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小露一手】
王滿江低喝道：「站好！老子問一句你答一句。」
「是，是……」光膀子青年雙腿哆嗦著站在王滿江身邊，點頭哈腰的。
郭亮如同看戲一樣看著他們二個。
王滿江問了幾句話，丟下這個還在顫抖的青年走近那具濕漉漉的屍體。他蹲屍體旁邊，右手在屍體腹部按了按，觀察了一會。起身，走到屍體頭部附近，再蹲下來，右手食指在屍體的嘴唇處點了點，收回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目光里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王滿江站起身來，眉頭皺得更多。他對郭亮道：「你留這裡，我出去打一個電話。」
王滿江並沒有走開多遠，站在稍微遠離人群的地方，先是拿出對講機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他就回來了。
不久，祝有為等人也乘長江750三輪摩託過來，一邊驅趕看熱鬧的人一邊布置警戒線。鮑獻忠的屍體也被一塊白布蓋住。祝有為小聲告訴郭亮這屍體有問題，需要等待縣刑偵大隊過來。
郭亮機械地幫著祝有為他們，心裡很奇怪王滿江怎麼就斷定這個鮑獻忠死得不「正常」呢？他在來之前可是判斷別人沒有殺他理由的，難道僅僅憑池塘的水淺和死者家屬的懷疑就……
快中午的時候，王滿江通知維持秩序的郭亮到司法所辦公室去，說是司法所主任蔡志偉有事要找他。郭亮走的時候，王滿江告訴他在蔡志偉那裡辦完事之後回治安室吃飯，吃完飯再來這裡輪班。
聽說去找蔡志偉，郭亮的心不由一沉：肯定是自己的處分決定出來了！
他有點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蔡志偉的辦公室，出乎郭亮預料的是，蔡志偉一臉笑呵呵的。
「小郭，怎麼情緒不高？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心？」蔡志偉看郭亮的樣子，笑著問道。-====-
「蔡主任，是不是要給我處分？」郭亮單刀直入地問道。
「處分？什麼處分？」蔡志偉一愣，接著笑道，「你是說昨天中午打架的事？呵呵，我不知道。估計事情不是很大，安心工作吧。」
郭亮一聽不是處分的事心情一下好了多，忙問道：「蔡主任找我什麼事？」
「我昨天從縣裡弄了二套衣服給你。」蔡志偉拿出一個紙袋交給郭亮。
「謝謝。」郭亮想不到蔡志偉雷厲風行，昨天說的今天就兌現。
「見了屍體怕不怕？」蔡志偉問道。
「開始有點，不過周圍人多，不是很害怕。如果是晚上一個人，那我不敢呆那裡。」
「呵呵，習慣了就沒事。對了，你對鮑獻忠的死怎麼看？」
「我看不出來。只是覺得那池塘的水淺，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淹死的，就是爬也能爬出來。可是，看樣子他是騎自行車從路上衝下去的，有可能腦袋插進污泥里，窒息而死。」
「不錯，有點像警察的樣子。幹警察只要會想問題就行。」蔡志偉有點滿意地說道，抽出一支煙，點燃后又說道，「小郭，王滿江主任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你跟他學，保你能學很多知識。雖然你今後不是干這個，但年紀輕多學點沒壞處，技不壓身嘛。平時多問幾個為什麼，不懂的就問他。」
虛驚一場的郭亮提著衣服走了，剛才離開屍體現場的時候王滿江說了治安室的人輪流在治安室的廚房吃飯，所以時間到了吃飯的時候他也沒有進鎮政府的食堂，筆直回到了治安室。
吃著免費、豐盛的飯菜，郭亮覺得在梅山鎮上班還是有好處的：起碼飯菜不錯！一共吃了四餐飯，一餐又是狗肉又是酒，一餐是免費不要錢，早餐的牛肉麵也可以。總之，比以前上大學好了很多。
吃完飯，趕到鮑獻忠死亡的地方時，縣公安局人早已經來了，路上停著一輛藍白相間的吉普車和一輛白色中巴車，上面都寫著「警察」二字。縣裡來的人和王滿江等人一起正忙於對鮑獻忠的屍體和現場進行初步勘察。
縣裡來的人自然不將郭亮這個穿聯防隊員衣服的人放在眼裡，沒有人進行相互介紹。郭亮也懶得去巴結他們，接班之後就在王滿江的安排下站在外層維持秩序，防止看熱鬧的看客們闖進來。
從看客們的嘴中，郭亮知道了這次帶縣刑偵隊下來的領導是縣公安局副局長許金鵬。郭亮昨天看了半天的資料，記得這個人主管治安、森林防火、打擊走私、緝毒的副局長。真正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和刑偵大隊大隊長卻沒有來。而且跟著許金鵬一起過來的刑偵隊員只有二個，其中一名是法醫。
郭亮站了一會時間的崗，王滿江走過來問道：「小郭，你會畫畫不？」
郭亮點了點頭：「會一點。」
「他們忙不過來，你幫我們畫幾張圖。」王滿江說道。
「可我從來沒有畫過這種圖，要求是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郭亮看了刑偵警察一眼，法醫正拿著一台照相機從各個方位進行拍攝。另一個刑偵人員圍著屍體周圍查看。副局長許金鵬則站在遠處的高坡上用手機打電話。
王滿江說道：「基本要求我來告訴你，你按我的要求畫就行。就是主要體現這裡的方位和平面位置，也就是畫方位示意圖和平面示意圖。要求不是很高，到時候還要交縣刑偵隊用電腦完善。」
郭亮道：「這個沒問題。」
王滿江稍微說了一些基本要求和要領后，有繪畫基礎的郭亮很快就明白了。他首先畫了一張方位示意圖，將池塘、農廣站、斜坡、遠處的河流、鎮街道等等按王滿江的要求畫了進去。
王滿江看郭亮畫的又快又好，驚喜地說道：「小郭，水平不錯啊。特別是你的方位感很正確，東南西北的幾個地標都畫的很好。」
郭亮一邊畫一邊說道：「我不但學過普通的畫畫，還學過地圖的繪製。對於這種示意圖，因為距離、長度、外形要求不是特別嚴，所以畫起來簡單。」他從小就被家裡安排繪畫訓練，小時候的畫作在省少年宮展覽過；讀中學是還在中學生繪畫競賽中獲過獎；大學時他從繪畫愛好者培訓班的學員最後成了培訓班的老師。
有了王滿江在旁邊不斷提醒和指正，他表現自然是「不凡」。
王滿江說道：「你小子就吹吧。跟一些畫得好的老刑警比還是差得遠。」
郭亮大言不慚地說道：「那當然。當我成為老刑警的時候，你也會佩服我的。」
王滿江笑道：「用不了幾年就不需要手工畫了，全部用電腦。」
……
正畫著的時候，副局長許金鵬走了過來，看了郭亮畫的畫一眼，開始是漫不經心地看，但隨即咦了一聲，問道：「你學過刑偵現場繪畫？」
王滿江笑著推薦了一句：「他叫郭亮，今天才才正式上班，是我們鎮政府的第一個正牌子大學生。」
「你叫郭亮？小夥子不錯，有你幫忙我們就快多了。」他湊近看了看畫面，手指著幾個標識物道，「這些細節不要去理，這不是藝術，用方塊、線條就可以了。王主任，你多把把關，像樹木、房屋的標識要按我們警察的規矩來。」