中載浮載沉,意識昏暗不明,像是飄到另一個世界,只覺得好累好累,擠不出絲毫力氣去推開籠罩四周的重重黑霧。
她在那團悶窒的黑霧中徘徊多時,尋不著一絲曙光,而回蕩不去的聲音又次次提醒她現實的殘酷——沒人要的凶婆娘,沒人要的凶婆娘……
她搗住耳朵不想聽,卻擋不住那聲聲嘲諷她的惡毒言語,未了,那句惡毒的咒罵烙印在她心上,成了宣告她愛情破滅的讖言。
凝滯的黑霧增添一抹心酸與悲哀,她連尋找出路的力氣都沒了,頹然放棄掙扎,任憑黑霧侵蝕,反正他已離她遠去,她醒過來,不過是再次獨自舔舐孤單,哀悼她逝去的愛情罷了。
是誰?是誰在她耳畔急切叫喚?那低沉的嗓音好耳熟啊!
又是誰溫柔地撫觸她的臉?那雙溫暖的手好熟悉……
是他嗎?他來看她了嗎?
「……我來了,紅蓮,你快醒過來,快好起來……」來自遠方的叫喚,模糊不清,卻在她心中造成陣陣迴響,她側耳聆聽,想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是他嗎?他願意再叫她的名字了?
柔情繾綣的呢喃低低切切,宛如明亮的陽光突破重重黑暗,溫暖拂去她受創的身心,黑霧漸漸散去,希望的火苗悄悄點燃。
她想推開黑霧,卻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掙扎許久,蒼白乾裂的唇蠕動幾下,語聲帶著破碎,「大熊……大熊……」
「紅蓮!我在這裡,你快醒過來!」
緊閉的雙眼費力地睜開,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張——娃娃臉?!「你、你是……誰?」她渙散的眸光一黯,失望地緩緩閉上眼。
這人不是大熊。
刑軦心一緊,沮喪在眸底一閃而逝。
他用手遮去臉孔下半部,「是我,你的大熊,我回來了。你快好起來,我們一起去參加二師兄的婚宴,還要一起做好多事……」最後的話語隱沒於不安中。
他們真的會一起嗎?她眼中的失望是那麼明顯,他的不安成真了……
即將闔上的眼眸在聽到「你的大熊」時,輕輕張開,黯淡的眸光飽含痛苦。
他從來就不是她的,她的?聽起來多諷刺啊!她想跟他在一起,卻傷了他,連彌補過錯的機會都沒有,如今,他說他是她的,是她的什麼?
見她又快昏過去,他連忙再度出聲,「你看啊!我真的是大熊!」
她勉強轉動眼珠,只見被手掩去大半的臉,有著一雙清明的眼,那雙眼曾經日日夜夜出現在她腦海中,真是他?
「大熊……真是你?」
刑軦伸出另一隻手,輕撫她露在錦被外的小手,「是我,我來看你了。」
她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生怕一閉上眼就再也看不到他,「你瘦了。」握住她手的大掌傳遞熟悉的溫暖,卻不若往昔厚實,身形也消瘦許多。
「我沒心情吃飯,當然瘦了點,你別多說話,趕緊把身子養好。」
沒心情吃飯?他?!半睜的眼兒浮現不信,「你會留下來吧?」她固執地要他保證,不然她怎麼也不肯睡去。
他回答得艱澀且不安,「嗯。如果……你還要我……留下來。」
「不准你走,等我好了,我們……」話尾隨著垂下的眼瞼消逝於唇間。
刑軦慢慢放下遮臉的手,怔怔凝望她熟睡的臉龐,以及反握他大掌的小手,神情複雜。
她眼裡的信任一如往昔,然而……
張錦童放下心頭沉壓多日的大石,神色輕鬆不少,「果然心病還要心藥醫,蓮兒有你就妥當了,我還有事得處理,蓮兒就交給你了。」
「嗯。」目送張錦童出了房間,他回頭注視兩人交纏的手。
感情?可能快要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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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紅蓮睡睡醒醒,經過多日的休養,終於恢復大半精神,氣色也好多了。
這一日,她首次在小八的扶持下,避開背後的傷口靠坐床頭,苦著一張臉喝下湯藥,一邊拿眼打量著坐在桌邊的刑軦。
聽爹說她昏迷了六天,最後兩天都是他在看護她,可是在她醒過來之後就沒見他再來照顧她了。
而且,有件事非常奇怪。
她偏頭避開盛滿湯藥的湯匙,一臉狐疑地盯著他搗住臉的大掌,「你幹麼老遮著臉?」
她隱約記得昏迷之中,曾看到一張娃娃臉,那是誰?是他嗎?
刑軦聞言心頭一驚,吶吶回道:「那個、鬍子……」
小八的手舉在半空中,「小姐,葯還沒吃完。」
她張嘴喝下湯藥后,又皺眉看向他,「我知道你剃鬍子了,我是問你幹麼老把臉遮住。」
刑軦不自在地別開頭,轉移話題,「你要我雕的大門門板,已經不需要了吧?」
她登時眼一亮,萬分驚喜,「你真雕了?」
「嗯。」可是那個位置已容不下他。他本是希望她能忘了他,可如今,實際體會到她將他忘懷的事情,卻令他心痛。
張紅蓮興緻勃勃,彷彿又見一絲曙光,「太好了!我以為你不再理會我的要求了,才另外叫人雕了,那好,我等一下叫人把原先的那個拆了,換上你的。」
原來她不是忘了他!刑軦吁口長氣:心痛也稍稍減緩,但聽她毫不猶豫地作下決定,趕忙說道:「呃!你還沒看過合不合適?」
她是何等精明,哪會看不出他的這麼點心思,「肯定合適的啦!好了,你別想繼續轉移話題,你的臉——」
「我、我去看白星。」他像逃難似的,一溜煙便跑得不見人影。
她翻翻白眼,「小八,那頭白狐很可愛嗎?」
小八再舀起湯藥送至她嘴邊,「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是美麗,它很有靈性,好像聽得懂人話。」
聞言,頗是吃味地哼了哼,「是喔!公的、母的?」
「聽刑公子說是母的。」
「母的!」鳳眼擦出火花,紅唇抿得死緊。
小八頓時失笑,「小姐,白星是狐狸,您犯不著吃醋吧!」好強的醋勁。
她瞼一紅,話鋒一轉,「他為什麼老遮著臉?」
「呃……」刑公子拜託自己不要說耶。
瞧她心虛的表情,張紅蓮不由得懷疑,「你看過他的臉了?」
小八好為難,還是照實說了,「嗯。」
不滿霎時充盈心口,「那他為什麼不給我看?」他是什麼意思!本以為他來找她,是代表他們還有機會,難道是她想錯了?熊熊燃燒的怒焰瞬間轉為悵然。
「刑公子有苦衷的。」小八頗能理解地為刑軦說情。想她初次看到那張臉時不也嚇了一跳?
「我不管,你去叫他過來,順便把那頭白狐帶進來。」她現在就要搞清楚。
「是。」小八端起空了的湯碗,往前廳走去,暗自祈禱刑公子能在小姐的怒火中存活下來。
不久,刑軦搗著臉慢慢踱進房裡,察覺那雙盛滿怒火的雙眼直直射向他,連忙避開她的視線,在遠遠的桌邊坐下。
「那頭白狐呢?」怎麼沒跟他進來?
「白星不習慣跟別人相處。」
「不管,我想看它,你叫它來。」她要瞧瞧是什麼樣的狐狸奪去他的注意力!
「唉!」他搗著臉又踱出房去了。
張紅蓮眯著眼細瞧,發現他一出房門就把手放下,怎麼?他可以給其他人看,就是不給她看?!
「白星,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他領著白星進來,搗著臉走到她床前,鄭重其事地介紹著,「這是紅蓮,這是白星。」
一見白星,她原本滿腹的不悅馬上消失無蹤。果真是美麗又有靈性!美麗的白毛散發聖潔的光輝,體態優美傲然,那雙金黃色的大眼直直看著她,好似在跟她打招呼。
她柔了語氣,「你養了幾年?」
「不是養,它是我的朋友,我們做朋友三年了,」他彎下身子摸摸它,「白星對不對?」
白星看他一眼,磨蹭他的腿。
朋友?不愧是友善的大熊,竟然能跟動物做朋友,還挺適合他的。
「我可以摸它嗎?」
「白星?」他低頭鄭重詢問。
白星注視張紅蓮一會兒,移步向前到她伸手可及之處。
刑軦見狀,大感驚奇,「白星答應了!它從不給我以外的人摸的,這可稀奇了。」
她輕撫白星柔軟的白毛,笑得開心,「真好,你們倆都好好摸。」
「唔!」刑軦清眸倏地一黯,搗著臉退回桌邊。
「又跑得老遠?」她不滿地看著他刻意拉開的距離,打她醒來后,他就刻意遠離她,更別說給她摸到了。
他悶不吭聲,仍是搗著臉低頭把玩杯子。
不理她?她痛苦地閉了閉眼,低聲問道:「你還氣我傷了你?」
他猛然抬頭,「我說了從沒怪過你。」
「我不信!那天之後你就刻意不理我,還說你不氣?」想起他刻意迴避的眼神,心口就酸酸的,眼角也酸澀得幾欲落淚。
他又低下頭,掙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壓下落寞,悶悶的聲音自掌下傳來,「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該在我身上花心思。」
晶瑩的淚珠滑下面頰,她悲憤地失聲喊道:「更好的人?!我覺得你很好啊!說到底,你就是不要我啦!」
他這樣說,不就跟那天說的「我不適合你」意思一樣?那他還來找她幹麼?讓她再心碎一次嗎?
聽到她抽抽噎噎的話語,刑軦心頭一震,下意識地起身欲過去安慰她,卻又倏地打住,僵硬地坐回原位。
「我、我不是這意思。」他著急地澄清,卻見她眼淚落得更急。
「騙人!你明明就覺得我這凶婆娘配不上你。」她痛哭失聲,纖弱的身子劇烈顫抖,卻扯動了背後初愈的傷口,不禁悶哼了聲。
白星見她哭得傷心,前腳搭上床沿,舔去她滾滾而落的淚珠。
見她咬牙忍痛,他再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湊到她身邊,「你別太激動,傷口剛收口,要是扯裂了就不好。」
她頭一偏,躲開他伸來的手,哽著聲音恨道:「你不要我就走,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他搗著臉在床邊坐下,不發一語。這一團亂七八糟的線,要從何處解起啊?
她瞅著他沉思的側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摸上他的臂膀。
呼!好懷念的感覺啊!她的大腿根本不及他的一半好摸,就算摸到腿兒發麻、手心發痛,還是解不了癢,她靠回床頭,揉捏手下的肌肉,心滿意足地深深嘆息。
半晌后,他仍在沉思,她卻捺不住性子了,「喂!你到底要不要說話?」
刑軦自雜亂的思緒中回神,看到她摸得起勁的小手,沒精打彩地問道:「很好摸?」他知道這很傻氣,卻忍不住吃起自己「肉」的醋。
她忙著揉壓他的臂膀,漫不經心地應道:「嗯,好摸極了!」心頭暖烘烘的,而且他還穿著她給的袍子耶!
他苦澀地吞吞吐吐,鼓起勇氣問出苦惱多時的問題,「你、你之前說、說要跟我……成親,為什麼?」
紅霞飛上雙頰,她嬌羞地將手縮到錦被下,頭垂得低低的,「你都拒絕了,還問這幹麼?」
他痴痴地望著她難得的嬌態,輕聲說道:「我想知道。」
會是師弟說的喜歡嗎?他不禁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宣判他去留的答案。
可惡!她怎麼變得跟大姊一樣扭扭捏捏的,她不是最氣這一套的嗎?心一橫,乾脆豁出去,頭一抬,接連著氣勢驚人的一串話,「我喜歡你啦!獃子,不然我幹麼沒事找你成親!」說罷,滿心期待地等著他的回應。
可是他不說話,逕自鎖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她心一痛,索性給自己斷了痴心妄想的後路,「你不用為難啦!我已經打算一輩子不嫁了。」
刑軦一驚,脫口道:「不行!」她不嫁,那他怎麼辦?
「難道你要我去嫁別人?」她心痛加劇。他不要她就算了,還想把她推給別人?眼眶一紅,淚珠又直直落下。
「不是!你別哭,我、我……唉!如果你只是喜歡我的肉,就算我們成親了,遲早還是會分開的。」他神情頹喪,彷彿等在前方的,是一條終會碰壁的道路。
她一呆,也忘記哭了,突然哈哈大笑,「獃子!你真是獃子!」
他給她笑得一頭霧水,又被連罵幾聲呆,眼神一黯就要起身離去。
「不準走!」她止住笑意,伸手拉下他,認真地看著他,「你真不明白自己的優點在哪?你以為我會因為好摸就想跟那人成親?」
所以……師弟說對了?狂喜湧上心頭,搗臉的手不自覺地鬆了。
她美眸一閃,呵呵,再多露一點吧,已經可以看到比半張臉再多一點了。
張紅蓮面帶笑意,「你還記得我咬了你一口的事嗎?」那時他的神色尷尬不已卻溫和如常的眼,深深地打動了她,也許那時就喜歡上他了吧!
「嗯。」這跟他們在談的事有什麼關係?
「那時,我覺得你實在是個善良過頭的好人,加上跟你在一起很輕鬆、心情也很愉快,唔,好摸也是一點。反正我不是只喜歡你的肉啦!」都說到這地步了他還不懂,她也沒轍了。
不安緩緩退去,他鬆口氣,正想對她說出心中的情意,「那——」
「啊!我看到了!」她臉色怪異,兩眼發直,一時呆到說不出話。
刑軦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在眼前,所以他的臉——倏地一驚,趕緊再搗住臉。
他忘記這事了。瞧她一臉的驚詫不信,再憶起她昏迷那天的失望,才剛剛升至天際的心,登時又墜落谷底,碎成千千萬萬片。
他面如死灰,凄嘆一聲,「我走了。」他搗著臉起身,「白星,我們回去了。」一個閃身掠出窗外,轉眼間就不見人影。
白星嗚咽幾聲,看了看還傻愣著的人兒,跟著也躍出窗外。
怎麼會這樣?他、他是這麼的高大威猛,沒想到競有一張娃娃臉?而且還是可愛到不行的娃娃臉?!
「咦!他人呢?」她不過是呆了會兒,怎麼人就不見了!
她傷到他了!體悟到這一點,她懊悔不已,不顧傷勢便要起身下床,虛軟的身子在床邊絆了下,重重摔落,背上的傷口隨之裂開,疼痛像火燒般蔓延全身,痛得她冷汗直冒,險些暈厥過去。
不行!她得把他找回來。她掙扎著撐起身子,取過外袍穿上,甩頭搖去陣陣湧上的暈眩,艱難地舉步往外走。
「小姐!您在做什麼?」小八在前廳看到張紅蓮搖搖晃晃的身子,快步過來攙扶她。
「大熊……跑了,我得……去追他。」她氣息微弱,聲音低不可聞,臉色隱隱發青,才披上的外袍,此刻已是鮮血淋漓,嚇壞了小八。
「不行!您的身子——」
「我說……要去,你還……當不當……我是主子?」她語氣低微卻堅決,小八一時沒了主意,只得扶著她慢慢往屋外走去。
「我們叫人幫忙,小姐這副身子是撐不了多久的,要是——」小八著急得快哭出來了,吃力地撐住張紅蓮,放聲大叫,「來人!快來人!」
張錦童率領幾名武師聞聲而至,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蓮兒!你在幹什麼?」一個閃身來到她身旁抱起她,不顧她的掙扎就往屋內走,「傷口裂開了,快叫大夫來!」天啊,流了滿地的血,她怎麼這麼胡來!「刑軦呢?」怎麼不顧好她?
她無力地揪住爹親,神情悲切,「我……傷了……他……去找他……」她勉強說完就再度陷入黑暗之中不省人事。
另一頭,刑軦直奔馬廄,上了馬就急馳而去,白星跟在馬後急急追逐。
她說喜歡他,可是,為什麼見了他的臉就變了模樣?
那一臉的驚訝莫名,與不可置信……他不敢再留在那裡,生怕她接下來就會跟其他人一樣嘲笑他,嘲笑他長得奇怪,嘲笑他虛有其表,嘲笑他欺騙世人,明明是娃娃臉,還壯得像頭熊……
馬兒飛馳,冷風迎面刮傷他的臉孔,鹹鹹的淚水無聲落下,刺痛可愛的娃娃臉。他抹抹臉,凄然仰天大吼,「為什麼!為什麼給我這張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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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天幫茅廁,四個大漢湊在一起商議大事。
「完蛋!這回比上次嚴重多了,怎麼辦?」
「小倆口的事兒,我們也插不上話兒。我已經讓人送信去寧遠鏢局了。」
「二師兄,你過去點,這裡好臭。」
歐滂途扭扭身子抗議,「沒地方了啦!」
「他們回信了沒?」
「嗯,說是張姑娘因為要追落跑的師兄,傷勢加重,又昏迷不醒了。」
「跟阿軦說了沒?」
「他躲到後山當野人,我們找不到他,不管怎麼叫都沒人回應,說不定他早離開後山了。」
「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這回傷得挺重的,鬍子沒了,乾脆拿布巾遮臉,話也不說一聲就躲到山裡去,我們一票師兄弟里,就他最熟後山,如果他想躲,我們是找不到他的,更別說他還不一定在後山。」李木強語重心長的說。
「從另一邊下手?她會不會來找三師兄?」
「唔,可能會。」
「阿風,什麼叫『可能會』?會的話就沒事,不會的話,我們就去把她綁來,『可能會』是要怎麼辦事?」
「這個我懂,她肯定是笑三師兄的娃娃臉,所以三師兄跑回來蒙著臉,然後躲起來,張姑娘說不定會嫌棄三師兄,然後就不來:但是她也有可能反悔,然後就決定來找三師兄。」曹勝搖頭晃腦的分析著。
「嗯,阿軦很在意他可愛的瞼,要是被心上人笑了,肯定會變得更加鑽牛角尖。」
「這麼多『然後』,阿勝你會不會說話啊?」
「哎呀,總之,意思是這樣嘛,阿風,我說得對不對?」
「五師兄說得沒錯,情況大致如此。不過……」
「什麼不過?」
「快說啦!我快臭死了!」
展觀風道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太相信她會嫌棄三師兄,所以她八成會來。」
「那好,我們再等等,讓她自己來,不然,硬去把她綁來也沒意思。」
「派人去注意她的情況,看她傷勢好了之後,有沒有意思來找阿軦?」
「嗯,我去辦。」
「說完了?」
「說完了!」異口同聲。
「好,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