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飛歌(十)(5)
於是,在木琴剛剛跨上了床,還沒來得及脫下衣服,茂生便一把摟住了木琴,三下五除二地替她剝去了剩餘的衣服,拖進了被自己身上體溫捂得溫暖如春的被窩裡。他結實的身子如藤條樣兒地裹住了木琴,粗壯有力的大腿緊緊絞住她細滑的腿腳,寬厚的嘴唇嚴實地堵在她的嘴上,兩隻蒲扇般粗糙的手掌在她柔軟的肌膚上快地遊走著。渾身能動的部件全都活動起來,沒有了一絲的空閑兒。
木琴被他撕纏得喘不動氣,也動彈不得。她好容易把自己的嘴巴從茂生死死含住的寬厚嘴唇里掙脫出來,喘著粗氣道,你別急?,我有事跟你商量吶。
茂生回道,有啥事,等好過了再講嘛。不待木琴回腔,自己的那副嘴巴再次侵襲上來,把木琴的嘴舌深深地吸進去,不給她任何講話機會。
茂生不愧是山木匠的後代,完全秉承了祖父輩細緻紮實的品性和優點。在平日里做事情,他的細心、精巧、一絲不苟的認真勁兒,把他這一門裡的一貫作風展示得淋漓盡致。即便在兩口子夜裡的房事作業上,也是如此。
茂生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附著在木琴的每一寸肌膚上,如一具藤蔓,緊緊攀附在柔嫩的枝幹上一樣。他的手指在木琴的肌膚表皮上輕輕地摩擦著,遊走著,觸摸著。從腳趾到脖頸頭頂,再從後背移至前胸腹部,不溫不燥,不急不緩,遊動均勻,有條不紊。在觸摸遊走的過程中,他著意用指尖去叩擊著一個名叫「幸福」的門閂,用心去體驗這幸福里包裹著的愜意,用自己的靈魂去感知屬於自己的另一半魂魄。他絕對不知該用怎樣的語言來準確表述這種叩擊、這種體驗、這種感知。但是,能夠準確表述出來的人,未必如他這般陶醉,這般痴迷,這般醒悟。他當然不會知道如何用心靈來對話,但他已經在進行著熱烈深情地對話。濃濃的話語淹沒了他的心魂,也同時淹沒了與自己同甘苦共患難的女人心魂。倆人開始極地下沉,下沉。下沉到未知的深淵,未知的領域,未知的未來。甚至,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未知,只有他和自己的女人。
木琴的心火已被他點燃,並暴烈地燃燒起來。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倆人內心裡每一處角隅,炙熱的溫度熔化了木琴原本堅強的意志和倔強的脾性。她沒有了絲毫地颯爽雄威,心甘情願地繳械投降,徹頭徹尾地成了自己男人懷抱里的溫柔俘虜,或是乖順的嬰兒。任憑他肆無忌憚地擺布和呵護,早已迷失了自己原本醒目的坐標和位置。
茂生在完成體外行走的快意后,貪婪不舍地陡然進入木琴的隱秘縱深處。他調集起周身源源不斷的力氣,向最後的目標衝刺,動起山搖地動頭暈目眩般地進攻。他似一位英勇善戰的將軍,衝鋒陷陣,東奔西突。他又似一名無所畏懼的戰士,奮勇攻擊,無所畏懼。放肆地踐踏著屬於自己的陣地,肆意地蹂躪著臨陣雙方的靈肉之軀。放縱著自己的狂妄,征服著自己的女人。在把炫耀著勝利的旌旗高高插到陣地的最高峰那一刻,他才驕傲而又滿足地轟然倒下,趴伏在充滿著汗腥氣和栗子花味兒的身軀上,一動不動地靜靜體味著戰鬥者的**和勝利者的驕傲,品咂著雲消霧散后的甜爽和**燃燼后的虛空。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連慣於夜間跑動的老鼠,也被剛才暴風驟雨般的聲勢驚嚇得鑽進了自己的鼠洞,不敢弄出一點兒的聲響。兩座火山般的身軀,在經過了長時間的爆和噴涌,暫時停歇了下來。如沉靜的空山幽谷,所有的風和日麗蟲唱鳥鳴俱裝進倆人明凈的心空,納入微微起伏著的溫暖懷中。
誰也不想打破這醉人的寧靜,誰也不願終止這誘人的溫情。一任思緒纏綿,飄浮於心的天際,纏繞成雲,幻化為雨。裊裊飛升,又翩躚墜落。再雀然而起,直衝心空,化作流雲,化作漫天絲雨,化作搭載天地的虹橋彩錦。
木琴感覺到茂生已如嬰孩般酣然入睡了,就想,明兒再跟茂生提說京兒的事吧。這麼想著,自己也昏昏然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