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玉佩
三人都不敢喘大氣,緊張盯住來往不斷的黃衣人,黃衣人臉部面無表情,像在夢遊一樣。但腳下卻規律的很,每個人走動時,都踩在固定的點上,移動時分毫不差。庄突然一揮手,迅移動起來。庄在移動的同時用手向地下一指,一個藍色的印痕就在庄走過的地上出現,雨墨和路豐忙踩著印痕向前走去。三個人小心翼翼走到陣的中央,快要接近北極星的位置時,雨墨突然現在北極星前有一攤血跡,雨墨腦子就嗡的一下,那血跡立刻讓雨墨想起郝爺來,雨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正要提醒大家注意時,就聽見庄突然咦的一聲說:「奇怪,那北極星有點古怪。」
原本站立不動的北極星此刻突然沖著三人哭笑起來,那笑容如同人用手撕裂一般,裂開的嘴恐怖到了極點,黃黃的牙齒和黑色的牙床全部崩了出來,巨大的舌頭上長著一朵鮮艷的花朵。那花朵正是剛剛三人經過失影大道看到可以吃人靈魂的藁茇花,而北極星位置上的黃衣人雖雙眼爆睜,卻看不到黑色的瞳孔,全部是白白的,同時只細長的暗紅色液體正順著眼睛流下來。
庄沉聲說道:「不好,這裡被人動了手腳,這個七星陣的北斗星位置竟然換了一個沒有被藁茇花吸食完的殘靈。(註:藁茇花是一種劇毒的植物,在《山海經》中記載葉子像葵菜,而背面是紅色的,名稱是無條,可以用來毒死動物。)」
「殘靈是藁茇花在吸食過程現被控人怨氣太大,吸食困難后,就放棄掉的人。而這種通常被藁茇花吸食一半的人,本身就具備難以化解的怨咒戾氣,被藁茇花浸染后,其身體和藁茇花混合為一體,喪失人性,終日靠吸食動植物的精氣而生活。因此,這種非人非花的屍體,在道界中被稱為殘靈。一般來說,殘靈很難形成。但庄沒有想到,今日在這個七星陣中竟然有此好運,會遇到這個百年不死的怪物,而且竟然還在陣心上,看樣這次凶多吉少。」庄看到雨墨和路豐不知道殘靈是什麼意思,忙給二人解釋。
隨著暗紅色的液體穿過殘靈的殘缺不全的鼻孔時,殘靈就會捲動他肥大的舌頭把暗紅色的液體全部舔進口腔中,然後又開始哭泣,大笑,但三人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路豐奇怪的問庄,那殘靈在幹什麼。庄告訴路豐,殘靈在現獵物前,就會興奮,興奮的殘靈就是目前這個樣子,又哭又笑,這也是他要進食的象徵。
雨墨和路豐此時一聽庄這麼說,只覺得頭皮麻,渾身打顫。自從來到這地宮,他們還是第一次感覺如此恐懼。庄此時比較煩躁,三人目前已經陷進這七星陣中,前後左右都是黃衣巡邏兵,遠處還有殘靈這個強敵,稍有不慎,就會面臨雙重夾擊,全軍覆沒。
就在庄沉思如何脫困時,卻突然感覺身旁有一股強烈的煞氣。庄大吃一驚,忙回頭看去,只見雨墨雙眼通紅,一臉鐵青的盯住那殘靈,在雨墨的胸前,一個閃著藍光的玉佩此時猛然出現在雨墨胸前,似乎要極力壓制雨墨體內的某種東西。還沒等庄明白怎麼回事,那黑色的玉佩突然出一種晶瑩的光芒,那光芒非常柔和,如同一個少女在輕聲安慰他失意情郎一樣。雨墨的臉色慢慢開始舒展起來,從雨墨身上傳來的煞氣也開始減弱。就在此時殘靈突然舉起雙手,指著雨墨唧唧的叫起,剛要安靜的雨墨,煞氣再次起來,渾身衣服都被體內煞氣充的鼓了起來,雨墨的一雙眼此時青筋暴起,一種白色半透明的液體似瀑布一樣罩在雨墨雙眼上。
那黝黑的玉佩此時也變成一個褐色的八卦圖形,放射著藍色的光芒緊緊的壓在雨墨的胸前。庄和路豐都被雨墨怪異的行為嚇住了,兩個人不知道在雨墨身上生了什麼事。路豐雖然和雨墨一起經歷過數次生死,但這樣怪異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路豐此時早忘記周圍的一切,大聲對雨墨喊起來:「雨墨,你這是咋啦?!」
隨著路豐的慌張,庄徹底崩潰了,他精心設置的行動路線,完全被兩個人破壞了,整個七星陣瞬間動起來,幾十個黃衣人正敏捷、有序的殺了過來。庄來不及在看路豐和雨墨,不停的變動雙指,口中低吼聲:「五雷術。空中陷阱。」
隨著庄的喊聲,一道道閃電在三人周圍結成一個巨大的防護網,閃電的火苗如同長劍一樣,瞬間刺中幾個靠近的黃衣人,但那些黃衣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映,獰笑著穿過閃著火花的閃電網,快的沖向三人。庄一看法術阻擋不住黃衣人的進攻,就大喝一聲,從懷中掏出白色的玉環,向靠近自己的黃衣人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路豐也一把抓向雨墨,想要把他拽過來,那知一道強大的熱流,突然出現在兩個人中間,一瞬間就把路豐甩在地上,路豐來不及呼疼,就看見一個黃衣人揮動明晃晃的大刀,當頭砍了下來。路豐並不閃躲,舉起手裡的火槍,對著黃衣人臉部就是一槍。黃衣人被火槍結實的打個正著,整個頭顱都被打開了花,腦漿和肉沫、血漿濺了路豐一臉。路豐來不及看中槍的黃衣人,爬起來就去看雨墨,此時的雨墨慢慢的向那殘靈移動,幾個黃衣人還沒有靠近雨墨,就被雨墨揮手撕成碎片。
場內所有人都被突然怪異的雨墨鎮住了,就連殘靈也開始止住哭笑,在死命的揮動旗幟,命令黃衣人上前擊殺雨墨。所有黃衣人放棄路豐和庄,都向雨墨彙集過去。雨墨胸口的八卦圖形此時也在拚命掙扎,想壓制住雨墨體內逐漸強盛的煞氣。但此時,雨墨已經完全失去控制,整個城牆上都被雨墨體內釋放出來的煞氣籠罩住,靠近雨墨的黃衣人和各種旗幟都瞬間蒸不見了。庄一看不好,忙衝到路豐身旁,拽起掙扎的路豐,運起「御空術。黑色繩索」,把路豐帶到空中。
路豐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娘的,放開老子,我要去幫雨墨。」
庄指著雨墨說:「你看到沒有,你現在過去不但幫不了他,反而會害了自己小命。」
路豐無語,眼前的場景太嚇人了,整個城樓都被雨墨釋放的煞氣摧毀了,所有靠近雨墨的物體都瞬間消失了。殘靈此刻也丟下旗幟,開始在自己前方吐著暗紅色的霧氣,想阻止緩慢靠近的雨墨。但殘靈所有的行動在雨墨的面前都是那麼蒼白無力,雨墨用手一揮,那紅色的霧氣就消失不見了。殘靈此刻開始露出暴怒的表情,一股戾氣從殘靈口中冒出來,只見一個水狀的液體球飛出殘靈口腔,化成一個巨手,猛的抓向雨墨脖子。路豐和庄均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雨墨如此強大的煞氣籠罩下,殘靈還能保持如此強度攻擊性。
令人意外的是,還沒有等雨墨出手,雨墨胸前的黑色玉佩卻突然變大,一下子擋住拳頭,隨後只見玉佩光芒一閃,殘靈吐出來的水狀液體球竟然被玉佩吞下。殘靈失去水狀液體球后,便一聲哀叫,整個身體化成一灘霧氣,消失在空中。
黑色玉佩吸收殘靈的液體后,變得更加晶瑩剔透,玉佩釋放出柔和的藍色光芒,讓遠在上空的路豐和庄都感覺一股暖洋洋靈氣,讓人瞬間平靜下來,渾身舒暢。
雨墨在柔和的藍光安撫下,漸漸的安靜下來,身上的煞氣漸漸淡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後,玉佩又恢復成黝黑的樣子,慢慢回到雨墨的胸前。雨墨的雙眼也變得黑白分明,整個人虛脫的倒在地上。路豐忙跑過去,一把抱住雨墨大聲說:「雨墨,你小子既然這麼有本事,為何要瞞著我,真他娘的不夠意思。」
雨墨一臉茫然看在路豐說:「你在說什麼?我瞞過你什麼?」
路豐一呆,正要怒,站在旁邊的庄說道:「你知道你剛才做過什麼嗎?」
雨墨搖搖頭說:「不知道啊,我剛才我一看殘靈旁邊的血跡,就想到郝爺走的時候給我說過,他是在黃旗門受了重傷。因此,我猜測郝爺就是折在他的手中,我心裡突然就有強烈的殺他願望。」
路豐和庄互相看下說:「那後來呢?」
雨墨茫然的說:「後來,什麼後來,我剛這麼想,不就被你抱住了么?」
路豐張大嘴看著雨墨說:「你真的不知道你剛才都做了什麼?」
雨墨突然不再說話了,因為雨墨現周圍所有的旗幟和黃衣巡邏人都不見了,整個城樓像被風吹過似的,乾乾淨淨。雨墨迅向庄看去,庄連忙搖搖手說:「不是我做的,你不要看我。」
路豐嘿嘿一笑說:「有意思,雨墨你小子搞什麼鬼。。。。。。」
庄突然用手打住路豐的話,並給路豐遞個眼色,讓他不要再問了。然後庄低聲道:「雨墨,你胸口是不是有一個黑色的玉佩。」
雨墨神色一楞,立刻明白過來了。只見雨墨盯住庄說:「到底生什麼事,你們快點說。」
路豐正想說,卻沒有想到,庄更快。
只見庄笑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剛才我們快要接近北極星時,你突然暈倒了,然後我們就看見你胸口上的玉佩突然光,藍藍的,非常神奇,瞬間就把殘靈吸進你的玉佩里,然後整個七星陣就瓦解了。」
雨墨雙眉緊鎖,望著路豐說:「玉佩,殘靈。。。就這樣結束了。。。。」
庄也望著路豐,路豐表情比較古怪,他看看庄又怔怔看著雨墨,當他看到蒙著面的庄,又看到一臉焦急的雨墨,半響后,路豐才語氣堅決的說:「是的,當時我們都嚇壞了,幸虧你的玉佩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