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科學怪人
嫻雅如黛的秀眉微微蹙動,纖長似羽的翹睫輕輕搖扇,莫天涵勉力撐開了那雙剛剛從睡夢中醒來,而盈滿水潤的眼眸,一瞬間茫然地看了看陌生的木質天花板。
那雙稍顯茫然的眼珠子略略一轉,猛地清醒過來,她想起了自己昏睡在這個地方的原因,急忙開口問道:「岩歌怎麼樣了?」這一開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嗓子乾澀得像是一百年沒有喝過一滴水。
「呵呵……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閑心關心愛寵是不是有事?嘿嘿,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色郡主啊!」嘲諷地笑聲自屋中傳來,隨玉階坐在桌旁研磨著草藥,聽到莫天涵的問話忍不住插口。那瞥向莫天涵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憤恨,還有那麼一絲不可思議。
見莫天涵焦急的模樣,笙兒趕緊跑到她面前,開心地說道:「郡主您就放心吧,在隨神醫的妙手下,岩大哥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莫天涵視線微轉,看到了守在床畔,似乎一瞬間鬆了口氣的蒼冽,安安靜靜躺在自己對面床上,面色已褪去黑氣恢復白皙,彷彿渾身充滿了重生生氣的岩歌,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想問問為何不見離揚,開口的話卻不由自主地變成了嘶啞的:「我……這是,怎麼了?」對於離揚,或許她沒有權力理會得更多。
隨玉階嘲諷地看著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藥罐子,譏笑道:「還能怎麼?遭報應了唄!」
莫天涵無奈地斜睨他一樣,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較勁兒,而且照目前的情式看來,自己和岩歌的性命都還吊在他那彷彿鋼琴家的纖長雙手上,這個對端儀郡主諱莫仇深的人,是委實得罪不起的。
「郡……郡主,這是中了毒。」笙兒在一旁緊緊張張地當起了解說員。
莫天涵一驚,深深擰起了眉頭,繼續操著乾澀的嗓子問道:「怎麼回事?」
「隨神醫說您當初中的不是『來世香』,而是另一種更加厲害的毒藥,所以御醫給您揀的葯沒能將那種毒解除。」笙兒一面說,一面略帶希翼地看了看隨玉階,毒藥這件事情隨玉階沒有清楚地解釋,他也所知不詳。
莫天涵睨了眼滿臉無所謂中透露著絲絲傲氣的隨玉階,輕聲說道:「我想喝水。」
笙兒呆了呆,沒有料到郡主不先問清楚她中毒的事,卻是突然要求喝水!匆匆跑到桌邊,倒了一杯白水跑到莫天涵面前,輕輕扶起她的身子,將水杯湊到了她唇邊,隨玉階卻突然開口了。
他悠悠然地說道:「你們郡主服了解毒劑,蘇醒之後的十二個時辰內不能飲水。」
笙兒怔愣,端著水杯正要將水喂入莫天涵嘴裡的手,剎那頓住。看了看目露凶光的莫天涵,再看看一派閑適,完全不把莫天涵死活放在眼裡的隨玉階,咬咬嘴唇,收回了水杯。
蒼冽冷眼瞥了瞥隨玉階,眸光一轉,望向了天花板。
莫天涵咬牙切齒地看著尾巴似乎要翹到天上去的隨玉階,她敢用一分錢打賭,他絕對是故意的!莫可奈何地吞了口唾沫潤潤乾澀的嗓子,嘶聲道:「敢問隨神醫,我只是中了您診斷出的這一種毒,而沒有中『來世香』么?」
隨玉階懶洋洋地放下手中小杵,慢吞吞地說道:「哦,這個問題嘛……呵呵呵,你猜啊。」
莫天涵昏倒,笙兒無語,蒼冽翻著大片白半球,繼續望著在這種雨天里快要長出蘑菇的天花板。
隨玉階裝了一會兒神秘,看夠了眾人無奈的表情,充滿自信地說道:「事實確是如此,莫非你們懷疑我的看診能力?」
莫天涵艱難地擠出笑臉:「隨神醫醫術高明,我們又怎麼會懷疑您的能力!只是,天涵不知『來世香』和天涵中的這種毒有沒有相似的地方,會不會讓人診斷錯誤?」
隨玉階呵呵一笑道:「你中的毒叫做『今生痛』,和『來世香』同屬一脈毒藥,的確有些相似的地方。不過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兩者卻有本質上的區別。藥性高低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宮中那群庸醫雖然診斷你是中了『來世香』,不過卻開了些無差別解毒的藥劑給你,否則你早就撐不到昏倒在我屋子前了。」
莫天涵心念急轉,那也就是說不是御醫故意說謊話騙她,而是確實誤診?
隨玉階無可無比可地把大理石的葯蠱捶得「叮叮」作響,隨手敲了敲桌上的兩張紙,說道:「大冰塊,這是你家郡主下一貼葯的主要材料,你去把它們弄來吧。」
再次指使蒼冽跑路已經不再詢問人家是否願意,而是直接開口吩咐了。
蒼冽沒有動,甚至連賞隨玉階一眼都欠奉。
隨玉階卻似乎現了新大6般,新奇地看著一派平靜的蒼冽,怪笑道:「奇了,蒼大冰塊居然不關心你們郡主的死活了?」
蒼冽眼中的寒氣忽地飆升,捲起一陣暴風雪,刮向隨玉階,一臉看稀奇的隨玉階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冰冷眼神似的,好奇地研究著突然變得彆扭的蒼冽,忽地恍然大悟:「哦,難道是你不承認你自己是一個千年不化,萬年不融的大冰塊?哈哈哈……」驚喜於自己的現,隨玉階突然抱著肚子瘋狂地笑了起來。
從眼角瞅見莫天涵和笙兒同樣帶點笑容的詭異神色,蒼冽冰冷的酷臉,很罕見地在一片冰川上掃出一抹陽光的紅暈。渾身散著冷氣走到木桌前,一把抓過桌上的紙張,風一般地掠出門去。臨走之前,再附送給隨玉階冰刀無數。
隨玉階見蒼冽難得的窘迫模樣,更是樂不可支,似乎看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笑得渾身抽搐,在凳子上人仰馬翻。
莫天涵看得心驚膽戰,滿頭黑線,真怕他笑得一口氣喘不回來,就這樣把自己笑掛了!一個神醫活活把自己笑死!那才真的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和笙兒對望一眼,兩人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的莫明其妙,以及不敢恭維的恐懼。不就是造成了蒼冽的一點點窘迫而已嘛,值得笑成這樣么?
隨玉階慢慢把整個身子都笑成了做瑜伽一般的動作,然後在莫天涵兩人漸漸獃滯的眼中倏地收斂笑容,一臉陰沉地看向莫天涵,彷彿他從來就沒有笑過,那張眩目的臉上是比蒼冽還要更加冰冷的陰寒。
他把藥罐、小杵隨便一丟,雙手一番,已經握住了兩把泛著點點寒芒,像是手術刀一般的小刀。冷冷地瞥莫天涵一眼,他懶懶地說道:「我要去後面處理點藥材,你們安份地呆在這裡別亂跑。要是胡亂動這裡的東西,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劇毒之物,哼哼……」
陰陰地冷笑了兩聲,他左手的手術刀忽地飛出,寒光閃過,冰冷的小刀已經穩穩插在了牆上,直割一副人形經絡圖的人脖子。然後邁著悠閑的四方步,拿著另一把手術刀輕輕修著指甲,哼著小調,朝後堂走去。
莫天涵和笙兒再次對望,笙兒驚懼的眼中刻著大大的四個字:喜怒無常!
莫天涵眼中則同樣獃獃地閃爍著四個大字:科學怪人!……就是連科學都沒辦法研究清楚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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