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迎難而上

秦朗濃眉一挑，目光緊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他與梅尼婭朝夕相處兩個月，彼此非常熟悉，對方既然這樣提醒，必定有著某種深意。

凱里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欣賞之意，繼而變得一片冰冷，沉聲說道：「你和米拉里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當我的徒弟。選擇標準包括天賦、毅力和智慧，三者不可缺一，勝者留下，失敗者離開。」

米拉里心中大定，厚厚的嘴唇咧開一道弧線。他的皮膚微黑，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從眼角直掛下頜，笑起來有些猙獰。此前，他從梅尼婭口中聽說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現在見到對方，感到信心百倍。以自己上位劍尊的實力，打敗這個不起眼的毛頭小子，就象捏死一隻弱小的螞蟻。

這些天，他多次提出拜師，凱里都沒有答應，現在機會終於到來。上位劍尊與劍聖只差了一級，實力卻天差地別，許多武修者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瓶頸，越往上走就越困難。米拉里對自己誓，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洗雪當年的仇恨和恥辱，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

與之相反，秦朗沒有絲毫把握，腦細胞不停地運轉著，思索著應對之策。第一關考驗個人實力；第二關考驗習武天賦和領悟力，難度之大，幾乎不可能完成。他與對手在實力上有著巨大的差距，無論劍技，還是力量，兩人根本不在一個等級。那天米拉里在格鬥場搏殺七階靈獸齒虎的情景，秦朗仍然記憶猶新。與對方硬碰硬，簡直就是找死，不被對方秒殺，已是上天保佑。要想在這場兩場比試中擊敗對方，除非奇迹出現。

就在這時，秦朗的耳邊傳來梅尼婭的聲音：「秦朗哥哥，你別著急！義父沒有規定如何比試。你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說不定有機會獲勝。第二個條件更簡單，我就不信那個大個子比你聰明。梅尼婭對你有信心。」

聽到梅尼婭的話，秦朗眼睛一亮，心臟一陣狂跳。對了，這兩個條件，米拉里同樣需要完成。即使第一關自己輸了，只要第二關能贏，兩人仍然回到同一個起跑線上。最終的選擇由凱里決定，只要自己努力，並非沒有機會。

心念電閃，秦朗有了主意，臉上重現光彩：「凱里大叔，我可不可以提出比武的方式？」

「米拉里，你同意嗎？」凱里沒有回答，而是將選擇權轉給米拉里。米拉里輕蔑地看了秦朗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沒問題！你想怎麼比出來，別浪費時間。」

秦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我和你比毅力。」

「什麼意思？」米拉里一愣。

秦朗接著說道：「凱里大叔的選徒標準包括天賦、毅力和智慧。第一關我選擇毅力進行比試。方法很簡單，就是我們兩個人站在這裡，誰站立的時間長，誰就獲勝。」

聽到秦朗的提議，凱里的眼睛倏然一亮。米拉里卻怒了，冷哼道：「你在投機取巧，這算什麼比試？」

梅尼婭在一旁說道：「他的選擇沒錯。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者，智慧、天賦和毅力必須三者皆備，難道你對自己的毅力沒有信心？」

「呃！」米拉里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論口才，十個米拉里也不是梅尼婭的對手。小丫頭本來就聰明，這兩個月耳聞目染，從秦朗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可謂今非昔比，辯才突飛猛進。接連用了「以己之長攻己之短」和「攻心為上」，用得爐火純青，簡直恰到好處。

凱里深深地看了秦朗一眼，點頭應道：「這個比試方法非常好，你們可以開始啦！」

與此同時，秦朗的耳邊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音：「好小子，居然鑽我的空子。要是這一關你贏不了，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秦朗沖凱里微微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對米拉里說道：「我們開始吧！」

米拉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長劍插在一個大木樁上，冷聲道：「別以為取巧就有機會，我不會輸給你的。」

「是嗎？」秦朗毫不畏懼，與對方眼神交戰，兩者不相上下。

兩人的站立方法大不相同。米拉里和所有亞特人一樣，從小習武，毅力自不必說，但是用站立的方式進行比拼毅力卻是頭一回，沒有任何經驗。因此，米拉里雙足分開，採取軍隊中常用的胯立姿式，彷彿變成了一具雕塑。

秦朗則完全不同，擺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姿式，一動不動，穩如青松。不僅梅尼婭看得稀奇，就連凱里也弄不明白。米拉里有眼睛的餘光看到秦朗這個架式，不禁心中好笑。這麼站著何等費力，這小子的腦袋肯定進水了。

他們並不知道，秦朗採用的是八極拳最基本的樁功——兩儀樁，又稱抱嬰樁，全稱是「懷抱嬰兒手托山」，騎馬蹲襠，取中平架，左手握空拳，拳心向下，彷彿抱著一個嬰兒；右手為虎形掌，掌心朝上，托於腮旁，意念中托一小山。全身內勁重如灌鉛，連接全身。同時，兩肘屈回撐頂，意念中力排二山，頭上頂，頸上拔，胸上提，意念中頂上青天；**松，膝下蹲，足下踩，意念中踩在兩川，上頂下踩形成二撐力，四面八方都是勁，將整個人體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

秦朗從六時開始習武，如今已有十幾個年頭，幾乎每天都要站樁，已經成為身體的習慣。他從未試過自己最長堅持多少時間，只想到站樁是唯一的獲勝方法，必須堅持到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暗森林雖然四季陰冷，但是這片空地卻是一個例外。面對夏日裡太陽的直射，滋味絕不好受。兩人開始比試的時候臨近中午，快到天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米拉里有些堅持不住了，只覺得兩股顫，異常酸痛，口乾舌燥，眼冒金星，身上不停地流著汗，有種異常虛弱的感覺。他的力量遠勝常人，耐力卻稍顯不足。時間一長，這個弱點明顯暴露出來，即使動用體內的靈能，卻還是無濟於事。

他忍不住偷看了秦朗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對方仍然保持那個奇怪的姿式，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彷彿在打瞌睡。

「這怎麼可能？難道他的毅力比我還要強？」米拉里心有不甘，深吸了一口氣，又咬了咬牙，竭盡全力繼續堅持。

與米拉里相比，秦朗並不輕鬆。站完第五個小時，他的身體便到達了個人的極限。可是這場比試他不能輸，一旦輸了，又到哪裡去找凱里這樣的名師？來到異世之後，他就一直吃癟，弱者的滋味很不好受，並被霍克所害，差點丟了一條小命。因此，他必須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就算再苦再難，也要堅持下去。

站樁的同時，呼吸非常重要，必須做到心中有靜，僅存一念。呼吸時深、細、緩、均，吸時氣貫丹田，呼時將氣從丹田排出，一呼一吸將氣息在體內的經脈和竅**中循環不休。在這樣的呼吸中，始終保持含胸拔背、沉肩墜肘、虛領頂勁，氣貫丹田。秦朗以前站樁通常在一個小時左右，從未想過長時間站樁對自己有何好處。當他到達自身極限，繼續堅持站立，突然在無意之中現，將呼吸放得越緩越細，感覺越輕鬆，丹田內氣直達四梢，繼而慢慢收回，其中之玄奧難以言喻，美妙到了極點。

不知不覺，秦朗沉下意念，沉浸於氣息流轉之中，指揮著身體的細微變化。氣息到達身體某個部位，這裡的細胞就遇到了養分，歡欣雀躍，彷彿在開心地歌唱。

氣息從丹田進進出出，不知循環了多少個周天，突然，秦朗的耳邊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響，頓時心神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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