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敗

秦朗心神劇震，身體微顫，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我站了多久？」扭頭一看，米拉里坐在地上，滿臉震驚地看著他，雙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已經熄滅的火堆，小姑娘梅尼婭躺在地上睡得正香，身上披了一件靈狐皮做成的袍子。米拉里摔倒時出的悶響將她同時驚醒，揉了揉美麗的大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結束了嗎？你們兩個誰贏啦？」

目光落在秦朗的身上，梅尼婭美眸一亮，接著看到疲憊不堪、滿臉失落的米拉里，立刻掀開袍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太好了，秦朗哥哥贏啦！」

「我贏啦！」秦朗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欣喜。對方倒下，我還站著，的確贏了此局！

米拉里揮拳錘了一下地面，心裡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對方在方式上雖然取巧，卻比自己站得時間更長。這小子的站姿古里古怪，為什麼可以一直堅持？難道此人的毅力果真比我強大？不，這不可能，這小子一定使用了某種技巧和方法。

說也奇怪，秦朗站了一夜，非但沒有筋骨酸痛，反而感覺肌肉骨骼勁力飽滿，身體微微熱，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站樁，果然是拳法的根本。練了這麼多年的八極拳，直到今天方才領悟其中的奧妙。難怪父親以前常常讓我站樁，可惜當初沒有體會他老人家的苦心。」秦朗暗暗想道，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多練習，不能荒廢了自己的拳法。他並沒有想到，在未來的歲月里，自己憑藉一雙拳頭，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

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身上的酸痛稍減了幾分，米拉里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冷地看了秦朗一眼，心裡很不服氣。由於個人的不幸遭遇，他的心性趨於偏激。這場比試輸了，抱怨也是無用，下一場一定要贏回來。

「秦朗哥哥，你餓了沒有？」梅尼婭拉在秦朗的胳膊，嬌聲問道。

一陣嘰里咕嚕的腹鳴聲回答了這個問題，惹得梅尼婭格格直笑：「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吃的。」說著，小姑娘邁開雪白的腳丫飛奔而去。

看著梅尼婭纖細的背影，秦朗欣然微笑，心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暖意。他對梅尼婭沒有任何想法，但有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陪在身邊，絕對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

米拉里站在一旁，眼睛里露出濃濃的殺機，悄悄握緊雙拳。在他的思維中，只有弱肉強食。幹掉此人輕而易舉，可是念及這樣做的後果，他又有些猶豫。凱里的靈識無比強大，若是惹惱了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秦朗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不覺暗吃一驚，下意識地側轉身體，擺出了防守的姿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秦朗來到異世以後，對此深有體會。這裡只有他與米拉里兩個人。和這樣一個可怕的傢伙呆在一起，必須多幾分小心。米拉里見他已有查覺，於是收斂心思走到一旁，從樹樁上抽出自己的長劍，獨自練了起來。

此時，天亮了沒有多久，一輪紅日從東邊的樹梢上緩緩升起，釋放著無限光明。空地之上，百餘個光禿禿的樹樁林立其中，場面十分壯觀，與黑暗幽深的森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秦朗沒有去看米拉里練劍，轉身走向林中湖。以他目前的劍技造詣，看了也是白搭，不僅起不到任何幫助，反而擾亂了心神。

清晨的林中湖比昨日所見又有不同，層層疊疊的霧氣在湖面上方瀰漫升騰，如同天上的白雲，能見度不足十米。四周靜寂無聲，只有極遠處方可聽到靈獸的叫聲。

這個神秘的小湖不知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何靈獸不敢過來？難道是凱里的緣故？好象並非如此。秦朗在湖邊站了半天，怎麼也想不明白。

「秦朗哥哥，你在哪裡？」遠處傳來梅尼婭的聲音。

「我在這裡！」秦朗回過頭來，大聲回應了一句。很快，梅尼婭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手裡捧著幾串新鮮的果子，上面殘留著清晨的露珠，顯得是從某個地方剛剛摘取。

「秦朗哥哥，義父叫你過去！」梅尼婭將果子遞給秦朗，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剛剛一陣奔跑，白晰的小臉有些微紅，美得不可方物，如同天上的彩霞。

秦朗只用了幾口，就把果子吃得一乾二淨。因為習武的關係，他的食量很大，這些果子味道甜美，裡面蘊含了許多能量，區區幾枚即可彌補體能的損耗，再想多吃卻沒有了。果子剛一入腹，一股濃濃的暖意油然而生，秦朗精神大振，全身充滿了力量。

兩人回到剛才的空地，米拉里已經停止練劍。凱里依然穿著那身黑袍，身背巨劍，負手而立，偉岸的雄軀傲然如山，隱隱透出強烈的靈壓，一雙碧眸顧盼生威，令人不敢直視。秦朗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昨日見到的凱里是人，此時的凱里卻有一絲「神」的味道，兩者的差異天差地別，不知原因何在？

「第一場比試，秦朗獲勝；現在比試第二場。」凱里沉聲說道，冷漠的臉龐上沒有任何錶情。

聽到凱里的宣布，米拉里眼神微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粗大的手掌因為握得太緊，指骨顯得有些白，出格格的微響。

「第一場贏了，第二場還能贏嗎？」秦朗的心跳有些加快，濃眉一挑，將目光投向凱里。

凱里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表面上不動聲色，從背上抽出巨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冷聲說道：「你們看清楚了，我只舞一遍。這套劍法名叫「重劍十八式」，乃是本人獨創，一招一式力貫千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著，凱里走到空地中央，身體微微一震。剎時間，龐然無匹的靈能噴涌而出，形成土黃色的護罩，將他的整個身體包裹其中。與此同時，周圍的氣溫驟然降低了十幾度，彷彿從夏天陡然來到深秋。

「哈欠！」梅尼婭身體哆嗦，打了一個噴嚏，將身上的雪狐皮裹得緊緊，下意識地往後連退。直到三十米外，方才稍好一些。

「第一式，傲劍凌天！」

隨著這一聲厲喝，凱裏手中的巨劍如同斧樾開山，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緊接著，巨劍在空中嗚嗚作響，出陣陣轟響之聲。數息之間，他便刺出了數十劍，電光閃爍之中，周圍的空氣被凜冽的劍氣攪動起來，一波一波朝四周蕩漾。月光似的劍氣電射而出，將附近的樹樁炸得粉碎。

「第二式，咫尺天涯！」

「第三式，飛燕還巢！」

……

米拉里與秦朗凝聚心神，全神貫注地看著凱里的劍舞，感覺各不相同。

米拉里身為上位劍尊，在劍技上面浸淫多年，眼光自然不凡。他雖然無法全部看清所有的招式，但是其中的劍意給他帶來了強烈的觸動，右手食指不停地比劃著，領悟著其中的奧妙。亞特大6上，劍聖級別的強者不過區區二十餘人。凱里所做的重劍十八式，米拉里聞名之久，今天有幸見到傳聞中的絕世劍術，雖然激動莫名，但也不敢疏神，以免漏看了一招半式。

秦朗看得眼花繚亂，心中陣陣冷。當凱里舞到第三式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第二場自己輸定了。就算他的記憶力再好，卻無法領悟其中的劍意。即使展現出來也是徒具其形，全無其實，只能是一個笑話。

整整半個鐘頭，「重劍十八式」演練完畢，凱里收斂靈能，露出自己的身形，將手中的巨劍插回身後，沒有絲毫氣喘的徵兆，目光投向兩人，沉聲問道：「你們兩個誰先來？」

「我先！」米拉里自告奮勇。

米拉里果然不愧為上位劍尊，雖然只看了一遍，便將「重劍十八式」記下了十之五六，其中的劍意也有一些領悟。當他舞到第十式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再往下練，靈能已經不夠，只能頹然而止。

凱里點了點頭：「嗯，你先休息！在這麼短時間，你能記下這麼多，已經非常難得！」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秦朗，問道：「怎麼樣，你記住了沒有？」

秦朗抬起頭，臉上露出果決之意，朗聲說道：「對不起，我恐怕當不了你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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