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柴胤磊等人一回到幫里，沒見著紓奈的蹤影，問過看守大門的手下確定沒見到她出門后，遂把張嫂叫過來詳細追問。
「你是說中午也沒看到小奈下來吃飯？」辛翔確認道。
「是的三堂主，我曾上小姐房裡找人，就是沒找著。」張嫂如是回答。
黎靖廷接著問：「別墅里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
「小不點向來不禁餓，怎麼可能連中飯也沒吃？」段垣皚想不透。
「好了，張嫂，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黎靖廷遣返張嫂後轉向柴胤磊，「老大，是不是派人出去找？」
「讓人設法到竹興幫探探消息。」
「老大，你的意思是小奈回家去了!」經柴胤磊這麼一點，辛翔記起這個可能性。
「還不確定，順便派人在幫裡頭各個角落找找。」雖然沒有任何的跡象顯示紓奈遭遇危險，柴胤磊仍決定先確定她的平安。
柴胤磊話剛落下，門外的手下便進來通報，「幫主，竹興幫的幫主帶了票人上門來。」
竹興幫？這麼巧……
柴胤磊沉吟了兩秒，「帶他們進來。」
一等通報的手下退出去，辛翔直覺聯想。「老大，你看會不會是跟小奈有關？」
「等見過人再說。」
這時，爰莫龍領頭走了進來，出乎意料的，還帶著許多大紅禮盒上門。
待東西全放下后，爰莫龍讓手下全退到別墅外頭等候。
由於兩幫間素來沒有交集，在爰莫龍此番前來的動機未明以前，柴胤磊只是基於主人家的待客之道，招呼他上座並讓張嫂奉茶。
爰莫龍一坐定並未立即開口，只是以著一雙閱人無數的精眸審視著柴胤磊。
兩人雖然曾有幾次照面的機會，但都只是匆匆一瞥，這會近距離一看，爰莫龍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年輕人氣宇軒昂確實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他的聲勢絕對會凌駕自己之上。
再則，比起自己成天刀光劍影的日子，以他堂堂龍升企業總裁的身份，絕對能保障女兒下半輩子衣食無虞。
只是從柴胤磊身上散發出來的嚴峻不難看出他的冷酷寡情，雖說女兒的個性是驕縱了些，但畢竟沒啥心機，對於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能製得住嗎？爰莫龍不免暗自憂心。
如果不是有這層顧慮在，柴胤磊絕對會是任何一個吾家有女出長成的父親眼中最佳的乘龍快婿。
「不知道爰老今天特地前來的目的是……」柴胤磊不卑不亢的開口，或許是因為紓奈的緣故，說話的語氣里難得帶有些許溫度。
由於爰莫龍今天是特地為了女兒的婚事上門來，褪去一幫之主威嚴后的他，臉上的線條較平日軟化了些，態度甚至帶有幾分罕見的熱絡。
「是這樣的……」爰莫龍不甚自在的咳了兩聲，才接著道：「前些時候小孩子不懂事惡作劇壞了你們的交易，這陣子又在這裡受到你們許多照顧，我特地帶了些禮物過來。」
確定爰莫龍這回純粹是私人性質的造訪，沒有惡意，原本嚴陣以待的黎靖廷等人態度明顯鬆懈下來。
同時，也對紓奈真的是爰莫龍獨生女的身份有絲訝異。
「爰老千萬別這麼說，是我沒把小奈照顧好才對。」柴胤磊指的是紓奈為自己挨刀一事。
「是啊，爰老，小奈很可愛，幫里這陣子有她在要熱鬧多了。」平常拌嘴歸拌嘴，這會當著人家父親的面，辛翔等人不忘褒獎紓奈幾句。
意外女兒在耀麟幫居然有不錯的人緣之餘，爰莫龍亦不忘乘機幫女兒先打起關係，「哪裡，自個的女兒我心裡清楚，刁鑽蠻橫的性子連我這做父親的都管不來，難得你們能體諒，以後還得麻煩你們多多包容。」
以後？雖說爰莫龍一席話說得像要託孤似的，眾人還是禮貌回應。
「爰老客氣了，以小奈現在的年紀，在同年齡的孩子里，已經算是相當懂事。」柴胤磊實話實說。向來爰莫龍就知道女兒早已被慣得無法無天，這會破天荒聽人家誇女兒懂事，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像小奈這年紀的孩子偶爾任性本來就是在所難免。」黎靖廷跟著表示。
這麼明理？相較於眾人對女兒的寬容，爰莫龍都不禁要懷疑，自己對女兒是否太過嚴苛了些。待自己慢慢適應，思緒開始重新活絡過來，爰莫龍決定打鐵趁熱順勢提出此行前來的主要目的，「其實呢，我今天來除了送禮之外，順便還有一件事……」
「爰老請說。」
「是關於我那任性的女兒。」如果不是真拿女兒沒轍，爰莫龍今天是斷不可能坐在這裡。
「小奈回去了？」柴胤磊正好得以順著爰莫龍的語尾追問。
「下午剛回來。」爰莫龍直覺回答，說罷才注意到眾人訝異的神色，「怎麼，那丫頭沒告訴你們？」「不瞞爰老，我正打算派人去找。」知道紓奈安好，柴胤磊總算安心。
聽到這話，爰莫龍先禮貌性的念了女兒一句，「這丫頭也真是的，要走也沒先跟你們打聲招呼。」跟著他才幫女兒尋找託詞，「這孩子就是這樣，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沒什麼定性，老是興頭一來說走就走，就連我這做父親的也常常三天兩頭找不到人。」希望他們包涵。
在場柴胤磊四人雖然可以理解爰莫龍的客套，但也不免心忖：才多大年紀的孩子，能要求她有什麼定性？
「不打緊，只是想確定小奈沒事。」柴胤磊隨口表明。
「沒事，那丫頭野得跟什麼似的，能有什麼事。」爰莫龍不甚經心的應著，像是在思索接下來該如何開口才好。
彷彿看出爰莫龍的難處，柴胤磊倒也大方，「爰老有話不妨直說。」他心裡頭暗忖會是什麼樣的難事，讓堂堂黑社會龍頭老大如此難以啟齒。
終於，爰莫龍像是下了決定，「是這樣的，我那任性的丫頭下午一進門，開口便嚷著要我上門提親……」
「提親?!」辛翔率先反應。
眾人的詫異爰莫龍其實並不難理解，畢竟，這種事由女方採取主動確實是笑話了些。
爰莫龍只得自個替自己找台階下，「是啊，怪只怪我把她給慣壞了，脾氣才會這麼拗，認定的事向來堅持非要人依她不可，否則嘔起氣來，連我這做父親的都招架不住。」
沒搞錯吧？小奈才多大年紀？黎靖廷三人面面相覷，認為爰莫龍就是慣小孩也該有個限度。
倒是柴胤磊本人並無太大反應，讓人無從得知他心裡的想法。
「但是爰老，以小奈現在的年紀，談婚姻大事是否稍嫌過早了些？」黎靖廷說得委婉。
「其實我跟她幫中一票叔伯都是這麼認為，但是那丫頭相當堅持。」從爰莫龍言談間，不難聽出拿女兒沒轍的無奈。
這下子眾人一致認定，爰莫龍想必是老來得女兒，寵女兒寵到失去理智。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一旁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辛翔等人只得將視線轉向事件的男主角——柴胤磊，靜待他怎麼說。
「如果小奈是因為喜歡耀麟幫，想住在這裡……」柴胤磊以為是這樣。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但那丫頭堅持，說是你親口答應娶她。」如果不是擔心回去無法對女兒交差，爰莫龍也不會搬出柴胤磊做過的承諾。
接著，是短暫的靜默。
幾秒鐘的沉寂過去，柴胤磊出人意表的表示。「既然爰老不反對，我自然也同意。」
「什麼?!」
「老大，你——」段垣皚等人一怔，跟著便爭相要表示意見。
柴胤磊隨手一場，阻止了他們。
爰莫龍糾結的眉心立時舒緩開來。
「不知道爰老希望婚禮何時舉行？」柴胤磊詢問起相關事宜。
「雖然那丫頭是希望越快越好，但婚姻畢竟是大事，也不好太過草率，不如就訂在一個月後吧，」如此一來時間上應該來得及準備才是。
就這樣，一樁婚事正式拍板定案，爰莫龍臨離開前，柴胤磊甚至親自起身送到大門外。
待爰莫龍一走，辛翔三人可再也忍不住了。
「老大，你不會是真的要娶小不點吧？她才多大年紀。」段垣皚試圖喚回柴胤磊的理智。
「老大，就算你不好當面拒絕爰莫龍，但也沒必要一口答應啊！」辛翔光是想象婚禮當天，西裝筆挺的新郎倌手上抱個娃娃小新娘的情景，便禁不住升起一股想撞牆的衝動。
天曉得那會是多麼可笑的一幅畫面？
屆時不光是耀麟幫成為黑道上的笑柄，就是社會大眾恐怕也要拿異樣眼光看待堂堂龍升企業總裁。
柴胤磊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似有另外一番考量。
見他不語，辛翔更是心急，「老大，你跟小奈足足差了二十多歲，如果你真的娶她，一定會被當成……當成……」他實在說不出口。
柴胤磊當然知道辛翔心裡是怎麼想。
確實，如果他真的娶了小奈，屆時一定會被認為是戀童癖的變態。
只有他自己心裡頭明白，娶小奈從來就無關乎情愛。
藉由柴胤磊臉上的表情，黎靖廷隱約窺出端倪，因而作出臆測，「老大，如果你是想親自照顧小奈，還是有其他許多可行的辦法啊！」
黎靖廷猜得沒錯，柴胤磊之所以答應發紓奈，為的就是要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
對早已無情冷漠慣了的柴胤磊而言，紓奈之於他的意義不光是想要保護的人，更是他打從出生至今，惟一認定的親人。
「沒必要那麼麻煩。」柴胤磊選擇最直接的辦法。
段垣皚等人仍不放棄，「但是老大——」
「婚禮的事就交給你們去籌劃。」柴胤磊一旦決定的事，向來沒有旁人置喙的空間。
柴胤磊與紓奈的婚事很快便在黑白兩道間散播開來。
兩人的結合除了是近年來黑道上罕見的盛事外，所有的幫派份子心裡都清楚，它同時意味著黑社會最具勢力的兩大幫派——竹興幫與耀麟幫的結盟。
就是一般的社會大眾也對這樁婚事投以極高度的關切，只因新郎是境內十大企業之一的龍升企業總裁，各大雜誌票選年度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雖說柴胤磊在世人眼中向來以神秘、冷酷著稱，但其俊逸的外表以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鬱氣息，卻讓他成為絕大多數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和白馬王子。
為此，柴胤磊即將步入禮堂的俏息一經傳出，各家名媛淑女無不為之心碎，紛紛嫉妒起那名未曾謀面的新嫁娘。
在社會大眾普遍熱烈的討論聲中，身為新娘子的紓奈無可避免的成為眾人關注的另一個焦點。
男人好奇，是何等的天仙美貌才能套得住龍升企業總裁，女人則是心存計較，憑什麼她可以登上龍升企業總裁夫人的寶座。
至於黑道上的幫派份子關注的並非紓奈這個人，而是她的身份——黑道第一大幫幫主，爰莫龍的獨生愛女。
但是不管怎麼說，兩人的婚禮依然受到絕大多數人的祝福，除了柴嘯擎和藍愛莉等少數人例外。
柴嘯擎擔心，社會大眾如果發現新娘居然是個五歲不到的小女娃，以及他跟柴胤磊間的父子關係，屆時將連累他尊嚴掃地，面上無光。
至於藍愛莉，身為女人最是不能忍受心愛的男人另給新歡，哪怕新娘只是個討人厭又惹人嫌的臭小鬼。
眼看著柴嘯擎盯著報上斗大的版面寒著臉半聲不吭，一旁的藍愛莉按捺不住心中的著急，只得試探性的開口，「總裁，是不是該想辦法阻止這場婚禮？」
「說這什麼廢話！」柴嘯擎猛地怒拍桌面一記，「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醜聞發生。」
盛怒中的柴嘯擎立即讓藍愛莉閉上嘴。
他把賬算到她頭上，「全怪你這沒用的女人，連個男人也拴不住，簡直比廢物還不如。」
藍愛莉雖然恨在心裡，表面上仍是一副任打任罵的小媳婦。
而後，柴嘯擎斷斷續續又咒罵了幾句，才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知道柴嘯擎是在盤算要如何阻止婚禮，一旁的藍愛莉小心翼翼地以眼角偷瞄，留心著他臉部的表情變化。
須臾，當柴嘯擎的半邊嘴角緩緩勾勒起，看著他臉上那抹再熟悉不過的陰險，藍愛莉知道，他肯定是想到阻止的對策了。
心裡頭暗暗寬心之餘，藍愛莉哪裡知道，柴嘯擎的計策對她來說未必有利。
一整天，柴胤磊一直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為免打草驚蛇，他只是不動聲色的靜待對方露出馬腳。
奇怪的是，大半天過去，對方卻依然沒有動靜。
雖說直覺告訴他，對方似乎並無惡意，柴胤磊卻不打算繼續被人當成猴子玩賞，是以離開工地后他臨時更改行程，打算來個引蛇出洞。
紓奈坐在駕駛座上，胸前掛著自己改良過的高倍數望遠鏡，遠遠的駕著跑車小心翼翼跟著柴胤磊來到耀麟幫旗下的一間酒店。
看著柴胤磊浩浩蕩蕩進了酒店，紓奈先是在外頭逗留幾分鐘后，才鬼鬼祟祟的摸了進去。
打從紓奈一進到酒店裡，柴胤磊已藉由VIP室內的監視系統掌握了她的行蹤，出乎他意料的，對方居然是個女人？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看著她在昏暗燈光的掩護下，東張西望逡巡著自己的蹤影，柴胤磊旋即指示兩名手下到外頭逮人。
當兩名壯漢來到她身側時，壓根不知道行蹤已經暴露的紓奈先是一怔，跟著便想閃人，只可惜她閃得並不夠快。
紓奈掙扎著大叫，「放開我，！你們兩個混蛋，我叫你們放開我聽到沒有。」
為免驚擾到店裡頭的客人，其中一名壯漢伸手捂住紓奈的嘴巴，跟著兩人將她強行帶開。
透過監視螢幕，柴胤磊清楚的看到女人又踹又踢的潑辣樣，甚至還動口咬了那名捂住她嘴巴的手下。
終於，紓奈被帶進了VIP室。
「老大！」一路不斷叫罵的紓奈一見著裡頭的柴胤磊，旋即像見著救兵似的興奮的叫，「痛死我了，你快叫他們放開我。」
紓奈冷不防冒出的稱呼讓柴胤磊心裡閃過一絲訝然，但眼神依舊冷峻，「你是誰？」
「我是紓奈啊，老大，你快叫他們放開我啦！」她心裡咒罵著抓住她的兩個死人，簡直要把她的手臂給折斷了。
紓奈的一席話為現場換來短暫的沉默，顯然柴胤磊並未料到會從這陌生的女人口中供出紓奈的名字，哪怕他明知道她在說謊。
「你以為自己可以愚弄我？」儘管柴胤磊說話的語調依舊，臉上陰戾的表情卻是騙不了人。
在經過那次全然的背叛后，柴胤磊便對自己發過誓，絕對不容許哪個女人再欺騙他，而眼前的女人膽敢犯了他的禁忌，簡直是找死。
「是真的，老大，因為藥力消失，所以我又變回來了。」手臂上的疼痛讓紓奈一古腦的說道。
聽在不明就裡的柴胤磊耳中，只當她在胡言亂語的瞎謅，「勸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柴胤磊微微使了個眼色，制住紓奈的其中一名壯漢又將她的手臂往上提了幾寸，當場讓紓奈疼得哇哇叫痛。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柴胤磊不假辭色的逼問，對女人他向來不會手軟。
「沒有人派我來啦，人家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早知道會弄巧成拙，打死她也不這麼玩。
柴胤磊笑了，聲音冰冷而無情，「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姑且不論她背後是否真的無人指使，就算是單純的開玩笑，她也挑錯了對象。
「人家真的是紓奈啦，不信老大派人去把我老爸找來，他會證明我的身份。」紓奈眼巴巴的盼望柴胤磊能接受自己的提議。
「何必呢，我讓人送你過去不更快？」
「送我過去？」紓奈當然不可能天真到聽不出他語調里的不懷好意。
柴胤磊難得大發善心為她解惑，「人我暫且留下，先把你的頭送過去指認。」
頓時，只聽到紓奈猛抽口冷氣，「老大要砍我的頭？」她兩眼瞪成了雙銅鈴。
「怕了？」柴胤磊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嗜血的歹毒。
紓奈儘管心底真有幾分膽寒，臉上仍倔強的硬撐。
將她逞強的神情看在眼裡，柴胤磊竟不由自主的聯想起紓奈初到耀麟幫時，面對辛翔他們威嚇時的表情，那神韻竟如出一轍。
有那麼幾秒，柴胤磊甚至產生某種錯覺，差點便將小紓奈的臉孔與眼前的女人重疊。
死不服輸的性子讓紓奈轉而給自個找台階下，「不玩了，人家不要待在老大身邊了，人家要回去了。」
突如其來的念頭一起，柴胤磊竟覺眼前的女人連說話的語調都跟紓奈相似，尤其紓奈曾說過要一直待在他身邊不離開的話。
然而，錯覺畢竟只是錯覺，柴胤磊當然不可能愚蠢到把眼前的女人誤認為是小紓奈，只不過這樣一個發現，倒也讓柴胤磊絕了對她下手的念頭。
柴胤磊使了個眼色，原本還抓住紓奈的兩名壯漢隨即放開她。
「你可以走了。」
無預警的重獲自由讓紓奈顯得相當訝異，「老大要放我回去？」
「在我改變主意以前馬上離開。」
向來懂得察言觀色的紓奈，當然不會傻的在這節骨眼追問自己突然獲釋的理由，只不過手臂上的疼痛讓她不免有些氣他，賭氣的撂下一句，「除非老大道歉，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開。
想當然耳，柴胤磊自然不可能把她的話給放在心上。
就在紓奈離開后不久，柴胤磊領著手下正要走出VIP室，鞋底不經意踩到某個硬物，低頭一看——是條項鏈！
出於直覺，柴胤磊彎下腰撿起腳下的項鏈。
幾乎是第一眼，柴胤磊便認出它來，前些時候他幫紓奈換藥時也曾在她頸子上見過相同的項鏈，上頭的鎖片背面甚至還刻了個「奈」字。
正當柴胤磊隨手翻過銷片一瞧，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鎮片上頭，刻著的也正是個奈字！
龍升企業總裁室里，柴胤磊坐在辦公桌后，難得的陷入沉思，打從昨晚在酒店裡拾獲手中的項鏈開始，那名自稱紓奈的女人便一直困擾著他。
柴胤磊從來就不是個相信怪力亂神的人，他當然清楚那女人決計不是紓奈，令他不解的是，為何她會擁有紓奈的項鏈？
甚者，非但是她說話的語調，就連五官都跟紓奈頗論神似。
還有，因為藥力消失，所以我又變回來了……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柴胤磊不由自主的回憶起紓奈曾表示自己模樣變了，以及上回她說是要回竹興幫把自己給變回來，卻被阻擋在外不得其門而入的事。
難道——
等不及腦海中的念頭成形，柴胤磊已自行打消它。
天曉得他怎麼會有這樣可笑的想法，那女人光是年紀就跟紓奈差上一大截，如何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直到秘書拿了張邀請卡走進來，柴胤磊的思緒才給拉回到現實。
「什麼事？」
女秘書恭敬的回復，「總裁，柴氏企業發了張邀請卡過來，邀請您參加他們公司星期五舉行的晚宴。」
柴胤磊一言不發的接過邀請卡后，女秘書退了出去。
看著邀請函上頭清楚屬名的柴氏企業幾個大字，柴胤磊就是不去深思也能明白其中的含意，想來柴嘯擎那老傢伙是擔心他不肯出席，才會以企業的名義提出邀約。
其實早在柴胤磊發婚訊的同時，心裡早料到柴嘯擎必定會有所動作，以致這會並無太大的驚訝。
比較令柴胤磊好奇的是，那老傢伙要用什麼辦法來阻止自己。
儘管自信柴嘯擎拿自己莫可奈何，柴胤磊還是決定前往參加星期五的晚宴，他倒要看看老狗屆時還能變出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