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少女
正在雨墨一臉驚恐的時候,郝秀才突然直勾勾的看著雨墨說:「你看過她幾次?她找的你還是你找的她?」
「什麼。。。郝爺你說什麼?」雨墨沒有想到郝秀才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由結巴起來。
郝秀才冷聲道:「幾百年來,只要她出現后,村子里就會生異變,她就是死亡之神,凡是看見她的人,在一個月內就會死去。」
啊!雨墨和路豐同時叫起來,兩個人感覺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就流了下來。雨墨和路豐互相看一眼后,卻瞬間平靜下來。雨墨沉聲道:「郝爺,這一路我們見過太多離奇古怪的事,我們早想開了,只要能解開村子里的宿命,我們早把這條命壓上了,郝爺,你還是繼續說說吧,就是死,我們也要死的明白,死的心甘。」
郝秀才凝視著雨墨,深邃的雙眼中,看不出一點內心波動,彷彿是一座雕像一樣,空洞、飄渺。三個人沉寂一會,郝秀才才繼續說道:「張樂行作為代理掌教,面對不斷死去的教眾,又急又怕,但卻沒有半點辦法,就把候士維、孫葵心、韓老萬、劉天福叫到一起商量。幾個人聚集一起后。張樂行一臉愁容對四人說:「師弟們,我等自從接到掌教旨意,來到這三里村破壞這清妖龍脈,現在龍脈破解剛剛動手,就遇到大批教眾莫名死亡,實在是蹊蹺,我仔細觀察后,沒能想出良策,也不能判斷死去的教眾所說的白臉含義,實在是慚愧,這會叫大家來,正是要討教幾位師弟意見。」
幾個人一聽張樂行開門見山談到這,均面面相覷,無人開口。韓老萬見張樂行雙眉緊縮,滿臉愁苦后便說:「師兄,今日我去看過死去的兄弟,這幾個教眾都是參加破解龍脈的,我看這和那龍脈有直接關係。我觀察自從五門開始破解這龍脈時,天上正上方出現煞星,同時整個村子也變得霧氣淙淙,很是古怪,根據八卦羅盤顯示,自從我們太平道開始破這龍脈時,這裡就開始變得古怪,整個羅盤混亂,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連陣卦也不能顯示,我判斷我們遇到一個及其凶的大局中。」
其他幾個人一聽,均是點點頭,太平道本來就是師從道教,精通各種奇門盾甲,風水格局,這兩日一出事,幾個門主均用所能參看過此地卦情,但均沒有能得出結論來,幾個人都暗自慚愧,都一直在想可能是自己學藝不精,功力不夠,不能參透這龍脈護陣。但如今一聽五門中最為精通奇門盾甲的水門門主韓老萬也領悟不透這護陣陣口,都開始變得心事凝重起來。張樂行望了韓老萬一眼說:「韓師弟也看不出門道,恐怕我們五人只有等掌教了,我今日採用羅盤以北方「子」字朝向龍脈方向,看針有何反應,想從搪、兌、欺、沆、沉、逆、昃、正上看出名堂,但我現此地很是古怪,指針搖擺不定、針閃轉不穩,象怕什麼似的。恐怕會有不祥之兆。「
火門門主候士維沉吟片刻說:「我看天上九宮昨日變化詭異,後半夜有流星起,我擔心掌教的破解辦法恐怕有不全之策。我想向其他師兄弟討教下,按目前情勢看,我們是否停止挖掘活動,再等等掌教。」
眾人無語,土門門主張樂行看了一眼韓老萬,見其低頭躲避自己眼光,就暗思:「既然大家都沒有辦法,那韓老萬對陣法修行最深,此刻目光躲閃,難道另有隱情。」但張樂行想歸想,終不能開口詢問。於是就解散其他門主,自己坐在房間中,開始打坐思索起來。
不知覺中,到了後半夜。張樂行忽聞房上有細微瑣碎聲,似有人御風而行,落在自己的房頂上。張樂行心中一動,右手中指伸直,無名指拗過中指背側,食指再又將無名指扣住,大拇指指腹再將中指第二節點按住,不讓中指彎曲,小指自然曲向掌心,完成「五雷決」后施法后,張樂行閉住呼吸,等待那房頂之人下一步行動。
那房頂上的夜行人,少一停頓,便隨風而起,落到自己窗前,夜行人輕輕敲下窗,並停在窗外等待。張樂行雙眼微睜,輕聲道:「是孫師弟么?」
門外那人沒有回答,只是一伸手,把門推開,走了進來。只見來人寬大的額頭,雙目亮,劍眉橫鎖,挺立的鼻樑下是略帶微笑的雙唇,進來這人正是金門門主孫葵心。孫葵心安徽蒙城南鄉江集江家坡人,入太平道甚早,其精通各種道術,甚是了得,孫葵心在五門雖然年小,但其造詣確是非同小可,掌教白陽真人曾當著五門門主誇讚孫葵心外剛內秀,道術深不可測,將來必是太平道舉鼎之人。孫葵心為人正直、低調,對教眾無論職權大小,均是一視同仁,深得諸門教眾敬重。(孫葵心任縣吏,因事被革,復投充標兵,亦不得志,后遂從樂行起事,為白旗頭,號大旗主,與諸旗主共創大事。)孫葵心自幼與張樂行相識,進太平道也是張樂行保舉,因此,二人私下關係非常深。
張樂行見是孫葵心,忙收起五雷決,笑道:「沒想到一想剛正不阿的孫師弟竟有夜間隨風飄蕩的愛好啊。」
孫葵心嘿嘿一笑:「師哥莫要打趣,我來是帶你去看一個重要的東西。」
張哈哈一笑:「好,我還記得十多年前,你曾將夜裡跑來帶我去看過五毒爭主,很是有意思,不想到十年後,孫師弟又要帶我大開眼葷啊。。。。」
孫和張相視一笑,便走出門,兩個人一提身形,躍上了房頂,孫向張揮揮手,示意張樂行跟隨自己。張點點頭,從衣兜里抽出一把木劍,向空中一扔,那木劍猛然漲長一倍,渾身黝黑,在空中猶如一一條巨龍,泛出強烈的煞氣。張樂行一提氣,站在那木劍上,迎風飛行,緊追在暗夜中飛行的孫葵心。
張樂行見孫葵心臉色凝重,閉氣急行,心中暗思:「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孫葵心如此表情,難道他現什麼重大之事。」就在張沉思時,突見孫收起法術,降落在地上,並示意自己小心跟上。張樂行忙潛身上前,正待問孫生什麼事時,卻見孫葵心腰一貓便躲在高高的茅草中,眼睛盯住前方,大氣也不敢喘。
張樂行忙向前方看去,要不是孫葵心及時的捂住張樂行的嘴,張樂行就要大叫起來。原來在草叢前方的幾米處,經盤著一個通身紫的怪獸,那怪獸渾身是鱗片,長長的額頭上,長著一對犄角。一雙沉如水的眼睛里,寒氣必現,叫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個寒戰。張樂行和孫葵心正凝神細看,怪獸卻突然扭過頭來,沖著他倆一聲長嘯,張和孫頓時血涌頭頂,一顆心剎那間就要跳出來。卻見一顆潔白碩大龍珠從怪獸口中吐了出來。
剛才還叫人膽寒心裂的怪獸,此時卻象一個頑皮的小獸,用身體圍著龍珠嬉戲起來。不時用頭、尾頂著珠子來回彈跳,頑皮之極,怪獸所過之處,草木枯萎,似精氣瞬間被抽空一般。張樂行和孫葵心對視一眼,暗自在心裡嘖嘖稱奇。孫葵心用手一指龍珠,張樂行會意,這個珠子定是個吸了天地靈氣的稀罕物。若能將它收入袋中,那可是修來的造化。一瞬間的功夫,張樂行和孫葵心已是閃過無數念頭,但看那怪獸的模樣,卻不是憑二人之力可以拿下的。二人正尋思間,卻聽得怪獸又是一聲長嘯,聲音中滿是歡喜。只見那龍珠倏忽間化作一縷白煙,白煙散盡,一個白衣少女赫然出現在眼前。
如果說怪獸的眼睛是一潭寒水,那麼這個少女,就是一塊千年寒冰。她白衣素縞,纖塵不染。一頭烏只用一根細絲帶挽著,被風輕輕吹動時,就像是吹動了滿腔的惆悵,恬靜的面容在月光下皎潔可人。她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怪獸的頭,慢慢開始低聲輕唱起來,張樂行聽不懂那少女所唱何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剎那間愁腸百結,無數的心事湧上心頭,一時間竟呆了。再看孫葵心,也是痴痴的望著這少女,彷彿忘了自己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